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40节
“这边挖开了莫尔诺斯河，引出了一条支流。”
拉哈米临时客串，向索菲介绍其了庄园的配置。
“支流分为三股，分别对应了一个转轮，水冲击在转轮上，转轮再带动锻锤的齿轮转动，上下敲打铁器。”
说着，众人走到了水力锻锤的试制品房间。
房间里面有两个铁匠，联合着结巴木匠罗西，在调试锻锤的转轮。
“目前我们遇到的问题主要包括两点，第一是水流的大小很难控制，不知道多少的水流，才能保持锻锤处于合适的速度和力量。其次就是，武器的质量有些不好控制。”
拉哈米向几个匠人微微点头，他们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显然他们不敢在索菲面前说这些。
“这是一个不合格品。”
铁匠送来一把约60公分的剑，索菲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磕在桌子上。
铁弯了…
“太软，熟铁？不对，熟铁也不是这样的。”索菲微微皱眉。
“如您所见…铁匠在锻打时，锻锤打得多了，再复锻定型时，发现剑的质量不均，用起来太软。”拉哈米综合了铁匠的信息，如此介绍。
“渗碳。”
索菲对铁匠们说：“听说过渗碳法吗？”
欧洲此时已经有了渗碳法制造好钢。早在罗马帝国时代，就有包钢、夹钢、油淬法等技术传播。没理由这群铁匠不知道。
“不晓得。”铁匠们却纷纷摇头。
这让索菲对铁匠们的水平更加悲观，不愧是乡镇铁匠…
“难道你们炼铁的时候，不会往里面加入一些…例如动物尿液、骨粉指甲之类的东西吗？”索菲追问。
铁匠们却一个个表情惊愕，好像自己的终极秘密被发现一样，一个个都捂着自己的“绝世秘方”不说话。
索菲无奈的点醒他们：“一千多年前，我的祖先就发现了这种方法，你们也别藏着掖着，我都懂。不止如此，我还明白包钢、夹钢、水淬、油淬等技术，你们以为我会觊觎那些落后的破旧技术吗？”
铁匠们这时膝盖发软，纷纷跪下恳求索菲的原谅。
收拾了藏技的铁匠，索菲现场围观了水力锻锤的新技术。
严格来说，水力锻锤只是省去了铁匠锻打时耗费的体力，所以敲敲打打了一天，几个铁匠也才制作出了五把65公分长的剑。这还是提前准备好了铁料。
“这种剑加上横格，就命名为赛理斯单手剑吧。以此作为形制，在全铁器工坊里面推行。让你们的学徒专心打造这样的样本，拉哈米，你和塞尔维亚人联络一下，把样品让他们看看。”
索菲很自信的对铁匠们宣布：“我需要更多的学徒，更多的剑！动起来，你们每多造一把剑，我就多奖励一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武器、盔甲与铸币，索
藏拙，是所有匠人最让人诟病的一点。
但毕竟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索菲了解他们的为难。
好多铁匠都显得不那么情愿，教会更多的徒弟，只会挤占他们的生存空间啊。
“你们只需要教会徒弟一种武器即可。剑学徒、枪学徒、盾学徒，明白吗？我没有让你们全都教给徒弟。”索菲继续宣布他的决定。
这下，铁匠们的表情好看多了。如果只会造一种东西，那这个铁匠就很难争抢师傅们的位置。
索菲也需要他们只会一种东西，不然学会了全部的铁匠技艺，人跑没影了怎么办？索菲不白亏了培养费。
“另外，你们锻造好一把剑，就能获得一枚特雷米西斯的奖励！”索菲接着宣布了重磅消息。
一枚特雷米西斯是三分之一诺米斯玛。索菲给这么重的奖励是有原因的，剑是比较高端的武器，价格自然也高。经过渗碳法初步制作的普通剑，也没那么差，卖给塞尔维亚人可以坑更多的银矿石。
铁匠们欢欣雀跃，索菲的奖励很好，足以让他们成为年入百金的大富翁。
“但是，你们也要保证质量。”索菲邪邪的笑，决定学习祖龙，“所有的剑柄上，都要刻上你们自己的名字。如果有以次充好，明明不合格还要混进合格品骗奖励的行为，我将追究到底。相信你们不想体验赛理斯十大酷刑的痛苦，呵呵…”
登时，铁匠们又噤若寒蝉。
但特雷米西斯的奖励，又让他们不愿离开（其实索菲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
重奖重罚，就是索菲的策略。
“不如试剑吧，也好应付塞尔维亚人。”拉哈米看气氛有些僵硬，便主动解围。
“哦，对，试剑。”
索菲也来兴趣，想看看铁匠们这熟铁的剑能达到什么程度。
五把剑，分别试了猪肉、木板等物品。
最好的一剑过了猪肉骨，最差的差点崩口。
但好在，这些在索菲眼里都很不合格的产品，却让周围的人欣喜若狂，纷纷表示是优品。
古代的铁器差不多也就这样，走了狗屎运的也许很好，大多数却连现代的菜刀都不如，只配放进博物馆。没有科学的渗碳技术，只靠随机添加的尿液、血液、钙质等东西，成品质量全靠脸。
索菲不由遗憾，如果他穿越的时候带过来1000把精钢菜刀，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亚美尼亚诸王公的一员了。（虽然有可能会被巴西尔拉回君士坦丁堡做放置品）
