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76节

　　“那个罗斯人，现在开船开得舒服。”巴依奇奇很不爽的抱怨。

　　塞古姆安慰他：“行了，巴依奇奇，你现在冠着主人的姓氏，别抱怨。最近两天注意点，我感觉希腊人要做诡计了。”

　　“我明白。就像那句俚语，不要相信希腊人的糖衣炮弹。”

　　哈拉尔松只出门扫荡了一天，就因为在圣玛利亚教堂调戏修女，被发配到了码头开船去了。四条中小型的单层甲板船，桨帆并用，这会儿正联系水战，这是诺斯人的老本行。

　　如此果断狠辣的审判，让索菲的评价在宗教圈里面略有上升。

　　大概是从死生大敌，变成了生死大敌这样子。

　　扫荡了三四天，索菲抓了两百多保加利亚人，一千出头的威尼斯人，前者吊死在了街头，后者全被囚禁在卫城下雅典剧院遗迹边，作为苦工挖掘大理石。

　　说到大理石，索菲有自己的打算。

　　此时代的罗马人没有多少保护古迹的意识，帕特农神庙改成天使玛利亚教堂，里面许多地方都做了正教会特色改建，索菲显然也不替历史学家考虑。但无论如何，雅典卫城都太老旧。除了险要的高峻山势之外，入城的道路年久失修，并且防御工事也是破败不堪。

　　索菲要将雅典卫城重新修筑成大要塞。除了大教堂与修道院之外，其他地方都要重新增建。

　　比如山门外墙、羊马枪，拒马阵，马厩与草料场，兵营，军械库，铁匠铺等等。

　　“习惯了雇佣兵，我竟然不想再管农兵的事了。”索菲感慨的看着城下正在搬运的大理石条石，觉得从零建军太麻烦了。

　　训练罗马的农兵，首先就得这些农兵有时间跟你训练，其次，还得保证他们家不破产。

　　然后，按照《战术》等书籍记载的操典训练，至少需要半年以上，才有成军的潜力。

　　从历史上来看，职业化军人的趋势是不可避免的。

　　索菲需要的是能从春天打到秋天，冬天回家生孩的战士，而不是从春天到秋天，都在种地、经商、压榨佃农，偶尔出来帮忙打仗的地主老爷。

　　“但是陛下……”比拉的脸都快拧出苦水了。

　　索菲撇了撇嘴，遇刺的时候，这阉人跑得比谁都快，索菲到了雅典卫城，他人都出海到萨拉米斯岛了。过了三四天，看雅典的情况逐渐平息，他才回来。一回来就又着想着皇帝督促组军的事情。

　　索菲虽然也承认，用雇佣兵太花钱，以索菲的抠门，都得自掏腰包补钱。但是农兵形成战斗力的时间实在太慢，而且还需要长期维护。

　　索菲要是有帝国的皇帝也就算了，国家大政必须做。

　　可索菲一个联队长，考虑这个干什么？

　　正争论的时候，门推开了。

　　娜缇娅拿着一份文书进来，说：“威尼斯总督的儿子来了，看外面港口的船。”

　　娜缇娅指了指码头。

　　索菲抬起头，码头边，数艘双层甲板的大战船慢慢靠岸，大批的士兵陆续下船。

　　看罗马人的旗号很麻烦，但那船却很简单，一共就两个。

　　一个福卡斯，一个威尼斯。

　　尼基弗鲁斯·福卡斯将军，竟然和威尼斯人乘着同一批船下来。

　　“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索菲的表情顿时就黑了下来。

　　厄敏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

　　“我收买了一些码头上的商人，他们说，那些人是来自于美索不达米亚军区的亚美尼亚人，大约两千人，都是老兵。”

　　“没错，不过不是我的同乡，他们是维塔王国的。”娜缇娅的表情却不好看。

　　索菲搞不懂亚美尼亚人那么多的王国都叫什么，但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敌人。

　　和威尼斯人站一起？

　　索菲阴沉着脸，对比拉说：“你现在去码头，拜见福卡斯将军，告诉他，我重伤躺在床上，没有办法去见他，哼。”

　　“可是……”

　　比拉唯唯诺诺，被索菲直接轰了出去。

　　娜缇娅的表情不好看，“我们该怎么办？”

　　形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军区将军和威尼斯人站在一边，那么军区政府呢？

　　军区政府、军区将军、地方贵族、威尼斯人，到底谁是蓄意为谋，谁是推波助澜呢？

　　“让哈拉尔松把他的士兵带回来。然后加紧压榨威尼斯奴隶，挖掘条石加快速度修建山门外墙。”

　　索菲冷哼。

　　福卡斯家族下场，而且明目张胆的站在威尼斯人那一边。

　　现在已经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

　　权力斗争永远是你死我活，索菲差不多明白巴西尔是什么意思了。

　　索菲推测巴西尔大概是向东部的贵族做了一个妥协，换取了代缴法的强制推行。

　　将希腊军区出让给福卡斯家族，允许东部的军事权贵插手西部。但又把索菲留下来当钉子，跟福卡斯争权夺利。

　　“要动手吗？”

