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28节
算是侧面印证了君士坦丁的传闻。
但皇室秘不发丧，再加上种种君士坦丁不死不活的传闻，令群臣坐立不安，甚至都记不得自己负责的事务。
特别是塞尔吉乌斯二世。大牧首其实心中有些忐忑。他的逼迫行为立下威名不假，却也算间接害死君士坦丁的元凶。
“持续一年的保加利亚之战终于结束了。萨穆伊尔已死，除了两个不知死活的王子还在谋逆之外，我们全取保加利亚，还有克罗地亚与匈牙利的惊喜，今年可以说大获全胜。”巴西尔的开场白出人意料的兴奋，让许多大臣暗暗期许。
该大赏赐了吧？
该放假了吧？
该整点…
就在大家兴奋的时候，索菲却接着巴西尔的话，勉励大家：“大家不要气馁。很快我们就要继续圣战事业，与罪无可恕的疯子哈基姆再战…”
索菲这么一提，大家的脸都垮了。
都快过年的日子，你提这个？
真是索扒皮！
仿佛预见了群臣的反应，索菲就接着说：“我还要趁这个机会宣布两件事。其一是我与安德莉亚女士将要离婚，并于近日与海伦娜结合。其二是，昨晚上我梦见了圣母。”
“什么？圣母？”大牧首最是吃惊。
塞尔吉乌斯甚至想砸索菲的脑壳，圣母托梦这样的理由，是你随便用的吗？
群臣皆惊，张皇失措。
索菲则笑着与巴西尔道：“你看，他们果然不在乎我和海伦娜结婚的事。”
第九百二十七章 太极宗师索扒皮
显然，索菲在以一种尽量平和的态度宣布自己将与海伦娜结婚的事。
最先回过味的，自然是大牧首。
无论如何，索菲离婚、结婚都必须经由塞尔吉乌斯大牧首来批准。虽然常常出现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情况，但塞尔吉乌斯大牧首的脸面还是有的。莫名其妙消失一个皇帝，女皇又转嫁给算半个皇帝的索菲，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事实上，第一时间听懂索菲与巴西尔弦外之音的人太多了。乌拉诺斯、罗曼努斯…但他们都附和着索菲，往圣母托梦的方向说，就是避免落入索菲的陷阱。
君堡城中传闻早就遍地了，说君士坦丁喝酒喝得半死不活，将死未死。
这涉及到皇位更替的事，枪打出头鸟啊！况且还是皇室家丑，从没有听说过，罗马有皇帝把自己喝成半死人的。
“这笔糊涂账必须仔细算清楚。索菲，我问你君士坦丁陛下果真喝酒喝去世了？”塞尔吉乌斯也不敢公开斥责巴西尔，他毕竟没有前任那般牛犟的脾气，只好揪着索菲来打。
问的很直接，巴西尔闭目养神。
索菲捏了捏下巴，双目有神且诚恳的说：“你读过盖伦的书吗？”
这里说的盖伦，可不是德玛西亚，而是古罗马著名医生盖伦，他的医学理论影响了欧洲上千年。如果你不太了解他，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欧洲的杀人放血疗法就是从他的四体液不均衡理论中膨胀到万能灵药的就行了。
体液不均衡理论认为，人体内一切疾病的源头，都是黏液、黄胆汁、ㄖ⒀赫馑闹痔逡旱牟痪庖鸬摹Ｖ灰懦龃〉囊禾寰湍芑窬取�
“我…如果你想和我说一些折中主义的哲学，什么‘一切都有目的’，我觉得可以在随后再聊。”塞尔吉乌斯差点被索菲的突然转折气死。他可是教会的著名老牌家族，不管是家庭传统，还是个人努力，在学识上都堪称大师级，亚里士多德那一套他比索菲熟。盖伦这个意图走哲学路的医生，也不过是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哲学家定下的圈子里瞎转。
顺带一提，盖伦也是玄学鼻祖之一。他按照体液理论，把人分为四种气质，按气质套性格，可以说是算命的同行。但事实上，这套玩意被塞进心理学的范畴。
索菲表情深沉的不住点头，然后说：“那想必你一定知道盖伦三灵气学说。”
“你…我还知道盖伦的三灵气学说，不过还是对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菲洛劳斯世界三灵魂学说的借鉴而已。说这些有用吗？”塞尔吉乌斯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一个东方来客，竟然询问他没什么营养的问题，还振振有词。
