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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18节

  话说回来,索菲这段时间好歹做了点实事。

  第一就是将搁置近半年的官员考核给续上。有一大批的普通官吏在通过文笔、律法的检测后,获得了更高的职位,也招纳入了高素质的新人。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巴西尔陛下解散大学的神操作。

  须知,君堡大学的教授席位有三四十个,学科也较多,容纳的学生从伯罗奔尼撒的地主,到巴格达的贵族都有。这一批教授和学生失去工作和学习场所后,顿时陷入四处流浪的境地。他们可都是帝国高水平的知识分子。另一个大学,教会大学反倒没这么多人,其建立之初就是为了研究神学,教授席位只有几个。

  索菲对这些人抛出橄榄枝,招纳到了九个教授,以及数十位学生。

  这批人到了大赛理斯堡,有的进入官府,有的在索菲的授意下,就地组建大赛理斯堡学院,开始招生开课。

  “但这次考核也并不能让全部人满意,比如驿站管理员,许多人根本不懂文法,考试失败后的工作积极性大打折扣。还有人抱怨考试与工作完全无关,质疑考试的合理性。”库尔库阿斯与索菲对坐办公,座下是六个总署部门的负责人。他们也纷纷发言,尤其是邮政总署的总长,他麾下在考试中折戟的人最多。与他同病相怜的,还有工程总署,负责工程的包工头包干工程时,几乎都是玄学建设,而且考试内容统一都是律法等内容,与他们的专业彻底不相干。

  “这次考试暴露出的问题,你们要引以为戒。内政总署在下半年重新拟定一份对六部门的升格考试,选择贴切工作的内容和文法基本知识。各部门要将信息通知下去,保证官员的积极性。”索菲想了想,决定采取加考的方式。

  这种针对数百官吏的大型考试,第一次出问题难免有意外。

  “另外…”索菲的手敲着桌子,眉头直皱。

  索菲在考虑,要不要趁现在推出针对各层官僚的等级制度。按照古代理念,这东西就是官员的本官及其附属的福利。职务另算。

  单纯的工作岗位,年薪是固定的。干时间长了,如果不是像邮递员那样有副业贴补,容易让官员失去上进心,在单调的岗位上蹉跎一生。罗马帝国内部的上升渠道还不如宋朝,社会固化程度不低。

  在岗位升不上去的同时,增加一个官员等级,譬如熬五年无犯错,加衔一级,收入增加福利增加,是很好的调节阀。

  “算了,你们先去忙,库尔库阿斯留下。”

  众总长各自离去,库尔库阿斯则面有傲色。索菲大部分的重要事务,都会和他商量。

  索菲询问这个忠诚属下:“我想效仿赛理斯王朝的制度,给所有官吏增加一个等级考核。就像元老院、将军都有分级一样,我要将官员们分成二十七个等级,高层、中层、底层官员各自占有九个等级,而每三到五年,给没有犯错的他们增加一级。如果有功,那就加赏一级,有错,削减一级。如此就不会出现一次考试失败,大量官员灰心丧气的现象,他们也会更加忠诚。”

  每个为索菲服务的官员,在背叛索菲时都得摸着心脏想一想,熬了好几年才升上去的本官等级,一下全丢了亏不亏。就像员工的工龄奖,钱不多,但能把人栓紧。

  “这…好宏伟的办法…”虽然听索菲描述过,但当索菲仔细讲解时,库尔库阿斯还是惊叹赛理斯人的统治智慧,其中许多症结,他还不太懂。

  假设五年一次本官升迁,而一个官员从底层官吏入职,到评选上第二十七层等级,就得五年。一个人的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大部分官员五十岁左右,就得考虑让继承人接班了。如此顶多有六次无考核升迁,还必须三十年不犯错。

  假设一个平庸的邮递员,从送信人到驿站站长后无法升迁,一直蹉跎熬资历,他一辈子也不过从第二十七级,升到第二十一级,还没有离开低级官员的评选层次。

  “没错。在东方,这个叫做九品十八级制度,每一品分正与从。我们可以将其仔细描绘一下,尤其是低级官员。譬如第九级可以评为上级乡绅,乡绅与从乡绅,第八级分为正乡议员、乡议员与副乡议员。中高层就可以封为贵族,白衣、紫衣或其他等等。无论它叫是什么名字,其实本质没有区别,它并不用真正的任职,而只是划分等级。”

  “不用任职?也就是说,职务与本官等级是分开的…”库尔库阿斯继续沉思。

  “当然。就像我的职务是伊利里亚总督,而在元老院里,我却是另一个称呼。”索菲敲敲桌沿,说:“你回去和内政总署的人拿出一个基础方案,然后告知全总督区的官吏。哦对…把这件事传给罗马的乔治亚,让他告知全意大利的贵族,凡愿意尊奉我的人,要向独裁主任命的军政总管证明自己的财富与影响力,我会分别为他们授予相应的贵族职衔,无论贵贱都有。”

  既然收买本地官员,何不把意大利贵族一起收买呢?

