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37节

　　帖撒罗尼迦直辖市。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邪乎，但帖撒罗尼迦是爱琴海最大的贸易港，沟通巴尔干、色雷斯与爱琴海。索菲对帖撒罗尼迦总督府的控制力不高，但割掉城市另外建立一套直属于自己的行政制度倒是简单的很。

　　对外的公开理由，则是放心不下儿子的治理能力。

　　诸如此类，只操作于细微层面，而不公开进行的微小改动，就是索菲对罗马旧体系的试探。

　　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只要积少成多，或者说补丁打的多，就能慢慢将过去全都掩盖，填上索菲的颜色。

　　最近的一次操作，则是索菲宣布所有城市的执政官，按照所掌管城市的大小，以首都、总督首府、军区首府、县首府、地区城市的差次待遇，分别授予略低于当地主官的待遇。

　　明面上是对巴西尔时代自治城市不受规束打补丁，也是将自治体系纳入皇权管理，并且也算是给执政官的承认。

　　但暗地里，却已经是对其的下一任任期挥舞起了屠刀。

　　等他们卸任，索菲就会立即派遣流官上任，将自治权统统斩断。

　　而对于边远地区，譬如东方五总督所在的穷山沟，索菲动刀的意愿就不大。山高皇帝远，先把爱琴海、意大利等富饶地区的自治度砍下去再说。

　　4月，原本是大斋戒期的末尾，本应该和平的年份。

　　索菲在一变小心谨慎的削减各地自治度的同时，正式发布了一份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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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禁止去罗斯进行贸易？那我们去哪买货！”

　　商人们顿时爆炸了。

　　但君士坦丁堡已经下了死命令，想去罗斯的商人一律将受到制裁。

　　不过没有关系，索菲贴心的为他们安排了去处。

　　“想买蜂蜜去保加利亚；想买树木去拉古萨、斯普利特；毛皮在克宁、帖撒罗尼迦一直畅销；奴隶可以到阿达纳购买。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可替代的！”官吏趾高气昂的宣布。

　　这，就是索菲对罗斯大公国最致命的先手进攻。

　　贸易战。

　　作者的话：感谢各位的票！索菲不是特朗普（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太阳照常落下

　　罗斯没有什么关键产品，是索菲无法获得且至关重要的。

　　即便是便宜好用的斯拉夫人奴隶，索菲也可以随意的从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匈牙利，以及波兰和东欧其他地区获得。特别是可萨汗国。捕奴队可以从任何一个森林里，找到像野兔一样的部落。尽管他们的语言几乎不通，但统一都称为：奴隶。

　　基督教倡导禁止奴隶，但罗马不禁。不止现在不禁，在索菲可以预见的将来，至少也需要几百年才会禁止。

　　而所有人都喜欢的蜂蜜，在索菲这些年制造的蔗糖冲击下，已经并非必需品，况且保加利亚也生产蜂蜜。

　　造船用的木材，也可以选择巴尔干与意大利的优质木材。比起罗斯那偏远地区的运费，选择其他地区的产品完全更低价。甚至如果你在巴里、塔兰托或者巴勒莫，你可以直接在港口的造船厂订购一艘不错的商船。当地也有二手公会和法院扣押品拍卖会，供你选购优质二手船。

　　无论是最优质的皮毛，还是丝织地毯，你都可以在罗马的商业城市里找到。波斯人、达拉姆人，即便来自天方之外，依然会出现在世界之城君士坦丁堡。

　　而君士坦丁堡，更是休克兴海唯一的出入口。

　　对于索菲来说，他就是黑海大监狱唯一的典狱长，捏着钥匙想往里面扔垃圾就扔垃圾，想让里面的人饿死就让他们饿死。

　　相应的，处理黑海贸易战的同时，索菲也正式废除了奢侈品贸易批准制度，以及商业行会管制。各种商人只需要在码头登记来、去、所属和事务，即可取得临时的贸易许可，在索菲允许的范围内经营有明确去向的生意。即便想转向，也得到邻近城市做登记（记得缴纳换条税）。一旦他所到的城市发现税单与商品不同，这个倒霉蛋就准备蹲大牢吧。他的所有商品将被没收，而后被拍卖。

