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09节
告诉皇帝?汇报大总管?
想啥呢,我首席陪睡官约翰将来必定是能继承大总管位置的人,这时不赚笔资本人脉,更待何时?
行动起来的约翰,可是一点都不拖延。
他在巴西尔门房外,直愣愣的站了一晚上,等到皇帝陛下在近凌晨时才忙完工作,睡下时,一点也不嫌累,出门直奔索菲…的对手,罗勒·阿吉鲁斯家。
以他朴素的价值观来看,罗勒一定会出个好价钱。
但不巧,罗勒他…最近没钱。
惯于贵族社交,花天酒地,奢侈度日的罗勒哪里会顾得上家里的收支。这天捐赠教堂50金镑,明天又带头搞多人运动,一转眼功夫,没有大臣职位捞油水、刮地皮的他,就只能借高利贷过月末了。
让他去找小福卡斯那小杂种借钱,罗勒怎么拉得下脸。
“什么?他说有关于索菲的重要情报?”
罗勒在廊下听到贴身仆人送来陪睡官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不是追索真相,却是掀起华丽的丝绸长袍,低声道:“就说我不在家,我可丢不起这人。”
反正罗勒已经去职罢官,严格来讲,他除去尊贵的血脉外,已经只剩下出席元老院大会的权力。就连这份权力,都由漫不经心的巴西尔操弄。
没钱没权的日子,就是这么真实。
“可…罗曼努斯,利奥,君士坦丁·卡兰特诺斯与哈拿女士,都和陪睡官约翰在客厅里会面。”贴身仆人为难道。
阿吉鲁斯家族庞大,原本被索菲认定的‘瞎龙’罗曼努斯·阿吉鲁斯重归族谱,担任君士坦丁堡市长这一显耀职务,在家族里的话语权与日俱增;利奥是罗勒的二弟,在禁卫军中担任联队长职务;君士坦丁·卡兰特诺斯,是他们家的女婿,娶了罗勒的二妹,哈拿·阿格罗格鲁琳娜(希腊语中男女姓名有阴阳变化),这也是地方的实权派,来自安提欧克,目前正担任多利彻军区将军。
除了这四人外,还有一个大姐普尔卡利亚,她就比较惨了,嫁给了巴西尔·斯科莱鲁。也就是那位斯科莱鲁家族的最后末裔。他在美索不达米亚过得就像个残暴的古代国王,即便巴西尔去清洗了一遍,仍然放过了他。
“都能耐了…不好带了…”罗勒暗自神伤,竟也不顾这一切,自顾自的去教堂祈祷了。
前庭,罗曼努斯坚决反对掺杂进关于索菲的事,当年在希腊,他可是被索菲吊打赶出去的。
“非常抱歉,我家家主…昨夜操劳于侍奉上帝,不便会面。”和其他家庭成员商量后,罗曼努斯坚定这一看法,他明哲保身的将责任推到了家主头上。
“又有宴会?”
陪睡官大喇喇的刺破谎言,但没有鸡儿的痛苦,令约翰非常不喜的扭头就走。
不就是不想买这消息嘛?
当咱跪舔你家还是咋滴。
他接着出门,因为时间有限,干脆跑到玛利亚的宫廷。这个阉人告诉玛利亚,他掌握了德意志的和平使者,希望拿到一个满意的价格。
玛利亚女士也足够冷静,她将三个孩子藏起来,也不召集其他人同意,便告诉陪睡官:“我宫廷里所有的东西,只要陪睡官想要,都可以拿去,只要将停战使者阻隔于事外即可。我想你也知道,索菲不缺这点钱。”
话说到这里,陪睡官自然是眼界大开。
他大摇大摆的在玛利亚的宫廷里逛起来。
看到精美的玉簪,他拿起来擦擦,放进兜里,手法轻松写意。
发现象牙箸,他稀罕的瞅瞅,放进鞋缝中,外人也发现不来,他的靴子竟有夹层。
这里有索菲从西西里找来的,数个世纪前的罗马金器,也有古代名人绘画和珠宝项链。陪睡官跑到玛利亚的闺房,失去男人能力的他,只能舔着脸将玛利亚的梳妆盒藏入怀里。
末了,他不甘心左右看看,竟胆大妄为的指着玛利亚头上的宝冠:“把那颗祖母绿宝石给我,我就告诉你…不对,我就把那亨利凯撒的停战使者藏起来。别人都找不到这个人。”
这枚祖母绿宝石…可是索菲从克罗地亚人的王冠里扣下来,送给玛利亚的古代宝物。
玛利亚握紧芳拳,但还是忍忍,露出讨好的笑容,亲手将其摘下,送给了阉人:“请拿去,务必将那使者蒙蔽于事外。”
陪睡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趾高气扬的,像是抢劫宫殿的瓦兰吉人一般怀揣无数宝物,离开富裕遮奢的宫廷。
目送约翰离去,玛利亚的愤怒无法隐藏,堂堂帝国皇女,罗马第一贵妇,竟被一个阉人羞辱。她将摘下祖母绿的宝冠丢弃,并恼怒的开始给索菲写信。
她要杀掉陪睡官全家,把他们五兄弟斩草除根!
