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09节

　　在罗马，权臣崛起的途径比较单一，那就是博得皇帝的青睐，并且往往只有掌握军队的权贵才较容易崛起。

　　而在西贝货罗马的德意志，尽管带有蛮荒气息，尽管文恬武嬉，但权臣崛起的途径…也是博得皇帝的青睐。从这点上来说，目前的德意志有点像罗马。毕竟还带着些罗马的余光，德意志的官爵没有世袭惯例，大家只好讨好皇帝，来获取辖区。除非你是带资进组，例如波西米亚公国。

　　萨克森公国的比隆家族，就是这样站起来的。第一代比隆公爵，是不爵而爵（从未受封公爵）的赫尔曼·比隆，是奥托大帝的副将，靠着数十年兢兢业业的努力，成为奥托大帝在萨克森公国的副手。由于奥托常年在外征战，或者巡视诸公国，赫尔曼·比隆就成为柳多尔夫家族在萨克森的代言人。不过赫尔曼·比隆也不是庸才，他自己征集军队，从萨克森一路打到梅克伦堡，征服了波美拉尼亚的西部，被封为藩侯。顺带，赫尔曼也是个抠门鬼，他继承了哥哥留下的数个伯爵领后，一块地也没给侄子留，导致后者参与了全国叛乱。

　　赫尔曼·比隆和奥托大帝一起死在973年。前者死在3月27日，后者死在5月7日，勉强算是君臣佳话（实际上，赫尔曼晚年时在北方权势极重，导致马格德堡大主教接待他有如接待国王，触怒奥托大帝）。

　　到奥托二世时，比隆家已经是整个北方的巨人。伯纳德·比隆直接继承了父亲时的官位。奥托二世为了稳定屁股下的座椅，捏着鼻子认了这笔糊涂账。

　　伯纳德今年58岁，与父亲一样沉稳低调，但暗中增强权势，使得萨克森公国越来越独立。

　　当流亡的亨利皇帝跑到萨克森的首府吕讷堡（汉堡附近）时，伯纳德·比隆谦卑的接受了皇帝的投奔。他甚至将吕讷堡让了出来，带着家人和宫廷去吕讷堡城外的巴多维克镇居住。

　　但与谦卑的外表不同的是，伯纳德·比隆断绝了萨克森公国所有与皇帝联系的通道。萨克森主体由三块组成，从西向东分别是威斯特法伦、昂格利亚、奥斯特法伦，还包括攻打丹麦占领的丹麦藩侯领（Dunska）。易北河以东的新开拓领土，丧失于斯拉夫人大起义。

　　这广袤领土上数十个伯爵，大大小小总有心向皇帝的吧？

　　亨利在吕讷堡到处联系，愣是拉拢不到任何人。

　　此时，亨利与盖布哈德不用想，也知道伯纳德不欢迎他们的到来。甚至是带着恶意的希望掌控亨利，继而在帝国议会上被选举为皇帝。

　　亨利必须妥协。

　　“陛下，萨克森公爵只有两个女儿，奥特琳迪斯嫁给了弗里西亚伯爵德克三世，另一个女儿玛蒂尔达在修道院里。您…娶谁恐怕都不管用啊。”盖布哈德连连摇头。

　　伯纳德58岁，亨利35岁，年龄倒是合适，但伯纳德没有合适的女儿嫁出来。

　　“我…我娶他的姐妹！”亨利这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伯纳德有一弟三妹，大妹斯瓦尼希尔德嫁到了迈森侯爵家，二妹玛蒂尔达刚死，三妹直接在修道院里终老。

　　“难道是…不不不，这太疯狂了！”盖布哈德差点惊掉下巴。

　　只有斯瓦尼希尔德单身，但先不谈斯瓦尼希尔德年龄上就可以当亨利的妈，斯瓦尼希尔德自身就涉及到诸多问题。

　　斯瓦尼希尔德先嫁给迈森藩侯蒂玛一世，后者才当了三年就死了。后来又改嫁埃卡德。埃卡德从985年开始，担任迈森藩侯。两次婚姻，两个丈夫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大女儿柳加德是北方藩侯维尔纳的老婆（被抢婚的）；老二赫尔曼、老三埃卡德二世，是迈森藩侯的继承人，并相继继位；老四冈瑟、老五艾森德，分别是萨尔茨堡大主教、迈森主教；老六玛蒂尔达嫁给了下卢萨斯藩侯；老七奥达独身（日后嫁给波兰国王波列斯拉夫）。

　　从这七个孩子的身份上，就能看出斯瓦尼希尔德的力量。是那种‘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级别的寡妇。

