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379节
血鹰旅团、高原之鹰旅团、仁爱之锤旅团、鹰骑士旅团、女武士团、亲卫骑士团、亚美尼亚佣兵团、克罗地亚武士团、军区独立舰队…一支支军队接到动员命令,在各个港口登船西去。从中央的旅团长,到地方的军政总管。
“该死的阿勒曼尼蛮子!”这是狄里昂的怒吼,他终于要迎来出头之日,他将率领达尔马提亚联队,领导卡拉季奇的克罗地亚武士团,并掌握斯普利特与拉古萨的舰队。
马库斯·李必达乌斯接到消息,急忙从屋里取出盔甲:“杜克里亚联队,集合。推上我们的投石机,攻坚时刻!”
哈拉尔松离开基督教堂,回家捧着奥丁的护符低低祈祷。
塞古姆惯例的在每天凌晨6点起床,他合上古兰经,不疾不徐的批上鳞甲,将经文藏于身侧。
巴依奇奇迫不及待的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掏掏口袋,这个月的月薪又被女人与孩子们花光:“你巴依奇奇大爷想发笔横财,你们就来送人头了。”
库尔库阿斯有一年没有再披甲,左手抓着宝剑,右手握着公文,他在内室里徘徊。“究竟是文还是武?”
约翰·库尔库阿斯也难以抉择。
耐科·尼克尔良迫不及待的收拾铺盖。他是最早追随索菲的亚美尼亚人,却短视的抛弃索菲,跑去加里波利要塞吹冷风。他要改变,所以组织两千人的佣兵团日夜训练,要让索菲看到他的勇武。
贾玛赫穿上索菲的镀金钢甲。作为索菲的影武士,她必须日夜以待。回望西方,视线又时不时的停留在地图上。
那是西班牙的家乡。刚死去的圣战者阿尔曼索尔走后,倭马亚王朝会走向何方?柏柏尔部落的地位是升是降?
睡在她隔壁的塔玛琪睡的稀里糊涂。这个来自凯鲁万的柏柏尔人反倒不担心家乡。毕竟她也没家了。
年轻的库拉什擦着甲板,畅想父亲退休后,他在海上劈风斩浪的生活。
索菲家也各自准备。
玛格丽特舞刀弄枪,安德莉亚还在研究羊毛布与麻布的区别。其他女人们正在清点搬家带走的物品,为了一个柜子,她们也能争吵不休。
一个个人,一张张脸。
索菲阵营用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集结。
但显然德意志人毕竟占了先机。
2月28日,法兰克尼亚的奥托宣布参加对罗马的战争,以其从属的法兰克尼亚、卡林西亚、维罗纳与伊斯特拉,共出兵两万两千人,并于维罗纳汇集。
3月1日,德国国王亨利正式宣称对罗马宣战,自统辖巴伐利亚、萨克森、施瓦本诸领征召军队四万人,于奥格斯堡汇集。
3月3日,阿尔勒国王、法兰西国王等,均表示对这场两个庞大帝国战争的再次关注。正如二十多年前,他们关注奥托二世在意大利的惨败一样。
欧陆列强不自觉的将视线投向意大利,连萨拉森海盗都在盛传索菲与亨利对决的盛况,因而减少活动频率。
帕维亚,意大利的王都。
“我们的王国好似一块缝起来的破布!左边是丝绸,右边是呢绒,中间缝线的却是几颗草绳!我们难以得出合一的结论,那我就行使国王的权力,我们向索菲宣战,越过山脉,争取托斯卡纳领土!”安度因粗大的嗓门响彻门扉。
大地主大贵族们面容不屑的独坐一边,以米兰大主教阿努夫为首的大主教们坐在大贵族旁边。
而在他们对面,是数百个乡下小贵族,他们为国王的演讲而欢呼,鼓舞,并申斥对面大贵族,警告他们不要越界。
都灵侯爵乌尔力克·曼弗雷德二世,米兰侯爵阿达波特四世·奥贝腾基各据一方。
“让我们一起表决吧。”乌尔力克左右看看,突然提议。
表决?
看看议会里的人数,怎么都是安度因赢吧?
