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31节

　　索菲骑着马在山丘上出现。

　　斯默斯拉夫是个年轻人，和玛利亚没有任何相似，棕色短发，像个暴躁的狮子狗。

　　“是你！”

　　尽管并不相识，但听到如雷的马蹄声，看到悠然自得的异族面孔，斯默斯拉夫瞬间明白他是谁。

　　“纳夫帕克索斯已经归我所有，回家去吧。”索菲微笑着喊。

　　“赛理斯！别叫的那么恶心，我和你还有笔账要算！”斯默暴躁如雷，看起来还真像狮子狗，也许比较适合出演雷神，就是胸不够大。

　　杀父之仇就在眼前，斯默却不敢明提，索菲便已经微微了解。

　　“在保加利亚过得并不如意吧？要不要来我这里。”索菲看了看斯默斯拉夫身边的一群虾兵蟹将，连斯默自己都没有完整的一套皮甲，很显然被排挤出了权力中心。

　　“要杀便杀，你大可像杀了我父亲一样杀了我。”斯默斯拉夫顿时慷慨激昂起来。连带着他的士兵也激愤得士气高昂。

　　索菲拍了拍躁动的马，“斯默，杀死你父亲的并不是我。是你背后的王族，倘若他们没有和塞尔维亚人勾结，又怎么会让你父亲与士兵仓促渡河，被我袭击呢？甚至我可以告诉你，塞尔维亚人只是刀子，有人提前告诉我了保加利亚人的行军路线。”

　　论玩心机，索菲觉得保加利亚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如索菲。

　　斯默沉默了。

　　他的确在保加利亚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父亲的部族被分给了加布利尔的儿子，他只领到了老弱病残。

　　这本是保加利亚日常，但斯默好歹是前王族，前大将军的儿子，被一脚从奥赫里德踹到边缘的罗盖伊，这也太明显了。

　　至于索菲所说的，当然没一句话是真的。

　　亚科夫领着两万大军出征，怎么说也是孤注一掷，损失之大，让奥赫里德家家恸哭。

　　很明显亚科夫没有被王族算计，但斯默却被算计了。

　　于是斯默将其心比父心，自然觉得父亲被排挤去送死。

　　而塞尔维亚人明明是和索菲勾结，索菲就要说他们和王族勾结，没有人会去求证。说起来，塞尔维亚的沃伊斯拉夫，此时应该还没有篡位。他和索菲的秘密，暂时无人知晓。

　　至于告诉索菲行军路线的人，索菲便不点名，让斯默自己猜去。

　　于是，斯默沉默了。

　　索菲扭头让塞古姆拉出一匹战马，马上载着一匹丝绸，二十匹上好麻布。一拍马屁股，马便奔向了斯默斯拉夫。

　　“玛利亚怀了我的孩子，应该是个男孩。她现在是罗马最尊贵的女士之一，孩子也将承载王族的血脉，你确定还要继续和萨穆伊尔那群废物们一起等死？好好想想吧。”

　　马奔到了斯默身边，抚摸着上面珍贵的丝绸，斯默有些渴望的看着索菲：“我该怎么办？”

　　“先在阿格里尼翁待下去，其他的以后再谈。从这里，往我所指的方向走两天，你就回家了。”

　　索菲依然神秘的笑，轻松的打马回城。

　　一看索菲撤军，斯默身边的人拉扯着，抢夺起了那些麻布。丝绸挂在了斯默的脖子上。

　　到下午时，保加利亚人撤军的消息便让索菲写在了呈报的记录上。

　　斯默就像个蛊虫，索菲在他心里下了蛊，他就成了不定时的炸弹。就等萨穆伊尔父子犯蠢。

　　放下笔，索菲揉着额头。

　　纳夫帕克索斯的贵族被索菲清理掉了，但难民还是个大问题。

　　城堡索菲不屑去住，让给了军队，索菲自己就住船上办公。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十几起的土地纷争，土客械斗。

　　这些北方逃来的难民，得不到同胞的关怀，得不到军区的有效控制，已经有些失控了。

　　“狄奥多西，我需要更多的文官。”索菲抱怨。

　　狄奥多西想了想，捏着下巴说：“您何不请君士坦丁堡大学分派一些毕业生？”

　　“会给吗？”

　　狄奥多西不确定的说：“应该会给吧。”

　　“那就赶紧写信，顺带给教会大学也写信。”

　　狄奥多西被索菲的厚脸皮折服了，“恐怕您的信会被愤怒的教士公开焚毁。”

　　索菲摆手否认：“不会的，塞尔吉乌斯上位了，聪明人都知道该投资谁。”

　　作者的话：明天早上就出发了，希望能成。

第二百零一章 农业贷款

　　小小的河口三角洲人满为患。

　　路边、田边挤满了贫困无粮、衣衫褴褛的难民。

　　索菲拿出了第一个方案。

　　“放粥。”

　　索菲不差粮，西侧西西里岛也是产量大户，那边还是穆斯林的地盘，盘剥起基督徒农民来相当顺手。因而大量粮食得以流入市场。

　　这个过程就比较简单了。索菲直接派出使者，向全纳夫帕克索斯宣布，难民都可以前往城边，每天两顿稀饭管活。

　　反正也就一个乡大小，使者骑上马，跑一天便能向所有村落宣布这一决定。

　　然后悲剧的是，索菲数了数，纳夫帕克索斯，一共只有一座城镇、一个码头，三十个村落。前二者已经囊括了近四千的人口，村落的平均值是村均200人。另外还有一个安迪里翁，是与帕特雷隔海峡相望的海峡小镇，但那边被帕特雷吸干了资源，直接算进村子里。

