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137节

第185章 抄家了

李小牙等人在赶往兖州府曹州追赃的路上，听闻有大批兖州盐政漕运官员失踪，料想多半是不想被刀，也不想坐牢的贪官，选择携赃银潜逃了，但也有可能是被鲁王刀掉了。

曹州曾被降为县，后又升回州。

从济宁马不停蹄赶到曹州，李小牙身体很疲惫，但心情却很亢奋，因为他们是来抄家的。

李小牙等人来到【宁府】大门前，这是曹州一位盐政官员宁子夫的宅子，他们刚想上前敲门，大门却自己开了，两名仆从恭送一行官差出门了。

为首的赫然是山东清吏司的杨主事，佟林惊喜地大声招呼：“杨兄。”

杨主事见到挚友也很开心，快步迎上来：“贤弟。”说着看向李小牙等人：“李总旗，无心贤弟，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们来追赃的。”

“追赃？”

佟林询问道：“杨兄，你来宁府查案的？”

杨主事点头道：“愚兄是来查宁子夫失踪一事的。”

“失踪？”佟林下意识道：“宁子夫此时正关在济宁河道总督衙门里，哪失踪了？”

杨主事疑惑的道：“怎么回事？”

佟林回道：“宁子夫涉嫌贪腐，自己到河道总督衙门自首了。”

“自首？”杨主事皱眉道：“那为何宁家人会报官说宁子夫失踪？”

佟林小声将朝廷调查贩私盐盐引一案的来龙去脉，简单告诉了挚友，但告诫其听过就要忘掉。

“杨兄，你千万不要被卷进来了。”

杨主事坦然笑道：“不是你写信让愚兄来查失踪官员的吗？”

佟林尴尬回道：“小弟先前只是让你查裘道玉那三人而以，如今不查也罢。”

杨主事无奈的道：“自从你们抓了兖州知府，兖州府陆续失踪了十多名官员，愚兄接到失踪报官，自然是要过来调查一番的。”

佟林小声在杨主事耳边说了一串名字，意味深长的道：“他们目前都关在济宁河道总督衙门地牢里，剩下的都是畏罪潜逃或者永远的失踪了，总之，山东的盐引案，牵扯甚广，杨兄千万不要被卷进来了。”

杨主事耸肩道：“愚兄只是奉命调查失踪官员，其余一概不知。”

李小牙在一旁笑而不语，杨主事挺上道的，知道明哲保身，这年代命案侦案率并不高，若找不到尸体，那些消失的官员，只能当成失踪案处理，而失踪案通常都是追查一段时间无果后，便自然而然放弃了。

山东地界内，有能力让官员彻底失踪，不留一点痕迹的，可能也就鲁王了。

童照作为兖州知府，宛若一棵大树，如今被连根拔起，自然是树倒猢狲散，这些曾在鲁王藩地内偷桃的猢狲，若是不知道逃跑或跑得慢一点，肯定会被鲁王报复刀掉，最后黑锅却是刑部来背。

因为是刑部来查盐引案，所以贪官们才会畏罪潜逃失踪。

如今寿宁候如日中天，鲁王也不敢正面交锋，但都被人将手伸进裤裆里了，自然忍无可忍，于是借着刑部追查贪官的契机铲除异己。

杨主事知道李小牙等人来查抄赃银的，便先告辞，领着手下们回驿站了。

……

……

李小牙等人行至宁府大门口，麻子上前拍门，一名家丁开门了。

李小牙等人径直闯进内院，宁府的女主人领着管家仆人出来了。

“诸位官爷，为何闯入宁府？”

佟林等人亮明身份后，李小牙虎着脸：“我们是来抄家的。”

宁府女主人微微一愣：“抄家？”

佟林哭笑不得，通常都是三司定了罪后，刑部才有可能派人来抄家，他们现在只是追查赃银当罪证，于是委婉的道：“我们是来查抄赃银的。”

宁府女主人知道夫君这些年，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她也很心虚，但更关心失踪的夫君，急忙问道：“妾身夫君现在何处？是否安然无恙？”

无心淡然一笑：“夫人，放心，你夫君只是被缉捕关押了，身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一名艳丽女子跑出来了，梨花带雨的问道：“我们家老爷呢？”

管家回道：“二夫人，老爷安然无恙。”

二夫人看着李小牙等人，询问道：“他们是何人？老爷的衙役吗？”

管家眼皮一跳，急忙道：“他们是钦差侍卫，刑部的捕头，他们是来抄家的。”

二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抄家？”

