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61节

　　索菲抱着希尔特女王很是迷惑。

　　毕竟身边只有这一个美女。

　　……

　　而远在千里之外，在君士坦丁堡，教会才终于确认收复亚历山大以后，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组织弥撒，庆祝这一好消息。

　　海伦娜女皇虽然出席活动，让在场贵族感到与有荣焉，但令人奇怪的是，海伦娜女皇穿的很厚，因而显得臃肿。

　　亲口批准索菲与海伦娜婚姻的塞尔吉乌斯大牧首，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

　　索菲的家人都去了巴勒莫，海伦娜却因为身份，被留在君士坦丁堡。

　　巴西尔陛下搞这么一出，何苦来哉？

　　弥撒结束后，塞尔吉乌斯奇怪的看到，海伦娜走路时有些踉跄，似乎肚子哪里不舒服。

　　奇怪。

第九百八十七章 白益王朝的龙鹰论

　　1009年的秋季即将到来，与秋雨一起来到的，当然是无尽的哀愁。

　　白益王朝的万王之王、高阶埃米尔、巴哈·道拉（国家之耀），集万众之荣耀于一身的的阿布·纳斯尔·费鲁兹·哈沙德，和往日一样，在巴格达的宫殿里俯瞰着富饶的万里田野。

　　由于本名不够特色，我们便称他为巴哈·道拉，即国之荣耀、国之壮丽、国之华美的意思。

　　但巴哈·道拉的容貌，显然对不起他的名字。

　　巴哈·道拉的父亲，就是国之巨柱，将白益王朝扩张至伊朗、马赞达兰、阿曼、伊拉克的名君，是从黑海到红海，从高加索山到河中都著名的巨人。也是第一个采用伊朗传统‘万王之王’的白益埃米尔阿杜·道拉。

　　事实上，白益家族的出身并非突厥人，他们其实是什叶派达拉姆族。但随着征服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突厥人加入军队，而原先的达拉姆人感到威胁，不时有人叛乱，故而到巴哈·道拉这一辈，突厥军阀在巴格达已经掌握无上的权力。

　　尽管如此，源源不断从河中到来的乌古斯突厥部落，却渐渐成为这个国家的新麻烦。其中的佼佼者，以伽色尼部落的马哈茂德、塞尔柱部落的米凯尔·塞尔柱克为首。

　　当然，巴哈·道拉对发生在伊朗东北部的国土丢失并不感兴趣。他甚至更希望那些来自外地的野蛮人，把他在伊朗远方的亲戚们，比如他的叔叔马约德·道拉，雷埃米尔国的万王之王。也正是在他的任期内，白益王朝的领土日益萎缩。

　　“我的万王之王，已经打听到了，伪哈里发、为法蒂玛血脉，十恶不赦的哈基姆已经逃至巴勒斯坦的阿卡港，正在向拉姆拉东逃。”

　　拐杖落地，巴哈·道拉的维齐尔大臣，萨伯尔慢悠悠的走来。

　　萨伯尔是巴哈·道拉的老臣，波斯著名的乌理玛。在上世纪90年代，正是萨伯尔帮助巴哈·道拉，将以萨达姆为首的什叶派达拉姆军事集团赶出了伊拉克埃米尔国政坛中央。在千禧年后，萨伯尔本来退休在巴格达游山玩水，写诗娱乐，却在近日被巴哈·道拉强请回来。

　　导致这一切的，就是索菲摧毁法蒂玛王朝的惊世之举。

　　“他怎么就不死在埃及呢。”巴哈·道拉听到后，不禁捶栏叹气，恨不得替索菲干掉哈基姆。

　　巴哈·道拉家族虽然是什叶派，但却是十二伊玛目派，与法蒂玛王朝的七伊玛目派是针锋相对的异端。这也是巴哈·道拉帮助阿拔斯哈里发卡迪尔完成《巴格达宣言》，诅咒法蒂玛家族的缘故。

　　虽然宗教信仰在此，但巴哈·道拉为首的白益家族，还是比较尊重逊尼派哈里发的。除了什么权力都没有外，还能享受汉献帝般的待遇。逊尼派穆斯林就倒霉了，啥都受到限制，有时候还被基督徒骑在头上。

