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379节
这是合情合理打死“好人”最快,最简单的一条路。
西方用身死,为孟西白三家,走出了这样一条路。
“将这些人就地看押,妄动者斩!”
李斯黑着脸说道。
在始皇帝没有知道西方死前言语之前,三家之人,李斯一个也不会杀。
场间安静下来,三家之人都松了口气,向倒在血泊中的西方投以感激之色。
最感激西方的,当属一同站出来的五人中仅存的男人。
如果没有西方,此时的他应该正被李斯宣读罪状,绝望等死。
安顿好孟西白三家人,李斯要人将地上四具尸体收起,送往咸阳狱。
……
咸阳狱内。
三大家主骂的有些累了,身后的甘贤侄也不能一直视而不见。
三人将牢房门口的嬴成蟜无视,转过身,就好像是刚刚看到甘罗似的。
对着甘罗一阵嘘寒问暖,在甘罗面前对嬴成蟜的阴险毒辣再一次口诛痛批,赌咒发誓会将甘罗救出去。
甘罗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劝道:“三位世叔还是多顾虑一下自身罢。”
从刚才那狱卒离去开始,甘罗内心不祥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
嬴成蟜的言语若是乱语,瞬息之间就会被拆穿,平白堕威势。
甘罗想不通嬴成蟜撒谎缘由,就只能当做真的,劝阻三大家主却是肺腑之言。
三大家主却还以为甘罗是在讽刺三人在其被抓进咸阳狱后,不思救援,反而想着趁机夺权活该被嬴成蟜抓进咸阳狱。
三人以己度人,觉得易位处之,也会怨气满满冷嘲热讽。
互相交换眼色后,脸上的热切,焦虑就都淡了下去。
白飞坐在甘罗身旁淡淡道:“贤侄,若是你处于我等境地,所作所为,与我等应是无甚不同。”
孟甲坤冷着脸,冷哼一声。
“昔年甘龙用计,引我三大世家与卫鞅作对,滔滔江水为先祖之血浸染。甘家趁机跃升为世家之首,虽只辉煌短短数年,但此事却是不假罢?你甘家先做得这趁人之危的事,贤侄今却也怨不得我等效仿。”
西术眼中闪烁奇光,靠坐在地上。
“我倒是能理解贤侄怨尤,不如这样,待出得咸阳狱,我三家将调教隶妾之法与贤侄共享可乎?
“当然,贤侄也要告予我三家,天下各地世家联络之法。贤侄所得固然比我三家甚多,但一向是与天下做生意。
“我三家原可只是在关中行事,不曾卖隶妾于六国。如今天下初定各地繁华渐起,齐楚燕赵之地何处不喜美人?
“若不是单凭我三家无法训练如此大批隶妾,此事怎会找上贤侄?贤侄入狱吃个小亏,我三家赔个聚宝盆,诚意可够?”
甘罗初还听着三人言语,待西术说到一半,目光向牢门口一看,登时呆滞了。
他一手伸手敲了敲西术脖子上的枷板,示意背对着牢门的西术回头。
另一只手招呼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白飞,孟甲坤将注意力往牢门口放。
“三位世叔,那是不是你们三家的人?”
三人嘴上说着别听那竖子放屁,不屑回首。
看到三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和一具秦剑卡在颈骨之间的尸体,就堆放在嬴成蟜脚下。
“找几个死囚杀了,就想吓住我等?当我是你这十二岁还会被吓哭的小儿?!”
西术小碎步跑过去,一脚踢飞一个头颅,看着头颅在牢房墙上磕出的白色脑浆,病态般的狞笑着。
孟西白三大世家人数众多,孟甲坤,白飞,西术身为家主,自己这一脉的家族嫡系或许能认个大概。
但对于占据大多数的家族旁系,三大家主只能记得其中出色子弟。
这很正常。
现代大多数人都没有多么庞大的家族,又有几个人能认识全部亲戚?
远房亲戚到了近前不相识,都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说孟西白三大世家各有数百人。
“术叔,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有病。你这种反社会人格得治,不治就得死。”
嬴成蟜眯着眼,两条缝隙之中尽是锋锐的气息,那双俊郎的脸上是铁一般的冷凝。
“这几个不认识是罢,没关系,总会杀到你认识的人。当初我流泪求你收手,你狞笑着说这几个贱婢成事不足,死不足惜,不值得一哭。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早就忘了那些可怜女人模样,忘记了你那反人类的笑声。今日闻你笑,与当年一模一样,我才知道我从未忘记。”
伸手要送尸体送人头的狱卒上前,狱卒躬身待命。
“告诉李斯,先杀我术叔的儿子。我就不信,他连他儿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唯。”
嬴成蟜死盯着西术咧开,扭曲的嘴。
“术叔,成蟜再求你件事。”
彭彭~
西术两脚踢飞两个头颅,闭目听着头颅撞击在墙壁声响,脸上一脸愉悦。
“竖子求甚?求我把你的脑袋当球踢?快把脑袋伸到我脚下,哈哈哈哈!”
