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132节
淳于越如果拿不出理由,就是平白让儒家失去了一个和法家争夺朝堂话语权的最大机会,是背叛。
伏生表示他当初帮淳于越说话,是淳于越赌咒发誓请他相信,并没给理由。
众儒生当场要求淳于越给出理由,淳于越无言以对。
恼羞成怒的淳于越,当场驱逐伏生那一派出儒府。
适时已是半夜。
宵禁早已开始。
巡逻城防军抓了咸阳九成半以上的儒生,将这些人送入廷尉大牢。
廷尉大牢,再次爆满。
犯宵禁者,最轻三日关押,最重枭首之刑。
以伏生为首的九成半儒生是被强迫赶出来的,且其中十数位都有官身,是博士署博士。
按秦律,三日关押。
这样,这些儒生便逃过了次日始皇帝的大宴。
儒府。
淳于越让剩下的儒生各寻屋室入住。
回到自己卧房,淳于越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遥想被放逐到上郡的嬴扶苏。
长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会回来做太子,会回来做秦二世……
……
大郑宫。
被淳于越思念,以为在上郡的嬴扶苏,正对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一板一眼地恭敬行礼。
“扶苏拜见母后。天色如此之晚,母后小心夜寒。若是寻扶苏,唤扶苏一声便可,何需亲自前来?”
整个天下,能被嬴扶苏称为母后者,大秦唯有一人。
大秦皇后,阿房。
“你又出不得大郑宫,母后想你,也只得夜行。”
第124章 诸公,等急了否?
阿房解下头上凤冠,放在桌案上,大秦皇后的面容暴露出来。
阿房的容貌不难看,但也确实没有多么貌美。
眼睛略大,脸庞略宽,配上稍显暗沉的肤色,别说和始皇帝的那些嫔妃比,便是和大部分宫女相比,阿房的容颜也占不到上风。
在这美女如云的后宫,阿房容貌只能说是中下之姿,实在是一点也不出彩。
但偏偏,始皇帝就选了她为大秦后宫之主,选了她做大秦皇后。
即便是在阿房没有生育能力,一生必无所出的情况下,始皇帝仍然没有想过废后。
始皇帝要求后宫所有公子,公主都要认阿房为母,唤阿房为母后。
没有子女,那后宫其他妃嫔但有所出,便都是阿房子女。
始皇帝厚待阿房至此。
阿房后位,无可撼动。
嬴扶苏闻言,脸上显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大郑宫是嬴扶苏寝宫,是一整个宫殿,内里有多个房间。
阿房从前殿进,过中殿,绕偏殿,入后殿。
她将大郑宫七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盯着嬴扶苏新换的床榻道:“这床榻颜色……”
走上前伸手摸摸床榻的木料,阿房眼中异色一闪。
“原来如此,这木料与我寝宫中木料不同。按规制,皇宫所有床榻都应是花梨木,这怎么用的是榆木。”
阿房的声音轻轻柔柔。
但是当一个人能轻易决定他人生死时,就算这个人的声音再温柔,听在那些生死不由己的人耳中,也是威严十足。
两个宦官瑟瑟发抖,眼神偏移不定,低着头轻轻地打哆嗦。
“大胆!皇后问话,竟无人相应,你们都想死不成?”