　　娜缇娅轻轻环住索菲的胳膊。

　　看着她出格的动作，厄敏瞪大了眼珠，也不退让的贴了过来。

　　索菲一时间没注意，脑子里面全都是把巴西尔干死1000遍的诅咒。

　　“当然要动手。这是巴西尔的渴望。呵呵，就他这样到处安排拖后腿的行为，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击败保加利亚？”索菲恨恨的说。

　　这不是巴西尔第一次这样做了。

　　阿里亚尼斯代替乌拉诺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麻烦。最后却让米海尔·布尔特斯赚了便宜。

　　自从989年，皇帝巴西尔二世流放了执掌大权的权臣，首席大臣巴西尔（同名）之后，巴西尔一掌国家大权。虽然间有胜利，东西开拓，可互相掣肘的手段玩得越发成熟。

　　“那我们……”

　　“你们静观就行了。”

　　索菲在娜缇娅与厄敏的脸上留下一吻，然后捂着受伤的肩膀离开房间。

　　风吹下了最后一句。

　　“我倒要和福卡斯家族掰掰手腕，看谁胳膊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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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威尼斯退无可退

　　出门，在帕特农神庙的宏伟廊柱下，阿西娜与爱葛妮思操着手站在一起，好似情真意切的姐妹似的。

　　爱葛妮思现在公开的冠了索菲的姓，以一个码头小商人妻子身份，成为了掌握赛理斯商会的一号人物，风评很差，但巴结她的人却不少。

　　阿西娜也借着老丈人的权势，在科林斯的转口贸易里赚得盆满钵满。她甚至还保留了帕特里克的姓氏。说起来，家族毫无名声的托马斯其实是嫁给了阿西娜，算是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了帕特里克。

　　但他又是个阉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少。恐怕四十岁的时候，就得准备收养继承人，培养下一个帕特里克了。

　　说起来，两个女人的境遇颇为相似。

　　“看起来，军区将军已经不管不顾的先站队了。”局势逐渐明朗，阿西娜的心里面反倒轻松了不少。

　　现在到底是谁刺杀索菲已经无关紧要，军区将军主动站队，等于迫不及待的把黑锅直接暴扣在了威尼斯人的脑壳上。

　　其实威尼斯人也有苦难言，他们卖货的时候怎么可能考虑国别，还不是谁都可以卖。但现在东窗事发，弩伤人的事情传到意大利，连宗座都有所耳闻。威尼斯人又向来和罗马教宗关系一般，威尼斯大主教，是威尼斯人自主推选的，宗座没有干涉的余地。

　　是以，宗座对此的抱怨又让威尼斯分外紧张，如果同时交恶罗马帝国与罗马教廷，这小破岛以后怎么过？

　　但威尼斯人不会妥协。

　　四海卖货的威尼斯人只能选择硬抗。

　　对于阿西娜来说，收拾威尼斯人，总比和雅典贵族玩屠杀好得多。

　　想想索菲的骑兵将保加利亚人吊死在路口的样子，阿西娜就后怕不已。

　　索菲能察觉到阿西娜的害怕。

　　但索菲对此不屑。

　　这就是希腊地区一直暗弱的原因，不能掌握武力的商业，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两天我应该会和威尼斯人爆发冲突，如果必要，你们躲进修道院里。”索菲走过来低声说。

　　“我相信不会的。”爱葛妮思嫣然一笑：“最先亮明牌底的人，一定是输家。”

　　“谁知道呢。”

　　索菲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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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那个赛理斯人的牌底不只是1000奴隶骑兵。”奥托·奥尔赛奥洛有些失落。

　　威尼斯人不能输。

　　威尼斯人只有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岛，在遍布瘟疫与蚊虫，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潟湖里。威尼斯随时都可能被北边的德意志邦国吞并，也被伦巴第人包围。

　　但尽管如此，威尼斯照样挺了下来。

　　一个罗马的联队长，威尼斯人并不放在眼里。可对方偏偏不吃他们那一套。

　　经过调查，奥托警觉的发现，这个异教徒，在罗马境内好似很吃得开，皇帝宠幸，甚至让他在基督信仰大行其道的情况下公开蓄奴。而他的顶头上司，福卡斯手上，竟然只有两千老兵可用，还不如赛理斯人！这样的兵力，为什么不去做军区将军？

　　没有注意到码头边上那几艘破船，奥托和小福卡斯（后同，作区分）不知道索菲又多了500个劣化版瓦兰吉卫队。

　　小福卡斯放下茶杯，他摇头说：“我听说他是凯撒利亚出身，和亚美尼亚佣兵联姻。呵呵，泥腿子一个。不过是侥幸得到了皇帝的宠幸罢了。”

　　奥托微妙的摇头。

　　自从在君士坦丁堡和这位将军同行，奥托就发觉，这位似乎更看重门第。

　　就连威尼斯贵族，在小福卡斯的眼里，都是乡下人。

　　真不知道他的父亲……

　　算了，他爹死的早叛乱被皇帝宰了。

　　奥托带来了在君士坦丁堡征召的七艘大船，顺带有几百个民兵。

　　对于索菲明确要求，不交出相关账簿就决不罢休的要求，威尼斯人绝不答应。所以威尼斯人只能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