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89节

　　更可恶的是，还吃不到。

　　“还记得之前的约定吗？对小福卡斯的攻守同盟。”维比娅说。

　　索菲连忙点头，其实索菲忙来忙去早忘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索菲摇头。

　　维比娅点点头，说：“你应该记得之前巴尔达斯·福卡斯叛乱时的事情吧。”

　　“记得，小福卡斯他父亲嘛。”

　　维比娅微微一笑：“当时我的父亲，在奥普希金军区任职，最后没能回家。”

　　索菲哑然。

　　奥普希金，就堵在奥普提马通军区前，是进攻君堡的倒数第二道防线。那个地方打得惨烈，没能回家，就是真没了。

　　“这个仇恨，我们家族陷入混乱，让我不得不嫁给一个卑微小官的仇恨，我不会忘记。”维比娅揭开面具，表情微妙的狰狞，“你能明白吧？”

　　“我明白。”索菲连忙回答。真没想到，声音温柔的女人，还有这么回事。

　　“小福卡斯大概已经忘了，忘记罗曼努斯一世是如何偷袭他的先祖，巴西尔一世时名将尼基弗鲁斯的儿子利奥·福卡斯，才获得皇帝之位的。现在居然指望罗曼努斯的曾孙来帮他报仇。但我不会忘记，斯克勒洛斯没有忘记。”

　　维比娅伸出手：“维比娅·斯克勒洛斯，欢迎你成为我们姐妹的同盟。”

　　“嗯？”

　　索菲木楞的伸手，你说我一不是处女，而不是姐妹，怎么就被钦定…

　　咳咳，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索菲的笑容逐渐萎缩。

　　“那么，先把你的投名状拿出来吧。你说的风车磨坊！”

　　背后狐媚女人闪了出来。

　　索菲的笑容陷入呆滞。

　　大概，也许……

　　索菲忽视了，一个能提高面粉产量的建筑，有多重要。

　　比他画的陶瓷大饼，更重要。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车磨坊

　　某种意义上来说，罗马人特别务实。

　　索菲画了一个又一个大饼，又是陶瓷，又是造纸，但对于她们来说，这种忽悠见得多了。最后真能成功的又有几个？每年鼓吹有能力改进皇家紫提炼技术，招摇撞骗的骗子的脑壳满地滚。

　　就算在化工业大力发展的近代，紫色提取也得到1856年苯胺紫的出现才进入人工染色时代（而且有毒致癌），这年同治刚出生，带清还在闹天国。

　　故而当索菲提出，有种能改进磨坊效率的风车磨坊时，得到的关注度远大于陶瓷。

　　那种未曾出现的珍宝，远不如立刻改造磨坊，增加租金收入来的现实。

　　这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未来升职总经理，和立刻加薪2000元的选择…

　　“说是可以，但你们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还有，摘下面具。好歹是同盟吧？”索菲叹了口气。虽然对眼前花花嫩嫩的世界无法忘怀，但只要想到这几个女人的人生八成都挺悲剧，索菲就有种亵渎的负罪感。

　　“那个下次再说吧。”阿西娜不出意料的拒绝，然后转头说：“风车磨坊的事情，维比娅你来负责？”

　　“当然。我的那片农庄很需要一个更好的磨坊。”维比娅主动负责。

　　索菲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路过的那一大片土地，其实都是维比娅的土地，而她兄长的庄园，还在更远处。

　　真是狗大户啊。奥普希金大战丢了家主，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

　　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索菲很快就离开了。

　　这次也算是正是宣布了同盟，处女姐妹会的其他女人都决定，帮忙在码头上汇集大海商，一边谈生意，一边帮索菲打开场面。

　　虽然索菲也明白，依靠一些女人打开局面有点可耻，但有总比没有好。指望那群眼高于顶的贵族对自己放开渠道，还不如考虑上手强抢。

　　回到家里，索菲疲惫的解开披风，倒在床上，蒙头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索菲便坐在桌子边上，画起了图纸。

　　顺带，还把木匠找了过来。

　　“你试一试，这样的结构难不难？能不能做一个简略的木质模型？”

　　索菲把图纸交给了木匠。

　　风车的结构，实际上与水力磨坊，乃至于水力锻锤都近似，都是根据同样的力学原理制作，采用大量的齿轮、转轮结构。考虑到人力便宜，索菲没有去追求自动下麦粒之类的部件，关键他也不会。

　　木匠是一个结巴，叫西罗。

　　据说被从师傅的木匠坊里面赶了出来，走投无路，才跑到索菲这里的，背后有什么隐情，索菲没追问。

　　“可…可以…但是…太简陋…”

　　木匠结结巴巴的看着设计图，忽然憋出了一句。

　　索菲眼角一凝，不耐烦的说：“那你自己优化，反正，我需要一个足够好，且耐用的风车磨坊。如果你完成了，这袋诺米斯玛就是你的了。”

　　小木匠看着一袋金币，紧张的抓着图纸，一不小心眼皮上翻，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竟然范了癫痫！

