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33节
“当然可行。”
索菲兴致勃勃的给娜缇娅继续科普人际关系的复杂。
“比拉是一个没有主见的阉人。我出兵之后，一定有人在背后偷偷的鼓捣，给他吹风，说我一定会战败。呵呵，你看，他们图穷匕见了。但不巧的是，我赢了加布利尔。”
索菲愉悦的勾起了嘴角，愚蠢的阿德琉斯，或者是其他人，他们策反爱葛妮思，煽动比拉，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索菲是可以赢的。
索菲是帝国的军官，是巴西尔册封的千夫长，是击败保加利亚王子，射穿其大腿的将军。
索菲情不自禁的飘飘然，这一战，可以保住这几个月的辛勤努力了。
娜缇娅看着臭美的索菲，撇了撇嘴，就让你再骄傲一会儿吧。
她回头去写信了。
……
保加利亚人竟然战败，丢盔弃甲以至于王子都被索菲射穿了大腿，狼狈而回。
这个消息被索菲一路炫耀的将消息送到了沃洛斯，然后再转到了拉米亚，乌拉诺斯的将军行辕。
送信的人，索菲故意挑选了出自爱葛妮思商会的阿德拉去宣传，宣传队伍举着苹果与面包，从沃洛斯西北的乔治亚岗哨，雇佣一队没饭吃的马戏团吹吹打打，进了沃洛斯。
苦于粮价日高，饭都快吃不起了沃洛斯人，一看有吃的，全球轰动，都围了上来。
阿德拉站在戏台上，不要感慨自己的人生变化太大。
“保加利亚王子4000人的军队，被我们将军800击败！”阿德拉大声的喊。
市民们不为所动，继续哄抢面包。
“保加利亚王子，被我们将军射穿大腿，狼狈而逃！”阿德拉继续喊。
还是没有人理他。
阿德拉只好鼓起胸膛，喊出了最致命的一句：“保加利亚人的军队不日就要退去，粮价很快就要降下来啦！”
哄！
这句话马上让敏感的市民轰然而动，纷纷大喊：“赛理斯人万岁！”“将军万岁！”，人们奔走相告，宣布粮价很快就要降了，然后轻松的欣赏起了马戏团的表演。
阿德拉拿起手帕擦了擦汗，他不理解索菲为什么在说话的时候，忽然顺嘴提了一句‘房价会降的’。但喊出这句话之后，他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爱葛妮思现在大概会非常后悔吧，阿德拉心虚的想。其实他也准备改换门庭的，但因为困在军里，一时间走不掉，反而让他吃了一颗大桃子。
外面市民轰动，主保人的家里，比拉也吓得一身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
比拉心虚的转来转去。
现在宦官的地位不比往前三朝，巴西尔有鉴于三任皇帝的更替都牵扯到了宦官掌权，故而对宦官有意打压。现在巴西尔周围环绕的都是一些新贵。不是在巴西尔的军事参谋部，就是在巴西尔的私人顾问里。外朝的首相、邮政大臣、财务大臣等，反而像是仆人一样。
眼看这个赛理斯人奇迹般的击败了保加利亚王子，很快要像做火箭一样飞升，比拉生怕赛理斯人在巴西尔那里告御状。
阿德琉斯也头疼不已。
800人击败4000人？
阿德琉斯觉得，就那些阿尔巴尼亚蛮子，能逃回沃洛斯就算不错了。但这个赛理斯人偏偏做无米之炊，赢了！
怎么办？
而在爱葛妮思的庭院里，爱葛妮思却用很简单的动作回应这一事件。
爱葛妮思却召来了城里的粮商、议员与市民代表宣布，小麦与面包，一起降价。
“现在做这个还有用吗？”阴影里，有人冷笑着。
爱葛妮思的眼神却很清灵，她反过来嘲笑那个人：“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呢？还有用吗？”
“你……哼，反正赛理斯人不会再相信你了。”
等这个人离去，爱葛妮思却淡定的摇头，喊来了管家。
“抓！”
……
当尼奥波利斯大胜的消息传到拉米亚的时候，头疼征兵事宜的乌拉诺斯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顾四十多岁的老身板，在院子里面狂跑了好多圈，然后又忽的坐回去，仔细的读起了信。
“挖掘堑壕，堆积土丘。多高？5个步尺？这么高？”
“有趣有趣，高空射箭，敌人都拥挤在一个堑壕里，完全变成了靶子。”
“赛理斯人亲自射穿了加布利尔的大腿？好！”
“哈哈哈哈！”
乌拉诺斯兴奋的样子，看在将军官署的人眼中，当然很不是滋味儿。
有人忍不住抱怨：“将军，这边还有太多的军事公文，您能不能读一下？”
军区的行政部门有执政官、财政官、司法官，另外还有书记处、行政部门，司法部门，邮政部门，税收部门，军区直辖的铸币、武器库等，部门驳杂，许多都是长官一言决之。
而平行于乌拉诺斯的执政官，此时躲在雅典，根本不鸟乌拉诺斯的命令，连带着财政官、司法官及各部门等一起骑墙。
连乌拉诺斯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互相之间的从属关系至今没有确定，将军的权力大小，完全看个人的能力。像东部的山地军区，一个军区只有一个千人队，官员根本没有做主空间。而西部的军区，经济繁盛，大家族盘根错节，将军们自然受制无数。
至于具体到底谁从属于谁，直到君士坦丁九世才给出一个说法，那都是11世纪东罗马大崩溃的前夜了。而承认主保人对城市的统治权，则是二十年后，科穆宁王朝的米海尔七世做的。这已经标志东罗马彻底的失去对地方的控制。
“不看。我要仔细研究这个战例，真是有趣。”
在乌拉诺斯的眼中，索菲仿佛是在帮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独特的城堡堑壕战术，可能进攻乏力，但如果是防守呢？