阿房侍女怒容,扫视嬴扶苏寝殿所有宦官,宫女,训斥道。
仅看表面,她比皇后阿房还要有威严一些。
嬴扶苏轻叹口气,缓步上前,道:“母后,是儿子喜欢榆木床,命人换之。”
贴着墙边站的两个宦官闻言,心中大定,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
他们低着头,没有看见阿房侍女怒斥时,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时间多了一息。
“你喜欢榆木床。”皇后重复一句,道:“那与母后说说,你为何不喜花梨木喜欢榆木。”
嬴扶苏哪里知道花梨木和榆木的区别。
他学的是儒学,读的是百家经典,这种木匠才会知道的知识他哪里会知道。
沉吟片刻,方道:“扶苏之前用的花梨床经炭火烘烤,有好多地方开裂。扶苏一日力气用大,将花梨床打坏。要他们换床榻时,便要他们以榆木造之。”
阿房轻笑。
“花梨木之木香有安神助眠之用,其木虽易有虫蛀,但却是天生的不易干燥。”
嬴扶苏脸上一红,想说些什么。
笃笃~
阿房敲了敲榆木床,听着榆木沉闷的响声,道:“而榆木的纹络很好看,硬度和韧性也都不错。你若说是喜爱其花纹条理,母后便信了。但你偏要说炭火烘烤,干燥开裂。扶苏,榆木的缺点便是干燥性不美。”
阿房环视着着榆木床,一手指着榆木床一点,一手招嬴扶苏过去。
嬴扶苏近前,顺着阿房手指处一看,是一条细小裂纹。
阿房摸着嬴扶苏的头,柔声道:“母后告诉你,榆木比花梨木更容易开裂。”
嬴扶苏面露讪讪之色。
阿房侧头看了眼身旁侍女。
侍女心领神会,行至刚才打哆嗦的两个宦官面前。
一手抓住一个宦官衣襟,大力一扯。
两个宦官被扯跪在地。
侍女粉面含煞,怒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将黄梨木换做榆木!”
两宦官对视一眼,互换眼色——将事情推到长公子身上。
一边向阿房叩首,一边大声解释。
“冤枉!是长公子要小人们换的!”
“我二人完全是按照长公子吩咐!”
嬴扶苏转头,看着两个宦官模样,面露一丝不忍,对阿房道:“扶苏误以为榆木比花梨木干燥性好的多,才有此错,不干他们的事。”
两宦官闻听此言连呼冤枉,声音更大了,底气更足。
阿房听着两宦官呼喊,眼中也流露一丝不忍,但仍轻轻地冲着侍女点点头。
侍女得阿房许可,立刻喝道:“尔二人胆敢欺瞒皇后,杖毙!”
两宦官大惊失色。
“冤枉啊!长公子救我等!”
“长公子,我二人皆是遵照长公子言行行事,未有半句谎言!”
“且慢!”
嬴扶苏制止要出去叫郎官进来,把两个宦官拖走的皇后侍女。
向着皇后阿房深施一礼,道:“母后,此事实是扶苏之错。母后若罚,便罚扶苏可也。”
“你自幼学儒,儒家哪部经典要你欺瞒父母?你若再要行此不正直之事,我这便请陛下来此。看看这黄梨木变榆木到底是你之误,还是这两宦官之错。”
这回还不等嬴扶苏开口,两个宦官已是涕泗横流,连跪带爬地膝行到阿房脚下。
“皇后息怒皇后息怒,是我二人财迷心窍,将黄梨木换掉,以榆木替之!”
“此事与长公子无关,全是我等过错!”
二人主动认错,因为他们知道。
皇后惩罚是将他们拖出去杖毙,只死他们两个人。
要是等始皇帝来了,知道他们不但盗窃宫中财物,还胆敢把错误推到长公子身上,那肯定夷他们三族。
死一人还是死三族,这笔帐谁都会算。
阿房看向嬴扶苏,道:“你还要和母后说什么?”
嬴扶苏道:“《论语》有言: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是说父亲为孩子隐瞒,孩子为父亲隐瞒,正直便在其中了。今日扶苏为他二人性命隐瞒母后,也是正直的举措。不过是些许财物,何必坏了她二人性命,请母后宽恕他二人。”
阿房坐在嬴扶苏床榻上,拉着嬴扶苏坐下,吸了吸鼻子道:“近几日无黄梨木之木香,我儿睡觉可好?”
“未感不适。”
“母后若是在此,却是睡不好。今日回了寝宫,也睡不好。”
阿房盯着跪在她身前,恐惧连连,求饶不断的两个宦官。
“我儿为人所欺,为母者怎能安然入眠。”
“母后……”
“我再问你,大郑宫为何如此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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