　　“若他死在埃及，恐怕事情会更严重。索菲，人称地中海的巨人，贪得无厌的红色魔龙。九年来，他没有一年不再征战、没有一年停止征服，无论是我们的兄弟盟邦，还是仇雠敌手都接连覆灭。没有他在巴勒斯坦挡着，让这魔龙沿着鲁特拜商路或幼发拉底河打到伊拉克可怎么办？”萨伯尔长抒心中的忧虑。

　　伊拉克埃米尔国的军事力量，一直以来都在内耗之中衰弱。

　　让索菲杀进来，还真说不好谁赢谁输。

　　但遭殃的，肯定是伊拉克的大好河山。这时候的伊拉克，仍然是河湖密布、河渠高架的水土丰沃之地，地产丰饶、商贸四通八达，巴格达荟聚天下智慧，为世界冠。是巴哈·道拉在两次内战中，连续击败自己的兄弟、叔侄的最强后盾。

　　“唉，若我现在有十万豪勇，还怕索菲不成？”巴哈·道拉是真的害怕索菲与巴西尔不断增强的威胁。他驱逐了达拉姆派系，损失北方大量达拉姆人的支持，突厥部落又大都在伊朗，他能调动的不算多。而且他断不允许野蛮人跑到伊拉克的肥田中撒野。

　　那么伊拉克是什么时候毁灭成现代这样，荒漠化加剧，沙漠冲进城市的呢？

　　是蒙古入侵。蒙古人冲入伊拉克的时候，大肆毁灭城市、屠杀人口、洗劫巴格达，也将伊拉克的水利系统摧毁得七零八落。像水利设施这样脆弱而难以复现的建筑一旦毁灭，荒漠入侵，可就无法扭转了。于是伊拉克水退土衰，田野破败，森林消退，河湖覆没，成了今日模样。

　　这边君臣相对无言，萨伯尔突然有个提议。

　　“其实，我们何不先与索菲媾和同盟？以吾观之，索菲与巴西尔不过是同巢里的刺猬，再收缩自己的尖刺，也难免扎到对方。同巢之虎，尚且不能同行，何况一只雄鹰、一只魔龙呢？”

　　“好主意！可…既然媾和，何不找巴西尔呢？”

　　巴哈·道拉急忙点头。若是能不动刀兵，自然是最好的。

　　“巴西尔是好，可巴西尔已经五十余岁，不知何时就要撒手人寰。我们当然是与更年轻的索菲结盟。只要索菲愿意结盟，我们大可以把逃到巴格达的斯科莱鲁家族那几个余孽大都送过去。”

　　由此可见，萨伯尔并不是临时起意，他连结盟的祭品都准备好了。巴西尔·斯科莱鲁，斯科莱鲁家的余孽，在大前年背叛罗马，逃入巴格达。

　　这家人正好敌视索菲，可以拿来祭旗。

　　“如此甚好，你快去办。记住…千万别公开出来啊！”

　　……

　　当罗马两个独裁主，就像是双飞体位一样，一上、一下插入身材妖冶，以波斯为胸、伊拉克为腰、埃及为胯、北非为长腿的伊斯兰世界的时候，北边的高加索山脉中，小小虫豸巴格拉特三世王中王，也在策划着自己的野心。

　　“我们刚打死了六个罗马农兵，整整六个！敌人在山里才部署了1000人，我们只要日拱一卒，每天干掉6个敌人，半年不就成功了？”

　　巴格拉特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先定一个小目标，半年吃掉一个罗马军区！

　　作者的话：伊拉克的自然环境比较脆弱，一旦破坏就很难复原。在破坏伊拉克这件事情上，蒙古人负责任，美军也得负责任。

第九百八十八章 至尊独裁主

　　当阿拔斯王朝、白益军阀，甚至连格鲁吉亚人都在积极谋划着自己未来的时候，亚美尼亚王公们还在惴惴不安的警惕着土库曼人与达拉姆人的入侵。

　　“你说的这个索菲，他厉害吗？”

