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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102节

“其实倒也没什么,我们本来扮了男装过来,那柳青狄自然认得,知会了他身边的那位姑娘,过来叫姐姐,嘴里又没遮没拦的,故意挑事,然后柳青狄跟他的两个朋友也过来说些怪话,说我们当初如何如何啊,今天是不是要表演什么的……”

她说到这里,婉然一笑,在眼前的男人面前,自然无需做出太过委屈的样子来,说上几句,对方也就会明白。宁毅点了点头,这次他邀了云竹过来,原意自然是一同过来看看热闹,但其实江宁上层一点的也就是那么些人,柳青狄能够认出锦儿,说不定还会有人认出她们来,虽然说已经从了良,对自己内心是无愧的,但若是散心之时遇上些这种事情,终究让人心生不忿。

“应该一道过来的,倒是我没考虑到了……”

“关你什么事。”原本柳青狄过来挑衅,就是直接挑破她们的女子身份,因此锦儿也在为了宁毅方才的招呼而生气,这时候听得宁毅道歉,却又转过了头来,蹙眉打断他的话,“被人认出来就认出来,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以前……本身就有那个身份,改不掉了,以后知道没有了就行,过来找事的是那个柳青狄,又不是你,干嘛要你道歉……哼,什么文人才子,死缠烂打不要脸,你待会用诗文打败他让他名声扫地也就行了。”

“用不用这么狠啊,名声扫地……而且为什么是我出手?”

“你都道歉了……”

“可你说了不是我的事。”

“我随口而已。”锦儿一向是实用主义者,可以要节操的时候就留下,节操碍事的时候就扔掉,此时想想,又不爽地瞥了云竹一眼,“而且她有妹妹介绍给你……”

听她这样说,宁毅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服了你。”他笑着又道,“不过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打败他。”

“我也想,可那不是打不过么。”

“我教你几首诗词,你跟他比试也就行了啊。”

“你的诗词……我怎么可以用?”

“当然可以,譬如说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宁毅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广告设计、策划,因此各种字体写得不错,诗词自然也接触不少,只是后来便渐渐忘记,但这一两年来接触各种古文,于这些接触过的东西自然又能记起更多,这时候不带抑扬顿挫的顺口说下去,一首词还未说完,锦儿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紧张地说道:“等等等等,我我我、我记不住啦,等我去拿纸和笔来……”

宁毅笑着挥手:“待会再说吧。”

云竹也拉住了锦儿的手。她虽然也已经习惯了宁毅无所谓的性格,但自然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对,方才的词句锦儿未曾记住,她倒是大抵有了个概念,眨着眼睛回味一阵,问道:“立恒,后面呢?”

“后面的太监了。”

“嗯?”云竹听不懂,一脸纯洁地望着他,宁毅想想:“应该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是好词啊,只是听起来应是女子所作……”云竹轻声道。

锦儿也点头:“绿肥红瘦……这句子好漂亮……”

“咳,我小时候,有个尼姑从我家门口经过……”

宁毅与云竹、锦儿在这边说笑,其实此时别苑当中也已经来了许多人,院子的一侧其实也是靠近山腰间的一处露台,修了栏杆,植了树木、花圃,这里是山腰间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一眼便能望见白鹭洲与远处的石头城,许多抵达的富商、学子正在院落间或厅堂里聊天说话,其中自也有陪同了他们过来的青楼女子。

既然是踏青,固定的行程自然不会是在眼下的这处别苑,别苑后方的那一片山林其实也是陈家的产业,待大伙聚集之后,还是要一同登山远足的。这时候赶来的人陆陆续续的到达,宁毅也已经看到了柳青狄,看到了曹冠,甚至看到了绮兰、骆渺渺,先前跟在柳青狄身边那位女子与绮兰说了一会儿话,朝着宁毅这边指指点点,绮兰对着宁毅羞赧地笑,那女子便也不好意思地笑着福了福身,宁毅跟锦儿在那边以两个男人的态度八卦着这件事。

“这女人很明显对我有好感。”

“臭美,我以前也是这么跟人打招呼的。”

“可我不同啊,我是宁立恒,绮兰那么崇拜我,刚才肯定跟她说了,她一听,跟柳青狄比较一下,应该会觉得还是搭上我比较好……哎,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泡他妞的办法来报复柳青狄。”

“泡他妞?”锦儿听不太懂。

“嗯,就是挖他墙角。”

“好像……可以吗?”锦儿想想,微微有些期待。

“应该没问题啊,怎么说我也是个名人……”

“嗯,泡、泡上了再把她抛弃掉,始乱终弃!”

