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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87节

  “南方来了个人,说是陛下的使者,让我们放弃尼代城,退到后面的帕丹达斯要塞。如果敌人靠近,就再退四十里,守住奇里乞亚隘口。”

  这已经是第二波了。第一波使者,直接要求他们到塔尔苏斯去。

  四个人默契的互相对视,并道:“什么使者,我们完全没有遇到过。我们的使命,就是坚守住尼代城。”

  在索菲登陆以前,他们不准备下注。

  ……

  安塔西亚城。

  索菲的小舅子,约翰·普拉西斯,与小福卡斯的弟弟,乔治亚·福卡斯正在厅堂中漫步。

  “已经第四天了,约翰,你究竟在迟疑什么?难不成你以为你姐姐嫁给索菲,索菲就善待普拉西斯家族了?再想想,你姐姐都被巴西尔逼着离婚了!加入我们吧,有了你的海军,我们就可以直接渡海封锁安提欧克,从海上将巴西尔围困在塔尔苏斯。”乔治亚苦口婆心,力劝约翰倒戈。

  简而言之,叛军已经获得了小亚细亚上的绝对优势,但想冲破陶鲁斯山脉,奇里乞亚隘口,还是太困难。

  如果能获得海军区的支援,让军队跨海登陆,反包围缺兵少将的巴西尔,就可以一刀毙命,彻底了解叛乱之战。

  索菲?

  经过小福卡斯、西菲亚斯的一致商量,他们决定给索菲凯撒与巴塞琉斯(缺少独裁主)的头衔,独立出帝国,自己管理自己的地盘去。如果不行,那就割让保加利亚。

  想必索菲也会感恩戴德吧。

  乔治亚·福卡斯这样想。

  作者的话:下午买了什么嫩牛五方店的炸串,干,给我吃的胃难受。今天稍晚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小福卡斯他做得到吗

  约翰·普拉西斯连连推诿,算是再次躲开。

  又一天,乔治亚·福卡斯毫无进展。甚至连约翰·普拉西斯,都在躲着他走。

  直到第六天,乔治亚·福卡斯气急败坏,趁着午宴的功夫,把约翰·普拉西斯堵在了茅厕里。他在门口嚷嚷:“约翰,难道你真的要与我们的陛下为敌?虽然你的基比拉奥特军区都在山南,我们打起来比较费功夫,可你若以为就可以依靠这些山地违背我兄长的意志,就大错特错了!”

  厕所里,光着屁股的约翰·普拉西斯半恼。他的基比拉奥特全都在高原山南,北方南下宛如撞上城墙,和奇里乞亚一样,都必须乘船过来。

  这也给了他选择的底气。

  隔着厕所的门,约翰·普拉西斯道:“乔治亚,你去过色雷斯的大平原吗?阿卡迪奥波利斯,哈德良波利斯附近。”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在君堡的时候,天天都去。”厕所门外的乔治亚·福卡斯不明所以。

  约翰便沉声讲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观察过,东北方的斯特兰贾山脉所流出的河水,全都是一个方向。”

  “一个方向?”

  “是的,他们全都是从东北方的山脉流出,笔直的好像都用一个尺子量出来的一样。一条条、无数条,这些河流在大地上划出棋盘的形状,然后蜿蜒向西,最后汇入马里查河,流入圣海。正是着棋盘一样的河流,滋润着色雷斯富饶的土地,供养着整座君士坦丁堡。我说这句话,你听懂了没?”

  很可惜,约翰的话,乔治亚·福卡斯完全没有听明白。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说什么民心所向,那看看接连呼应我兄长的军区,这难道不是民心所向吗?”乔治亚糊涂得不行。

  约翰只能遗憾的摇头,这家伙还是没听懂。

  小福卡斯这些年的事业里面,一小半都是被这个蠢弟弟给毁掉的。

  其实,约翰·普拉西斯何尝不想弄死巴西尔呢?当巴西尔逼迫姐姐嫁给索菲时,他又何尝不年少轻狂的想要惩戒索菲,救回姐姐呢?

  年轻的时候,甚至一度想刺杀巴西尔,救帝国于水火。

  前些年知道小福卡斯在筹备一场叛变时,还曾火急火燎的去投靠,生怕落后于人。

  是什么时候渐渐变得成熟呢?

  约翰以为,应该是姐姐把嫡子伊萨克和巴西尔兄弟的单独画像,与全家几十口人的合集画像一起通过商人寄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子活蹦乱跳的图像,看到姐姐坐在索菲众多的子嗣、妻妾中间,如群星拱月一般时,他也放下了过去。

  父亲最终,只是死于保加利亚沼泽的痢疾,而非死于巴西尔的囚刀。

  倘若为了囚禁父亲那一年的事情,就和巴西尔反目成仇,那小伊萨克与小巴西尔与兄弟们竞争皇位的时候,又能依靠谁呢?