菲洛劳斯认为这世界存在三种灵魂，生长灵魂、动物灵魂和理性灵魂。分别对应植物、动物和人类。盖伦学会这个后，也有自己的三灵气学说。他认为人有“自然灵气”“生命灵气”和“动物灵气”，这三种分别对应消化系统（肝），呼吸系统（心脏）和神经系统（大脑）。
到此时，索菲终于揭开谜题。
“通过对古代学说的研究，我仅以私人的名义向你回复，尊贵的君士坦丁陛下目前正处于自然灵气与生命灵气并存，但又都处于体液不均衡状态，并且动物灵气渐渐流失，处于消失与存在的叠加态。若要我加以评判，我恐怕水平不足。而摄于皇家事务的复杂，目前不方便向外透露更多。”
一通噼里啪啦的长难句，外加大部分人搞不懂的奇怪词语，轰炸得大牧首大脑发懵。其他人干脆听不懂。
他将索菲的话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才迷惑的反问索菲：“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是说，在现阶段不方便向外透露；在下阶段需要继续研究；当第三阶段时，我们说可能有些迟；最后，我们只好宣布这事完了。”索菲眨眨眼，又拿长难句为难50多岁的老人。
塞尔吉乌斯还是没弄懂。
君士坦丁到底死没死？如果没死，他现在如何？
“索菲阁下，请正确回答，君士坦丁陛下到底如何了？是否遭遇某些不测的悲伤？”
索菲眨巴眼睛，气死人的说：“是，也不是。”
“难道你就不能说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吗？”塞尔吉乌斯怒了。
这个索菲，怎么油嘴滑舌的，比教会的人还能打太极？
这是抢人饭碗啊！
“我给予肯定，也报以否定。不如等萨勒诺医学院的教授来鉴定。”索菲继续推诿打太极。
大牧首愤然而起：“那何时鉴定呢？”
“鉴定结果会在适当的时间公布，请稍等一段时间。”索菲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白牙。
塞尔吉乌斯气得老脸扭曲成麻花，紧握牧杖的手指都爆起青筋，他不顾巴西尔径直往御殿外走。甚至差点摔倒在石阶上。
终于，索菲把大牧首气跑了。
虽然大牧首常常被皇帝随意更替，但人本身照样是精神世界的领袖。如此不尊重，大家不禁对索菲竖大拇指。
索菲就这么众目睽睽的打太极，也加重了大家心中的猜测。君士坦丁恐怕真的喝酒喝到半死，皇帝为掩盖丑闻，才出此下策。
“现在我们来接着讲圣母托梦的事吧。”索菲把塞尔吉乌斯绕走，还饶有兴趣的与剩下大臣聊天。
他们当然避之不及，连乌拉诺斯都连连摇头，躲开索菲的视线。
巴西尔也适时的制止索菲胡搅蛮缠的行为。
毕竟是御前会议，还有帝国的各项事务需要处理。
最紧迫的，就是一年大战以后士兵退役、抚恤和补偿的资金与土地。按照之前办法，这些人都会被集中安置在保加利亚旧地。
剩下还有班加西海军区问题、法蒂玛问题、匈牙利问题等。
当索菲提议建立潘诺尼亚总督区，并暂时由库尔库阿斯兼顾时，这事也顺利通过。
其余的小战争，比如还在围城中的威尼斯战争，都是小打小闹，只在会议里占几个角。
其实，巴西尔早已对这些事情有论断。所有的解决答案，早在会议之前，就于秘书、参谋部逐一修订。所有御前会议也越来越像一个标志，而非处理政务的中心。
今天的事务处理完成后，大家正要撤走，却听到索菲大声宣布：“我将在圣诞节时，于圣索菲亚大教堂宣布圣母托梦告诉我的，一件至关重要的大秘密！”
作者的话：盖佐是一个很复杂的医生，但不可否认他的医学理论在当时非常先进。但由于太先进，加上教会的保守，到17世纪时，盖佐的知识反而变成了落后与保守的象征。为了打破他的理论封锁，许多医生都付出极大的努力去突破。
第九百二十八章 索大帅拖欠税款无赖记
索菲这样说着，各大臣、秘书等却纷纷避之不及。
“尼基弗鲁斯？跑什么？狄奥尼修…”索菲正要拉人说说他的大计划，老流氓们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在巴西尔表态支持或否认之前，他们最好管起自己的嘴，否则一步深渊，就掉索菲挖的坑里。索菲拍拍屁股起身走了，他们还得在坑里再磨折不知多少年呢。
大家都很清楚，这御前会议还能有说有笑，但光看位次就懂了。
索菲与巴西尔，那是台上，剩下的都在台下。
君是君，臣是臣。
事后，索菲也没时间找这些老‘损友’聊天，他还要和巴西尔麾下的一大帮官僚斗智斗勇。
为什么？
钱啊！
