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朕在大秦的悠闲皇帝生活！ 第619节

“大夫，她…她是不是没什么事，只是一个眼睛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江潋急切的说道，话间带着急切的颤音，说到最后宛如魔怔，更像是自欺欺人。

“江大人，被魇鬼的眼睛入体的人，是无法可救的。”秦榆见他这样子，到底还是叹了口气。.

第525章

尽量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而且…”

“不！不是这样！”江潋并不接受秦榆的说法，他忽地暴躁起来，依然要起身，“阿舟，我们去看别的大夫，不行的话…不行的话我便带你去京都，一定…一定能治好的！”

然而易挽舟却艰难地抬手扯了扯他袖子，似乎已经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顿了片刻，然后开口：“阿潋，陪我歇一会。”

那声音极微弱，却让江潋一瞬间平静下来，他将一只手臂轻轻垫在易挽舟脑后，另一只手臂揽着她，就那么如往常般温和地道了一句：“好。”

向来讲究礼法的爱人，平日里从不肯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如今却静静靠在他怀里，唇角带着极满足的笑意。

江潋的泪滑下来，冰冰凉落在易挽舟脸颊。

“而且…什么？”王卓见此情景也不忍再看，转头问秦榆，想他将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秦榆指指地上的黑渍，接着说道：“这东西，是那魇鬼的形，已经被破坏了。然而它的眼睛还在，便是形死而神未死，它的怨念依旧还在，所以要找他人寄生。

它方才寻得是它认为妄念最重的人，却不想这位姑娘挡在前面。此刻那眼球已经在她体内扎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新的魇~鬼。”

江潋已经无暇理会秦榆那句“妄念最重”，他心中已经知晓事到如今已经无可转圜，却仍不由自主地将这念头推出去，只紧紧将易挽-舟禁锢在怀中。

“阿舟，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去京都赶考，也不会去其他地方，只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江潋喃喃，目光缥缈地盯着虚无，只嗅着怀中人身上一如既往淡淡的檀木香气，沉浸在独属于他们的从前。“阿舟，你还记得-吗？”

“记得。”易挽舟缓了口气答道，觉得唇舌僵硬，有青黑色的纹路沿着她脖颈爬上来，蔓延到她下颌。

“那还作数吗？”江潋颤声，一字一字在求一个自我安慰的答案。

然而这次怀中的人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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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舟，你恨我吗？你本该进京考取功名，有个大好前程，没错，是我…是我妄念太重，奢求不该得的，将你留在我身边，还怕你有一日厌倦了与我在一块的布衣蔬食，便离我而去了…阿舟，对不起…”

江潋泣不成声，往事种种在他眼前略过，定格在到了这时仍笑颜对他的易挽舟身上。

... ....... ...

向来的两厢欢好不过是她妄念太重。

连作恶的魇鬼都知道，他却方才恍然大悟。

她本为苍鹰，是他折了她羽翼。

“阿潋，我留下是为你，并不是你强留下我。”易挽舟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她强撑着将手抬起，抚上日夜相伴那人的脸颊，“阿潋，你记住，无论如何，我对你是真心…一片真心。”

江潋心中痛意更甚，几乎抵得上将他一颗心生剜出来。

易挽舟却费力地抬头，向着王卓：“王大人，可否…将你那佩剑借我一用？”

王卓点头。刀.

第526章

心内已经明白易挽舟所做的决断。他取下腰间佩剑，弯下腰亲自放到易挽舟手中。

“不要…阿舟，你别走！”江潋惶然地看她将剑举起，劈手将剑夺了过来。

易挽舟脸上纹路蔓延向上，更加密集。

“阿潋，帮帮我。”易挽舟手指痉挛，已经不能控制，“你是护州州丞，要做的是护佑城中万 民，我该死。”

门外百姓中已经有人掩面啜泣。

江潋指尖颤抖，佩剑几乎脱力落下。

“不…不…凭什么是你…该死的明明是我！”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这样我便不怕了。”易挽舟侧身，将脸埋在江潋胸口，透过衣服，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果真，没什么可怕的了。”

江潋缓缓将剑举起。那时易挽舟生病去看郎中，郎中说须得针灸，她怕痛，江潋便将她揽过来，让她脸埋在自己胸口，告诉她“这样有他在，便无需怕了。”

剑尖抵在了易挽舟后心。

明明他还能感受到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呼吸，为什么要他将这一切残忍地终结。

恍若大梦一场。

剑尖终于还是向内刺去，怀中人的身子僵了一下，大股的鲜血涌出来。她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乱窜着求生，却也渐渐归于平静，青黑色的纹路随着褪下去了。

那灼热的呼吸，也没有了。

“无论如何，记得…”

天旋地转，归于苍茫。

“那江大人，我便不留下叨扰，即刻就回京复命去了。”新坟旁，王卓将一盏清酒尽数倾在地上，向江潋拱手辞行。

那酒很快地沉入沙砾中。

江潋定定地看着那墓碑，并未做反应。这种时候王卓也未计较什么，只最后看了那墓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江潋便独独久立在那墓碑前，那是江潋找了最好的匠人以汉白玉连夜刻成，从前他无论何事何物都想给她最好，这最后一样送她的东西自然也不例外。

那墓碑白底黑字，明明白白书着“亡妻易挽舟之墓”，落款是江潋. .........

