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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24节

“不,不可。”秦可卿失声说道,因为忧切,声音都带着颤抖。

瑞珠和宝珠都是齐刷刷地看向自家小姐,目光诧异。

秦可卿轻轻摇了摇头,道:“这贾珩既是个好勇斗狠的,连贾家的族长都敢动手打,若是发了狠,再来上门寻衅,我们秦家又当如何?”

瑞珠挑了挑眉,娇声道:“那就报官!他再凶横,还敢和衙门里的差官凶横去?咱家老爷,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五品命官!”

秦可卿幽幽叹了一口气,蹙眉道:“话是这般说,但他若只是一味来上门滋事,做青皮无赖之举,官府未必管得了这些。”

而在这时,正在主仆三人对退亲之事一筹莫展之时,外间吴嬷嬷道:“姑娘,那位珩大爷来了。”

正在“大声密谋”的主仆三人,都被吴嬷嬷的声音吓了一跳,说话间,吴嬷嬷已挑帘,绕过屏风,进入厢房,笑道:“姑娘,珩大爷过来下聘书来了,老爷在前厅接待着呢。”

因秦可卿这二日只是让宝珠、瑞珠带人打听关于贾珩的情况,并没有告诉吴嬷嬷,吴嬷嬷还不知自家姑娘,心思又有转变。

秦可卿抿了抿樱唇,想了想,柔声道:“宝珠,瑞珠,随我去看看。”

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想见见贾珩,问问他这般不知轻重,与人殴斗,何以成家立业?如果能使其羞惭而退亲……

“姑娘,还没过门呢,这可不兴这个,等三书六聘之后,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吴嬷嬷只当秦可卿急着去见那位贾家郎君,老脸上挂着笑意,打趣说道。

秦可卿却没有被打趣后的娇羞,只有一颗芳心凄苦无比,道:“我家和他家是早定的娃娃亲,也算婚书早定,况我和他上次也见过面,若只是答问几句话,有丫鬟和父亲在,也不妨事的。”

她上次就没沉住气,受那贾珩表象所欺,这次她最好是当着父亲的面,亲自问问才好。

吴嬷嬷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当然,也和秦家原是小门小户有关,规矩倒也不似公侯之家那般大。

这边厢,贾珩随着秦业进入花厅,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

秦业接过贾珩递来的聘书,拆封细览,须臾,手捻胡须,点了点头,笑道:“贤侄,佳期既择定,就可履六礼之仪了。”

秦业许是还不知昨日在翠红楼中发生的殴打贾珍一事,这位工部营膳司郎中,在工部属于那种老黄牛型的人物,兢兢业业,消息相对闭塞一些。

见秦业收了婚书,聘礼已毕,贾珩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婚事典仪礼制,还要请世伯看顾才是。”

秦业笑道:“贤侄家中情况,老夫已有所了解,如今既已下聘,倒是可以改口了。”

他这几日,思来想去,觉得既然女儿可卿中意这贾珩,倒不妨玉成好事,再说这少年仪表堂堂,举止有礼,待人接物,自有一番从容气度,许是个成器的,并非贩夫走卒之辈,引车卖浆之流。

他年纪也渐已老迈,膝下只一子秦钟,性情腼腆、柔弱,若有等人在外顶门立户,以后还能有所照应。

贾珩闻言,面色顿了下,起身深施一礼,郑重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秦业起身,上前搀扶,把臂笑道:“贤婿,老夫只这一女,从小娇生惯养,过门之后,贤侄还要多包容才是。”

贾珩连道不敢,翁婿二人重又落座。

秦业又问道:“贤婿这两日在忙什么?”

贾珩道:“回岳父大人,不过读书,习武四字而已。”

秦业闻言,抬起一张苍老的面容,诧异道:“贤侄读书,莫非打算以科举入仕?可为何还要习武?”