但玛利亚必须先保证自己与索菲的利益。她是索菲在君士坦丁堡的全部,相应的,索菲也是玛利亚的全部。
“…我将竭尽全力拖延皇帝与贵族们的注意力,哪怕花光宫廷里最后一块银币也在所不惜,但在此之前,求求你索菲,快想个办法…”
正疾笔写信时,玛利亚的背后被轻轻拍了下。
她回头,骇然发现,竟是大总管盘里努斯!
这是要把自己抓去修道院吗?
第一女士竟无法自已的开始颤抖。
谁知,盘里努斯只是命几个贴身小仆去清点宫廷里的损失。盘里努斯轻轻合上玛利亚的信,却抽出新纸,将玛利亚的损失逐个记载。
当盘里努斯捡起丢失主宝石的宝冠时,盘里努斯轻掸灰尘,直道:“可惜了…可惜了…”
随着大总管的远去,魂不附体的玛利亚才听清楚,盘里努斯在说:“可惜了这份钻营的本领…”
作者的话:我免费啦~(滑稽)
第七百零一章 研究不透的女人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盘里努斯将一份厚厚的卷宗交给巴西尔。
可笑的首席陪睡官,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到各个相关贵族、势力家里敲竹杠。别说,这个地位不高不低,权力不多不少的阉人,还真唬住了一群贵族。这些心里暗藏鬼胎的家伙,都希望把那西方来的主教多拖延几天,好让他们各自布置好陷阱,送仇家、对手,亦或是压根不相关,只是挡住路的人上路。
“需要我现在就把约翰抓起来吗?”盘里努斯小心翼翼的提问。
巴西尔当然阻止。
陪睡官有很多,他们的任务就是个工具人,巴西尔举手之间,就有上万人愿意自阉入宫,不缺这小农夫一个。
巴西尔只是想看看,这幕后还有多少污秽,他没有清理干净。
“你去,让玛利亚搬到布拉赫奈宫,我想看看,他们会怎么想。玛利亚没有告诉索菲吧?”巴西尔不但没有把亲戚拉出来做靶子的心虚,甚至顺嘴还问了一句。
“在这里。”
盘里努斯将一封写到一半的怨书送上。同时,他思索那一封完整的,应该也出城了。
“一并归档。你做得很好。”
巴西尔十分满意。
次日,玛利亚宫殿数百人在盘里努斯不苟言笑的押送下,离开新宫,前往位于最西北处的布拉赫奈宫。虽然尊位不减,但其中透露出的内容,是那么意味深长。
再后几日,巴西尔坐在新宫御座前,坐视各路牛鬼蛇神的表演。
如斯凯利兹之流的文学家、历史学家,当然是抓耳挠腮,想尽办法的妄图参悟皇帝的想法,并且在各种文本上写下大逆不道的草稿。而利奥·迪亚尔这种老油条,却个个纹丝不动。譬如首席大臣普罗布斯,多年兜兜转转,终于爬回这个位置,就是巴西尔崩了,他也不会松口。
也有猖狂进取的,比如与索菲不太对付的邮政大臣,奥布洛乌斯就不止一次的公开认为,索菲要倒霉了。
比起高层文官的吃相难看,武官们几乎到了群魔乱舞的地步。
小福卡斯作为坚定的倒索菲派,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而此时,这位机智过人的小狐狸,还在一边招揽人才,积攒名望,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新宫,以保证能在第一时间骗得巴西尔的同情。他的父亲,可是死在巴西尔手上。
如阿里亚尼斯之流,则聚集在一起,开始商量如何瓜分索菲的财富,具体到哪座铸币厂、哪座城市,他们都已经分食完毕,只等麦子收割。