江潋又反反复复将这几个字看着，似乎看倦了似的，便坐在那墓碑旁。墓碑不高，才到他肩头，他有意靠过去，便好像那人还活着，正一如往常地靠在他肩膀。

直至昨日深夜，王卓审那贼人，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的良人，临走前要说是她该死，要反反复复对他说，记得无论如何，她都对他真心。

那贼人是个软骨头，被吓了几吓便交代了那花粉是如何得来。

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只听上面的指令，跟着易挽舟。第一次将易挽舟暗中洒在他人处的花粉收起来挪到嬴政院内，却被嬴政躲过一劫。

接着上面又下了指令，让他将易挽舟每日暗中下的花粉收起来，攒上三日，再一并用上。

江潋手指摩挲着碑上的字迹，他的良人向来好侍弄花草，让花反季开放也不足为奇，未曾想却还有种出那难得的无妄花的本事。

这么一个甚至比他还受护州百姓爱戴的人啊。.

第527章

竟能狠得下心残害那十几条无辜性命。

然而最后的最后，江潋也只是叹了口气。

“我相信。”他对着墓碑轻声。他始终相信，无论他多么木讷迟钝，识人不清，他都再清楚不过得知道他对易挽舟真心，后者亦然。

如此，便不算是错付了。

赫颜境内，朔风起，白沙滚地。

一座用白布和木架绷成的军帐立在风里，这军帐比其余的都要小上一些，此刻正随着风的肆虐鼓瑟19着，摇摇欲坠的样子。

那小小的似乎无用的军帐前站着两名守卫，其中一个被猛地吹来的沙迷了眼，瞧着四下无人，便抬手去揉，将眼搓红了流出泪来，流过他黑红色粗糙的脸庞。

便是如此，那粒无意间误闯的沙却仍不打算放过他，在他脆弱的眼球上肆意地滚动摩挲，眼中若即若离却无法忽视的异物感让他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娘个腿儿，让咱们哥俩守在这看着那尸体做什么，尸体又不会活过来跑了，平白让咱俩在这风里成日地吹着。干他娘的。”那赫颜守卫愤愤的，用力揉着眼唾了一口。

另一个守卫却不似他那般义愤填膺，只瞥了他一眼劝道：“你小点声，族长让我们在这我们就老实守在这，当心你这话让别人听见，咱们连脑袋都保不住！”

“嘁！”眼见自己的同伴并不感同身受地赞同，那守卫不知是觉得他所言有理还是觉得无趣，也不再抱怨，然而话匣子却并没关上。

他低下声继续说道：“也不知族长为何对着捡到的人如此上心，明明抬回来没几刻便死掉了，偏还要泡在这什么水里，这都几天过去了，竟也没闻到尸臭味。”

“害，兴许刚好是咱们族长的故人，这事儿咱们也说不准。”眼看同伴说到这不会让人掉脑袋的八卦，另一个守卫也来了兴致。族长让他们守着的时候特意下令，只让他们好好守着，不许私自窥探，那守卫难免心生好奇，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那水一样的是什么东西…”

“不如，我们进去看看？”那先开口的守卫也有这一探究竟的心思，便问了出来。

“也行，”见同伴与他一拍即合，那守卫有些兴奋，“反正现在没人，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两人达成共识，正探头探脑地要往里钻，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你们做什么呢？”

这声音是万分地熟悉，两人吓得一激灵，连忙转身跪地：“族…族长，我们没 …没做什么！”

“各自去领二十鞭子，如有下次，格杀勿论。”松罕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不轻不重地说道，声音却极威严。

“是…是，多谢族长！”两人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地领罚去了。

松罕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将军帐入口的帘子掀开，走了进去。

片刻以后，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军帐不远处，他的姿容神态与松罕别无二致，正是易了容的巫锁。

那两个守卫依言去领罚还未回来。.

第528章

不然定又要吃上一惊。巫锁顶着张松罕的脸，畅通无阻地进了那顶小军帐，他模仿能力极强，步态也并不似寻常，反而是这马上民族大步流星的样子。

那军帐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被巫锁操控着进来的松罕，不过他现在仅是一具尸体。他横在地上，像一个没了提线的木偶人。

巫锁将他拖到军帐正中放置的方形容器后面，挡住外面可能投来的视线。然后他低头仔细察看容器里静静躺着的鹤玲，她的神色极为平静安详，宛若生人。

巫锁看了半晌，不知为何觉得想笑，他一笑，脸上的面具便也跟着笑起来，是僵硬的牵动。

他将手浸入那明澈的液体，无意似的搅动着，那东西果真入水一般的质感，随着那搅弄恣意地涌动着，浸在其中的鹤玲便袍袖翻飞起来，鲜红的衣袂在那水中分外灵动。

那是结魄水，于活人而言与普通的水无异，然而却能保死去的人尸身不腐，魂魄不散。

水流涌动间，鹤玲手臂上覆着的广袖被掀开，露出有些模糊的是个大字：“杀了桑格¨¨。”

巫锁盯着那出自狐狸爪子的四个大字，有些嫌弃它潦草地移开眼，转而看向鹤玲那张虽是死去数日，却仍魅惑不已的脸，兀自喃喃道：“你不必再念着了，你想杀的人，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作为回报，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嬴政那夜翻墙离开，险些又扭了脚，他觉得自己绝对是跟院墙犯冲，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再翻墙。

他由旁侧绕到院前，刚好看到王卓赶来时匆匆拴在门前树上的枣红马。他早听说那马性子不太好，却没想到它如此别具一格，嬴政走到它面前时，它只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便又专心致志地啃起拴它的马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