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11节
可生活还得继续，苦着脸，也得给马库斯陪笑。
“我还有急事，今天就不留宿了。给我准备快马，以最高速度前往安科纳！”马库斯饭吃到一半，直接放弃饮宴，快马奔出。
无他，索菲的命令太惊人。
“利用艾琳的贪欲，在都拉齐翁的边界挑起与保加利亚的事端，惊一惊城里的肥猪们。只许胜，不许败。”
藏在文件里的，还有一份委任状，为沿海各军区军事总管，指认马库斯负责伊利里亚总督区的各军务，等挑起争斗后，就立即开启。
这可真是…
马库斯吹着冷风，侍从们送上羊皮大氅，那是索菲的赏赐。
马库斯看着大氅，终于直面内心。
他就是索菲从军营里拉出来的大头兵，索菲命令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还没有学会背叛。
“我豁出去了！”
马库斯只用一夜就赶到了安科纳，两天后在斯普利特会和卡拉季奇的克罗地亚兵团，南下都拉齐翁。
…
与此同时，妖女艾琳，也堵住了心怀鬼胎的伊万。
“躲什么？我这是在帮你！”
第七百零四章 擅起边衅
数年同床共枕的不伦之情，让伊万看到艾琳，就如见了猫的老鼠般，不敢轻举妄动。
艾琳更是早看穿了伊万的胆怯。
没事，伊万不复当年两失老婆的屈辱和懦弱，艾琳也在积攒自己的情人名单，渴望等她垂青的英俊青年可以从奥赫里德圣索菲亚教堂排到古代歌剧院遗址。现在艾琳有了她想要的大部分。珠宝、丝绸、名望、地位、情人，除了需要在丈夫面前掩饰之外，艾琳几乎不再伪装知性和温柔。
她是追求欲望的使徒。
“你凭什么说，是在帮我！”
伊万的表情是扭曲的。当她得知艾琳的计划时，完全不敢相信，艾琳有胆量做这种事。
从地图上看，奥赫里德湖畔的这座半岛城，几乎没有天然缺陷，四周密布天然，或人工的防御痕迹。若要进攻此处，罗马人只能从南方的科尼察隘口跋涉约500里北上，攻克普雷斯帕后，再进攻奥赫里德；而第二条路线，则是从都拉齐翁出兵，沿卢米河向东北，在山中跋涉约400里，可从北方绕后，也能从南方沿湖岸缓攻。
两个方向，都是劳师远征的疲倦之途。
而艾琳，竟然要将第二条路线，也就是原都拉齐翁军区的那些城市，都卖给索菲。
这样，索菲直接掌握整个都拉齐翁，军队干脆可以驻扎在奥尔班恩（今爱尔巴桑）。奥尔班恩到奥赫里德，只需一百五六十里！
尤其是，奥尔班恩旁的卢米河，它可以为索菲提供一个丰富的水运渠道，至少在水量充足时，保证军队后勤物资的安全。
丢了奥尔班恩，以及其附属的四座城和村庄，保加利亚的国运都得腰斩！
艾琳轻捻秀手，从耳坠上摘下一片金叶，以令每个男人举旗敬礼的妖娆姿态反问伊万：“看着这片金叶，它就是国王的领土。你觉得，有几片叶子，能分到你头上？倒不如说，那些财富落到加布利尔手上，你有几分满意？”
“这…五分之一？或者更少吧。”
直面内心，伊万承认，保加利亚再虚弱，也是罗马帝国的强敌，其百年积累的庞大财富，都会留给加布利尔。
而加布利尔…伊万自认军事能力不如他，但加布利尔的莽撞性格，大而无察的处世风度，都与保加利亚的王位极不适合。
最应该登上王位的，是我才对…
伊万望着金叶，就像当年第一次爬上艾琳的床般目光火热。
许是察觉到了伊万对权势的炽热，而对自己的冷漠，艾琳手一收，修长的紫袍裙摆轻摇，隐约可见的白腿消失在轻薄布料后。
