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6节
乌拉诺斯凝视着索菲,摩挲着下巴,“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都出自当事人之口,咳咳,部分是我们代写。”索菲很无节操的歪曲事实。当然大部分的证据都是真的,因为爱葛妮思坚定的“背叛”,博帕波罗斯的书信、纹章之类的东西被一锅端,里面什么都有。而保加利亚人军营里搜出来的,路德维希神父与教廷的通信、日常记录、文书,汉特的背叛等,都是铁板钉钉。
但是一些关键证据是伪造的,比如路德维希神父与阿德琉斯的通信,阿德琉斯与保加利亚人联络等等。
乌拉诺斯很感兴趣,“比如说?”
“比如保加利亚的伪王,意图联络阿德琉斯,永久占据塞萨利平原的信件。哦对了,我们还一不小心在不可说的地方,找到了阿德琉斯的回信。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这层联系,为什么沃洛斯一夜就丢了呢?”索菲从怀里面拿出的一卷伪造的信。
乌拉诺斯也没看,这种罗马式的阴谋早就太过熟悉。
摄政女皇赛奥法诺带领约翰一世夜入皇宫,刺杀尼基弗鲁斯二世的时候,也没人追问为什么。
“是这样的,你要知道,在军区里,我并非一言九鼎的主人。关于这件事,还是要咨询军区的法官…”乌拉诺斯摆正了姿势。
索菲知道这是要跟自己谈条件了。
“不要开玩笑了,乌拉诺斯将军,你可是将军,而且还是曾经担任西部野战军总司令的大贵族。将军在军区里是有仲裁权的,如此大的案件,交给军区的法官,你觉得合适吗?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在沃洛斯解决这件事。”索菲淡淡的笑着说。
“可是,我来希腊的任务是驱逐保加利亚人。”乌拉诺斯油盐不进。
索菲则戳破谎言:“但我们正在处理的就是一起十分严重的间谍案!罗马一座地区城市的议会、主保人与教会,都倒向了保加利亚伪王!这是无比严重的叛逆!”
乌拉诺斯深灰色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又说:“但……额,赛理斯,不,索菲。你要知道,作为一个荣誉贵族,生活是很艰辛的,要养数百人的仆从,还有家里的庄园要照顾。哦对了,还有跟着我一起打仗下来的残疾兵,我每个月都要为他们送去50弗利。还有给贪婪虫们的贿赂,还有……”
索菲心里无奈,乌拉诺斯就是一个只吃不进的老饕。十万诺米斯玛的军费,而且还是从中央下的款,不算军区的钱。如果算上军区的钱,可能有三十万诺米斯玛,但乌拉诺斯愣是只给了索菲3000块。
虽然索菲晓得乌拉诺斯不容易,大部分的钱还是用来维持军区,而且现在雇佣佣兵是卖方市场,大规模的佣兵团价格肯定死贵,但乌拉诺斯实在是太……扣了。
“我们的主保人在沃洛斯粮食市场上挣了不少钱。我想它应该可以充作作战的军费。”索菲让利。
“哦,那可是几万诺米斯玛。不不不,我想,我不能让你白拿。这样……”乌拉诺斯侃侃而谈。
索菲却插嘴说:“你只要把失火的教堂留给我就行了。”
“失火的啊,那正好,我……”
“我…”
“上帝啊…”
乌拉诺斯俩眼一瞪,失去了焦距。
这个异教徒,果然是无法无天的纵火犯。保加利亚人都没有彻底洗劫教堂,你丫竟然准备连房子一起烧了?