在他理解中,武夫地位还是多少不如读书人的,科举是正经功名出身,且不用像武将那样拿命在战场搏杀富贵。

若他是正经科甲出身,也不会蹉跎半生,才在工部堪堪混到如今的五品。

贾珩道:“小侄的确有意求一个科甲功名,只是君子六艺,总要通一些才是,而且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不生灾病。”

他也不好说,我看这乱世将临,外有胡虏肆虐,内有寇盗四起,习武退而保得家国桑梓安宁,进而拉起队伍,效陈吴刘项。

然后,被叉出去……

秦业手捻胡须,欣慰笑着说道:“贤侄此论诚是正理,国朝定鼎关中百年,至于如今,文贵武贱,翰苑词臣比之武将出身不知要清贵许多,在官场中用事、迁转都要便宜许多。”

贾珩心头暗叹,秦业作为陈汉体制中的一员,都有如此想法,可以想见如今的陈汉上下,重文抑武之风糜盛。

不过,这也是历朝历代至于王朝中叶的普遍现象,后世某朝何尝不是如此?

秦业又说了几句,似沉吟了下,道:“贤婿,贾府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向吧?”

而二人叙话之间,秦可卿和丫鬟宝珠和瑞珠业已到了珠帘后,听到花厅中,自家父亲的话语,落在耳中,就是一惊。

这……如何贤婿都叫上了?

而又听到自家父亲沉吟说着,“东府里,最近……没寻贤婿麻烦吧?”

秦可卿这时连忙凝神倾听,只听那少年说道,“正要和岳父大人说,东府里的贾珍昨晚在翠红楼约我,想要以千两纹银,买断婚书,被我怒打一通,今早儿去禀了老太太,贾太太已发了话,彻底断了贾珍的念想。”

这边厢,贾珩说完,去看秦业这位老丈人的脸色,忽地,眸光微动,却是眼角余光扫到珠帘处一抹裙裳身影。

“秦可卿,还是丫鬟?”

这种与贾珍冲突的事情,自是没有隐瞒必要,而且也……隐瞒不过去。

与其等秦业自己从旁人处得知,一拍大腿,直呼坏了,方寸大乱,还不如由他主动开口,稍稍释其疑惑。

果然,秦业闻言,大惊失色,道:“贤婿何以如此鲁莽?怎么能动手打人,那东府之主是朝廷三品威烈将军……”

等秦业面色煞白,消化完这个“噩耗”。

贾珩才开口道:“彼等不顾体面,以千两银子,想要让我卖妻求荣,岳丈大人以为我还要忍气吞声吗?”

秦业看着少年,面露苦笑,叹道:“可,可也不能动手打人……”

第三十八章 如非良人只是三尺白绫红颜薄命

花厅之中——

秦业长吁短叹,面有愁容,不仅仅是贾珩打人,而且还担心东府那边会报复。

贾珩轻笑一声,道:“岳丈大人不必担心,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可许多时候,只有动手,别人才会和你动口……贾珍虽恶,但老太太是明事理的人,如今由老太太评理,贾珍已暂时偃旗息鼓,不会再来烦扰岳丈大人,至于后续报复,岳丈大人莫非忘了小婿也姓贾?尔等夺族人亲事,理义全失,小婿行事之前,都有一番思量在的。”

贾珩说完,也是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

他现在还没有到,“我之一生,何须向尔等解释”的地位,这些心思还是要说清楚,不仅仅是解释给秦业听,也是说给偷听的秦可卿。

一味刚愎自矜,不屑解释,让人去猜心思,反而横生波折。

秦业也好,秦可卿也罢,都不了解他,对他有疑虑,反而是正常的。

不过相比对贾母的示之以刚,不卑不亢,对秦业和秦可卿,就要显出举重若轻的耐心来。

如果他都六神无主,如临大敌,秦业和秦可卿怎么可能相信于他?

