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7节

　　不过扯不开，也有别的办法，索菲对奴隶说：“你站起来，我帮你把锁链往下拉，看能不能脱开。”

　　奴隶蒙在头巾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看起来很特别，是那种细长的，有些秀气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奴隶商人是看中了他的什么。

　　脱下锁链，索菲对奴隶说：“你先站着别动，我找家杂货铺把铁链卖了。”

　　这不难，无论在哪里铁都是很贵重的，索菲找了个铁匠铺，一斤铁不止，卖出去，换了一件亚麻精仿的袍子，还弄了一双牛皮靴。

　　“来，穿上。”

　　索菲跑回那个地方，果然人还在，就是跟娜缇娅一样，一直裹着头巾，让人看不清楚。他也很听话的穿了衣服，就是牛皮靴怎么都不会穿。

　　再看他黝黑的脚，估计跟大部分的农民一样，没有穿鞋的习惯。索菲不由叹气，的确啊，这个时候的宋国农民，也是赤脚，顶多穿草鞋布鞋而已。

　　“我帮你穿，再晚，万一那奴隶商人反应过来就不好了。”

　　索菲心想，是不是这奴隶是个哑巴？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不过无所谓，赶紧给他穿上靴子，索菲很诚恳的说：“在这里当奴隶太苦了，跟我去希腊如何？到了那里，没有人会把你当做奴隶。我们就是佣兵，佣兵很挣钱的，一年就可以赎回一个你们部落的同胞。”

　　说到这里，索菲心想，能忽悠过去吧？

　　但看他没一点反应，索菲挠了挠头，又说：“那么，换一个换算方式，一年可以买至少30摩底的耕田。30摩底你懂吗？”

　　其实索菲自己都没有搞明白。（注：因为罗马人使用海摩底为计量单位，大约是13公斤，约略17升。然后摩底这个单位，一旦用来衡量土地的时候，却是一个收税单位。即按土地产出计算。虽然有人计算出大约是比亩略大一点，约700-800平方，此处姑且采用）

　　但无论如何，30摩底的土地都是很挣钱的。自从尼基弗鲁斯二世（即巴西尔二世的第一个共治皇帝）之后，君士坦丁堡的小麦价格就逐步上升。以前能买两个骡子拉走的粮食，现在一个人扛着就走了。

　　所以，投资土地是非常赚的，一年的得利超过30%，比在地方上跑生意还要赚。

　　而对于山地的达拉姆人来说，耕地更是弥足珍贵。

　　他比划了手，似乎想问有多大。

　　索菲挠了挠头，指着杂货铺说：“干一年，能买下12个那么大的土地。”

　　奴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没有反应。

　　再挠头。

　　山地民族，不给子女起名字也不是少见的事情。

　　“那我就称呼你为弗雷多吧。”

　　freedom，多合适的名字。

　　而这时，奴隶，不，弗雷多的眼神才变得让人……怎么说呢，让人感觉有些古怪。就好像看傻子似的……

　　咳咳，怎么可能呢，刚刚一定是一种错觉。

　　索菲自我安慰。

　　随后，索菲看着弗雷多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干脆拉着他在武器铺里面随便选。反正边疆的武器也比较便宜，他选了一柄长矛，一把品质一般的牧民弯弓。

　　“走，我们去海港，不知道栽两个人到希腊要多少钱。”

　　索菲看了看天色，拉着弗雷多去了二十里外的港口。

　　“什么？要5枚诺米斯玛？”索菲皱起了眉头，一个人收5诺米斯玛啊，肉疼。

　　船头还不高兴，“喂，这是收不到人。要是人多了，你给10枚诺米斯玛我都不带的。行了，4天之后，我们等船上的商人回来就出发。”

　　确实，海商都是拉货物才赚钱的。

　　索菲特意看了看，这艘船和普通的船只一样，栽的货都是来自埃及的玻璃原料，拉到希腊的玻璃工坊里面制作玻璃的。当然，此玻璃非彼玻璃。

　　“这些货都是要运到伯罗奔尼撒的玻璃工坊的。别看在这儿车载斗量的那么多，但是到了希腊，一个花瓶能卖到4个诺米斯玛。”

　　索菲指着船上的大堆原料对弗雷多说。

　　弗雷多看了看索菲手里面的诺米斯玛，再看看那些玻璃原料，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些东西。

　　索菲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光看原料，谁能看出来，这些原料能做成漂亮的玻璃花瓶、或是教堂的彩绘窗？

　　然而，在码头刚刚呆了一天，码头就乱了起来。

　　“最新消息，皇帝陛下在梅利泰内大败突厥人，慑服了亚美尼亚王公，诸王国将被改成皇帝的军区……”

　　码头上的各族人全都乱成一团，叙利亚的穆斯林眼神飘忽；亚美尼亚人义愤填膺，内心十分复杂；来自希腊的商人们自然是抱怨连连，又要多交税了；而来自小亚细亚西部的商人们，则是非常高兴，因为这样突厥人就没办法再随意入侵，他们也可以安心了。

　　而对索菲来说，这事情只有一个结果，娜缇娅八成是回不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坚强的女人，以后要去向何方？

　　“啧啧啧。”