　　罗马的商业在升级，所有的生意活动都更加复杂。

　　法院拍卖、讼棍辩护、私下贿赂…各种各样的复杂形势让旧有的，好似男耕女织，或者黑帮圈占地盘一样的封建商业公会，已经不堪重负。

　　在过去，简单的商业活动被市长安排私人幕僚担任官吏，而生意必须得到他的批准。因为无论是丝绸、宝石、香料，或者大宗的麻布等，都是奢侈品贸易，奢侈品不会大批量出货。在无法得到主官批准的前提下，这笔生意就不成。

　　这种迟钝而荒唐的批准制度，也只能管到奢侈品，其余的小生意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结束。

　　索菲取消了批准，在无法确切的控制所有走商的前提下，对坐商增强了控制。虽然商业行会不再具备家长式的强制能力，但行会将定期收取他们的经营记录，确定商品的流向。

　　理论上讲，索菲如果想追查一个买家，可以从君堡一路查线索，一直查到地中海那一头的巴塞罗那，直到他消失在穆斯林国度中为止。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

　　但锦衣使者与皇家警察的存在，让这种理论接近可能。

　　所有胆敢对索菲的统治产生质疑的蠢货，都会被与这种商业监控类似的记录给抓到痕迹。譬如某次在市镇里贸易，譬如纳税，譬如治安检查。索菲会派出他的鹰爪，沿着所有可能的痕迹搜山检海。

　　继而无所遁形。

　　当然，索菲承认这种高压控制还有不完善的地方。离开了忠于他的老区和沿海与城市，反叛者还能躲在乡村里逍遥。

　　所以，索菲会学始皇帝。

　　让这群家伙连乡村都住不下去。反叛者的下场，没有人和商鞅有差。

　　…

　　“早上好，坦克雷德。”

　　狄奥尼修斯·利卡潘努斯，帝国邮政大臣在新金门要塞签上姓名与出城时间，苦笑道：“他娘的，我感觉我在进出一座监狱。”

　　早就习惯了索菲从军队里推行的这一套的坦克雷德则表示：“你会习惯的，以后你的子女也都会习惯。只要想活在赛理斯罗马的荣光中，就得接受这种制度。并且你也会发现，你的下属面对你时，你会有多爽快。”

　　等级分明的冷酷。带来自皇帝向下的金字塔体系。

　　索菲一家人是天，乌拉诺斯、马库斯等大臣就是云彩，更下一级的人们，则是渴求着老天爷赶快下雨的农夫。

　　当金字塔越发坚固，上对下的特权就越强。

　　狄奥尼修斯深谙这一点。但他生于尼基弗鲁斯时代，长于约翰时代，在巴西尔时代蛰伏，他更清楚权力的界限。

　　在过去，权力是模糊的。大权贵可以掌握一切。

　　但现在，索菲把权力变成蛋糕，一份一份的切割给各个大臣。边界分明。

　　若谁以为一份蛋糕就可以畅通无阻，那脑壳迟早要落地。

　　“还是快点吧，我要去阿卡迪奥波利斯，找季米特里奥斯聊聊加里波利要塞的管辖权问题。陛下看起来想在加里波利与阿卑多斯两座城，设置单独的要塞指挥官，二人共同向陛下的御墨军机官署直接汇报。”

　　“那挺好。我的族人告诉我，上勃艮第公国的山民宣誓向皇子亚历桑德罗效忠，他们组织了5000长枪兵团，帮助狄里昂打赢了对强盗的镇压战争。现在，帝国西境稳固。”

　　无意或有意，二人交换了一些重要的情报。

　　这大概是帝国高层官员新的交流方式。索菲确实比较大度，但还有锦衣使者盯着他们。

　　他们依然可以随便的聚会和宴饮，但一般要有正当理由。

　　从巴西尔时代到索菲时代，变化的只是权责更明确而已。

　　生活大权在握，但依旧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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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辅。

　　整座城依旧乱作一团。

　　大家都知道了，大公弗拉基米尔三叉戟的三个尖折断了。

　　图罗夫亲王、特穆塔拉坎亲王、德雷夫里亚亲王，三个南方公国完全崩溃。

　　图罗夫还好，就在基辅附近，还能接收。

　　特穆塔拉坎城已经直接跑去投靠临近的赫尔松军区。德雷夫里亚的斯拉夫人找到机会，从佩切涅格人与罗斯人的双重压迫中揭竿而起。他们自称‘林中人’，开始在大森林里与罗斯大公的强盗官吏对抗。

