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92节

李小牙决定了，整个冬天都穿着棉甲，不但可以御寒保暖，还能提高防御力，并且可以锻炼自己的负重能力，大大锻炼了体质。

练武的基础就是体质，只要体质上去了，即便没有内劲，靠外家功夫，配上火枪，也够行走江湖了……

第121章 寻人

怡红院，后院厢房。

常安一脸阴沉坐在屋内烤火，没过多久，常福敲门进来了。

“少爷，您找我？”

“我爹不知道你来见我吧？”

“老爷上衙去了，不在家。”

常安点着头：“坐吧。”

常福坐下后，询问道：“少爷找我何事？”

常安没有回答，转而说道：“我前夜差点被两个女扮男装的贼人袭杀，想必你也知道此事了。”

“知道。”

“李小牙刚回京，便有人来袭杀我，未免太巧合了吧？”

“您意思是李小牙指使的？”

常安回想起来，皱眉道：“不像是指使，更像是陷害，两名女贼要找的是锦衣卫的常安，叔公也是湖广指挥使，天下有这么巧的事？”说着暴跳如雷咆哮：“定然是李小牙在背后恶意栽赃陷害。”

常福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李小牙真是皮，显然是出门在外做了坏事，报了他们家少爷的名号。

常安气坏了：“我已再三隐忍了，但这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你速去帮我找来杀手，我要将李小牙碎尸万段。”

常福轻咳了两声，显然少爷并不知道死猪上床，猛男上床一事，所以还敢招惹李小牙。

“老爷怕是不会同意您这么做。”

常安冷笑道：“所以我才让你避开我爹。”

常福为难的道：“当今世上，除了白莲教跟倭国人，没杀手敢动锦衣卫。”

“那你就去找倭国人。”

“呃……”

常安不待常福说话，便将中饱私囊的一袋金子拿出来：“银子不是问题。”

常福打开银袋，看着金灿灿的金叶子，闭口不语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是拿钱办事而以，将来若是行刺失败，李小牙报复，不管是死猪上床，还是猛男上床，横竖都上不到他的床，他没必要当好人。

以他的本事，即便常家完了，他还能去王侍郎家，马侍郎家，卫侍郎家当差。

常福拿起银袋，离开了怡红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他还是会尽力替主子办事的，上次雇的两名土系忍者，刺杀能力算一流了，奈何被李小牙的火枪击毙了，这次多雇几名忍者，最好能雇到两三名火系忍者。

武功再高，也敌不过火器。

……

……

回春医馆，月紫衣与姑姑躺了两天，炭毒的症状已消除，可以出院了。

两女即将离开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四名医师将弟子伙计们都聚集起来了，他们要出城上山寻找医馆馆主，也就是他们师傅张老神医。

回春医馆的张老神医，乃是南京城中出名的大善人，经常开义诊，免费给穷苦人家抓药治病，张老神医习过武，身子骨很硬朗，经常独自出门采药，以前也会出去很长时间不回来，但那是出远门采药，这次只是去城郊野猪林，却一去数日不回，不但弟子们担心，街坊邻居也很担心，便聚集了数百人，打算出城上山寻找。

月紫衣很感激回春医馆对她们的照顾，便加入了寻人的队伍。

城郊，野猪林。

“师傅？师傅？”

“张老神医？您听到吗？”

“张老神仙？张老神仙？”

数百人在山林中大声呼喊，寻找张老神医。

月紫衣背着一个草药筐，寻人的同时也采药。

月紫衣与姑姑行至一株大树下，发现树根旁边长满了菌子，她们目露欣喜之色，立即蹲下采菌子。

为首的医师韩一暨路过，阻止道：“月姑娘，月夫人，这是猪头菌。”

月紫衣点头道：“我们知道是猪头菌，也叫猪拱菌，有老松树的地方才会长，这种菌很好吃的。”

“好吃？”韩一暨大惊失色：“猪头菌可是有毒的。”

“猪拱菌怎会有毒？”

韩一暨摇头道：“我只知道，我们这的猪头菌是有毒的，此地叫野猪林，平时常有野猪出没，连野猪都不吃的菌子，必然是有毒的。”

月白绫淡笑道：“我们曾在云南生活过数年，经常吃猪头菌，即使地域不同，菌子的差异也不会很大，寻常菌子就算有一点毒，只要将菌子煮熟煮透，毒就没有了，就能食用了。”

韩一暨苦口婆心道：“这猪头菌真的有毒，毒不致死，但人若是吃了，会出现水肿症状，要服药很多天才能消退。”

月白绫摘了一朵菌子，凑到鼻间闻了闻，笑道：“这菌子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毒菌多是臭的，我们算是半个云南人，不会辨错菌子的。”

月紫衣看着先前救治她们的韩一暨，嫣然一笑：“韩叔，实不相瞒，我也是郎中，若是菌子有毒，我能吃出来的。”