嬴成蟜一字一顿。
“我,求,你,别,求,我。”
第282章 始皇帝很生气(六千字大章)
“求你?我会求你这竖子?”
西术猖狂大笑,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笑话。
想要转头,但因为脖子上枷锁的限制作用只能连同身体一同侧转。
脚链被牵扯哗啦作响,西术大笑着对同样大笑着的孟甲坤,白飞。
“这竖子是不是被乃公的足技吓破了胆,在这胡言乱语?”
秦人尚武,礼数那一套实在是学不来,就算是传承久远的世家也是如此。
谁要是一辈子都没以乃公自称,一向都是我吾余这么说,那就不是秦人。
三人中年岁最长的孟甲坤大笑着附和道:“多半是了。咱们这位成蟜公子贪生怕死,为了保命装疯卖傻数年,到手的王位让了出去,哪见过术弟飞脚踢人头的风采。”
旁边同样大笑着的白飞听了孟甲坤的话,想到了十数年前赵国那个弃子没有回国,举秦国上下第二代只有一个成蟜公子。
那时候的我成蟜公子可比现在的长安君威风多了。
那时候朝堂派系林立,有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外戚,以吕不韦为首的外来士子派系,自秦孝公伊始就崛起的王族势力,还有老秦人本土的世家贵族。
这些势力都是为秦国权力而争权夺利,本质上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例如他们这些老秦人世家和外来士子派系便水火不容,每日互相攻讦。
前者说后者外人外心不会为秦国效死命,后者说前者都是无能之辈只会拖累秦国。
如此多势力连秦王都难以平衡,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连续三代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却被还是稚子的成蟜公子,不知怎么鼓捣得就捏合成一块铁板。
遥想当初因为和嬴成蟜相熟,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什么作为的自己就被阿父确立为白家家主。
再看如今两方咸阳狱对阵,互相都是刻骨仇恨盼着对方早死早超生,白飞不由有些笑不出来了。
要说双方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刻苦铭心的仇恨那也就罢了。
但白飞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曾经好的蜜里调油的老秦人世家与成蟜公子,到底什么时候结下这么大仇怨。
绝贵族,这三个字真狠呐。
这话要是外地来的那些骤然富贵没有底蕴坐上高官的士子说,白飞一点也不稀奇。
位置一共就那么多,那些外来士子不搞死他们,怎么变成新世家?什么商鞅,范雎,吕不韦,不都是这么做的?
绝贵族是真,但不全。
绝了老贵族,变成新贵族才是正理。
可这些,和出身王族的你有甚关系?
笑容敛去,白飞眼神移到嬴成蟜脸上。
“别拿死囚来糊弄我们了,你和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大仇恨。当初是你自己放弃王位,不是我们背弃了你。”
一小步,一小步,步伐稳定地走到嬴成蟜身前。
用脚上能买下一条人命的帆布登云履尖部,撩开最后一位死尸挡住面部的头发。
低头视人道:“要做戏也做好一些,这人怎么不把脑袋砍下来?秦律可没有自刎的刑罚。”
死者脸上有污血,移开挡住脸的头发相貌也不是那么明显。
白飞本是随意瞥了一眼,这一眼却觉得有些眼熟,不禁皱着眉,一边说一边蹲下身。
“你这竖子势力庞大,我们三家势力又何尝小了?趁没有结下太大仇怨,不如就此打住。死了一个鲍白令之,也不算堕了你的威名。
“你若还想念蜡祭那日豪言壮语,我们就一起把蔡泽杀了给你祭旗便是。你若愿意,调教隶妾之法也赠你一份……”
话未说完,白飞瞳孔骤缩,想要伸手抹去地上死者脸部血污,疼痛的手腕却表示被束缚了无能为力。
他跪在地上,身子趴下去,脑袋凑到死者脑袋身边,就像是一条老狗。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得到死者脑袋,才能擦去死者脸上血污。
“西,西兄……”
白飞一切尽在掌握,给你面子你别不拿的表情,变做了惊恐。
癫狂大笑着的西术还在尽情嘲讽嬴成蟜,和嬴成蟜脸贴脸说着小儿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闻听白飞唤之,处于特殊状态下的西术没听出白飞言语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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