确切地讲，索菲这个意大利独裁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军事大臣和大总管这两个掌钱机关的肉中刺，欠税大户。无论是农税、补充税，还是关税、贸易税，这两笔钱都被截留，虽然仍有部分会按期送入圣库，但那是铸币税的款项。相当于索菲给巴西尔钱，私下赎买到整个治区的包税机构。
现在索菲翅膀硬了，也不能搞特殊，得和整个帝国合并到一起算账。
到这时候，索菲就要和这群吸血鬼们撕扯一番。
而吸血鬼们互相看了半天，还真拿索菲没办法。
无论是从辖区面积上讲，还是在人口上比划，索菲的控制区域都不比帝国核心区域少。甚至索菲还要负责匈牙利、保加利亚、阿非利加这样宗教、民族和经济上都差异极大的地方。
没有任何一一个标准，可以衡量索菲辖区的税收多少。正如索菲在北意大利收半实物半货币税，在西西里岛收实物税，在阿非利加的港口收金钱，转头去向柏柏尔部落索取马匹、人丁血税一样。
“全年整个意大利的关税，只收到了60万诺米斯玛，农税才30万，你们就别多想啊。”索菲屁股一坐，直接把大家气个半死。
离开市长职位，重回幕僚的利奥·迪亚尔当场便摔笔，反问索菲：“尊贵的独裁主，你难道以为偌大的意大利，外加阿尔勒、匈牙利、阿非利加和伊利里亚，幅员万里，人口两千万的区域中，只有90万金税收？光您在伊利里亚、达尔马提亚、保加利亚、卡林西亚、西西里岛的五个铸币厂每年铸造的金币数目，就是这个数字的若干倍吧？”
“如果你翻过简报，你就知道这是前年的数字，连一个税务年都没过去呢。”索菲两手一摊，死不认账。
税务年，即调整收税份额的年份，一般每15年调整一次。
这群参谋、秘书，只好各自憋着气。索菲说的有道理，但今年索菲一边往外扩张，一边在国内搞大动静，甚至许多去过意大利的希腊商人，都觉得意大利治安更好。那些要命的法令还榨不出钱？
难不成你索菲是天降圣人，专门给国民省钱？
“我们知道如此。但请您交出意大利的地产税册、人丁税册、关税税册等账目，经过详细比对，中央一定不会多收钱。毕竟这些总要归还给您，甚至在军事上补贴。”利奥·迪亚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苦口婆心的给索菲做工作。
帝国虽然工商业繁荣，但税收的主要基础，是全国各地的农村。这就使得必须有一个详细的税收账目对比收税。古代打仗先抢官府，抢得版图书籍中很多都是这个。
罗马也不差，早在查士丁尼时期就有确立。现在农业税主要分为土地税（和附加税，约等于火耗）、家畜税、补充税（临时税）和杂税与徭役。这其中有土地税，也有人头税，需要极其复杂的账目核算。其余的商税、关税等，虽然在另外的大臣名下，却也被巴西尔拿到私人参谋中直管。
“还没做好。我做好了自然会给你们。”索菲又是打哈哈瞒过去。
其实这些账册的确没做好，经过数年，也才只有一个雏形。但索菲已经从人头税、土地税、商税等收入中攫取约等于每年200多万诺米斯玛的巨额税收。就更不谈索菲还有直属的商会、工坊，特别是旧有、新开的五个铸币厂。这里流水线般生产的崭新金币、银币，也哗啦啦的落入索菲口袋，让索菲可以在意大利大手大脚的投资道路、海港建设工程。
据内政总署的财政司估计，再过十年，税收将翻一倍。尽管如此，相比罗马的千万收入，还只是小儿学步。
“这…”秘书部在极为愤怒的情况下，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每年交多少，总有一个定额吧。”
“每年给陛下24万海佩伦，这不就是定额吗？”索菲岂是好说动的，马上拿给巴西尔铸币搪塞。
利奥·迪亚尔恨恨的撸起袖子，他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给巴西尔铸币的事，索菲是先收到金矿和旧钱，重融后上交。也就是说表面上每年索菲上交上百万诺米斯玛，但实际上却只掏个工本费。
并且，君士坦丁铸币厂的风评也在下降。他们拥有了索菲的铸币模板，却没有配套的技术，产出的海佩伦和阿金图马被认为品质低劣，一度不被允许在市场上流通。也算另一种层面的索菲垄断。
“我每年还要给陛下大笔的钱和粮食，难道不算是对国家的贡献吗？你们要真有本事，就去把地方上的主保人一一废除，这样收的税更多。再把那些包税人，那些税吏统统消灭，风评也会好起来。”索菲抓住机会，立即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