　　但问题是…亨利和迈森家有解不开的仇。

　　1002年选举国王的时候，亨利与迈森的埃卡德一世竞争。埃卡德一世早年欺负寡妇，强娶斯瓦尼希尔德，导致与萨克森家关系恶劣，伯纳德私底下指使刺客刺杀了他。这个黑锅扣在了亨利头上。

　　并且，斯瓦尼希尔德的子女都集中在迈森附近。而迈森藩侯领被亨利强行分割出了卢萨斯藩侯领不说，在交还迈森藩侯领的时候，亨利本该把领土交给埃卡德一世的两个儿子，但却又把领土还给弟弟冈瑟林（迈森领就是亨利从冈瑟林手上夺走的），让两个儿子继续苦等叔叔死。

　　得罪到这个份上，还想强娶人寡妇？

　　盖布哈德都害怕斯瓦尼希尔德的儿子们会趁机干掉亨利。

　　“不疯狂，哪疯狂了？你看那个索菲，他的老婆、情人，哪个年龄不比他大？”亨利握紧拳头，生拉硬拽的找理由。

　　盖布哈德暗中叫苦。

　　索菲那些情人，也就比他大六七岁，大家都知道索菲喜欢熟妇。可你亨利…50多岁的老寡妇，这叫熟女吗？都熟蔫了，那叫老婆婆！

　　“我恐怕伯纳德不会…”

　　“我愿意将继承权指定给伯纳德。”亨利目光炯炯，把盖布哈德彻底打懵了。

　　继承，一般就两种。要么给儿子，可亨利没有；要么帝国议会选举，但帝国还在打内战。

　　而目前的继承选举中，大家都只愿意在奥托大帝的后代中选取（康拉德就是这样选上的），伯纳德一没有柳多尔夫血脉，二和奥托大帝攀不上关系，他凭什么选皇帝？

　　“我意已决，书信都送到巴多维克了。”亨利死咬牙关，更将盖布哈德气得眼角发黑。

　　在巴多维克，低调的北方巨人伯纳德收到了亨利的请求。

　　伯纳德的妻子死得很早，长期保持单身，他的房间干净整洁，而衣着齐整，没有一丝褶皱。

　　“娶我的妹妹？她已经56岁了…”

　　“将继承者位置交给我？”

　　伯纳德在书桌前想了很久，他很快闭上眼睛。

　　下定决心。

　　“低调百年，是时候让比隆家族展现力量了。”

　　伯纳德拿过信，啪的在上面盖章。

　　“传信给我在迈森的侄子们，我支持他们站起来赶走冈泽林，夺回藩侯之位。他们要将他们的妈还给我，嫁给亨利。”

　　作者的话：文中出现了三次玛蒂尔达，我也很无奈。德国人的取名真贫乏。

第八百九十三章 虎毒要食子

　　“妈的，这个世界太疯狂，我都快读不懂了。我看到了伯爵级军官才能查阅的文书，亨利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萨克森公国，据说已经开始联络萨克森、上下洛林的支持者。而卡林西亚的奥托…他竟然还在围攻雷根斯堡。整个夏天，他唯一做的好事，就是把奥地利边境独立为奥地利藩侯。”

　　瑞恩斯坦嘴里叼着根杂草，与普林子爵一起坐在山丘上。

　　按照纵贯线规划，阿奎莱亚城，就是整个东西线的最东端。普林子爵带着一部分劳工到这里完成最后的工作，而瑞恩斯坦当然要与老朋友见面。

　　毕竟，瑞恩斯坦南下逃入意大利的原因，就是在普林子爵面前失手斩杀了一个小贵族。当年的恩怨放到处境倒转的今天，别有一番心酸。

　　普林子爵也叼着草，全没有贵族风度的自嘲：“你肯定想不到，就在去年，我以为我会遵守当年的誓言，为亨利奉献至死。”

　　在山下，大量劳工正分批制作夯土所用的熟土，晾晒的熟土又装入固定规格的箱中，由四人抬着均匀撒在地上，还有两人共同操作的压板，使土路夯实。当土路夯实以后，会有拖着石砖的人，将石砖排列在夯土上。

　　纵贯线所经过的地方，都不是很缺石头，所以用石路。

　　瑞恩斯坦听说，在南意大利展开的二期工程，就只用土砖，因为东南部很难找到大量石头。

　　“别想那么多了。你家人都到罗马，何必再想德意志的事。这次完后，我可以担保你做城市执政官，过几年担任大区区长，或者去工程总署做司长，都很自由。”瑞恩斯坦拍拍普林的肩膀，半是感慨，半是遗憾。