大家都迟疑时,米兰侯爵也赞同:“举手表决。开战者举手,避战者不举。”
说着,他无奈的,好似被人说服般,举起了左手。
第六百四十五章 帝国也帮不了你(并不
国王会议很快在六成赞同,四成反对的吵闹声中结束。
阿达波特四世坐在高位,很快听到了小贵族之中的反对声,不少人质疑安度因‘为何要翻山越岭去托斯卡纳,我甚至语言不相通’‘棒小伙们打得过那位号称死神的罗马将军吗?’‘如果要竞争领地,我们何不向维罗纳索取?至少不用爬山’
小贵族们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自己都在分裂中。大多数人都希望获得新的领土,新的财产,但相比需要翻越亚平宁山脉的托斯卡纳大区,贵族们更渴望同文同种的维罗纳藩侯国。那才是奥托一家从他们身上割下的肉。
“蠢货、骗子,你欺诈我!”米兰侯爵大发雷霆,都灵侯爵乌尔力克说服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
“不要这么严肃,无论如何,为了王国不被亨利进攻,我们都必须让渡利益,不如让安度因放手去与亨利联盟。”乌尔力克全不在意的安抚这位王国第三权利者。
是的,两人在会议前就商量好共同进退。
头戴珠光璀璨的伦巴第铁冠,安度因手握权杖,心情十分舒畅。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是他登基三年以来,从未体验过的爽快。
“我在此宣布,伦巴第王国向希腊皇帝宣战!你们各自回家准备军队,我们即刻南下开战!”安度因信心满满的发号施令,但议会贵族们却纷纷色变。无他,哪有这么快的准备。
小贵族们又吵闹起来。
家里有葡萄酒庄的修士家族,抗议他们还得种葡萄;家里经营盐等生意的,也抗议他们必须稳住后方;更多的,直接宣称,他们根本还没把小麦磨成面粉。
简单来说一句话,宣战可以,出兵,得再商量商量。
“你们…真是扶不起!”安度因刚体验没三分钟的国王权威,立刻漏了气。
这真是贻误战机!
可还能怎么办?
这些都是自己的支持者。安度因从牙缝憋出来一句话:“四月一日,必须在帕维亚集合!我们沿利古里亚海岸,先进占比萨城!”
……
欧陆政局的极大变动,转瞬之间便揪紧每一位国王的心脏。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气到淤血。
“来人!”
抓着伊利里亚总督区的公文,巴西尔双目激凸,血丝膨胀,气得不顾形体,似要择人而噬。
盘里努斯捧上痰盂,陪睡官约翰也送来清浆。巴西尔润润喉,拍案怒声喝道:“狂妄,真是狂妄至极。年轻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禁卫军,召集朕的禁卫军。朕要…御驾亲征!”
陪睡官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惊呼:“不,陛下,御驾亲征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盘里努斯委婉劝谏:“有意大利独裁主索菲在,您何必劳累尊贵之躯,去教训区区一个刚登基两年的末裔小王,无名之辈呢?如今罗马抱德炀和,时和年丰,君士坦丁堡粮价几跌,人民安居乐业之意不减。陛下何不倒载干戈,先以修养为要。”
虽然都是无鸡之谈,可读过书的前牧师,就是比不读书的前农夫会说话,一番文绉绉的劝谏,令巴西尔燃烧的肝火稍有平息。
“索菲,索菲,索菲,你们,还有外面那些蠢货,是不是都指着索菲去稳固西部边疆?哈,我把索菲放在那里,可不是让你们一个两个指着他的军队高枕无忧!哦对,我明白,连帖撒罗尼迦的军队都疲弱不堪,原来全都指望索菲在西侧击垮保加利亚是不是?”
但巴西尔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人,他的火很快被另一点吸引过去。
所有人都指望常胜将军索菲去搞定意大利事务,这令他大为震怒。
“陛下!现在市井小民,都如此谈论,非止我一人啊。”盘里努斯当然不乐意把火烧在自己头上,他立刻拉出市井谈资,急忙道:“圣伊琳娜女皇曾以两万诺米斯玛贿赂西西里贼寇,却毫无成效。帝国西部边界不宁,人民离心离德,只有索菲阁下百战不败,才将意大利稳定下来。人们对他有过高的期待,并不过分。更何况索菲阁下的军队一半奴隶,一半罗马人,库尔库阿斯、狄里昂等臣子,不还帮您盯着他吗?玛利亚女士,西美昂与鲍里斯,还有海伦娜三个子嗣,不也在宫中吗?”
这倒是。
巴西尔怒气渐消,又坐回去。
这时,担任御墨秘书的约翰·斯凯利兹才从书堆里抬起头,他小心翼翼的捧出公文,道:“这是索菲阁下对德国国王战书的回应,陛下,您看…”
“归档即可,说什么呢。”盘里努斯急忙打着颜色。但他没胆子在陛下面前张口。
“拿过来。”
巴西尔取来回信,初看只觉字体辣眼,再看那粗鄙下三路的骂架,却觉心肺润透,真骂到家了。将亨利二世的老底,从婚姻到人品,再到性能力全都嘲讽一遍。
“粗鄙!错漏!不堪一文,归档藏入密库,没有命令不许解禁。”巴西尔好玄憋着笑,然后将这封回信封档。
索菲在外面骂娘就算了,在国内可得保持好形象。
怒气渐消,巴西尔却突然发令:“孔托莱昂·托尔尼基奥斯呢?我们那位擅长组织后勤的优秀青年在哪?”
