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149节

李小牙很郁闷，若带罪复职，这辈子就基本升迁无望了，当然了，总好过被贬为民，发配边关要强多了。

……

……

与此同时，李宅内的气氛很凝重。

三脚拐等人全聚集在李府，等待程白羊带回消息。

琪琪格一点耐心都没有，掏出火枪道：“我们去劫牢吧？”

“……”

麻子急忙道：“我们要是去劫牢，成不成功另说，只怕老大的罪会更重。”

秀才叹道：“那小子明明是自己心疾发作，他们家却告老大杀人，真是太可恶了。”

三脚拐一针见血的道：“不给验尸才是最麻烦的。”

没过多久，程白羊急匆匆的回来了。

“怎么样？”

程白羊喝了一口水，笑道：“徐帅已联合南京锦衣卫三位大佬联名上奏了，你们可以放心了，过不了几天，估计那小子就能出来了。”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

……

南京户部一间书房内，常书堂写了一封信，交给儿子。

“你亲自拿着书信去一趟京师拜见侯爷。”

常安点着头，但还是有一点疑惑：“即便被判杀人，李小牙也不会被问斩吧？”

常书堂冷笑：“不用问斩，只要那小子被削籍发配，那他便永世不得翻身了。”

“爹，您在信里说了什么？”

“当然是让侯爷一起上奏，弹劾李小牙贪赃枉法，蓄意行凶，杀害一名有功名的学子。”

“不需要编一个理由吗？”

“侯府那么多幕僚，编一个理由有何难？”常书堂皱眉道：“柳郎中也是一个蠢货，儿子上街头声讨圣上，他居然不知情，议大礼可是犯了当今圣上的忌讳。”

常安收好书信：“爹，我这就出发上京。”

“等等。”常书堂拿出一叠厚厚的盐引：“这些是孝敬侯爷的。”

常安收好盐引，走出了书房。

他们常家与侯爷合营的青楼，因为花魁落选，生意一落千丈，送上去的孝敬减少了，原本以为会受到侯爷刁难，没想到侯爷手眼通天，居然让父亲调到了户部，分管南京盐政，一下子就让他们常家走出窘境。

常安摸着怀中一叠厚厚的盐引，侯爷每年收受那么多盐引，吃得下吗？

常安走出户部，上了马车，返程途经锦衣卫镇抚司衙门，他掀开了马车帘子，露出一抹冷笑，柳郎中为了给儿子报仇，已联络十多名官员，一起上奏求皇上赐死李小牙，虽然李小牙对他们常家而言，谈不上心腹大患，但也十分碍眼讨厌，如今那小子自寻死路，他们怎能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这下看李小牙那小子还怎么逃脱？

第202章 无罪释放

京师，御书房内。

嘉靖看着数十封奏折，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眼前的奏折大都是弹劾李小牙的，只有少数是力保李小牙的，一个小小的南京锦衣卫镇抚司总旗，居然能被那么多名官员弹劾，李小牙在他们的奏折中俨然是南京城最大的祸害，已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不得不说，这群文官的才学是高，太能编了。

嘉靖已看过南京刑部的奏折，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当街议大礼，李小牙领锦衣卫去驱赶，因公然站位他而遭到学子们攻击，一名学子攻击李小牙被反手推倒，疑似心疾发作，当场暴毙。

南京户部郎中，放任儿子议大礼是吗？

嘉靖默默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了。

嘉靖也是看了奏折后，才想起李小牙，甚是高兴李小牙能公然站位自己，但此举可不太聪明。

风暴只怕才刚刚开始。

嘉靖思索片刻后，命心腹太监黄锦将刑部郎中盛茂召来，吩咐盛茂亲自查办李小牙的案子，务必还李小牙一个清白。

务必还李小牙一个清白吗？

盛茂领会了皇上的意思，返回刑部，抽调了佟林，无心等精干捕吏，起程前往南京。

盛茂离京后，两位重量级的人物登场了。

先是南京世守魏国公徐鹏举上奏，字里行间透露出力保李小牙之意。

而寿宁侯张鹤龄的奏折，则洋洋洒洒列出李小牙十多条罪状，请求皇上处斩李小牙。

一个要保，一个要斩。

双方暗中较起劲了，一个想着连个小小的总旗都保不住，岂不是很没面子？一个想着连个小小的总旗都弄不死，那不是太丢脸了？

嘉靖收到的奏折越来越多，全是围绕一个小小的南京锦衣卫镇抚司总旗。

李小牙变成了一枚多方势力暗中角力的棋子。

……

……

李小牙坐了十来天牢，感觉菊花都枯萎了。

三班狱卒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想找点乐子都不行。

空荡荡的监牢，只有他一个人，一个狱友都没有，因为这里是犯官监牢。

没有狱友，没有同监的好处是不怕被人捡香皂，不好之处就是独处太寂寞了，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天爷啊！赐我一个妞吧！”