　　糟透了。

　　作者的话：我开始迷惑，八两饺子下肚没啥饱感。大家吃饺子有没有相同感觉？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真正的手撕包围网

　　一场败仗，没有什么。

　　死了常常怀疑不是自己的大儿子，也没什么。

　　两场败仗，也没什么。

　　死了自己喜欢，且帮自己镇守商路的儿子，还能忍。

　　三场败仗，问题就大了。

　　死的还是镇守基辅南方，控制林中那些斯拉夫部落的关键儿子。现在，‘林中人’起义造反，叛军已经骚扰到基辅城外。

　　可能这片土地生来就有叛逆自由的本能，不管是‘林中人’，还是未来的哥萨克。他们在大草原与大森林中，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抗击着征服他们的暴君，但又一次又一次的被征服。

　　但有时候，脑子太笨，也许是这片土地上人们的天生共性。无论是总被征服的‘林中人’，还是最终被征服的哥萨克，还是精神被征服的乌克兰人。

　　当‘林中人’部落们以为弗拉基米尔被连丧三子打击到无心理政，而嚣张的聚集民兵冲击基辅的时候，弗拉基米尔拿起他的三叉戟，证明了他的实力。

　　第聂伯河上，弗拉基米尔亲率他那正版的瓦兰吉卫队，驾驶小船顺河南下，直接沿着第聂伯河水量丰沛的支流，向‘林中人’部落的聚集地前进！

　　他们的民兵冲锋在前，家小却无人照顾。

　　这招就是极限大换家！

　　基辅城是罗斯大地上少有的巨城，林中人连打铁都不会，哪有能耐建造大攻城设备？凭他们的手摇投石车，投到猴年马月，估计也难成。

　　残忍又狡诈的弗拉基米尔，则会让他们体验到此生难料的极度痛苦。

　　很快，他们就在普里皮亚季河的附近抓到一个河边居民，拷打出村落所在地后，瓦兰吉卫队狂喜异常。

　　弗拉基米尔则高举起长剑：“毁灭它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痛苦，以林中人的痛苦偿还我的痛苦；我只想毁灭，以林中人的毁灭，预示索菲的毁灭！没有人能从这个村落里逃离，除非你们有人付出相同的代价；收集所有的头颅，让林中人看看我们的厉害！”

　　在他重铸威望的关键时刻，弗拉基米尔发了狠，鸡犬不留。

　　虽然看不出哪里像基督徒，但弗拉基米尔自认为他是基督徒。

　　真正的瓦兰吉卫队冲了上去。

　　几百人的小村落顷刻间遭遇灭顶之灾。他们的神社被以鲜血亵渎，他们的妻女被瓦兰吉卫队肆意玩弄，他们的水井被扔入杀掉的牲畜，连先祖的坟墓都被挖出来曝晒以示惩罚。虐杀老人与小孩与这些相比，甚至只能算休闲娱乐。

　　这是真正的原始野蛮，没有慈爱与信仰可言。

　　如果说，这个小村落只是开胃菜，那接下来的大屠杀就是弗拉基米尔再证威望的饕餮盛宴。

　　短短一个月不到，近百个大小村落城镇被屠，小到三五人的聚落，大到千人的市镇，数以万计的老弱妇孺被虐杀。瓦兰吉卫队将男人的头颅扣在酒杯里做酒器，将尸骨摆出乱七八糟的亵渎姿势，将牲畜的阴器放入老人的胯间取乐，将赤身裸体的奴隶女人挂在船帆上调戏。不乏有人保留着饿极吃人的习俗，但在粮食充足到连未磨的带壳小麦都不乐意保留的前提下，吃女人，似乎只是为了满足恶趣味。

　　平均每天屠灭三个村落，全都仰赖第聂伯河的支流畅通。

　　但无论如何，当林中人军队发现自己的后路被掏，妻子老小都被变卖做奴隶，甚至拖到河边虐杀后，他们彻底崩溃。

　　无纲领也无纪律的林中人四散奔逃，部落大军顷刻间化作无数支乱匪。

　　等他们跑到半路，发现粮食不足后，互相之间的矛盾也不再保留。

　　他们互相掠杀、袭击、吞并，在生死竞争中变成了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