　　“恐怕不止。”狄奥多西特意敲了敲地图上的七多个大村庄，“这七个大村园，就占了两千余的人口，大部分都是你的佃农，庄园人口都超过了500人。余下的村落，一个村能有80人便不错了。”

　　索菲啐了口，“你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山里面还有诸多的村落，一个村七八个人，也要算进去吗？”

　　“我的意思是，您如何凭空变出土地让难民耕种呢。”狄奥多西指出：“无论如何，土地的总额是不变的。原先的佃农正是您该争取的对象，只要稍微减少租赋，他们便会对你感恩戴德。先争取富人，再争取穷人。”

　　清理掉了当地大贵族之后，十万摩底的土地有约六万摩底落入了索菲的控制之中。而这仅仅属于四个家族，最大的家族占据多数。大多数的农民都是佃农，所以索菲如何发号施令，他们便如何接受。

　　需要指出的是，索菲还没有清理田地，是以并不清楚确定数值。

　　“这无所谓，想要有所获得就要有所付出。人口就是一切，现在吃点亏，未来会更好。”索菲宣布：“拿出五万诺米斯玛，无限制的买粮食。”

　　“就要夏收了。”狄奥多西提醒道：“税收呢？”

　　索菲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当然是免税。但是太便宜的恩惠，是没有人在意的。你把消息传出去，只有交出藏匿的难民人口，才能获得免税恩赐。我不管是男女还是老人孩子，但凡是难民都给我交出来。”

　　免税可太重要了。狄奥多西也不得不承认，索菲够狠。

　　先用虚假的谎言欺骗人们，将被藏匿的人口交出，然后再借口还有难民未交出，便可以赖掉这个诺言。

　　“你那是什么表情，免税是一定要免，但人口我也全都要。”

　　索菲怒斥了狄奥多西的虚伪。

　　“那人口到手之后呢？”狄奥多西追问。

　　索菲指着窗外的山脚，“先组建难民营，命令他们开荒丘陵。”

　　“你在开玩笑嘛？丘陵的田地，一亩地能收两摩底（合51斤）吗？而且，土地、森林、沼泽，都是有主人的。”

　　狄奥多西的第二句话才是重点。

　　开荒丘陵当然收入微薄，但如果愿意的话，夏天播种，秋天收获，仍然能种植一茬麦子，作为紧急食粮。

　　但问题在于，那里都是有主人的。

　　譬如说森林，森林完全属于纳夫帕克索斯的教会，直到现代，希腊的森林都属于教会的地产。除此之外，还有沼泽、丘陵，这里都是贵族的土地，打猎都不许，就不说种植开荒了。

　　“我倒更希望有贵族站出来反抗呢。”索菲玩弄着手中的餐匕，“恨不得立刻宰几个渣渣，纾解心中郁火。”

　　“在我的家乡，在赛理斯，山丘、森林，都是自由的。即便已经有了主人，也不可以阻拦人们进山。另外，就算是皇帝的林苑，也必须在灾年为民众开放。”

　　狄奥多西嗤之以鼻：“巴西尔陛下就没有做过这种事。”

　　“但赛理斯的君王必须接受，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索菲操着手，然后唏嘘一笑：“这一代的宋王朝，连皇家林苑都没有了，全都成了农夫们的耕田。”

　　老赵家挺惨的，连皇宫都是前节度使衙门改造而来。赵匡胤生于洛阳夹马营，祖籍河北涿州，户口又改到了开封。这三个地方，都没有如汉代上林苑那样庞大的皇家林苑，日子过得憋屈。

　　“这样吗？那看来“song”王朝也离失去帝位不远了。连林苑都被下等人占据，权威扫地。”狄奥多西立刻下了判断。

　　大约东西方帝国人的思维完全不同，索菲耸了耸肩，“你孙子死的时候，宋王朝也会好好活着的。”

　　“去做事吧。”

　　索菲在纳夫帕克索斯城外，组织起了临时的难民屋。

　　正好快到五月，气温逐渐回升。

　　只需要砍掉山上的树木，滚下来削干树皮，插进地里，盖上茅草与泥巴，便是一个新小屋。只是晚上睡时四处漏风。

　　这样的工程持续得不久，索菲要把难民全都放在西北侧的丘陵里，将纳夫帕克索斯到埃维纳斯河的丘陵全都种满庄家。

　　所以这边大约只需要1000个小房屋，陆续周转走人口即可。

　　当然，在此之前，索菲必须解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农具与种子。

　　在丘陵上开荒，需要更好的农具，又需要更多的种子。

　　难民连衣服都卖给了小贩，怎么可能会有农具呢？

　　这就是一个无线重复的过程，贫困，更贫困，没有翻身的资本，于是只能无线沉沦。

　　三四万人，换算成每户七人，约5000个家庭，便需要至少5000把锄头、镰刀，5000个犁。

　　“贷款。由我借给他们，利息三成，为期两年。两年内还完所有贷款，延期便提升至五成利。如果想要减免、延期贷款，就需要出兵，参与我的军队。”

　　只有农业贷款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而索菲又需要军队，以农夫们的家庭情况，5年内都很难还完贷款，所有就必须出一个人参军。

　　一举解决两个问题。

第二百零二章 政事安排

　　“这种鬼话有人信吗？”

　　四月底，这样的话回荡在纳夫帕克索斯的上空。

　　夏税、秋税，是压在人民的沉重负担。田税、补充税、特别税、牲口税，乃至于被的地方贵族巧立名目的道路税等，都要少许的收入中攫取。

　　是以，免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