　　亚美尼亚地区，瓦斯普拉坎公国的君王塞内克里姆，急不可耐的向周围的群臣们打听索菲的消息。

　　群臣们当然是鄙夷塞内克里姆的消息闭塞，但其实他们自己，都只是在近几年得知索菲的强大。无他，与他们相连且有亲缘关系的美索不达米亚总督区的亚美尼亚人，都视索菲为仇敌对手，认为其是东部军区的背叛者。这些臣子能知道的，无非是索菲的贪得无厌与…生育能力。

　　“厉害厉害，一定能帮我们驱逐邪恶的土库曼部落！”臣子们交口称赞，恨不得把索菲夸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为何？

　　妈的，再不抱大腿，就要灭国了！

　　众所周知，现在亚美尼亚由巴格拉季昂王朝统一，在赛凡湖埃里温（叶烈万）附近建立数个盟邦公国。但在凡湖，亚美尼亚人的圣地附近，还遗留着阿特斯鲁尼家族的两个公国，即瓦斯普拉坎公国与塔伦公国。他们发现自己家族的正统地位被北方人篡夺，立即在阿拔斯、马瓦尼、萨拉里等穆斯林势力的支持下，宣布自己才是合法的全亚美尼亚国王。当巴格拉季昂王朝支持北方的阿尼大主教时，阿特斯鲁尼家族就支持南方凡湖中的阿格塔马（湖中岛）宗主教。

　　就是一个亚美尼亚的南北朝。但由于南方只有两个公国，并且实力弱小，所以塞内克里姆与其过世的兄长古尔根，早就与巴西尔缔结了同盟条约。塔伦公国，即罗马人称的塔奥或陶公国，早就在之前并入罗马，处于罗马官员与本地王公并存（王公战死在巴尔干后式微）的状态。

　　总之，完全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攘外必先安内的典范。但这么说也不准确。此时的亚美尼亚与曾经的印度一样，亚美尼亚只能算地理概念，在国家意义上十分薄弱，失败者去罗马找出路是一种传统。那些印度王公，不也争先恐后的巴结英国人吗？

　　话说回来是，塞内克里姆明明在南方穆斯林国的支持下与北方抗衡，为何还要寻找外部势力援助？

　　因为土库曼部落的不断西侵，令这个小公国不堪其扰，难以安宁。

　　还记得索菲刚穿越时，在凯撒利亚当兵，东方来的游牧骑兵就杀死了娜缇娅的父亲老帕西米杨。塞内克里姆的瓦斯普拉坎公国还挡在凯撒利亚前面，它的首都就是著名的曼齐克特城，自然也被游牧骑兵骚扰的千疮百孔。

　　在阿塞拜疆区域的萨拉里王朝，也是达拉姆与突厥人轮翻上场的王朝，目前的君王刚从白益王朝的法赫尔·道拉，换成了本土的伊斯玛仪派。（这个王朝被山中老人，阿萨辛派给干掉了）这么个混乱的王朝，也管不住土库曼部落。

　　大概在千年前，阿塞拜疆就与亚美尼亚在边境上打得血肉模糊了。

　　如今内忧外患，塞内克里姆甚至开始盘算，像塔奥公国一样，献土内附，当一个安乐大公。

　　“国王阁下，土库曼骑兵又来打曼齐克特了！”

　　侍卫们惊慌失措。

　　“快去找巴西尔陛下救命，快找索菲陛下帮我们！”塞内克里姆吓得两股战战，打定主意赶紧内附，不受边境这些疯狂野兽的欺负。

　　……

　　阿拔斯暗中求稳，格鲁吉亚急功冒进，南亚美尼亚慌不择路，北亚美尼亚窝在山中憋大招。

　　巴西尔毕竟是老辣君王，当他渐渐摸清楚各国态度，并通过马瓦尼王朝的穆罕默德获知阿拔斯王朝不准备插手埃及事务，而瓦斯普拉坎公国急信求援时，他终于下定决心。

　　“乌拉诺斯，你急信给索菲，让他务必稳住埃及局势。”