　　前三十年，瑞恩斯坦压根不知道什么叫修路，对工程的理解仅限于村口修茅房，更不懂升职、考试与革新。

　　现在他宛如跳出小水池的鱼儿，在大江大河中阅览风月，畅快生长。

　　“再等等吧。等把战俘都带出去后，我再想出路。”普林依然选择遵循自己在都灵城的誓言，把这些战俘带回去。

　　巨大的纵贯线攻城不只是一万多战俘就能解决的。在春、夏两季均获得丰收以后，工程总署分别以免税、福利和官爵为奖励手段，吸引了二十多万人参与。除主要道路外，大量支线也由乡村居民自发建设。据工程总署的人说，这个项目可能要持续五到十年才能彻底完成。

　　那些最开始的战俘，要么因家人到了意大利，选择定居；要么因伤痛、残疾，离开军营去地方安居。只有少部分死硬分子和家人在路上的，还在当劳工。

　　“不好了，东边和卡林西亚人打起来了！”

　　瑞恩斯坦警觉的跳起，连忙骑上马狂奔东去。普林其实已经准备抓马鞍，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马。

　　但总归涉及到劳工，普林抓紧剑，召来同伴也敢去帮忙。

　　一开始还只是数百人械斗，随着敌人大规模出现，瑞恩斯坦才意识到，这事不简单。

　　1008年8月中旬，在弗留利大区东段，罗马军队遭遇敌人伏击，好在普林带着援军赶到，把敌人打了回去。

　　但这个警示的信号传到罗马，让索菲开始举棋不定。

　　“卡林西亚人日常上厕所，是不是都拉奥托脑壳里了？连擦屁股的海绵，也一起扔进去了吧？还是说他儿子、孙子，个个都和猪生自一个杂草窝？”索菲在脑袋旁边转着手指，极不爽的抱怨：“他能在这个时候与我们摩擦，真是人才。”

　　全参谋部都鸦雀无声。

　　在参谋部会议上，奥托找罗马麻烦，那是不可能选项。

　　他要是打下雷根斯堡，能堵死北方南下的路线也就罢了，现在一事无成，也敢来索菲门口造次？

　　“陛下，我们手头的兵马，不多啊。”有人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不多？把还在修整的三个天使军团推上去，给我打到圣法伊特！”索菲脾气暴躁的拍着桌板。

　　“陛下，改革为重。您现在要各地的修道院也必须交田税、人头税，大家意见很大。这时候…”

　　“去他妈的改革为重！现在让人骑脸还不回击，那才是真的耽搁改革。”

　　索菲暴躁的将笔砸在那参谋头上，怒喝道：“命令瑞恩斯坦，给我反推回去！我允许他就地招募劳工为民兵，必须狠狠回以颜色，出重拳，把奥托父子打到性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愤怒是必然的。

　　索菲刚在巴西尔那吃瘪，现在又被瞧不起的弱者跳脸，换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有人将视线投向门口的塔玛琪，塔玛琪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索菲拿参谋们出完气，正欲出门找匈牙利卫队时，却看到胡奇骑着马在宫廷里狂奔。

　　翻身下马，胡奇将一个头颅拿到索菲面前。

　　“男主人，出事了！普林子爵在人头堆里找到了这个。”

　　胡奇送上来。

　　索菲瞄了好一会，没认出来：“这谁？”

　　“威尼斯前总督彼得罗的二儿子，乔瓦尼啊！他之前在君士坦丁堡，还一度风光过人呢。”胡奇为索菲释疑。

　　“你的意思是…”

　　索菲的大脑迅速运转。彼得罗现在躲在卡林西亚，给奥托当宫相，他的大儿子已经被索菲玩废了，小儿子最宠爱，爹不疼妈不爱的二儿子又死在前线…这还用想吗？

　　苦肉计，死儿子。

　　要离刺庆忌，苍鹰击于殿。

　　“他想要什么？”索菲就弄不明白了。

　　……

　　“跪下。”

　　苍颜白发的彼得罗一棍子打翻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前所未有般冷酷的训斥：“我什么时候让你和奥托的儿孙们玩在一起的？”

　　“我…”欧托内不服气，却被棍子吓坏，只好憋着，“您不是在讨好奥托吗？”

　　彼得罗听罢连连怒笑，他一巴掌扇的欧托内七荤八素，怒极更怒：“你这蠢货！奥托他有个屁的前途，堂堂法兰克尼亚公爵，竟不能让班贝格教区的教民反叛支持自己，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您到底…”欧托内只觉得二哥死在好惨。

　　彼得罗没察觉到废物儿子的蠢想法，犹自布置着心中的大计划：“我有一个大计划。挑拨索菲与匈牙利的仇恨，让罗马和匈牙利开战。而我将带着卡林西亚的工匠、商人，一起到匈牙利开拓殖民。然后堂堂正正的让你娶到葛丽梅妲，再往后，我们家就是匈牙利国王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 献祭儿子获得什么

　　乔瓦尼·奥尔赛奥洛，威尼斯总督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