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419节
说着,吩咐着袭人,道:“快去唤醒翠墨,侍书,让她们打些温水来。”
“哎,姑娘。”袭人微微垂眸,偷瞧了一眼贾珩,然后转身去唤两个丫鬟。
贾珩与元春进得厢房,灯火拨亮,一室而亮。
贾珩将探春放在锦榻上,拿过被子盖在少女身上。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探春,少女俊眼修眉,一张脸蛋儿嫣红如桃蕊,肌肤莹润,檀口微微张着,口中似在呢喃轻哼。
元春轻柔如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担忧,道:“小孩子还不是要让饮太多酒,初时不觉,酒意上来,就容易伤着身子。”
说着,接过袭人递来的一盆温水,拿过毛巾帮着擦着探春的额头和脸蛋儿。
烛火彤彤,映照而下,年仅双十的妙龄女子,丰润、白腻的脸盘儿上神情专注,动作轻柔细致,却有着一股照料小孩儿的母性气韵在眉眼无声流溢。
也许是除了外裳,只披着一件棉氅,少女得天独厚的优势,愈发凸显,也许是钗鬓已去,头发披散着,更添了几分居家人母的贤惠、慵懒。
贾珩静静看着,眸光压下,低声道:“是我疏忽了。”
他觉得都是探春刚刚那么一下,还有晋阳长公主的锅。
“酒为色之媒。”贾珩思量着,暗下决心,下次需得……少饮才是。
这时,侍书道:“大姑娘,端了热水,要不给姑娘洗脚?”
元春柔声道:“先不用了,把她鞋子去了。”
看着翻了个身,想要蜷着小腿的探春,宠溺而薄责的语气说着,“这丫头,睡觉还不老实,再把被子蹬脏了。”
嗯,这话愈发见着“长姐如母”的母性气韵。
说着,将手帕递给一旁的袭人,转而看向贾珩,美眸流露出关切道:“在环哥儿哪边儿没生什么事端吧。”
这问的是赵姨娘。
贾珩正色道:“这个倒没有,陪着说了一些话,环哥儿从学堂回来,他娘很是高兴,准备了一下酒,我没留意三妹妹,倒让她多饮了两杯。”
元春螓首点了点,等道:“我想着也至于如此。”
那位赵姨娘从她小时候有记忆起,就是作妖精,但面对珩弟,想来应不会怎么样。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恬然闭着眼眸的探春,沉吟片刻,轻声道:“你照顾着三妹妹,我先去了。”
他在这里,总不能看着探春再把衣裳去了。
元春纤声道:“珩弟,在外厢喝杯茶再走不迟。”
她也有些话想问珩弟,关于宝玉的事,若是不成,就算了罢,早问早清楚。
贾珩面色微微诧异了下,点了点头道:“大姐姐,请。”
元春转而对一旁的袭人,神情认真,吩咐道:“她们两个年岁小,你帮着伺候着三妹妹洗脚,仔细别着凉了。”
袭人应了一声道:“是,大姑娘。”
贾珩深深看了袭人一眼,也没说什么,论起知冷知热、会照顾人来,红楼三丫鬟,平鸳袭几乎平分秋色。
至于晴雯,反而多有不及,但晴雯也有旁人不及之处。
贾珩与元春来到一旁的偏厅坐下,明显可见墙壁上张悬着字画,于摆设、布置中可见探春平日的喜好。
抱琴在一旁给二人奉上香茗。
元春看向贾珩,轻声道:“珩弟,想问你件事儿。”
说着,就将王夫人所言叙说了下来。
贾珩闻言,面色不变,仔细思量了下,凝眉道:“宝玉,他年岁这般小,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王夫人有这梦呓之语,他并奇怪,一个后宅妇人而已,想让宝玉攀高枝儿,理所当然。
而元春将宝玉从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一直带到发蒙识字、垂髫幼童……名为姐弟,实为母子,对宝玉有滤镜加成,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小郡主李婵月……真不合适。
元春道:“我娘的意思是订下亲事,害怕临头打饥荒,我觉得宝玉年岁还小,心性不定,亲事再等二年,正合适。”
贾珩想了想,道:“大姐姐所言甚是,其实,姑且不说人家长公主掌上明珠,不会轻易许人,势必对郡马千挑万选,就说宝玉的婚事,一直是老太太说了算的。”
可以说,在贾母心头,抱歉,别说小郡主、公主,宝钗也要靠边站,因为,贾母一直是铁杆儿的宝黛党。
否则,从小到大,是谁,给宝黛创造了朝夕相处的“恋爱”环境?
贾母这等活了半辈子的人,外间的事儿或许不懂,但这等小儿女的绮思,怎么能绕过火眼金睛的贾母?
“缘由可能是爱屋及乌,黛玉想来与其母贾敏,颇有几分相似,而且与皇室联姻,对宝玉而言着实……有些残忍了。”贾珩思量着。
元春轻声道:“我原也觉得不太妥当,但妈她不知怎么就起了这么股心思,听珩弟的,终究要看老太太的意思。”
她也未尝不觉得妥当,但想着,若玉成此事,是不是可以缓和珩弟与母亲的关系?