“他还在守夜人团中做联队长。”
“派他去伯罗奔尼撒担任伯罗奔尼撒将军,敞开伯罗奔尼撒的粮食供应意大利。”
这就是巴西尔对索菲的支援。
因为…巴西尔要应对保加利亚。
“组织禁卫军与色雷斯农兵,分别出城,驻防菲利普波利斯、哈德良波利斯、阿卡迪奥波利斯三城,对保加利亚匪徒严防死守!胜利者战团前侵至索菲亚山口。去年焚毁佩尔尼克要塞后,其后方再无遮掩,派探子查探,保加利亚军队在做什么?”
到此时,巴西尔看着地图上的保加利亚王国,怎么看都不顺眼。
只要保加利亚存在,巴西尔就不得不囤积重兵对峙。
五年,不,三年。
巴西尔犹记得索菲提出过,十年灭保加利亚。
他现在将这个标准定为三年,三年内将保加利亚彻底吞并。
所以,他断然决定。
将乌拉诺斯重新起复,派他去帖撒罗尼迦接替老将伯坦内阿特斯,让这个进攻性更强的心机小子,去和老冤家萨穆伊尔对峙。
第六百四十六章 癫狂哈里发,疯狂聚礼
战争的风信子跨越大海,令人不安的风逆流而上,吹散尼罗河上的不安,吹得犹太人脖子上的木牛项链左摇右摆,吹得梅尔吉特基督徒脖颈上的铁十字架惴惴不安。
各个族群军阀的士兵日常在尼罗河两岸对峙,互相殴打辱骂,即便是穆斯林们,也拿这些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没办法,急忙逃开。二等人,那些犹太人、梅尔吉特基督徒与科普特人们,他们连抬头看这些骄兵悍将一眼的胆气都没有。他们受尽压迫,还要交吉兹亚税,每个男人都形容枯槁,心怀谨慎恐惧。只有他们聚集的社区,才是庇护之地。但回到那里,恐惧退却,疲倦翻涌。即便是下等二等人,每年也要缴纳12枚迪拉姆银币。中等、高等二等人,还要连续翻倍。
法蒂玛王朝,这个本就建立在不同族群的军阀群体上的王朝首都,并不是开罗,而是开罗城南的福斯塔城。那里才是行政中心。整座开罗城,其实是供养哈里发与他的大臣和军队们的羊圈。
阿尔阿扎尔清真寺,始建于972年的金顶大清真寺,也是开罗城建立的第一座清真寺。
这里是法蒂玛王室专用的大清真寺,而在今天,也就是周五,穆斯林们要齐聚在清真寺中,举行聚礼拜。
但金顶之下,演出的却是另外一出戏码。
在正殿当中,肥大而洁白的长袍,包裹着一个矮矮的,蓝眼珠长虎须的胖子。他趾高气扬的站在主位,座下分列着法蒂玛王室与各路什叶派伊玛目。他们正在祷告。
“我诅咒他们,这些卑劣的叛徒,他们拒绝承认伟大先知继承者阿里的正统地位,他们嫉妒而又敬仰阿里的勇敢、虔诚、善良、宽厚与仁慈,他们又害怕卑劣的恶行被暴露在阳光下,所以他们是伪君子!我诅咒他们!”
法蒂玛王朝的第六位哈里发阿布·阿里·哈基姆·阿拉,直接在祷告时公开对伊斯兰开创时期的先代哈里发发出公开诅咒。
“第一位哈里发阿布·巴克尔,第二位乌马尔,第三位奥斯曼,我诅咒他们!还有先圣穆罕默德第三任妻子艾莎,我也诅咒她,诅咒这位信徒之母!”诅咒得起劲,哈基姆哈里发进入癫狂状态,“我还要诅咒倭马亚王朝历代哈里发,从开创者穆阿维叶,至那些先圣穆罕默德身边人,他们都虚伪、可耻,真主诅咒他们!
除脊柱剑外无宝剑,除阿里外无豪杰。敬我们先知的唯一继承者,阿里!”
什叶派的伊玛目们尽管面露难色,却还是随着哈里发的癫狂发言,一起诅咒伊斯兰王朝的开创者们。
这就是根源于什叶派与逊尼派间的大矛盾,什叶派认为先知的唯一继承者是第四任哈里发阿里,以后的哈里发,都必须是阿里的后代,即哈希姆家族的后代。而逊尼派不这么想,双方争执千年,哈里发也多次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