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69节

　　索菲的骑兵却跑的比伊万快多了。

　　当伊万的军队还在海湾东岸龟速前进时，索菲已经跨过了奥宰罗斯湖，插进了西侧走廊。

　　自从莱夫卡斯岛战役后，为了把持这一与意大利之间重要的贸易通道，伊万，以及保加利亚王都在这里放置1500士兵驻守。这1500士兵，大部分由王都派遣，都是精锐，余下部分由胡尔科夫提供。

　　现在这批兵马火速归来，却成了索菲的盘中之肉。

　　“前方。”

　　斥候遥指前方，索菲已经看到了森林那边飞起的惊鸟。

　　山里的飞禽走兽，此时也渐渐消失了踪迹。

　　“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吗？”

　　哈拉尔松正在下马准备部队，准备步战。步行古拉姆则与古拉姆们同骑战马，准备伺机辅助冲锋。

　　“不，你们就在路的正中央拦住他们。塞古姆，你去穿插，我来做突击。”

　　索菲简单的做了战略布置。直至此时，两军的距离只有1到3公里，说不定对方已经察觉到了索菲的存在。

　　哈拉尔松的步兵们将长盾、辎重车等插在地上，拦住大路。索菲的骑兵则分作两侧，从左右两边开始弯弓，右侧的塞古姆带着四百余人从森林的另一边开始兜击。

　　对方的军队很明显也察觉到了伏击，当他们从拐弯处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全副武装。

　　“弛射战术，吹口哨！”

　　经常打仗的将军，常常能养成一眼看出对方数量、士气与实力的习惯。索菲只看了一眼，就发觉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疲软。

　　正相反，对方的队伍严整有序，铁甲着身，士气高昂。

　　反倒是索菲，先打得胡尔科夫溃不成军，就自以为莱夫卡斯岛的军队，也疲软不堪，先犯了轻敌之错。

　　“跑起来，儿郎们！”

　　但那又如何。

　　索菲与骑兵们的战马不断飞驰，弯刀入鞘，长矛挂勾，如一轮轮新月般的拿出弯弓。

　　“射！”

　　飞驰的羽箭瞬间射翻一片保加利亚人，而卑鄙的古拉姆们却突然转道，从敌阵的左右两侧旋转而过。

　　但保加利亚人也并非全无反击之力，他们放开盾牌，内部的弓手立刻射倒了一片敌人，索菲立刻吹哨，古拉姆们拿起投矛，当场反击，让弓箭手们死伤惨重。

　　一轮弛射，索菲有些失望，效果并不佳。

　　说到底，这样的对耗体力，最先垮掉的一定是索菲的战马。

　　“第二轮。”

　　又是一片哨声，古拉姆们交替穿插的围绕着敌人的背后，再次旋转弛射。

　　“他们力竭了。马会累死的，加油！”保加利亚人的阵地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

　　毕竟不是全自动坦克，连续飞奔，许多马体力不济的症状已经显示出来。而索菲却比较缺马，骑兵的战马只有一匹，驽马一匹。

　　当弛射到了第三圈时，索菲已经吹起了撤退的口哨。

　　“他们撤了，扎营，快扎……”

　　“啊！”

　　但可惜，当索菲的骑兵纷纷退散的时候，塞古姆带着偷袭的骑兵已经绕后冲了上来。在索菲骑兵造成的烟尘后，只有塞古姆这些古拉姆能听懂哨声，保加利亚仍然一头雾水。

　　突然的一击，瞬间撞得保加利亚人狼狈后撤，但骑兵连续刺杀，撞的敌人后方步兵线几乎伤亡殆尽。

　　但——

　　但是敌人没有崩溃。

　　是的，整条步兵线仍旧整齐，还有大量的弓箭手补入阵列线，让骑兵反倒连续损失。

　　“可恶…”

　　目睹了保加利亚人的顽强，索菲吹起了特殊的口哨，让骑兵们纷纷缓步向更远的地方撤离。

　　突如其来的十几分钟，战局已经有了连续两次反复。索菲的侵攻都没能让保加利亚人的军阵崩溃。

　　保加利亚人们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内部有人拉着辎重车出来，准备沿着边缘布阵，防御古拉姆人的进攻。

　　一切颇像是匈奴人冲汉军阵。

　　然而，索菲还有一个后手。

　　“到老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哈拉尔松带着罗斯人武士掀起了新一波的冲锋，重甲武士如铁锤般蛮横的挤入地方军阵，打得力竭保加利亚人连连后撤。

　　“总攻！”

　　索菲吹出了最后的哨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反思

　　如山入海的古拉姆骑兵从四面八方组成集群冲向了保加利亚人。先前挂在马勾上的长矛也举了起来。

　　然而就算如此，战果也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稀少。

　　保加利亚人军队外围溃败了，但还有战力的士兵居然互相搀扶，组成了一个小方阵，带着还能行动的伤员步步后撤。

　　伏击，骑兵连续两次弛射、冲锋，以及重装步兵的疯狂突击，竟然都没有办法打垮保加利亚人。

　　索菲看着这样的军队也头皮发麻。

　　这就是保加利亚王室军的实力吗？

　　“追杀！追杀！”索菲焦急的吹着口哨。

　　古拉姆们勉强着战马，互相用口哨联络，或弯弓、或举刃、或撞击，将溃散的部分保加利亚士兵砍死。

　　那个还能行动的数百人方阵后撤，逃进了山林。无论如何，死伤惨重而又既无补给，又无医药，以他们的能力，即便可以回到莱夫卡斯岛，也会丧失战斗力。

　　“我们的损失惨重。”