“这就对了。奥赫里德，区区一座湖中小城，连扩建一座宫殿的缝隙都没有，全国的大贵族簇拥在一座小岛上过日子，不可笑吗？去斯科普里，那里是帝国的旧都，国土丰茂，城墙坚固，有奢侈的宫殿和大教堂，有教会与富裕地主，这才是让保加利亚壮大的进取之地，对吧？”艾琳的措辞有时高雅，有时又粗鄙，显然是与不同男人学到的。
伊万隐约感到，他与表兄头顶上的绿帽子都在加深。
艾琳继续道：“你先担任斯科普里的总督，我再将都拉齐翁交给索菲，换取金镑无数。这样我和你，就能在斯科普里修筑富裕奢侈的罗马宫殿，大宴四方豪杰。而愚蠢固执的萨穆伊尔，就让他带着同样固执的木脑袋们在奥赫里德与索菲空耗心血吧！”
伊万大脑顿时一激灵。
说的对啊。
艾琳的计划，于国家大害，于他自己，却是大大的好。
斯科普里的确是帝国最富饶的土地之一，再把首都暴露给索菲，行军路上道阻且长，索菲只能空耗财物，趁这段时间赶快壮大…
伊万不禁想去拥抱艾琳，而艾琳却闪身，消失在帷幕后：“等你认了错，再来找我。”
所谓认错，就得花钱。
伊万扒拉扒拉钱包，忍痛用老婆的嫁妆，去换得一套金线骑装，博艾琳开心。
经过数日的讨好，伊万终于获得了艾琳全部的计划与联络方式。并且在艾琳的怂恿中，与索菲的人达成合作。
但在与艾琳的激情退烧后，伊万才渐渐品出些许不对。
这个计划好就好在，斯科普里可以暗中坐大，似乎无限适合刚与史高比家族联手的伊万。但如果…如果萨穆伊尔迁都呢？
那时一个置换，堵在奥赫里德的，就是倒霉的伊万自己。
越想越不对劲的伊万想找个稳妥的方式退出，但艾琳那边为获得巨额财物，已经将许多资料送出，这可如何是好？
“伊万，我们在城外的庄园，怎么到了别人的手中？”
正发愁时，老婆瓦尔达追上门来。
贤淑的老婆面色不善，分明是气到了极致。
伊万被堵在房中，窘迫异常。
他心中直呼大亏，正想办法解释时，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宝贝，相信我，我跟罗马商人买到了绝佳情报，罗马人要袭击奥尔班恩，付出庄园，正是为此。我们这就去见陛下，相信陛下会赐予我们更多。”伊万福至心灵，竟将这件事圆了起来。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瓦尔达还在委屈，伊万却已经拉着她去找萨穆伊尔了。
老王萨穆伊尔这些年暮气沉沉，日渐消瘦，已经白发深深，鸠形鹄面，唯有偶尔爆出精光的双眸，证明老王的智慧还在。
被伊万一通解释，萨穆伊尔狐疑的盯着这对半路夫妻。
真？
假？
伊万这些年东奔西跑，为保加利亚的外交斡旋良多，萨穆伊尔还是愿意给他足够的信任。
“你带上你的本部力量，到奥尔班恩先驻扎一个月看看，随后再去斯科普里任职。”
最终，老王这样分配。
伊万连忙点头，他想到的好主意，就是骗罗马军队入场，再为自己的擢升垫军功。
…
另一侧，都拉齐翁。
刚刚下船的马库斯与卡拉季奇带着军队，正在行军前往格拉维尼茨。这是卢米河下游的城市。
卡拉季奇突然问马库斯：“我们为何不直接沿河北上，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将奥尔班恩城提前拿下呢？这样，所谓的交易也作废，余下的数百金镑，咱俩还能分润一些。”
作者的话：很奇怪。。。俺妈下楼去取东西的时候，被电梯给困住了。。。打电话喊老头来开门，关了十几分钟。俺妈很生气，把老头臭骂一顿。
第七百零五章 点火烧身的索菲
无论保加利亚还是罗马，两边总有不甘于平静的人趁着时事随风而起。