  只有他这个舅舅啊。

  约翰看得更远。他能力不高,经营基比拉奥特军区已经比较吃力。可若依靠安塔西亚、罗德岛的富裕商路,给侄子准备一笔财富、一支舰队,倒不算难。

  索菲的儿子里,约翰觉得海伦娜与公主那边的正统子嗣,其实不算最具备竞争力,他们毕竟尚未出生,或者受限于政治斗争。

  真正有竞争力的,是古尼贡德、玛格丽特、玛利亚,还有埃及那边的希尔特,这四个女性的子嗣,分别掌控着勃艮第、匈牙利、保加利亚和埃及的名衔、国土。西美昂、雅尼克与斯蒂芬三兄弟,以及那个腹中之子,都会威胁到小伊萨克的位置。

  “约翰?约翰?”

  门外的呼喊,让约翰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想去投奔索菲?你知不知道,索菲的残暴?给他当臣子,不但要和泥腿子们厮混,还要和贱民联姻,又…”

  无聊。

  约翰·普拉西斯终于不准备遮掩了。

  “有你这样愚蠢的弟弟,小福卡斯怎么可能成事?我曾经也以为,像索菲这样的化外之民,娶我的姐姐实属僭越,但现在我知道,人与人没什么不同。与能者共存可以增智慧,与愚者并行只会变得更蠢。”约翰·普拉西斯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

  铛铛铛的声音,在属于普拉西斯家族的府邸中敲响。

  乔治亚·福卡斯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约翰这孙子竟然一反常态,要跟着索菲走!

  但他来不及逃跑,便被蜂拥而至的普拉西斯家族族兵按在地上。

  基比拉奥特军区本来就被普拉西斯家族当本部经营,约翰轻轻松松就能召集到千余族兵、民兵。

  “狗崽子,你忘了…”

  约翰全不理会乔治亚,而是在看到管家前来报告援军已至后,拖着乔治亚一起来到安塔西亚的高墙上。

  “这座城墙,我一直都记得。因为它是索菲水淹安塔西亚以后,重新修葺的。但我记仇了吗?没有。我要向前看,我要扶持我姐姐的儿子,竞争共治皇帝的位置。而你和你的哥哥,沉溺在三四十年前的破烂旧事里。怀念着尼基弗鲁斯二世、约翰一世、你们父亲小福卡斯的故事。你们兄弟啊,瞧瞧你们,脚上的泥巴洗掉了,心里的泥巴却封住了眼睛。”

  乔治亚不服,但抬起头,看到午阳烈日,磅礴大海中,数以百计的双层大船先后驶入安塔西亚湾。

  成千上万人,成千上万面旗帜、成千上万的号子声,成千上万扑面而来的热气。

  这股热气,是百战胜兵的骄傲,是索菲的威名蔓延在每个人身上的氤氲。

  一挥旗,有千万个臂膀举起,桨帆落,有千万的汗水汇聚如汪洋。

  数以万计的精锐军团,扛着龙脊盔、扎甲、板条甲,与长枪大盾,铁弩大旗混在一起,排成数个行军队列,仿佛蚂蚁行军般的整齐而恢弘。行军吏在码头迅速组织起数个物资行列。

  “牛皮袋!行军囊!狼牙棒与铁锤!”

  “行军锅!盐袋!餐刀!”

  “三日份粮、酸菜、蜂蜜…”

  “行军幕帐,毛毯…”

  沿着仿佛小商贩般的物资中心,轻装上阵的士兵们迅速补充好了除装备以外的后勤物资,在旗队、五十夫、十夫长的旗帜下陆续集结。

  无论族裔、语言。

  他们从远方走来,整齐的迈步,踩碎乔治亚·福卡斯脆弱的野心。

  约翰·普拉西斯震撼之余,又不愿意在乔治亚·福卡斯面前露怯,他便假装骄傲道:“看到了吗?小福卡斯,他做得到吗?”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机智的女皇与狂奔的

  3月底,君士坦丁堡。

  叛军日益逼近,首都之中唯一能拉来援军的海伦娜女皇虽然被委以重任,却陷入了找不到援军的境地。

  “女士,色雷斯已经找不到可战之兵了,所有的兵力都被陛下带到奇里乞亚了。”大牧首跑断了腿,都难以找到靠谱的士兵。若说色雷斯平原上没有士兵,那倒确实不可能。虽然经历了天花瘟疫、战争、饥荒,八年里就没几年能稳稳当当的收成,可敢战老兵是不缺的,而且显然士兵们更尊崇巴西尔。