李小牙看着颇有姿色的二夫人，没想到宁子夫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妾？

“没错，我们是来抄家的。”李小牙阴测测的道：“你是宁子夫的小妾？”

二夫人点点头：“嗯。”

“看你哭得梨花带雨的，莫非是被宁子夫胁迫嫁进门的？”李小牙虎着脸：“宁子夫若被定了罪，一切财产可能都要封存，所以你现在跳出火坑还来得及。”

“……”

麻子拉了一下李小牙：“老大，我们先忙正事了。”

李小牙头也不回：“我这不正忙着吗？我正企图解救一名被迫跳进火坑的可怜少妇。”

“……”

“你慢慢解救，我们先去找赃银。”

佟林摇着头，拿出一张图纸，招呼捕快们来到宁府的地窖，没过多久，麻子上来回报道：“老大，发现密室了，里面好多宝贝。”

又发达了。

咦！我为何说又？李小牙扔下深陷火坑的二夫人，兴奋地冲进地窖中，只见窖中的干菜墙，开着一个矮门，狭小的密室中，全是银锭，珠宝，字画古玩……

佟林看着一脸兴奋地李小牙，白眼道：“你不解救人家逃离火坑了？”

“让她死去。”

“……”

李小牙扑向一个装珠宝的大箱，抓起一捧珍珠，问道：“珍珠值钱吗？”

佟林抓起一把看了看，摇头道：“不是啥好珍珠，估计十颗能值一两银子。”

李小牙立即嫌弃地起身，十颗才值一两银子？装一裤裆回去，也卖不了多少银子，转头看向旁边几口木箱，发现装的全是银锭，怎么没有金子呢？

李小牙打开一个藏在字画架最下层的小木盒，发现盒中是一尊翠绿的送子观音像……

真是太奇怪了，我们家的观音像怎么会在此？

第186章 继续抄下一家

终于找到你，还好没放弃。

曾经有一位气宇轩昂的锦衣卫，去湖广出公差，遇到一位美丽贤淑的女子，他们一见钟情，锦衣卫将一尊观音像送给女子当定情信物，女子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跟随锦衣卫回京，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却在途中丢失了。

李小牙讲完故事，感叹道：“他们正是先父先母。”

佟林翻白眼：“别说令尊令堂丢失的观音像，正巧是你手里拿的这尊？”

李小牙认真道：“正是。”

“……”

佟林无耻的人见多了，但像李小牙这样的，实属凤毛麟角。

“谁定情信物会送一尊送子观音像？”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回了观音像，先父先母在九泉之下一定很开心。”

佟林哭笑不得，这小子先父先母都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李小牙将送子观音像揣进怀里，把手一大挥，收工……

宁府的主仆，只是静静地看着刑部的捕快们从地窖中抬出一口口箱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多仆从已心生离意，主子好像摊上大事了，今天抄家，会不会明天满门抄斩？

李小牙大声吆喝道：“快点搬，快点搬，我们赶时间去抄下一家。”

“……”

大夫人很淡定，钱财不过是身外物，只要夫君安然无恙就行了。

二夫人却很慌，料想夫君出大事了，她不想成为犯妇，被送到教坊司，过上夜夜换夫君的日子……

“大人，我们家老爷……”

李小牙瞟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二夫人，不耐烦的道：“我们很忙，要急着去抄下一家了，你想问什么？”

“老爷不会被处斩吧？”

李小牙摸了一下怀中的玉观音，点着头道：“你们家老爷认罪态度挺好，也很配合，死不了。”

二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了：“会不会累及家人？”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没有回话，难怪人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以后找女人，一定要慎重，不能同甘共苦倒无所谓，最怕遇到无情无义，熬砒霜药汤，甜言蜜语哄夫君喝的蛇蝎女子。

二夫人罔顾不悦的大夫人，追问道：“妾身会不会变成犯妇，送到教坊司？”

李小牙斜眼道：“教坊司不好吗？每天都能跟不同的男人谈情说爱，他们还会送你定情之银。”

“……”

无心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二夫人，宽慰道：“夫人，你不用担心，你夫君的罪，累不及家人。”

“走了，走了，我们去下一家了。”

李小牙等人将起获的赃银，全部装车后，大摇大摆离开了宁府。

城中一家镖局，李小牙将赃银托给镖局押送回济宁河道总督衙门，另外将“父母丢失”的观音像托送回南京。

李小牙等人离开镖局后，回到驿站，邀杨主事等人一起到酒楼吃饭喝酒。

故友重逢，大家甚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