“……”

“没有妞，男的也行啊！”

“……”

李小牙刚嚎完，谢主事领着三个男人进来了。

李小牙微微一愣，这么灵验的吗？不过一次来四个男人，四面杵哥？

佟林失笑道：“贤弟，你嚎什么呢？”

李小牙干笑：“没什么。”

谢主事为李小牙介绍为首之人：“这位是京师刑部的郎中盛茂盛大人，两位捕头就不必介绍了，你的案子将由他们查办。”

李小牙行了一个礼：“盛大人。”

盛茂微笑道：“李总旗，我们一定会努力还你一个清白。”

“拜托盛大人了。”

盛茂胸有成竹的道：“这案子不难查，只要能找到死者患有心疾的铁证，就能还李总旗一个清白了。”

谢主事皱眉道：“死者已下葬，断然不可能给我们验尸了。”

李小牙摸了摸下巴，他们的【死了吗】刚开始展开丧葬业务，目前正推出死一送一，第二棺半价，续棺免费等优惠活动，不知道死者有没有找他们家办丧事？

佟林看李小牙沉默不语，安抚道：“贤弟，你放心，愚兄一定竭尽全力，还你一个清白。”

李小牙回过神：“谢谢佟兄。”

盛茂询问了一些细节，而后领着佟林无心离开了。

李小牙问谢主事要了纸笔，打算练练字画。

……

……

盛茂领着捕吏们，兵分多路，开始前往太医院以及南京各大医馆调查。

死者倒地时曾捂着心口，多半死于心疾，如此严重的心疾，此前肯定就过医，他们只要拿到死者就医的证据，郎中的证言以及医案，便足够证明李小牙的清白了，意外的是他们没有查到任何死者就医的证据。

无论是太医院还是各大医馆，全说从来没有给死者看过病。

死者从小在南京城长大，不说心疾了，难道从小到大就没有因为头疼脑热，风寒痢疾看过病吗？

显然，太医院跟各大医馆全被下了封口令。

盛茂倒是不着急，围绕着死者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走访了许多死者的熟人，虽然大部分人都三缄其口，但仍查出了很多蛛丝马迹。

死者暴毙当天，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但仍强撑着病体去参与集会。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佟林曾在南京太医院留过医，熟识里面的医师，经过他的努力，太医院终于有一名年轻医师陈平安站出来了，陈平安曾为死者看过病，死者生前便患有很严重的心疾，身子很虚弱，平日走几步都会喘，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养病，陈平安拿出了死者的医案。

太医院的众医师们眼见陈平安开口了，也不好再隐瞒了，纷纷拿出死者的医案，并透露死者的父亲南京户部郎中曾到太医院要求他们销毁儿子的医案，警告他们不许透露儿子的病情，他们受于压迫，不敢透露死者的病情，但是却没有销毁医案。

李小牙被捕一个月后，三司开堂审理了他的案子。

盛茂不但拿出大量的医案为证，并有多名太医院的医师上堂作证，还有死者的同窗也上堂证实死者当天身子很不舒服，经过三司会议，死者先攻击李小牙，被推倒后病发暴毙，故此判李小牙无罪，不过，死者暴毙也跟李小牙有一点关系，故此李小牙需向死者家里赔偿丧葬费……

死者的父亲南京户部郎中当堂拂袖而去。

当堂释放的李小牙走出衙门，亲朋好友们全都围上来了，欢呼雀跃。

李小牙看向盛茂等人，感激的道：“盛大人，佟兄，无心兄，大恩不言谢，诸位先上我家喝一杯水酒，晚上再去风月楼，过夜费我包了。”

“……”

李小牙在亲朋好友们簇拥下，喜笑颜开离去。

暗中窥探的常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没想到侯爷都出手了，还是弄不死李小牙。

第203章 藏宝图

无罪释放第二天，徐益达领着李小牙备上厚礼，登门拜谢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鹏举，徐鹏举很是开心，只因这场跟寿宁侯的角力，最终是他赢了。

寿宁侯人缘极差，除了自己一派的人，谁都不待见这位曾经的国舅爷，由于大礼议，现都称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