第十章 吐啊吐

　　“巴西尔二世摧毁了边境东部的几个亚美尼亚王国，包括阿尼王国在内，都将领土辟做了军区。”

　　索菲正在给弗雷多讲解最近发生这件大事。

　　“额，怎么说呢，有的人觉得是自毁长城，有的人觉得，能更进一步压迫阿拔斯王朝吧。反正对我来说是，无所谓，我和那些王公贵族又没有亲戚，他们怎么死我都不在乎。再说，阿拔斯王朝有啥要压迫的，要打压也应该是那些犯事儿的突厥部族。”

　　蹲在船帮边上，吊着鱼，索菲觉得这样的小日子比在凯撒利亚逃亡舒坦多了。

　　“咬勾了！”

　　索菲连忙站了起来使劲儿拉，但站在船上，索菲竟然还没里面的鱼有劲儿，脚下一滑，鱼竿就飞了出去。

　　“拉住啊……”

　　弗雷多往前一步，闻闻的抓住鱼竿的末尾，然后轻松的将鱼抓了起来。

　　靠，又是个军事超过10，个人技能超过25的怪物。

　　索菲腹议道。

　　“快提起来，咱们又能省一顿午饭，我要……”

　　“我要……”

　　索菲我要不出来了。

　　因为从水里面叫出来的，居然是一只乌龟。

　　“妈的，你一只乌龟咬钩干嘛？”

　　索菲气得直跳脚。乌龟倒不是不能吃，可索菲哪里会切乌龟壳。

　　最后，乌龟也只能扔回海里，让它过自己的好日子。

　　弗雷多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块面包，塞给了索菲。索菲看看弗雷多，弗雷多看看索菲。

　　“靠，最后还是吃面包。”

　　……

　　对饮食上的抱怨，是索菲最大的无奈。在凯撒利亚还有机会吃羊肉，那边还有个图兹大盐池，撒盐羊肉烤起来简直是绝味。

　　而跑到罗马人聚集的塔尔苏斯之后，羊肉就不说了，盐也贵，只有面包量大管饱，一诺米斯玛能买百多磅。羊酥酪的话，索菲吃不惯。唯一让他还算满足的，是罗马人喜欢做猪肉香肠。

　　不管怎么说，在罗马的巴塞琉斯带着一大堆亚美尼亚王公回君士坦丁堡的时候，索菲也带着前奴隶弗雷多乘坐着希腊军区的商船，前往希腊军区。

　　所谓商船，其实是目前东地中海地区流行的德罗蒙式船，扁平，靠桨帆运动，载重大小在数百吨到上千吨不等。

　　至于体验感嘛……

　　“呕……”

　　趴在船边，索菲吐的像个水龙头。把之前吃的面包，全都送还给了大海。甚至能看到海鸟追在后面吞吃。

　　而出身山区，本应该比索菲还要晕眩的达拉姆人弗雷多，这会儿却安然的躺在吊床上，睡的比索菲香多了。

　　“呕……”

　　下层也听到了有人的呕吐声，听起来，好像还是个女人。

　　虽然很想做护花使者，可索菲一听到呕吐声，情不自禁的又反胃起来。

　　“呕……”

　　这一天，也才跑出去了几十里，船就在塞琉西亚西部下锚。

　　吐的要死要活的索菲躺在吊床上，感觉自己可以再加一条特质了，【晕船者：坐在船上士气-3巴拉巴拉】的。

　　当然，以上纯属口胡。

　　【有新的野心可以选择。】

　　忽然，阿巴太尔之书有了提醒。

　　索菲勉强的翻开书籍一看。

　　【野心调整：抵御海盗的袭击。】

　　【奖励调整：威望+10、有概率获得特质：水手，水战个人武力+10。】

　　“不是吧……”

　　脚都软了，还怎么打海盗？

　　东地中海上，海盗多如牛毛。这些哥们什么来头都有，不过嘛，索菲看了一下躺在旁边，依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弗雷多。

　　当海盗最多的，当然是穆斯林了。

　　尤其是西地中海那边，海边上几乎都是穆斯林的海盗战船。穆斯林战士们侵占岛屿，追杀所有路过的商船，剥掉基督徒的皮，将血染在舢板上再放归海岸，这样的事情见诸于几个世纪的记载。

　　西地中海的商路逐渐断绝，包括法兰西、伊比利亚等地的经济体系都因此崩溃，而后不得不重铸自己的体系，海贸萎缩，新的城市繁盛。这也是索菲所知，为什么后来西欧发展出了自己的路的原因。因为原先的路被穆斯林直接堵死了……

　　东地中海的话，无论是穆斯林，基督徒，各种海盗都有。甚至包括犯了事的军区水手。地方军区的水手年薪极低，只有3诺米斯玛，不到正兵的三分之一，温饱都不够，经常出现水手逃离军队的情况。

　　“有海盗。”索菲对隔壁提醒。

　　“？”尽管不说话，但索菲能看到他眼神中的疑惑。

　　“盗贼，土匪。”索菲用了好几个词。

　　弗雷多大概懂了。然后他指了指手边的长矛和弯弓。

　　“额，海上作战不太一样。算了，见到再说吧。”索菲晃了晃头。

　　陆战骑马射箭，海战可是在摇摆不定的舢板上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