东正教的教会特别有钱,有钱到随便捐赠金银玉器,都能支援阿莱克修斯拉出数万大军再和人开扁,那还是经过了大崩溃之后的二十年。
现在的教会照样富得流油。
索菲不去争夺看得见的阿德琉斯的财产,他想要沃洛斯教会的财产。
挖空大教堂,一把火烧了。
没有人知道索菲赚了多少。
“可能这就是16点阴谋力量的加成吧,唉,阴谋家的生活,真是枯燥。”索菲双目望天,把乌拉诺斯的指责当做了耳旁风。
作者的话:我终于醒来了。时差感觉调的差不多,我们五更庆祝。这几天的更新会很频繁,大概是三更五更的样子。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推荐票,月票多来一点啦。
第七十三章 计划进行中
把乌拉诺斯吹风机般的指责当成了耳边风,索菲很淡定的喝着茶。
喷累了,乌拉诺斯也心动了。
阿德琉斯家在周围有大量的地产,家里面更是富得流油,掌握帕加西蒂科斯湾规模最大的航运贸易。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儿子当皇帝那位),或者悍将塞奥菲拉特·伯坦内阿特斯(死于加布利尔偷袭,导致保加利亚人屠夫事件那位),或者教导团战团长尼基弗鲁斯·西菲亚斯(大号莽夫)这些大小莽夫,他们第一个想法绝对是把索菲绑上火刑架。
但家世不显的乌拉诺斯不是头脑简单的人。能靠伏击将保加利亚沙皇萨穆伊尔打得仅以身免的人,智力绝对不低。
“不行,太危险了。你是想和整个帝国作对吗?”乌拉诺斯谨慎的拒绝。
但索菲已经看到了曙光。
正常的正教会信徒,现在都应该将索菲送上绞刑架。
“当然。如果教堂贸贸然的失火,肯定会被人抨击。但好巧不巧的是,再过两天,会有一股不知名的保加利亚人匪徒,突然翻越群山,偷袭乔治亚岗哨。我们敬爱的将军乌拉诺斯亲自出兵,斩首十三人,余下的保加利亚余孽在城里的叛逆指引下,闯入城中。
但更好巧不巧的是,联队长索菲·佛罗芬斯·赛理斯,发现了敌人,连忙带领卫队阻拦。敌人在联队长的驱赶下,意外闯入了沃洛斯城的沃洛斯大教堂。联队长拯救不急,只能目视他们杀死了教士,点火焚烧教堂。最后幕后主使保加利亚人间谍博帕波罗斯、通敌主保人阿德琉斯·希瑞尔被捕,通敌主教达达尼斯被焚烧致死。虔诚的将军乌拉诺斯宣布拿出5000诺米斯玛重建大教堂,并立刻斩杀匪徒。而伟大而睿智的陛下…”
“别说了!”乌拉诺斯失态的喊停。不只是因为异教徒流利的希腊语像一个个魔咒一样,刺穿他的耳膜,更是因为索菲那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在说,这些事情很稀松平常一样。
乌拉诺斯站起来,走到了回廊外面静默的看着天空。
望着天上明朗的月亮,乌拉诺斯回头关上门,问索菲:“谁去当保加利亚匪徒?”
“草原人。”索菲意有所指的喝了一杯酒。
乌拉诺斯了然,怪不得还要等两天,原来是要等索菲解决他那批奴隶骑兵。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买马,但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乌拉诺斯看不上索菲拿俘虏换奴隶的小气劲儿。他有自己的打算。这里乌拉诺斯还不知道,索菲私吞了价值数万诺米斯玛的战马。
“明天一早我会去雅典会见几个人,你自己看好时间,后天晚上……我会准时回港。”
索菲起身告别。
不用承诺,索菲知道已经说服了这个贪财的乌拉诺斯。
但偌大的罗马帝国,有几个人不贪财呢?
就比如,现在正在雅典观望沃洛斯局势的大宦官盘里努斯。
……
离开乌拉诺斯的官邸,索菲走到门口之后突然变脸,在大门口骂起了街。
“什么JB人,胆小鬼,懦弱无能的阳痿,不就是封锁城市抓重要逃犯吗?我要向伟大的皇帝陛下写信,我要投诉!赶紧把这无能的病痨鬼……”
“呜呜呜呜!”
索菲突然骂起街来,等待在门外的爱葛妮思马上带着几个仆人捂着索菲的嘴,一切如同流程般迅速的解决。
索菲沿着大街骂出去了四条街,路边的人都听到了。
而这个时候正在书房里面思考,答应这个无法无天的魔鬼的请求,到底是不是在与魔鬼订契约时,乌拉诺斯却突然听到门外看来一阵破口大骂。
然后他的参谋就黑着脸走进来,问乌拉诺斯:“那个无法无天的赛理斯人在门外骂你没有答应他,封锁城市抓捕逃犯的请求。”
“这……糟糕!”