伊万不甘于权柄、艾琳不甘于财势、索菲不甘于受制于人，而卡拉季奇…他只是非常朴素的认为，那么多金币给妖女不划算，想多分点钱。
在索菲这边，权与财不难获得，但想在索菲规定的界限外兴风作浪，就得面临被稽查总署，或参谋本部突击执法的可能。前者收拾文官，后者专整武官。卡拉季奇虽然在编制上，属于达尔马提亚的部落领袖，大号的临时工，毕竟索菲的部队超编严重，许多军队都跟卡版号似的，只好给临时名号。但在实际执行中，却是按照战团长待遇对待的。所以明明是部落酋长，却得向参谋本部证明自己没有鱼肉乡里，卡拉季奇也很郁闷。
搭伙出征的马库斯并不迟疑，他也认同卡拉季奇的抢占奥尔班恩的策略，但想分钱，首先得拿下都拉齐翁军区。
“总督只会在我们达成既定战略目标时给予宽容。”马库斯瞄了瞄自己那两千轻兵，还是觉得卡拉季奇的三千老兵更可靠，“但我们这五千人，还是稳一点好。”
为什么要稳？看看卢米河下游的泛滥沼泽与森林，就知道了。纯天然的原始风光，没有路、没有城墙，农田歪歪扭扭的分布在河边，有的村民，真得还用手刨地找粮食。
马库斯的任务是火中弄险，就更得稳中求胜。
行军时，阿格拉法的儿子赫克托尔，那个曾经对伊万不屑一顾的小胖子拘谨的向马库斯介绍都拉齐翁这几年的变化。
“自从都拉齐翁回到帝国以后，那几个分不清归属的城镇，就跟着保加利亚人跑了。但他们那点可笑的管理能力，很快就陷入混乱。最近两年新上来的权力者，大多都是与我们为善的地主权贵。都拉齐翁商会在这里关系面广，那些地主想获得铁农具，就必须和商会打好交道。”
跟商会打好交道，不意味他们就选择罗马。这一点马库斯很清楚。
“路边这些破农村，只有村长老知道跟谁交税。要找到那些富裕权贵，得找教会，教会知道他们的庄园都在哪里。这附近的修道院不多。在征服都拉齐翁这件事上，教会恐怕与总督不是一条心。”
经过一路的讲解，马库斯差不多摸清了都拉齐翁的奇怪之处。
处于罗马与保加利亚的交界，接受两个文明的辐射，又保持较高的独立性。骑墙骑到目中无人，连本地教会都有点独特。
“说是教会，恐怕只是一座教堂，几个礼拜堂吧？那也就只有主祭、辅祭和一群没神品的小人而已。”马库斯想起教会的结构，便追问赫克托尔。
胖子灵活回答：“没错。这里的牧师，基本都是贵族子弟。他们能不把圣经放反，已经是识字的人才了。许多人都说不清楚，他是属于伊利里亚教区，还是保加利亚教区。”
马库斯听出来了，权贵不可靠，村长老不可靠，教会也不可靠。
真是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
“那就收买与屠刀并下，割齐这人心。”卡拉季奇挥舞着手刀。
狄里昂在达尔马提亚，就是靠钱与刀，才将克罗地亚诸部落一一降服，倒霉出现在奴隶市场上的克罗地亚贵族，八成都倒于索菲的强制忠诚运动。
“那得等我拿到都拉齐翁的行政权。”马库斯耸肩。
虽然了解了都拉齐翁的风土人情，马库斯却不停留。
既然权贵们都隐藏起来，马库斯也不遮掩，打起罗马人的大旗，沿着卢米河快速北上。
一路经过格拉维尼茨、普罗尼西茨，在德维尔城遇到了艾琳的使者，一个希腊文人，自称卡利维。
卡利维告诉马库斯，只要马库斯把钱给他，就能将奥尔班恩城门打开。
马库斯怎么会那么好骗，军人出身的他则要求卡利维，至少先把靠近发罗拉的格拉维尼茨城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