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29节
在楼台内,除了嬴成蟜,没有宾客能占到女管事的便宜。
“嬴成蟜!你如此残暴,殴打我儒家门生,妄为秦国长安君!”
少年儒生扶住额头红肿叫苦不迭的青年儒生,厉色呵斥。
桌案上,中年儒生和另一位儒生一同站起,向这边走来,看着嬴成蟜的目光中满是怒火。
“此事!长安君定要给一个说法!”
“长安君如此无礼,丢尽了皇家颜面!”
嬴成蟜开始逗这几个儒生是兴之所至。
生活如此无聊,有几个傻子愿意凑上前来添加色彩,何乐而不为?
但在青年儒生利剑出鞘的一刹那,嬴成蟜却是没了那份心气,不想再和这几个儒生说什么了。
一言不合便拔剑斩人,真是好威风。
“要个屁说法!你们也配!”
嬴成蟜讥笑着,拿起桌上装满菜肴的碟盘就往四个人身上砸。
四人身上很快就布满了菜叶,肉类和各种食物。各种颜色的汤汁,污渍尽数淋在四人身上。让本来书生风范十足的四人狼狈不堪,比路边乞儿还要像乞儿。
“士可杀不可辱!”
少年儒生脸色紫红,公鸭嗓一声尖叫,抽出腰间佩剑要和嬴成蟜拼命。
青年儒生脸色煞白,闻着身上的各种气味气的浑身哆嗦,他从没受过这种屈辱。
“啊啊啊!我杀了你!”
他手摸腰间,只摸到剑鞘,才想起利剑掉落在地上。
这一下又让他想起刚才被嬴成蟜砸伤,额头剧痛又让他气意再长,他惊叫一声,便扑向地上他掉落的长剑。
“不可!师弟!带他们走!”
“长安君,今日之辱,他日必有回报!”
两位年长儒生脸上也是满满的怒气,隔着他们脸上那菜汤烂叶都能看的出来。
他们强行拖着张牙舞爪,悲愤交加的两位年轻儒生离开。
他们被打的地方樽碟四散,碎片遍布,残羹剩饭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宾客们有些傻眼。
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好好说话不行吗?怎么能动手呢?
想到那四个儒生出去后在大庭广众下,浑身布满菜叶碎肉,一身异味。
自恃身份的宾客们便纷纷有些色变,太丢人了!
“管事!长安君在楼台如此作为!楼台是何态度!若这都不将嬴成蟜驱逐出去,日后我等若想进楼台,是不是还要披甲而入!”
有宾客出声说道。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楼台花销远不能和嬴成蟜相比。
在楼台的话语权也不能和嬴成蟜抗衡,所以拉上其他宾客胁迫楼台。
这一句话,让所有宾客都将目光注视在女管事身上。
因为那宾客说的没错,谁也不想吃着酒哼着歌玩着女人,转头就一身菜汤菜叶碎肉。
光鲜而进,狼狈而出。
宾客们意见一致:你们楼台这事管不管?还想不想赚我们金钱了?
宾客们如意算盘算的很清楚,一个人比不过嬴成蟜,那一群人还比不过吗?
我们这么多人,而且我们还占理,楼台有什么理由不处理嬴成蟜?
只要我们聚在一起,楼台就必须把嬴成蟜这个竖子赶出去!
被几十双有权有势有钱的眼睛盯着,女管事俏脸发白,有些腿软,很是紧张。
她只是个年俸一百石的小官员,楼台管事这个官身,能让她在被权贵要求陪喝陪睡时表达拒绝,却不能让她在这些权贵面前昂头挺胸不屑一顾。
秦法遍布秦国方方面面,无所不包无所不含,有上百个细小分类,如工律、田律、厩苑律(见厩律)、仓律、金布律、赍律、徭律、置吏律、军爵律等。
其中的工律里面,便对楼台营收做了严格规定:楼台每年营收在五千金以下,管事要被革职,受徒刑。五千金到八千金之间,管事无功无过。八千金以上,赏百金,功等十首级。
今日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这些权贵再不复来,楼台生意全年营收破不了五千金。女管事就要去去受徒刑——就是她宣判地上趴伏仆役的刑罚。
那她能把嬴成蟜赶出去吗?
不能。
外界相传嬴成蟜贡献楼台一半营收,好多人都当做戏言听。
偌大的楼台,达官显贵唯一在外娱乐场所,就是个销金窟,无底洞。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包揽一半营收,陛下私库也没那么多钱!