  反正他们也无法任职。

  作者的话:不知道有没有高考的读者。希望你没有看到这一条,但祝福你们高考顺利。

第七百一十七章 基督婊子生的基督杂种

  本官职俸的薪俸应该为多少?

  这事其实很好解决。因为最底层的官吏显然俸禄不高。假设每人每年给两金币的最低生活金,按照九层递进到顶层后翻倍,也不过一年4金。这是一笔不如职务俸禄,但却很难舍弃的重金。索菲麾下全境有资格获得低品级的官吏合起来不过千余人,每年的支出并不多,还不如两个旗队的年薪支出。甚至可以将这笔钱交给各县财政自行解决。

  而中、高品级的贵族,何不给他们免税限额呢?比如富可敌国的卡诺莎家族,每升一级,免税一座庄园。能当上高官的人越多,免税的庄园越多。

  这样索菲也不用掏大笔钱去养废物。

  目前,索菲对意大利是两个不足:对贵族控制不足,对税收控制不足。

  是以完全不用担心像阿莱克修斯时代,追着贵族的屁股们收回特权,还要征缴修道院资产。因为索菲在意大利的处境比阿莱克修斯时还要尴尬。

  贵族们拿着庄园来登记,反倒能让索菲掌握到他们家族的财富状况,更方便的抓其他没纳税的庄园、修道院收税。

  除此之外,索菲显然不指望从贵族们那里抢到大笔钱。

  索菲已经把近期的目标放在了热那亚、比萨等商贸城邦身上。这些城邦是真的有钱,但如何把他们的钱掏出来,也是个难题。

  索菲准备在明年年初,发动各城邦组织庞大的联合舰队,先将意大利海岸附近扫荡一遍,把那些藏起来的萨拉森海盗抓出来吊死,捣毁他们的窝点,先提振一下士气,然后再开始征税。

  征税也要用手段,不能明着抢,给他们加关税和过路税,同时还要在官面上征收非税收的贡金。

  “男主人,您要求的萨勒诺医学院的医生们已经到达君堡,开始给赛奥法诺女士治病了。但似乎君堡那边并不买账,您的母亲希望您能亲眼去看一看。”

  当索菲正在策划时,贾玛赫送来新的书信。

  是私人的。

  索菲皱着眉头拆开,发现他的母亲赛奥法诺似乎已经认命,竟要求索菲到君士坦丁堡参加她的葬礼。

  “我们的医生刚到,还没有证明这病就无药可治。这个时候催我真是…”

  索菲有时候都在怀疑,难道这位母亲压根就没有得病?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弥合索菲与巴西尔之间矛盾而伪造的借口?但为女士看过病的医生都说的有模有样,似乎又不是假的。

  去君士坦丁堡?

  巴西尔这时正气在心头,大动肝火的清洗首都里的蛀虫,况且和平谈判的事只有缓慢进展,这时候过去不是找打吗?

  索菲想都不想的将信压在案底,就当还没看见。

  贾玛赫谦逊的退出房间,看向遥远的海岸,那边逐渐进港的船队满载战士,那都是从意大利撤回来的精锐。

  …

  “老夫早年就是沿着这条路,逃出福斯塔堡的。如今,我依然健在,而那个妄称摄政王的阉人已经死去。当年他还虚伪的恢复我兄长每年500金第纳尔的职位,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开罗城西,大群柏柏尔士兵簇拥着当年发动政变,诛杀梅尔吉特基督徒首相亦本·纳斯图里斯的柏柏尔人干将,马格里布海岸都传颂其名的哈桑·亦本·阿马尔的弟弟,哈桑·亦本·侯赛因回来了。

  哈桑·亦本·阿马尔,就是法蒂玛王朝定鼎开罗时,柏柏尔军队库塔玛部落的大贵族。并且他还是卡尔比德家族的嫡系,也就是西西里岛上那群卡尔比德王室的长辈。这样一个在无论哪里都吃得开的名人,竟然巧妙的避开了权阉首相巴贾万死后的混乱时期,于此时回归。

