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288节
仆役们传,女仆们传,宫廷妇女们也在传。
不肖多时,消息就转回了前大殿。
“咳咳,女孩也是好事,我听闻嫡长女的名字将以总督的母亲之名命名,这是大好事。大家都…把你们哭丧脸的表情收起来!”库尔库阿斯尽量维持秩序,可嫡长子与嫡长女的落差,仍旧令一些人,特别是本地的几个家族不免沮丧。
索菲也在安慰安德莉亚:“女儿多好,如果都生调皮小子,我可管不过来。你安心养身体,等我出征归来,我就亲自去君士坦丁堡请母亲为小赛奥法诺洗礼!”
“呸,说假话。哪有修女负责洗礼的。”安德莉亚破涕为笑,但还是兴致不高。这算是破了索菲的记录,胎均一男。
“怎么不可以,你是没见过乡下牧师是如何洗礼的。一盆冷水,把孩子扔进去蘸洗三次,孩子不死也得半死。我这是在保护可爱的闺女。”索菲言辞凿凿,倒是把安德莉亚吓到了。
“对,是得找一个德高望重的牧师来洗礼。”安德莉亚也害怕孩子被扔进冷水盆里折腾。
索菲特别的提议:“没事,到时候我用我的特权,把冷水盆换成热水盆。”
“那还是浸礼吗?”安德莉亚对丈夫的奇思妙想感到无奈,但又突然觉得,其实那些禁忌都没什么。
索菲又是要修女洗礼,又是要给女儿用热水盆,把一股哀伤的气息冲淡了不少。
顺带也很亵渎,被教会听到,怕不是又要大字报批斗。
陪老婆和女儿到夜将深,索菲才离开房间。看到乔治亚站在回廊边,挽着老婆的手假装看月亮,索菲不禁笑道:“笑什么笑,你们俩生孩子的时候也会这样。”
“我可没准备给孩子的浸礼换热水盆。行了,我帮你起草了一篇关于这个女孩的信,请你母亲来为她确名‘赛奥法诺’,你觉得如何?”
索菲一怔。
乔治亚的政治头脑冷静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整个领地,只有乔治亚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涉及索菲与君士坦丁堡的复杂关系。
不管是男是女,最优先的是先稳住赛奥法诺与巴西尔对索菲的看法。
“嗯,你尽可能的多写些溢美之词吧。另外陛下那里…算了,我让库尔库阿斯去写。”
索菲这一整夜,都没能睡好。
给巴西尔和君士坦丁、给岳父和小舅子、给佐伊和欧多齐娅,当然也得安抚玛利亚,一封封信不断发出,女儿的诞生,比索菲预想中的更难受。
……
杜克里亚城。
诺力克躲躲闪闪的潜入码头,爬上了一艘前往下游斯库台湖南岸,斯库台城的船。
整个达尔马提亚的地形都非常独特。海岸边居然是起起伏伏的山脉,平原反而在山里面。
从杜克里亚的码头乘船,完全没办法到达海岸。
只有一座叫巴尔的海滨小城镇,也依然被山脉阻隔。
哆哆嗦嗦的上船,诺力克不禁在心中恐惧的呐喊:“尊贵的主人,千万不要来杜克里亚啊!”
作者的话:看到美联储无限撒币的消息,这世界可真奇妙。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三个男人生四个女儿
针尖挑灭灯花,赛奥法诺合上她的信。
这也是最近半年来,唯一一个能传达到她面前的信件。
“你觉得呢?”
赛奥法诺笑着问巴西尔,巴西尔则面有所思,沉默不语。
旁边君士坦丁感觉这狭小的室内还灭灯,着实阴暗,便指了指侍女,要她把灯再添上。坐在他下方的表弟罗勒面露不耐,也不知道是不耐烦君士坦丁,还是这昏暗的灯光。他在,他的老婆索菲娅,女儿玛利亚自然都在。
这是一次家庭宴会,在赛奥法诺居住的布库伦宫中举办。因为赛奥法诺是修女,她的房间看起来简约而整洁,但也稍显狭小。
已经赘述过一次的奢侈宴会,就不需多言。只要看着这狭小房间中,临时增加的桌案,看着那上面丰盛的腌鱼子酱、羔羊肉排、撒满香料的咸辣浓汤,以及奢侈的名贵葡萄酒,就知道作为皇族,他们的排场比索菲的日常起居可大牌多了。
“不要浪费,老身已经发下神贫誓言。”赛奥法诺略微不喜,巴西尔当即让陪睡官约翰将侍女驱赶出去。
所谓神贫誓言,即修女将在一生中许下的三个誓言。
贞洁、神贫、服从。
并且修女要在一生中不断发誓,最后发下终誓,终身侍奉上帝,不再结婚。
赛奥法诺早已不再贞洁,她的前半生大概也没有贞洁的条件。而且她业已结婚,有二子一女,不符合发下终誓的条件。
说到服从誓言,赛奥法诺堂堂女皇,这服从誓言许给上帝?
数来数去,似乎只有神贫一个誓言勉强可以许下。
“他要叫这个名字,就许给他吧。等明年年初,或明年年底,让他带妻子儿女来君士坦丁堡述职时,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巴西尔正要说请一位大主教时,却看到母亲微笑着认下这件事:“既然是女儿,就由老身亲自来吧。就在布库伦宫里私下举行。”
“这…如果您希望的话。”
毫无疑问,这事不对。但那又不是索菲的嫡子,所以巴西尔想了想没有多说。
这种出格的小事,没有必要阻止。
罗勒早已不耐烦,他不禁出言提醒:“今天应该是家宴,何必一直讨论索菲的那个女儿?”
何必讨论?
当然是因为索菲这令人赞叹的生育能力。
把现场的皇族数一数,三个人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儿子的数量为零。这样偌大的家族该如何继承?