　　让卫士把小木匠拖出去找修道院人帮忙治疗，索菲都只能强忍住。

　　没有人才啊！

　　铁匠不会打铜锅，木匠是个癫痫，还结巴，这后勤能力等于0。

　　好在小木匠出丑归出丑，技术还是有。他回去拿着个斧头，劈出篾条细的木头，在上面雕出木齿，然后将组建结合在一起，做出了一个随齿轮转动的转轮。再然后是风车的大风扇，与转轮相接。

　　竖轮套横轮，风车带转轴，一套风车结构，其实与水力磨坊的结构差别不大。

　　但水力有时尽，随着干湿季节变化会变动，但风力却比较稳固。地中海气候，尽管书本上说是每年东北、西南风轮转，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西南风，东北风不怎么强。叙利亚地区很早之前就有了原始风车。

　　等到晚上的时候，几个女人，与索菲一起看着一个简陋的小装置。

　　索菲的手指拨动风扇，带着转轴运转，然后力传动到磨上，再将麦粒脱壳挤压成面粉。

　　“这个创新，至少能让更多人都吃上饭了。”

　　想了想，索菲只能这样评价。

　　风车磨坊简便了磨面，但中间还横亘着贵族与税吏，人们想吃面包，就得交税。越方便，去的人就越多，收到的税越多。

　　索菲也不晓得，究竟新的风车是便利了农民，还是帮贵族盘剥农民。

　　“先把这个存起来吧，等码头比赛完了再说。”

　　索菲吩咐娜缇娅将设置保存之后，又让厄敏派人盯着小木匠。

　　这小子如果敢吃里扒外，把风车磨坊的设计传播出去，索菲就得准备清理门户了。

　　又一天，一月四日。

　　离圣诞节还有三天。

　　码头上仍然人来人往，许多人都在准备着圣诞节前再赚一波。

　　比如威尼斯人，扣扣索索的沿街叫卖圣包皮与圣裹尸布，专门欺骗无知且有一定钱财的人家。

　　也不知道艺术家教宗西尔维斯特二世看到此情此景，是不是又要在枢密会议上破口大骂。

　　码头上，阿西娜的姐妹提前租了一个大广场，铺上了沙土杂草，搞出了一个接近沙滩足球的粗糙场地。

　　集市上索大帅徙木立信的故事很快传遍了雅典，索菲无形之中做了一把童话故事主人公。这事被编成了故事，传播到了许多愚夫愚妇的耳中。

　　虽然在传说里，索菲是个粗野丑陋的野蛮人，故事的主体基调，也变成了即便是无知无耻的异教徒，也有守信用的时候这样跑题的内容，但好歹是留了点正面形象。

　　而当故事传到保加利亚，被人恶意篡改成了，一个名叫西美昂的保加利亚英雄，暴打无耻赛理斯人，才追回奖金的恶劣故事，摸黑索菲形象，那都是后话了。

　　无论如何，今天的球赛非常火爆。

　　慕名而来的人，比索菲想的还要多。

　　各家贵族第一次派出了较正式的男成员前来参观。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贵族和自己打招呼，索菲的脸都笑僵硬了。

　　你妹的，阿西娜为什么不派一个熟稔贵族家系的人过来帮忙？

　　这女人绝对故意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看台上的交易

　　许多贵族对国际形势变化可能无所谓，但却十分机敏的关注到索菲带来的新竞技体育：赛理斯足球。

　　哪怕是抛石子都能玩上一天的人们，一接触足球，自然就迷醉了起来。

　　“日安，赛理斯阁下。不介意老朽与您一起同座吧？”

　　让人意外的是，希拉诺斯家来的人是上一代家主，外号老猫头鹰的安东尼。

　　“当然，我乐意之至。”

　　索菲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与安东尼一起走进了会场。有了安东尼·希拉诺斯的出场，索菲就不用和其他贵族们应酬了。

　　坐在提前准备好的，披挂着布幔的露天台上，安东尼笑呵呵的说：“啊，真是有趣的运动。我年轻的时候，也曾驾驶着马车，与同伴们在赛车场中同台竞技。但可惜，繁忙的家族事务却把我拖进了文件的地狱。葡萄酒啊，庄园啊，愚蠢的年轻人又犯错啊，诸如此类的事务已经让我——”

　　安东尼拍了拍并不麻利的腿，“彻底跑不动了。”

　　大佬说话，每一句话都值得让人琢磨，索菲就思考起来。这老头到底啥意思。

　　“是吗？那我觉得，还是不要沉迷于这样的运动比较好。”索菲选择了沉稳应对，“家族为重。”

　　吃力的坐在椅子上，安东尼忽然意有所指的说：“是啊。家族就好像一道枷锁，卡在我的脖子上，像老牛一样的努力一辈子。而有些愚蠢的年轻人，却还在胡乱的做着白日梦。沉迷于踢球，还自以为有能力胜任公会的会长。”

　　肉戏来了。

　　索菲亚眉毛一挑，也坐下来，淡淡的说：“有多大的能力，扛多大的责任。稚嫩的橄榄木，可无法做房梁。”

　　“说的好啊，橄榄木怎么能做房梁呢。”

　　安东尼又拐到了另外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