“就按照这个，让塞尔维亚人来试剑。让你哥哥来负责这件事，顺带给你哥哥一个任务，在五月底，压榨塞尔维亚人拿出第一批银矿石。”索菲很肯定的对拉哈米说。
拉哈米的皱纹更深了，这个任务难度确实大了点。
但索菲不让他们辩解，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工业基地。
除了武器，就是盔甲。
盔甲的重要性犹在武器部门之上。
但是盔甲目前遇到的麻烦稍微有点大。
索菲要求的针对锁子甲的改良，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现有的锁子甲都是粗大笨重的老货，而同时期的西欧，部分地区已经出现了多孔拉丝板，同时金属加工工艺进一步提升，更轻便，防御力更好的锁子甲逐渐应用。
索菲希望盔甲部门能有针对多空金属拉丝的进步，批量生产锁甲环，方便培养学徒穿孔。水力拉丝机的出现是十四世纪，相差不是很远，而且技术上没有难点。
但索菲的期望值有点高，盔甲部门不但没有拿出改进的水力拉丝机，连索菲要求的，制作板条，组合成板甲衣的试制品也没做出来。
铁匠们因循守旧的，采用水力锻锤去做扎甲的改良，锤打甲叶的效率提高了，而且做出了原始的水力打孔机，方便大批量的制作扎甲甲叶。
扎甲和鳞甲的区别不在于长方形还是半圆形的甲叶，而是制作方式。扎甲是用牛皮绳穿起来，而鳞甲是将甲片镶嵌、粘连在皮上。
锁子甲、扎甲、鳞甲，后二者常混为一谈，在防御性能上没有大的差别。只看铁匠的手艺高低，决定盔甲的品质。
在板甲之前，这两种盔甲一直都在并用，甚至板甲普及后，还常常出现在战场。
板甲？
索菲现在连板甲衣都做不出来，就更不指望锤炼一整块的板甲了。这需要较高的造钢技术，而索菲这小作坊，连铁都得看天吃饭。
“扎甲就扎甲吧。肩膀受点累就是。”索菲苦笑着揉了揉肩膀，众多古拉姆骑兵纷纷有同感。
所有的盔甲都压迫肩膀，而使用皮带连接前后胸甲叶的扎甲…更加令人痛苦（本人亲手制作，亲身体验）。
“头盔呢？”索菲问起了更方便普及的产品。
拉哈米连忙说：“铁料太少，我们暂时还没有制作。”
“嗯，这个安排上日程。盔甲不好卖，头盔就方便多了。”索菲指示起来。
然后是农具。
这个与水力锻锤就没有太多的关系，因为农具大多使用铸造，不用锻锤。
索菲来视察时，发现铁制农具和木制农具居然摆在一起制作，询问之后发现，是因为铁制农具价格还是太高，农夫们普遍接受木制农具。
这个不是索菲能改变的，所以索菲只叮嘱他们想办法，做出更好的梨。
尤其叮嘱的是，煞笔农夫别他妈再把皮带勒在马脖子上了，赶紧换成胸带式的。
木匠部门没啥看的，索菲直奔皮甲部门。
一到地方，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
几个皮匠光着身子，在大锅里面熬煮粘合剂，那味道，就像是燃烧的皮鞋，味道非常足。也难怪皮匠一身臭味。
“大人，我想请您看一下铸币作坊的试制品，不如我们移步铸币工坊吧。”拉哈米也变了脸，连忙拦住了索菲。
索菲看了看飘扬在皮具工坊门口的恶臭，最后讪讪的决定还是不装什么英雄了，撤。
到了铸币部门，阿西娜支援的匠人们拿出了他们融解部分银器的产品。
“仿制米利亚若兮银币产品，按照您的要求，和原本（4.5克）一样重，价值十二分之一诺米斯玛。”
第二百一十七章 用你的圣器，镇压索菲
索菲拿起银币观察了起来。
这是用旧银器融化后重铸的扁平，无花纹的钱币。和4.5克等重的金币一样，与逐渐不多见的黄色5毛硬币差不多大小。（可以想像半米利亚若兮银币，半诺米斯玛，三分之一诺米斯玛究竟有多小了，还不如1毛硬币大…）
与索菲印象里23克重，大到能占小半手掌的鹰洋、大洋相差很大。
而且品质一般，这银币是手工制作的，连圆都算不上，边缘有一圈凸起，正反面各有一个圆的痕迹，那是铁锤敲出来的。
此时的东方，至少都在使用范铸法等制作货币。也就是制作一个泥范，将铜液注入，再搓掉毛刺，形成圆润的铜币。
罗马金币是手工敲的，还是范铸法来的，索菲不是很清楚，但目前来看，手工的居多。
因为西班牙直到大航海时代前夕，都在使用手工方式敲铸金币。在托莱多的皇宫地下，有规模大到两千余人的地下铸币厂，日日夜夜用铁锤叮叮当当的敲打金币。由于日夜开工，地下室回音大，许多铁匠年纪轻轻就聋了，而且罹患头痛症，死得很早。
手工不代表这东西就落后。
倾注的心力越多，金币就越精致。（尽管多数钱币没那么精致）
范铸法出来的钱币，也可能因为模范工艺太粗劣，显得粗糙。范铸法技术也常常用于铸造假币，故而范铸法与劣币总是有解不开的渊源。
“太粗糙，这样的品质，很难撑起市场。我需要的是能够和诺米斯玛媲美的优质银币。”索菲遗憾的摇头。
与现代的精美硬币相比，手中的铜币就像是个锡纸包裹的巧克力融化后，形成的怪异模样。这样的东西，拿去给货币汇兑的商人，他们也只会当做普通品质。
而索菲需要的，是一种撑得起市场的优秀主币。
“啊？那怎么可能，诺米斯玛是上帝赐予人间最优美的钱币…”钱匠本能的排斥，诺米斯玛就是铸币匠人们追捧的最佳货币。要超越诺米斯玛，就好像让他们撕毁偶像一样。
索菲无语的摇头，说：“行了，拉哈米，你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