　　“加封安德莉亚女士为宫廷第一女士、加赏玛利亚女士，加封索菲子嗣中的男丁为元老院贵族，等级各有参差。赏赐约翰·库尔库阿斯、塞古姆、狄里昂、乔治亚四个总督，赏赐潘诺尼亚的艾吉奥、梅萨洛什和卡拉季奇。敕封阿尔勒国王鲁道夫三世为宫廷总管，敕封古尼贡德女士及其子，阿尔勒王子约翰尼斯（雅尼克）为勃艮第凯撒，敕封玛格丽特女王与吉塞拉女王，加封匈牙利王子斯蒂芬为匈牙利凯撒。”

　　随着巴西尔思路清晰的赏赐策略，庭中的秘书、参谋，纷纷吃味。

　　索菲的儿子、老婆、下属，纷纷因为索菲在埃及的胜利获得晋升。连勃艮第与匈牙利的俩孩子，都加封凯撒。

　　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索菲麾下的蛮族奴隶，都能在元老院登堂入室。而他们这些新人，却数年如一日的窝在巴西尔身边干苦活。

　　接着，巴西尔继续说：“承认希尔特公主为埃及女王，但我们只承认她与索菲的孩子为埃及国王。派遣牧师去埃及联络梅尔吉特基督徒，促进皇统派，一定要让这个儿子以罗马礼加冕，让埃及成为基督王国。”

　　臣子们连续点头。

　　巴西尔终于不进退失据了。他还是那个强大、独断专行、智珠在握的独裁主。

　　大家已经全都站了起来。

　　因为巴西尔的连续赏赐，已经在侧面证明一个事实，巴西尔恐怕要给索菲一个更高级的地位，才能匹配索菲现在的地位。

　　索菲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进一步，岂不是…

　　果然，巴西尔最后表情深沉的宣布：“当索菲从埃及胜利归来，他将享受史无前例的大凯旋式！”

　　“在凯旋式中，我将加冕索菲为至尊（Sebastos），与独裁主合为至尊独裁主（Sebastokrator，原创建于阿莱克修斯一世），仅在我之下。”

　　好吧，大家都小看了巴西尔的狡猾。

　　没想到为了拖延索菲进位的过程，还能独创一个约等于副皇帝的职位，给索菲喂饼。

　　将赏赐安排妥当，巴西尔这才目光如炬，缓缓如山幕般站起。

　　“你们应当羞愧，看着索菲远征埃及的胜利，难道没有一二英才，愿意为国开疆拓土吗？朕羞愧了，所以朕将亲至瓦斯普拉坎公国，将侵暴我盟国疆土的蛮族统统消灭，以示罗马卫护盟友之决心。将士们，为罗马而战吧。”

　　作者的话：阿莱克修斯整这些复杂头衔还挺有一手。

第九百八十九章 历史的循环

　　9月，罗马皇帝巴西尔正式誓师，宣告将保护瓦斯普拉坎公国，履行罗马帝国的盟约。

　　毕竟是地中海第一强国，当巴西尔决意教土库曼部落做人，品尝什么叫专制的铁拳时，谁都拦不住他。三万禁卫军踏着早秋的凉风，先是绕着马瓦尼王朝的边境，走到边境重镇萨摩赛特，这里本是幼发拉底河的上游，但因为山形险峻，形成了一片大湖泊。

　　罗马与马瓦尼王朝的边境，大体上沿着幼发拉底河上游部分区分。

　　正是这附近复杂的高原、长河、湖泊交错的复杂地势，与陶鲁斯山脉与亚美尼亚高原，还有幼发拉底河的交融，孕育了独一无二的亚美尼亚民族。像亚美尼亚人这么越混越惨，越惨越傻越作死，还能存续的民族，大体上没几个。

　　“帝国到如今，走势已经很明朗了。但越明朗，却越让人感到恐惧。难道又要重演约翰皇帝时的旧事吗？”前来迎接巴西尔的新任美索布达米亚总督西奥多卡诺斯，陪着乌拉诺斯一起在幼发拉底河岸边巡视。这边是连绵不绝的军帐，那边是若隐若现的哨探。一条历史的长河分开两岸，罗马与基督，阿拉伯与伊斯兰，仿佛都被已经上天的古老文明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