  但地方官员的心思多了,老兵们组织不起来,来支援的不过是零零散散的小猫两三只。

  “菲利普波利斯的坦克雷德将军呢?他的军队是距离最近的援兵。”海伦娜有些慌张。怀中的小尼基弗鲁斯,是海伦娜号令索菲派系将领的信心。但信心足不足,就不好说了。比如这个坦克雷德,在他于叙利亚的大胆举动之后,名望就跌到谷底。

  “那个诺曼人原本百般推诿,但听说小尼基弗鲁斯的降生之后,他就拍着胸脯保证会迅速支援过来。但从菲利普波利斯到君士坦丁堡路程700多里,最起码也需要走半个月。我们哪来的兵,守半个月。”大牧首仍然是心急如焚。

  海伦娜不懂军事,但也清楚,守不守得住君士坦丁堡,完全取决于对手敢不敢渡过赫勒斯滂海峡。

  因为君士坦丁堡残存的士兵,连站满城墙都不够。幸好按职责为戍守君士坦丁堡的守望者战团,它没有参与叛乱,使君堡好歹还有一些反抗力量。

  怎么拖延住敌人呢?

  ……

  “快,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快!”

  尼西亚城,位于阿斯卡尼亚(今称伊兹尼克湖)湖畔的大都市中,负责向君士坦丁堡发起进攻的人。叫尼基弗鲁斯·西帕爱斯。

  这个人已经淡出帝国权力圈好几年了。他的父亲是阿列克西奥斯·西帕爱斯,最高担任到南意大利总督,但打了一屁股烂账,糜烂地方数年,被索菲找借口一脚踢回老家退休了。一直闹事的西帕爱斯,也被索菲建议流放到希俄斯岛。

  索菲崛起时他在吹海风,索菲娶老婆时他在吹海风,现在索菲已经快竞争帝位了,他还在岛上吹海风。

  虽然毗邻传说中的蕾丝岛,但这里也没有多少女人,只有不变的海风与来往的商船。可惜,西帕爱斯只能守在山顶上的修道院边,不被允许下山。因为他是流放犯。

  种种限制,令西帕爱斯第一时间加入了叛变之中,甚至自带干粮。(小福卡斯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在爱琴海上)

  西帕爱斯好歹是出名的将军。战略眼光不错,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场战疫的焦点不是争夺爱琴海上的岛屿,而是谁先拿下君士坦丁堡!

  首都之中没有可用之兵,西帕爱斯手下的千余人,就是决定战局从属的奇兵。

  作战风格莽得出奇的西帕爱斯第一时间干掉了监管他的官员,带着徒属、乱匪千余人避开大都市士卖那,向北跑到萨默斯军区最北方,与阿卑多斯交界的阿德拉米狄翁湾,在阿德拉米狄翁城(今埃德雷米特)登陆后,向东北的奥普希金与奥普提马通行军。

  打出小福卡斯的旗号后,自称援兵万人在后,西帕爱斯很快就撬开尼西亚的城门。

  三日后,每天日行四十里,军队散掉百余人的西帕爱斯又赶到了尼科米底亚(今伊兹米特)。

  虽然当地的反抗不低,但西帕爱斯单枪匹马,就往城门冲的凶狠举动,震慑到了城中的人,他们乖乖出城投降。

  谁又知道,西帕爱斯只带了几百号人就接连拿下阿德拉米迪翁、尼西亚与尼科米底亚?

  号称的万人援军,全都是空口无凭?

  当西帕爱斯还要往君士坦丁堡进军时,下属们都怕了。

  从起事开始,西帕爱斯就告诉属下,有万人援军在后,这都从希俄斯岛跑到尼科米底亚,足足跑了五百多里了,弟兄都跑死、跑散了百余人,天天日行四五十里,那万余援军究竟在哪儿啊?

  这万余援军,跟在屁股后面,也跑了五百里?

  已经有点露馅了。

  倒不如先在尼科米底亚安顿下来,及时行乐。

  西帕爱斯听了直吐血,提起马鞭劈头盖脸的痛殴属下,骂道:“还享乐,享你奶奶个腿!等索菲坐着船跑过来,你爹我命都凉了。给我继续跑!”

  宛如长跑冠军一般,在坦克雷德的部队每天30里狂奔的时候,西帕爱斯的军队以每天40里的速度,再次疯狂进军,竟先来到君士坦丁堡对岸的卡尔西顿。

  这个卡尔西顿,就是历史上卡尔西顿大公会议的所在地,正对着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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