  在现任哈里发的父亲,阿齐兹(975-996)在位时,国内爆发了‘马格里布人’和‘马什里克人’的激烈冲突。

  一开始,法蒂玛人的军事中坚毫无疑问,就是柏柏尔库塔玛部落的战士。依靠这批能打的强军,法蒂玛王朝很快席卷整个马格里布,并随后东进,定都开罗的福斯塔堡。

  如果称法蒂玛建立在库塔玛部落的盔尖上,的确有其说服力。

  但这种状态,随着定都开罗,突厥军队与达拉姆军队的南下而显得尴尬不已。

  更擅长在中亚作战的突厥佣兵迅速获得哈里发的喜爱和依仗,而原本享受特权的库塔玛部落却被日渐冷淡。

  库塔玛部落来自西方,被称为‘马格里布人’,也即是西边人;突厥与达拉姆人来自东方,即‘马什里克人’,东边人。

  两方的政治冲突越来越严重,在阿齐兹于996年死后,终于达到巅峰。

  由于阿拉伯哈里发酷爱女奴,阿齐兹生育一子一女的老婆,正好是一个梅尔基特基督徒,叫艾兹哈,她生下了继承人哈基姆与在未来赫赫有名的公主希尔特。

  于是哈里发宫廷里充斥着梅尔吉特基督徒,当时的大维齐尔,就是基督徒亦本·纳斯图里斯。

  哈桑·阿马尔趁此机会,掀起叛乱。但这位老哥显然不懂统治,他首先削减文官官僚的工资,然后排挤突厥与达拉姆人,独断专行的将大部分利益留给库塔玛部落。眼看国将不国。

  彼时的权阉巴贾万大惊失色,找来大马士革总督,但却被老辣的阿马尔击溃。

  巴贾万也不气馁,智慧的阉人深知坚固的城堡崩溃于内部。他发现阿马尔将同属库塔玛部落的黎波里总督贾伊什驱逐,换上兄弟侯赛因。他便联合贾伊什,分裂库塔玛部落,在开罗掀起叛乱,将阿马尔、侯赛因兄弟等人,一起驱逐。

  在巴贾万的斡旋下,无论是西边人还是东边人,都活得挺滋润。可惜巴贾万被刺杀已经四年了。

  如今,侯赛因回来了,还要担任瓦西塔(首相)。

  柏柏尔人无不弹冠相庆,认为好时代来临了。

  但哈基姆的首相,基本都留不长久。在他统治的20年中,首相就换了十五位,平均一年零三个月换一个。走马观花的首相,俨然成了笑话。

  当哈桑·侯赛因乐呵呵的入城时,却发现达拉姆军队堵在城门口,不允许柏柏尔人入城。

  “哈里发昨夜做了梦,今天不允许从西边来的人入城。”达拉姆将军如是告诉侯赛因。

  侯赛因气得咬断了牙,这个疯子,诚心羞辱自己?

  他不禁嗓音震颤的怒吼:“那个基督婊子生的基督杂种!”

  这句话,在开罗流传甚广。

第七百一十八章 捣毁圣墓(上)

  侯赛因骂完之后,达拉姆守军都尴尬的愣住了。

  被聘做新维齐尔的侯赛因,在城门口大骂哈里发,这算什么事?

  侯赛因也发觉自己错误失言。在他之前的几任维齐尔,能活着离开工作岗位的都不到半数,他更是恐惧于自己还没上任,就先死在哈里发的暴政中。

  “什么?谁在说胡话?…我突然感觉恐怕并不能胜任维齐尔的职务,我这就回突尼斯的老家。”哈桑·侯赛因显然和他的兄长一样,没有灵活处事的基因。但他哥就是被疯癫的哈基姆处决的,他自己怎敢继续停留,调转马头,侯赛因急忙带着侍从逃跑。

  他们家可就只剩他一个族长。老大被哈基姆斩首,老三十几年前,死与奥托二世于意大利南部大战。他在洗劫奥特朗托后回家的路上,不慎跌入河中,淹死在河里了,和腓特烈一世一个死法…

  侯赛因还没做好让后辈继承的准备,家族的灵气都聚集在这一代身上,让后辈蠢笨难堪。

  在心中为自己找了诸多理由,侯赛因马不停蹄的从开罗逃向突尼斯,前后一个月光骑着马跑路了。

  城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哈里发不可能不得到奏报。

  今年才20岁,体重早就过了200磅的哈基姆哈里发原本正在听取来自波斯的,持与一般伊斯玛仪派不同见解的突厥传教士德拉奇为他讲述新教义。

  而众多臣子坐在下首,等待新维齐尔的到来。

  左等右等,侯赛因却一直不来。大家议论纷纷。

  “哈里发!”

  侍卫不敢隐瞒,将那句充满羞辱的‘基督婊子生的基督杂种!’秘密汇报。

  但虽然想藏,可大殿就这么小,旁边的臣子只听只言片语,也能猜到这句城里广为流传的侮辱哈里发的羞辱。

  因为哈基姆的母亲是低贱的基督徒女奴,早年哈基姆在导师巴贾万的控制下采取各族和平政策,简单的讲就是和稀泥,无论是穆斯林还是不同派系的基督徒、犹太人,都还能体面的活着。

  因而权贵们时常以此羞辱哈基姆。就像是善待少数群体的政治正确会引来权力主体阶层的不满一样,哈基姆再禁绝制裁,也拿他们没办法。

  巴贾万被刺杀后,放飞自我的哈基姆就放弃了和稀泥。

  突厥人和达拉姆人敌对?没问题。

  柏柏尔人敌视东方人?也没问题。

  哈基姆甚至明目张胆的歧视科普特人、梅尔吉特基督徒与犹太人。

  只有这样,这句羞辱才渐渐消失。

  可今日,被自己亲自选定的维齐尔,在众目睽睽的开罗城门,如此肆意妄为的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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