远处有一名弟子呼喊：“师傅？您快过来，我们找到师公留下的记号了。”

韩一暨听弟子的呼唤，交代两女千万不要食用她们采的菌子，而后便离开了。

野猪林很大，延绵十多里，许多地方没有路，草高林密，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入密林深处，为防迷路都会留下记号，回春医馆的人在林中找到了张老神医留的记号，记号很新，说明张老神医来野猪林采过药，可能是在密林内迷失了。

张老神医平时出门都会多备干粮，又常年在深山老林里采药，野外生存能力极强，再加上身子骨硬朗，医术更是高明，因此弟子们都挺放心他一个人出门的，何况出的不是远门……

众人跟随着张老神医的记号，进到野猪林最深处，发现记号断了，料想张老神医在此回头了，但他们一路寻来，却不见人。

张老神医的首徒韩一暨，心升不好的预感，难道师傅遇到猛兽了？此地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最凶的野兽便是野猪了，但野猪都是见人就跑，就算是带崽的野猪，也顶多追人一段距离便回返回护崽，即便野猪伤了人，也不会吃人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为防寻人的大伙出意外，韩一暨领着大家先下山回家了，打算明日加派人手上山寻找，即便是掘地三尺，他们也要找到师傅。

他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22章 群情激奋

华灯初上，屋外雪飘如絮，屋内温暧如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月紫衣与姑姑围坐在地炉前，炉中的干柴熊熊燃烧，炉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锅中沸腾着香气四溢的菌子，食素的两人难得采到这么多菌子，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菌子一定要煮熟煮透，她们也很有耐心。

月白绫感叹道：“冬笋配菌子，黄金都不换。”

月紫衣微笑道：“冬天能吃到如此美味，真是太难得了。”

她们为了让汤锅更鲜美，加入了虾仁、海螺、鲍鱼等，一切全为了她们采到的猪头菌。

终于，菌子熟透了。

月紫衣拿起碗，装了一片菌子进碗里，吹凉了一点后，吃进了嘴里，品味一番后，点了点头：“没问题，没有毒。”

月白绫也装了一碗菌子，吃了一口后，赞道：“真是太鲜甜了，好几个月没吃过如此美味了。”

“冬天的菌子，堪称人间美味。”

两女各吃了一碗菌子后，停顿了片刻，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冬夜漫漫，两个女人围着地炉，吃了一晚菌子，眼中没有看到星星，也没有强烈唱山歌的欲望……

两女吃完满满一锅海鲜冬笋菌子，又喝了一点温酒，满足地抚着小腹， 相视一笑，猪头菌是她们很熟的一种菌子了，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夜深了，两女回到温暖的被窝。

她们美美地睡了一觉，天亮后，她们几乎同时醒来，看了对方一眼，呆滞半响后，一起发出了尖叫。

“你的脸！”

月紫衣急忙下床找来一面镜子，看着镜中面目全非的自己，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这是梦，这是梦。

我一定没有睡醒，一定是梦。

月白绫趁着月紫衣恍惚，从其手中夺过镜子，看着自己也肿成猪头一样的脸，不停地拍着双颊，企图以此消肿，可惜并不管用。

看来是她们冬笋吃太多了，导致水肿了。

她们原计划去“拜访”李小牙的，如今脸肿得像猪头一样，断然不可能去了。

当务之急，先去医馆。

两女也顾不上洗漱了，拿出头巾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后急匆匆来到医馆。

医馆诊室内，俩女解开头巾，韩一暨看着一对猪头双娇，差点喷笑出来……

韩一暨忍俊不禁：“吃猪头菌了？”

两女一起点头：“嗯。”

韩一暨叹了一口气：“我说了不能吃，非不信，看你们的样子，吃得还不少。”

“会不会是我们的菌子煮得不够熟透？”

韩一暨白眼道：“你们就算煮得再煮，还是会中毒的。”

两女仍不信邪，月紫衣弱弱的道：“我们也吃了很多冬笋，会不会是吃笋导致的水肿？”

韩一暨无奈地点着头：“吃笋太多，也确实会水肿，但多是手脚水肿，你们现在是腮腺水肿。”说着拿出一瓶现成的解毒药丸：“你们把解毒丸吃了，等到中午，水肿就会消退一些了。”

“我们的脸会肿多久？”

“你们都是练武之人，体质很好，估计三五天就能完全消肿了。”

“哦。”

韩一暨写着方子道：“我给你们开一剂利尿的方子，回去煮着当茶水喝，尽量多喝一点，将体内的寒毒都排出来就没事了。”写完方子后，起身道：“你们可以去抓药了，我也要出门了。”

月紫衣抱歉的道：“对不起，韩叔，我们这个样子，不能帮你一起去找张老神医了。”

韩一暨看着月紫衣的小猪头，忍着笑道：“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两女拿上药方，裹上头巾，略显鬼祟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