　　索菲肉眼可见。战场上有许多无主战马在迷茫。看一眼，索菲就心疼的不得了。这些可都是重金打造的骑兵啊。

　　索菲生气，士兵也相当的愤怒，死去的战友驱使着暴虐的心不断增长。打扫战场时，索菲的士兵表现得异常残暴，将那些受伤的保加利亚人统统处死，挂在十字架上。

　　为了诅咒这些力战而死的亡灵，秘书艾罗奥提出了使用尼禄处死圣彼得时，倒钉十字架的方式。古拉姆们便砍伐树木，把这些人倒着钉死在十字架上，树在路边，震慑远人。果然读书人才最擅长恶心人，而且这位还是穆斯林。

　　该说穆斯林在虐待、震慑基督徒这方面果然很有经验吗？

　　“一共树起了166个十字架，另外还有斩首的327颗头颅。也就是说，我们此战的战果是…击杀493人，还有大量敌人窜入山林。”

　　艾罗奥统计之后，向索菲报告。

　　“493个？恐怕里面还有许多人是胡尔科夫的废柴兵吧。我们的损失呢？”索菲握紧了皮鞭，双目冒火的盯着古拉姆们。

　　这半年给他们配妻子，提高待遇，倒是没想到，草原民族的习性，让他们提高实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们死亡、重伤267人，古拉姆死亡216人，罗斯人51人。另外还有四百余人轻伤。”

　　“也就是说我们有足足近七百人失去了战斗力？塞古姆，巴依奇奇！我告诉你们，古拉姆归去后，每周集训五天，谁敢反抗就砍他的头！”索菲气急败坏的怒吼，几个将领听到战果呆若木鸡，没听过伏击亏损兵力，还不如被伏击方呢。

　　“死去的将士，烧成骨灰带回埋葬，那些保加利亚人，砍下人头，插上长矛布置在道路旁！”

　　索菲沉思了起来。保加利亚的军力主要分三份，第一份是王族直属的士兵，部分来自王族掌握的部族、乡镇，部分补充自贵族们的抵押；第二份是地方贵族的部族兵，转化自他们祖传的部族；第三部 分，则是保加利亚封建化之后，地方省份能提供的兵力。

　　胡尔科夫那些打顺风仗手顺，打逆风仗崩盘的军队，就是贵族军队里良莠不齐的部分。但王族直属的军队，岂是易于之徒？

　　王族直属的士兵如果战斗力都强横如斯，那伊万呢？

　　他也是王族，他分得到的士兵素质又如何？有两种可能，第一因为他是反叛王族的后代，分到一堆废物；但第二可能更大，也许加布利尔给了他不少好兵，不然莱夫卡斯岛坚硬的防御怎么就能被冲得摇摇欲坠？

　　第一次吃亏是自己没想到，第二次就是纯粹的傻了。

　　“将这些人头，沿着东西的大路分别插在路边。”索菲当即打定主意，立刻撤退，“改变主意，我们不能再和伊万的军队硬碰硬。传令官，带着我的虎符，一个人，立刻回纳夫帕克索斯，命令狄奥多西搜集雇佣兵、寻找援军，我不管他如何做，我需要最少3000人的职业军队做后盾；一个人，与罗斯部队到阿格里尼翁，命令乔治亚加紧猛攻，一定要在伊万到达之前打垮那混蛋！”

　　“在此之前，我将带着骑兵与伊万周旋。”

　　食言，是人生最好的品质之一。

　　来的时候，还想着两个都要，现在只能保一争一了。

　　罗斯人的损失较少，哈拉尔松也沉默的带着军队，以及大量的战利品，旗帜、徽章、盔甲归去。索菲的骑兵将人头插在道路两旁，怎么狰狞怎么来。

　　然后，索菲亲自带着骑兵在奥宰罗斯湖的湖岸边放牧，蓄养马力，侦查伊万军队的动向。

　　莱夫卡斯岛的援军被打退，因为山阻碍了东西的路，他们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归去，所以伊万是不知道西军已失的。

　　但伊万的军队前进，来到最南端时，发现了路边的人头。

　　一颗颗狰狞的人头，插在长矛上，沿着道路笔直的延伸向了西侧，视线所及，到处都是人头。

　　看到人头，伊万就感到不妙，他立刻与属下沿着人头的道路一路向西狂奔。

　　最后，他们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

　　那些无头的尸体，被倒着，钉死在十字架上，很随意的摆放在战场中。飞来飞去的秃鹫啄食上部肉体，灰狼游荡在四周，翻找着食物。许多尸体的下部已经光秃秃只剩骨头了，可见灰狼应该在这里活了许久，非常幸福。

　　“可恶…可…”

　　伊万只看了一眼，就背过了身。

　　“被袭击了啊，赛理斯人干的…”赫克托尔一看就吐了，吐完还要嘲讽几句。

　　“当然是他。”

　　伊万指了指路边长矛的样式，“那是我们的长矛，但他还留了他的旗帜在战场上。”

　　“给将士收殓尸体吧。”

　　伊万非常的焦虑，他不知道索菲的实力，但看战场这局势，西军应该是大败，指望不上。自己有六千军队，他还有一万人，该如何对垒呢？

　　收拾了两天，伊万派出了斥候南下。

　　但更快的是，斥候全灭的消息传了回来。

　　被伏击了，索菲竟然如影随形，像魔鬼般还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