乌拉诺斯马上反应过来,不管他答不答应,这混小子已经开始准备甩黑锅了。如果不答应,这黑锅妥妥的,就盖自己脑壳上了。
“快,去码头上准备船,我们现在就去雅典。另外告诉外面的人,说我忙于在雅典接见雇佣兵,没时间忙赛理斯人那些破事。”
乌拉诺斯连忙备船,连夜从沃洛斯码头出发,赶往雅典。因为走的着急,乌拉诺斯有意无意的只带了几个参谋。
匆匆赶到码头的时候,乌拉诺斯还看到了一个在岸边探头探脑的商人。
“是贩奴商人巴西尔,有塞尔维亚、亚美尼亚和希腊血统。”旁边的书记官布里达安说。其实严格来说,这个巴西尔是塞尔维亚人混血。
“哦,他啊……喊他过来。”
乌拉诺斯怎么甘愿就被赛理斯人阴一把,他直接把巴西尔喊过来,劈头盖脸一句:“那些奴隶,你晚点再卖给赛理斯人。他很有钱,哼哼。”
出了一口气,乌拉诺斯在消息发酵之前,匆匆坐船跑了。
商人巴西尔却懵了。
没头没脑的劈头盖脸一句话,让巴西尔不由腹议这将军到底在说什么。
难不成是在说反话?
越想越感觉这事儿有问题。最近罗马仗打的稀巴烂,乌拉诺斯肯定是想多收拢战力。
况且巴西尔也不全是过来卖人的,这次本来就是有人在幕后托他出面帮忙,卖奴隶只是卖一个人情。
巴西尔遂决定明天赶紧把奴隶都卖出去,省得一天亏好几十金币。
……
城里一夜风声鹤唳。
在索菲疑似与将军乌拉诺斯爆发了正面冲突之后,乌拉诺斯却非常怂逼的连夜跑回了雅典。
这不如让许多在暗地里观察的人大跌眼镜。
不管乌拉诺斯用什么理由离开,但索菲的社会形象算是再次崩坏。从异教徒,升级到了无法无天的异教徒。
你见过一个只有百人重骑兵的联队长,直接把掌兵数千人的将军赶走的事情吗?
在沃洛斯就真的发生了!
而这件同样写在计划书中的事情,也刺激到了两个人。
沃洛斯城主保人阿德琉斯,与主教达达尼斯。
第七十四章 应对计划
“他活像个瓦良格人!野蛮、无耻、卑鄙而毫不感到羞耻!”
看着凄惨的倒在床板上的博帕波罗斯,阿德琉斯也忍不住的如是说。这是他接触索菲之后的真情实感。索菲起家就是靠着诈骗(集资)起来的,而在背后提供帮助的就是他阿德琉斯。但索菲起家之后,就一门心思的想挖阿德琉斯的墙角,抢夺粮食市场,愣是从阿德琉斯的碗里夺走了一大块肉。
对索菲的印象极度下降,就是从这一块肉开始的。
之前博帕波罗斯从中串联,拉着阿德琉斯往下一群粮商逼迫爱葛妮思撤回了军粮供应,然后压榨市场,但自从尼奥波利斯堑壕伏击战后,博帕波罗斯就消失了。
阿德琉斯还以为他畏罪潜逃,谁知道竟然是被索菲关进了地牢。心里对博帕波罗斯的愤怒也随之一扫而空。
瞧这被折磨的样子,阿德琉斯都怀疑索菲难不成真的是地狱的魔鬼?
博帕波罗斯浑身皮开肉绽,胯骨骨折,行动艰难,有的伤口里面都能流出蛆虫的尸体,细看还能看到虫卵。凄惨的模样渗得主教达达尼斯都不敢近前细看。
“上帝啊,愿圣米哈伊尔赐予你力量。”达达尼斯为博帕波罗斯祈祷起来。
“我们的医生到了。”
助祭请来了一位医生。当然,如果兼职医生,也算医生的话。若非教会不允许邪恶分子出没,助祭甚至想把城外森林里的巫女请来,那老巫婆比眼前这位强多了。
阿德琉斯给达达尼斯一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转到了主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