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656节
“那个狂人,已被老天收走了罢。”
面朝黄土又干一年,又老了一岁的男人愣了片刻,方才说道。
要不是儿子提起,他都忘记了长安君是谁了。
吃、喝、穿、用,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哪里还能用脑子去记长安君哦。
没有始皇帝的新年过得依旧欢乐,大街上的门扉依旧满是郁垒和神荼,两位门神从来不会嫌贫爱富,都是一样守护,或不守护。
十月二十四,霜降,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
天气渐冷,开始有霜。
得知了始皇帝死讯的群臣,家中却是热火朝天,一点也没有寒意袭来的样子。
他们在为了未来做准备,在下注,在长安君和太子之间抢占先机。
但还没过多久,西北的寒意就顺着西北狂风呼啸而来,吹得他们的窗棂和心中都是遍布寒霜。
咸阳冬日不知寒,长安杀鸡用上宰牛刀。压蒙恬,辱太子,群臣哆哆嗦嗦过大年。
十一月八日,立冬,冬日自此始。
邛记忆中很有趣,和那些表演的伶人一样好玩的长安君。
百姓心中早已遗忘,只有提起不敬天地才可能会想起来的狂人长安君。
一些秦臣战战兢兢,闻名丧胆,一些秦臣翘首以盼,望其归来的长安君。
至咸阳,入咸阳宫,进咸阳殿。
登基为帝,大秦帝国,秦二世。
王座之上,还没有行即位大典,缺少一场盛大仪式的嬴成蟜落座其上。
他穿着绣有一头栩栩如生玄鸟的黑色冕服,这件象征王权的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是皇后阿房按照他去年尺寸裁剪好的。
手放在胸前摸着玄鸟的头,嬴成蟜有些出神。
在他六岁的时候,祖父嬴稷就无视秦国法令规矩给他定制了一套小冕服,和身上穿的这一件除了大小以外就没有差别。
灵魂有三十岁的他,比外表的六岁孩童还要高兴,再咸鱼的男人也拒绝不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诱惑。
嬴稷笑着跟他说:
“寡人的蟜儿真美。”
嬴成蟜臭屁地迈着嚣张至极的步伐,向着宫外走去。
灵魂和身体为一体,不可分割,互相影响。
人绝对不是灵魂单方面压倒性占据主导地位的生物。
最直观的身体影响灵魂例子就是导前为魔,导后变佛。
成熟的灵魂会让他觉得好些事情幼稚可笑,稚嫩的身躯会让他时不时做些幼稚可笑事。
嬴稷叫住了他,脸上少有的出现犹豫表情,最后笑着说:
“别跑太远。”
嬴成蟜像是老干部一样摆摆手。
穿着这件小冕服在宫中跑了两个宫殿,向每一个迎面走来的宫女,宦官显摆胸前的那一只引颈高歌的玄鸟。
然后……
嬴成蟜手掌成拳,仰脖子鸣叫的玄鸟脑袋被攥成一坨,再也叫不出声来。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牙齿轻咬。
然后,那些见过他穿着的宦官、宫女,就都死了。
他在咸阳宫三年,见过的死人,比他上辈子三十年见的还要多。
坐王位,掌王权,当王上,生杀予夺。
三十年的道德标准、三观理念,三年被摧残的支离破碎。
心有点痛。
他身子后仰,靠坐在并不舒适的王位上,闭上双眼。
他要缓一会。
昨日他在雍城刚经历完刺杀,进了咸阳城就被皇嫂找去。
阿房连同芈楚两人见到他的第一面就问起了始皇帝下落。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像赵姬那般上来就说些有的没的,一看就有问题。
面对敬重的皇嫂和宠溺的妹妹,他当然不会给那个蠢货兄长打掩护,干脆利落地暴露始皇帝没死事实。
二女本来没有对始皇帝还活着抱太大希望,自古至今也没有王假死的先例啊,图什么啊?
得到嬴成蟜言之凿凿的确定答复后,举棋不定的阿房连夜交接权力,一丁点的权柄都没留下,全给了嬴成蟜。
嬴成蟜光是看那些近来奏章就看了半个三个时辰,还只是大致粗略浏览一遍没有细看。
就这都没有看完,章台宫还有大半个宫殿的奏章呢。
再加上试冕服、通天冠,交接传国玉玺,和宫中各个部门的最高首领过个目。
寺人房、庖厨、郎官、太医署……捣腾这些又是一个多时辰。
这一夜,嬴成蟜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做这做那,总有做不完的事。
冬日天短夜长。
天还没明呢,好不容易听到阿房说出那句后续不急的嬴成蟜松了口气,正想去休息。
“叔叔,该上朝了。”
“上什么朝?”
“早朝,阿房已通知群臣,齐来咸阳殿面见新君。”
“不是,有这么急?皇嫂你这么急做甚?皇帝不急太监……监国皇嫂急?”
“我在群臣面前将秦国交予你手,便和芈楚去雍城了。”
阿房、芈楚眼中的迫不及待光芒,就是瞎子都要再晃瞎一次。
嬴成蟜张张嘴,这嘴狗粮塞得太满闭不上了。
好好好,这样玩是罢,你们双宿双飞,留我上班打工是罢?
那还能说什么呢?上呗。
咸阳殿,正坐在堂上,密密麻麻的百来号大秦臣子面面相觑。
长安君,不,陛下!这是睡着了?
嬴成蟜迷迷糊糊的闭目养神,耳畔忽然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寡人的蟜儿真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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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482章 反贼尽小觑我大秦!狼子野心,滋生无数也!
老子第一次上朝,你们就在下面叽叽歪歪是不是?
皇兄坐在这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欺负老子不会杀人?还是没吓到你们是不是!
没有休息好,心脏跳动迅速,还伴有阵痛。
身体的异常让嬴成蟜的性情极为暴躁,第一次穿小冕服的惨烈经历,又给这暴躁附加上了戾气。
被打扰的嬴成蟜怒睁双眼,猛得一拍身前粽木盘龙长案。
“何人聒噪!扰乃公休憩!”
“为王要可称寡人,可称孤,乃公这二字不适在大堂上说。”
说教的声音。
嬴成蟜怒气再上三分,睡梦初醒仍显迷蒙的双目微眯。
“呵,你还教训起我来”
话说一半,眼前清晰的景象就从他瞳孔投射到大脑。
嬴成蟜呆住了。
眼前人高冠博带,身形瘦削,脸上是那永远慈和的笑意,背后披着的黑色大氅拖着地面,半掩着腰间的秦王剑。
“算了,寡人的蟜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你父你大父敢训斥你,让他们来找祖父。”
“祖,祖父?”
嬴成蟜的语气犹疑,不可置信。
身体、灵魂双双陷入呆滞,其内的气早散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人,正是秦国在位五十六年,待机时间最长的王,秦昭襄王,嬴稷。
执政期间打的楚国一蹶不振,打的赵国举国难寻过轮彀男丁的战国大魔王。
“在的。”
嬴稷慈和笑着,抓起嬴成蟜拍在桌案上的手,还没碰到的时候嘴中就心疼地道:
“疼罢?都是这破桌太硬,寡人要人在这上面铺上三层兽皮,下次蟜儿再拍打就不痛了。略等下,寡人去叫人去凌阴拿冰块,敷上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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