索菲才多大?
23岁,已经生育六子两女,并且没有出现夭折。
就靠这个生育能力,已经很确定,要在当代历史专著里留下一笔。如史学家约翰·斯凯利兹或者利奥·迪亚尔他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某个聚会里讨论了。
“也许正因为是一个女儿,才要讨论吧。如果他生个嫡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君士坦丁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帝国的继承就着落在他的女儿身上。
乐子。
当然涉及普拉西斯家族。
在巴西尔的手段中,普拉西斯家族被强制从小亚细亚的南海岸,迁移到保加利亚的默森布里亚,财产十不存一,元气大伤。
若索菲真的有了嫡长子,那日后要分割掉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男孩该放在哪里?
“也许要再快一点。”赛奥法诺提醒巴西尔。
巴西尔点点头,却不再复言。
在一个皇帝清扫六合,终于将反对的大家族一一剪除后,提醒皇帝赶紧准备继承人的事务?
这种事大约在梦里才能成功。
两年前,巴西尔在动乱中答应推动继承人事宜,不代表现在会履行诺言。
巴西尔不做肯定答复,这件事便又拖延下来。
…
“不能再拖延了,儿子,你带上我们最精锐的四千人,直接翻越山脉,去进攻王都-斯塔利拉斯(今科索沃新帕扎尔)!”
杜克里亚,罗马式的建筑中,德拉基米尔在艰难中命令儿子沃伊斯拉夫分兵作战。
而通常来说,分兵作战是大忌。
尤其是在杜克里亚即便召集所有的动员兵,也没超过2万的情况下。
约万斯拉夫,这个塞尔维亚的主人,是罗马人在塞尔维亚大公国崩溃后,于杜克里亚扶持起的统治者。毕竟是原先的正统,让这对父子仍然捏着一把汗。
可惜巴西尔也没能阻止在过去十年中,保加利亚对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的征服。不然,塞尔维亚是帝国附庸、克罗地亚为帝国盟友,保加利亚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也是人们对巴西尔评价两极化的一个原因。在巴西尔执政的三十多年中,在镇压了巴尔达斯叛乱、清除巴西尔·利卡潘努斯权阉后的十年,巴西尔没能维持住塞尔维亚与克罗地亚的服从,丢掉了都拉齐翁,甚至让保加利亚把东部领土大片收复。
光看巴西尔的前十年,他的执政功绩着实平庸。除了在叙利亚小有斩获外,无可夸耀之处。
“去!时间不等人。难道要再等十年吗?”德拉基米尔狠辣的怒吼道:“索菲的军队已经在他的大工地旁集结,离我们最近的德卡特克拉城甚至封闭了对我们的商路。你是想在这里等死?还是像约万那样,被抓去做傀儡?”
沃伊斯拉夫在父亲的训斥下,不禁羞愧的掉头就走。
把儿子骂走,德拉基米尔才转头对旁边的人谄媚道:“尊敬的使者,让你看笑话了。”
出了门,沃伊斯拉夫阴暗着招招手,有阉人小跑过来,低声道:“主人,那个人好像是保加利亚王庭来的。”
“哼!”
沃伊斯拉夫狞笑着握拳,“老东西,这点事还瞒着我。迟早把你老骨头拆了当柴烧!”
不过带孝子顾虑父亲的权威,还是扭头召集自家土地上征集来的精锐,约一千余骑兵、三千不到重步。他们都装备着赛理斯兵工厂的制式装备,在刚刚结束的佩奇伯爵领战役中表现优异。
“请您放心,计划已经制定完成。索菲他必然会从斯库台城北上,等他绕过斯库台湖,便是他见上帝的日子。”
第四百八十九章 没有人知道它的威力
“总督,我们府库中还有4万海佩伦,21万阿金图马,比起上个月大幅缩减了4成。主要是因为上个月刚刚对贷款商会进行了兜底。目前追回的资产较少,这部分的收入需要到明年春季才有大幅回涨。而且每天都在超支建造投石机、租用船只、对军队进行重新整编、采购军粮,目前月度盈收亏损近四万诺米斯玛,我个人建议的是,暂时推迟对大赛理斯堡的城区建设,尤其是极其耗费金钱的巨石城墙。”
9月初,索菲在书房里,与几个犹太人开始合计总督府的收支问题。
索菲摇头,“这是政治任务,你们不明白。大赛理斯堡必须大操大建,向世人展示我的地位稳固。虽然我知道没有。”
尽管这有些像苏联笑话,可索菲必须如此。
萨姆尔与拉哈米兄弟对视一眼,拉哈米主动提出建议:“总督阁下,来自锡拉库扎的移民已经分别安置在街市中。引水渠、下水道、排污渠都正在建设中。不如您可以授予萨姆尔一道命令,各家出一人义务为街区服务、铺设街道。这样可以省下一大笔人力,同时暂时推迟城墙建设,以‘增建圣露西大教堂’为由,应该也无人质疑。”
“市民的情绪能稳定吗?”索菲倒不担心他们会死,只是担心当他出征时,可能会造成暴动。
“有佐西玛主教在。目前主教每天都在街头布置弥撒、捐赠,已经吸引了大量教徒皈依。如果您放心,也可授予他更多权力。在意大利,许多主教同时也是城市的掌权者。”萨姆尔提议。
索菲捂着下巴深深思索。
这宗教好用就好在这里,难缠也难缠在这里。
权是不会给。
等索菲出征,索菲就会让乔治亚带着芭芭拉、安德莉亚等人去阿尔塔城。那里的民心较为稳固、忠诚,大赛理斯堡不可能交给刚来的人管理。
所以库尔库阿斯一定会留下。
因而如何分兵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