乌拉诺斯这两年就要完成他的著作《战术》，对于这个新鲜的防守案例，乌拉诺斯决定将之填写进去。索菲可能没有想到，他的大名，马上要出现在传世千年的《战术》一书中，成为历史名人。
而这时，一个人突然闯进来，让乌拉诺斯心情大坏。
这个人，正是投奔乌拉诺斯的前沃洛斯书记官，布里达安。
“将军，我要求惩治联队长索菲·赛理斯的欺瞒之罪，他怎么可能击败保加利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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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宫廷争论
屋子里面，乌拉诺斯的参谋部里面的人纷纷不屑一顾。
而乌拉诺斯直接挥手，“给我拖出去，打扰老子的兴致。”
人头657颗，这还不算，还缴获了加布利尔的旗帜、纹章以及各色保加利亚人的头盔、铠甲。甚至加布利尔大腿被射伤的消息也传开了。证据确凿之下，你一个文官说赛理斯人撒谎？
喂，当我们眼瞎呢？
布里达安搞错了一件事，最起码他没有意识到，乌拉诺斯与索菲，虽然信仰不同、地位不同、官职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属性，那就是巴西尔二世新提拔的将军，军事新贵！
就如同东边亚美尼亚与安纳托利亚的军事贵族一样，他们一开始来自不同的地方，信仰驳杂，有的人有撒拉森人血统，有的人是亚美尼亚王室，有的人出身强盗，但迅速因战争而崛起，并融入东罗马，形成了当时的军事新贵。
而索菲，再怎么样，也是军事新贵的一员。
乌拉诺斯让人直接把布里达安拖出去，然后继续欣赏起了索菲的战报。
“好看最好看，就是这个字儿太娘炮。”乌拉诺斯美中不足的摩挲着下巴。
当然娘炮，因为这字是娜缇娅写的，索菲本人的希腊语水平，只能说满足日常。会说与会写是两码事。
“走，我们出去验证一下堑壕战。”
乌拉诺斯拉着一群参谋，在院子里就地挖起了堑壕。
看那兴致勃勃，勤奋挥锹的样子，亲自过来查探消息的监军宦官，塔塔尼斯只好独自写信给君士坦丁堡。
……
“不升？”
“对，不升。”
结束了没什么意思的御前会议，巴西尔回到书房，一群顾问参谋，以及他的弟弟和三个女儿凑巧坐了一起。欧多齐娅一见面，就掩饰不住的对她推举的那个赛理斯人的关心。
对此，巴西尔略有察觉，调查之后发现，欧多齐娅差点丢在尼代的那次，就是这个赛理斯人帮的忙。
所以当有她问起如何奖励射伤加布利尔王子的赛理斯人的时候，巴西尔当即拒绝了升官的请求。
“他从一个普通佣兵之身，超迁提拔为千夫长，已经是极大的优待了。”
巴西尔毫不留情的指出：“而且，他是一位智力过人的智将，但不善于正面决战，在他证明自己的战争能力之前，我都将让他停留在千夫长的位置上。千夫长，在山地军区，已经是军区之主了。”
“况且，他并没有杀死加布利尔。”桌子的另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将军霍的站起来，挥拳怒道。
“坐下，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不要被心中的嫉妒所蒙蔽，他没有击杀加布利尔，但他已经让加布利尔失去了一条腿。你可以吗？”巴西尔迅速的将他的怒火给打压了下去。深沉的目光里，不知道浮泛着多少阴谋。
此人欧多齐娅了解，这是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在巴西尔的参谋部里任职。但让人如芒在背的是，他来自于卡帕多西亚。那是一个贵族辈出的地方。而且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也的确是贵族里有名的年轻才俊，年纪轻轻就跟在巴西尔身边。
有一个后人经常忽略的地方，那就是巴西尔并非一味的打压贵族，而是拉一派打一派，诸如拉拢亚美尼亚与格鲁吉亚王公，打压斯科莱鲁家族等。所以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作为名门出身，自然早早的荣登殿侧。
“是，我错了。”康斯坦丁又坐了回去，仍然觉得不服气。
…开玩笑…
如果索菲在的话，索菲不但不会觉得生气，反而会抓着康斯坦丁高兴的说：“我是穿越者，你知道吗？你儿子当上罗马皇帝啦！”
康斯坦丁可能会高兴，他会问儿子号为何人？
“但不巧的是，你儿子名号的前两位彪炳史册，分别为‘可汗的头盖骨’和‘撒拉森人的苍白死神’，额，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无所谓。反正，你儿子号为尼基弗鲁斯三世是也。”
康斯坦丁可能又会问，那他功绩几何？
索菲就会大笑三声：“你儿子夺人皇位，颟顸无能，年老无用，养出了个二五仔白眼狼阿莱克修斯，没三年就被反夺皇位。然后阿莱克修斯生了个有才闺女安娜·科穆宁，把他爹吹的天下无双。你儿子从此成了反面教材被世人铭记……”
…开玩笑…
“无论如何，作为一名赛理斯贵族，他不应该连一点封赏都没有吧？”欧多齐娅气鼓鼓的说。
“贵族啊……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他曾经给我讲了一本他的著作，是讲猴子、猪、圣武士与主教和白马的故事。”
说着，欧多齐娅还讲了她印象很深的几个情节。
这时许多人则比听到索菲打了胜仗的时候，更认同索菲了。因为作为贵族，才有这样的文化水准。大家都是贵族，这是入门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