听少年气定神闲,侃侃而谈,秦业叹了一口气,不过心下稍松,虽说少年所言,与他稳重的心性多少有些相悖,甚至对这门婚事,心底隐隐有一丝悔意,但方才“贤婿”话已出口,再想反悔,他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可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嫁过去……

“罢了,罢了,可卿若是中意就好。”秦业面上虽有愁容流露,但心底也只能这般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珠帘“哗啦啦”响动,莲步轻移,着翠色罗裙的少女,俏生生站在不远,问道:“珩大爷,若是东府里来日寻衅报复过来,又当如何?难道珩大爷也打将过去?”

秦业抬眸看向丫鬟宝珠,皱了皱眉,道:“姑娘呢?这话是谁让你问的?”

其实不用问,他就知道,自家女儿就在珠帘之后。

女大不中留啊……

秦业心底暗叹,却是误会了自家女儿在担心贾珩得罪了宁国府,前途未明。

贾珩道:“老太太既已为此事定了调,东府里想以此事拿我,势必不能,至于旁事,可能这位姑娘不知,我平日不往东府里去,贾珍纵要害我,也无计可施。”

这时,从珠帘后哗啦啦,瑞珠道:“那珩大爷,不如往日勤向东府里去,平时以何营生呢?”

秦业也是皱了皱眉,品出了一些不对劲。

贾珩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那珠帘,问道:“秦姑娘可否出来一叙。”

瑞珠道:“男女授受不亲,如何好轻易见面?”

秦业面色变了下,恍然大悟,暗道,难道自家女儿也对这位贾珩有所疑虑。

只是想起上次这贾珩来时,自家女儿还未有这等心思,如何又起了变故?

贾珩神情默然片刻,道:“既是读书人,无非撰文稿暂以谋生,将来还是要走科举正途的。”

秦业嘴唇翕动了下,欲言又止,虽说他看不出自家女儿什么主意,但可卿自小主意就正,许是另有计较,也未可知。

宝珠轻笑了一声,杏眼带着几分审视,似是揶揄道:“只听贾公子平日里最喜舞刀弄枪,没想到口口声声自称读书人。”

她这几日打听这位珩大爷的过往,虽无斑斑恶迹,但也是不太上进的。

贾珩没有与其辩解,神色淡淡,只是皱眉道:“秦姑娘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小姑娘的揶揄,他并没有什么生气,任谁打听到前身过往的事迹,都会打上一个大大问号。

这是人之常情。

贾珩道:“秦姑娘前日履诺之言,掷地有声,言犹在耳,难道今日要听信市井之言,而改易心意吗?”

“我……”秦可卿在里面终于呆不住了,挑帘走出,一身淡红色罗裙,青丝如云,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上,目光楚楚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这时四目相接,只觉一双沉静、清冷的眸子,陡然锐利几分,一时就有愣神,垂下眼睑。

说来,虽是偷偷瞧了几回,但四目相对还是头一遭儿。

秦业叹了一口气,唤道:“可卿……”

“爹。”秦可卿螓首低垂,抿了抿丹唇,轻唤一声,然后走到自家父亲身旁,扶住老父的胳膊,看向贾珩,清声道:“非是改易心意,只是对公子过往……心存疑虑。”

贾珩一时默然。

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解释到这一步。

难道让他立个三年之约,等他中举,功名在身,再来迎娶秦可卿?

他纵然百分百可以做到这一步,也不会以此为诺。

这就好比,我来日为官作宰,事业有成,再来娶你一样,他向来不以为然。

所谓,我的贫寒艰难,你都没有参与分毫,富贵何与共之?

他可以理解秦可卿没有深入了解他,听得一些社会评价,就对他心有成见。

毕竟这时代,盲婚哑嫁,的确很容易出婚姻悲剧,是得需要多打听。

只是,他也有他的坚持。

秦业见着这一幕,明显能感受到自家女儿的纠结心情,欲言又止。

聘书都收了人家的,刚才贤婿、岳丈唤着,转眼间再起反复,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

这就是家中没有女主人之故了,于婚姻大事,虑事不周,处事不宜,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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