后知后觉的罗勒也想掺和一脚,可惜他没权力了,只能眼巴巴的坐等。
就在这样的倒索菲气氛中,一份受到大部分人认同的停战条约,渐渐成型。
其中针对亨利的条款很多,但最核心的一点是,可以以各种手段,将新征服的伦巴第王国与维罗纳藩侯国还回去,以换取亨利放弃皇帝的称号,并与罗马结盟,永结同好,以为屏藩。
……
“他在君士坦丁堡没有盟友!他的情人被驱逐,他的死党同盟还在帖撒罗尼迦,只要再加把劲,我们就能将索菲与巴西尔,像贝利撒留与查士丁尼那般分裂开来。到那时!到那时!…”
班贝格城,作为帝国的皇帝,亨利陛下今天依然沉醉于…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主教布尔嘉德忧心忡忡。
由于凯撒行宫制度,兼且巴伐利亚已经让给海因里希,亨利便带着全家老小,到班贝格教区,以班贝格城为首都。这让大主教布尔嘉德一跃成为帝国最有排面的实权主教。
但在此之下,却是一场令人难以理解的狂欢。
今天,亨利将敕封一位罗马人,一个来自阿普利亚,从未,也不曾听懂德语的梅卢斯为爵。
还是公爵!
是的,亨利要封为他带来罗马消息的逃人为公爵。且还是阿普利亚公爵,那片仍忠于罗马的土地。这让布尔嘉德感觉,好似活在欺诈贩与谎言鬼的世界中。
梅卢斯与达特斯,挤在人群中,用陌生的拉丁语与周围的德意志贵族致意。
布尔嘉德知道这俩人,他们正是在阿普利亚多次掀起叛乱的独立分子。坦白地讲,若非他们信仰归属于西方教会,布尔嘉德一定将这俩人赶出去。他们一事无成(历史上是靠诺曼人雇佣兵),被一介老头复出就吓得狼狈逃窜,连家小都被索菲活捉。
梅卢斯能将罗马首都里的变动带过来,还是靠了他的侄子刚逃出罗马。
一顶金冠在首。
公爵啊!
布尔嘉德眼睁睁的看着梅卢斯,突然化身宫廷里的长者,可以号令众人,而周围人不时露出谄媚的笑意。
“来,你要为我仔细讲讲,索菲的军队强在哪里,他的弱点有几分?”亨利陛下全不在乎的牵着梅卢斯的手,要与他彻夜谈欢。
梅卢斯哪有什么见识,也只好捡亨利喜欢听的,随口应付。他在骗亨利,亨利在…骗自己。
目睹这幕怪状的布尔嘉德主教只好在心中喟叹,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坦白讲,布尔嘉德认为亨利的计策部分成功了。
罗马人果然陷入内讧之中。不齿索菲的正直之士一个个站了出来,指责皇帝陛下的偏听偏信。希望陛下能真的加把劲,把索菲这远方来的妖邪之辈驱逐。
…
在君士坦丁堡,在班贝格陷入各自的迷幻梦境时,索菲在干嘛?
索菲在研究女人。
“这个艾琳,她真有那么大能量?”
保加利亚与伊利里亚相邻,不可避免的有大笔贸易来往。这一点,大家都装作懵懂,一直相安无事。
但当索菲焦头烂额时,保加利亚人通过赛理斯商会的线人送来一条惊人的消息。
一个叫艾琳的女性,希望与索菲做一笔交易。
“毫无疑问,就是她,保加利亚的王子妃艾琳。许多人嫉妒她的美貌,称她为妖女。”
她的要求太过离奇,她竟然希望索菲送给她1000金镑的财货,而后她可以将都拉齐翁军区剩余几座城市的势力图和驻军一并送上,帮索菲统一都拉齐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