念及此处,元春秀眉弯弯,垂下“清风徐来,吹皱一池春水”的美眸,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贾珩想了想,道:“大姐姐,要不这两天你去长公主府上吧?”
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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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时候,突然魔性想几个短句,可以作为一本书的简介,权当博诸君一乐,哈哈。
那一年,贾母,史府待字闺中。
那一年,刘姥姥,陌上采桑务农。
那一年,王邢二夫人,尚为萝莉懵童。
那一年,一个撑着油纸伞的青衫少年,却悄然走入金陵烟雨之中……
……
……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五城兵马司再见魏王
厢房之中,橘黄色烛火柔和如水,两道身影投落在屏风上。
元春美眸抬起,嗔白了贾珩一眼,轻哼道:“那我听珩弟的,明儿一早儿就走。”
这话几有撒娇作恼的意味。
贾珩端起茶盅,正自品茗,抬眸看着那张如芙蓉花蕊的玉面,温声道:“大姐姐,我就是这么一说,过了元宵再走也不迟。”
元春的想法,他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些,想借着这件事儿帮着他缓和下王夫人的关系,这种想法不能说错,他也很是理解,但未免有些一厢情愿。
元春“嗯”了一声,秀眉之下的美眸,看着贾珩,微微垂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幽幽叹了一口气。
贾珩道:“大姐姐放心好了。”
元春闻言,扬起珠圆玉润的脸蛋儿,对上那双温煦的目光,欲言又止:“珩弟,我……”
“大姐姐也是一番好心,我都知道的。”贾珩笑了笑,宽慰说着。
元春抿了抿朱唇,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贾珩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姐姐早点儿歇息,我也先走了。”
“我送送珩弟。”元春压下心头骤起的怅然若失,起身,望着少年的目光,柔和如水。
贾珩笑了笑道:“不用了,夜里寒气重,大姐姐穿得单薄,仔细别着凉了才是。”
元春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头发披散着,衣裳略有不整,心头一跳,脸颊微微发热,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轻声道:“那珩弟路上慢点儿,抱琴,去提盏灯笼。”
“哎。”抱琴应了一声。
贾珩接过抱琴递来的灯笼,在元春的相送下,出了厢房。
元春站在廊檐下,一直眺望着贾珩提着的灯笼光影消散,仍是失神。
“姑娘,这边儿冷,回屋罢。”这时,袭人拿着大氅,为元春肩膀披上。
元春转眸看向袭人,眸光闪了闪,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袭人在宝玉房里服侍了好几年,但仅仅因为当初将在宝玉房里用着无烟兽炭的事告知珩弟,就被撵了出来,可见她娘对珩弟的怨念。
罢了,这些都交给珩弟他来处理好了。
却说贾珩离了探春院里,提着灯笼,返回宁国府。
刚及内厅,就见着一个纤丽、小巧的人影,拨开里厢珠帘进来,瓜子脸上带着笑意:“我听着脚步声音就像公子。”
贾珩笑了笑,在一旁的靠背椅子上坐了,打趣道:“你现在了不得,都会听脚步声了。”
晴雯轻轻笑了笑,近得前来,拿着小手扇了扇鼻翼,皱着柳叶细眉,嗔道:“公子身上好大的酒气。”
转身,倒了一杯香茗,递给贾珩。
贾珩“嗯”了一声,这会儿倒也有些渴,拿起茶盅“咕咚”一口饮尽,然后看向晴雯,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呢?”
晴雯又给贾珩倒了一杯香茶,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刚刚在做一些针线活,顺道儿在等公子了,想着公子用完饭回来,多半没人侍奉。”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奶奶呢?”
“奶奶这会儿,应歇着了罢。”晴雯说着,上下打量着贾珩的脸颊,轻声道:“公子喝酒喝得脸都红了。”
贾珩道:“这酒上脸。”
晴雯这时忽地伸出一只手,搭在贾珩的脖颈儿,道:“那我侍奉公子沐浴更衣罢。”
说着,晴雯引贾珩进入厢房,帮着宽衣,随着一件件外裳除去,脱下中衣。
晴雯忽见着贾珩后背的一道道细细血痕,诧异问道:“公子后背,怎么又见着抓痕?”
贾珩顿了下,道:“不小心碰着的。”
这个荔儿,下次得将她手用红绳绑着了。
“看着一道一道的,怪吓人的,像是被人抓的。”晴雯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眨了眨,似有疑色泛起,喃喃道。
贾珩道:“洗澡罢,有些累了。”
晴雯“嗯”了一声,也不再追问,解着身上的袄裙,不大一会儿,在“哗啦”声响动中,与贾珩共同进入浴桶。
晴雯在身后帮着贾珩搓洗着身子,过了一会儿,少女用两条白生生的藕臂搂着贾珩脖颈儿,呵气如兰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