但掌管楼台的女管事却知道,这不是戏言,是真的,不然她何以对嬴成蟜另眼相待,主动投怀送抱。
她是管事,不是隶妾,也不是妓。
所以今日这事,她陷入了两难,不管怎么选,结局似乎都是受徒刑。
她和地上仆役刚才一般,看不到希望,陷入了绝望。
第28章 朕怎么会有如此痴愚之子?
“披你们阿母!”
嬴成蟜一把掀起桌案砸过去,打翻了数个桌案酒席。
这些宾客匆忙闪避,有些不免还是衣衫溅上油点酒水,一个个脸色铁青。
“嬴成蟜!你要与大家为敌否!”
“这里不是长安君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若非陛下护你,今日秦国哪有长安君爵!”
一个身穿青衣侠客衫,脚边放着一个大铁锤的魁梧男人最是气愤。
他身高九尺,满脸络腮胡,一脸凶相,看上去比外表偏瘦的嬴成蟜足足壮了两倍。
“欺人太甚!”
魁梧男重重一拍桌案,这一掌下去,实木制的桌案竟有一道裂痕顺着他落掌处蔓延出去。
要不是身边有人拦着,魁梧男早就用他那沙包大的拳头给嬴成蟜好看了。
“张兄不可!秦国不比燕国!在外私斗,先动手者是要徒刑六月的!”
魁梧男身边的贵公子横臂相拦。
“明明是这厮先动手!怎能说是我先动手!”魁梧男叫嚷着一脸不忿。
“我的张兄啊!长安君只是掀了桌案,需要赔官府桌案费用,并没有动手私斗啊!”
贵公子敲着桌面上的裂痕,苦笑道:“这桌案在外不足十钱,在楼台可就是一金,张兄看在我破费的份上,坐下可矣!”
“什么!一金!秦国抢钱否!”
魁梧男大急,他出身乡野,一金足够他那个小乡村一家三口一月花销。
打坏一张桌案就要赔一金,他从未听说过这等高价。
“我坏他一张桌案!赔他一张新的便是!哪里用的了一金!”
嬴成蟜把吓懵了的女管事搂进怀里,斜睨着魁梧男道:“好叫你这燕人知晓,秦国不是燕国那等不法之地。秦国法治,秦法最大!秦法规定:打坏楼台桌案就是一金,少一钱不行,多一钱不要,赔一张新桌案你想都别想!不想赔钱,就去骊山修两月陵墓去!”
“那我便去骊山修两月陵墓!”魁梧男声如雷霆,宁可去受徒刑,也不愿让贵公子出钱。
贵公子深吸口气,用力拉了一把魁梧男,施以严厉的眼神。
说来也怪,刚刚还义愤填膺的魁梧男,面对他这位大腿没他胳膊粗的贵公子,竟神色讪讪,偃旗息鼓了。
贵公子冲嬴成蟜躬身行礼。
“长安君见谅,我这兄弟天性如此,我在此替张兄给长安君赔罪了。”
“嗯,你不错,和这群蠢货不一样,叫什么名字?”
“张姓,单名一个子字。”
“张子?”
“正是。”
“子”这个字,是当代文人最高赞誉,是尊称。
眼前的贵公子名就叫“子”,可谓是极稀罕的事。
“你阿父阿母对你期望不小。”嬴成蟜真心说道。
父母给孩子起这种名,肯定是期望孩子以后能拿到一个“子”字。
世上文人不知凡几,又有几人能获得这个“子”字?
嬴成蟜在这闲聊,那些被砸的宾客哪里能看得下去?
其中一个宾客怒着一张脸,对着躺在嬴成蟜怀里的女管事说道:“管事!你今日是铁了心要偏袒嬴成蟜嘛!”
……
与此同时,咸阳城,距离楼台不远处的一处街道上,少年儒生张平愤怒地道:“老师!你今日是铁了心要偏袒嬴成蟜嘛!”
张平身边的青年儒生神色铁青,青年儒生的腰间只有剑鞘没有佩剑。
两个师长带他们离开楼台时就像逃难似的,连青年儒生的佩剑都没来得及捡。
眼看两位老师恍若未闻,只顾着带着他们大步行走,青年儒生也忍不住了,怨声道:“孔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孔子教导我们要勇敢刚毅,老师怎么能带着我们临阵脱逃呢!”
两位年长儒生还是不理会,黑着脸带着两个学生闷头赶路,行色匆匆。
四人一路疾行,直到来到一处府邸,敲了大门进去庭院。
两位年长儒生眼看着大门关闭,互相对视一眼,那两张铁青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且越笑越大声,完全收不住的那种。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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