“你怎么这么邪恶……”

其实宁毅倒没这么肤浅,说起这个,不过是逗逗最近打算泡云竹的锦儿罢了,锦儿最近苦于不知道怎么对云竹姐下手——女人该怎么喜欢女人,她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开始,毕竟要说亲近她们也够亲近了,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呢。从青楼中出来,对于两个女人之间可以做的一些事情,她其实反倒是明白的,但那只是身体上的,精神上该怎么开始,却根本不知道。

其实若真是同性恋,总得有一个该有些真正男性化的想法才是。只是在锦儿这边,她将云竹姐当成需要被呵护的女子,对于自己,其实也是当成不折不扣的女性来看的,就算女扮男装那也只是好玩,决不会在心中将自己当成男人。因此她对云竹的感情,也只是儒慕、喜欢、敬佩融合在一起的感觉。但无论如何,这时候听得宁毅说起泡妞,却是感兴趣起来,抱着取经的态度与宁毅商量一番。

旁边的云竹无奈地看着这没正形的两人,她自然能看出宁毅在开玩笑,锦儿说不定倒是有些当真了,偶尔向宁毅翻个白眼,待宁毅给她一个“放心”的目光,她才将心思转到一边,细细参悟起那绿肥红瘦的词句,随后,倒是低声地唱了几句,有人过来时,方才停下。

过来的是一脸大胡子的秦绍谦,身旁跟了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身后是他的那位跟班胥小虎。从那萝莉少女身上的衣服看来,这也是一位青楼女子,他前天才回来,立刻就带了个萝莉在身旁,真称得上神通广大,介绍之时,秦绍谦倒也并不在意,说道:“这位是小绿姑娘。”

那小绿姑娘望着元锦儿,大概是认识:“你是……锦儿姐姐?”

锦儿神色古怪,看看小绿,看看秦绍谦,一拱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在下不是元锦儿,是元锦儿的哥哥,元宝儿。”显然是因为被认出来,她倒也不愿做太多遮掩。

那小绿福了一福:“宝儿哥哥好。”

宁毅此时也在看看小绿看看秦绍谦,片刻之后,秦绍谦才反应过来:“哦,小绿啊,是这样,她今年才十四岁,我昨夜去鸣翠楼,那边便要给她梳拢挂牌,这不是作孽么,所以我就把她买下来了,心想她正好可以配给小虎当个妾室,不过小虎他怕老婆,不肯要,那就只能我带着了……”

后方胥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眉毛,秦绍谦倒是一脸豁达,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样子,宁毅心想这家伙前天才回家,昨天就跑去青楼买姑娘,这也真是够豪迈的。秦绍谦既然过来,秦绍和其实也已经到了,只是以他的身份,陈洛元是亲自过去迎接的,这时候应该在一边的院子里说话,据说除了秦绍和,驸马康贤今天也来了,想来一帮文人士子既然要比拼文采,剑拔弩张,那么可以倚老卖老当裁判的大儒也是要来几个的,康贤这人身子骨一向硬朗,又喜欢凑热闹,很少错过这等盛会。

待会可以过去跟他们打招呼,让康贤与秦绍和一起给柳青狄小鞋穿。

心中这样想着,那边的院落间,陈洛元等人已经朝这边出来,随后,周邦彦、李师师等人也终于跟着出现,想来人已经到得差不多,接下来也就到了踏青玩闹的时候了。至于这踏青游玩的途中会踏出的火气,那都是见怪不怪的固定节目,只看多少而已……

第一九零章 腹黑

“……在下陈洛元,欢迎各位朋友莅临敝庄,如各位所知,今日有几位朋友乃是从外地过来,他们……有当年的状元公,有享誉京城的大才子,有……”

时间已经差不多,人也基本上已经到齐,名叫陈洛元的中年儒者在与一部分的人打过招呼之后,便也准备招呼众人上山游玩。按照以前的说法,他举办这场踏青会的理由主要是因为与周邦彦的关系不错,周邦彦是配得上“享誉京城大才子”这个称呼的,然而他说着当年的状元公,倒是令得宁毅有些吃惊了。

“周邦彦考上过状元?”

一般来说,以诗词闻名者,其实在科举上未必真有多厉害。诗仙李白虽然得皇帝青眼,但在官场评价上,却是形如弄臣,诗圣杜甫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也没当过什么像样的官,陆游命途坎坷,官场之上屡遭排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好的艺术家往往成不了好的官僚,若是思想家,或许还有些可能。周邦彦若真是那种两者都能兼顾之人,那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只是听说他在京城做的只是七品左右的小官,这倒是与状元郎的身份有些不符了。

不过,宁毅问完之后,秦绍谦倒是朝那边挑了个白眼:“诺,大哥以前是承平十四年的状元,那时候父亲便是吏部尚书了,也亏得他们敢取。”

武朝的年号,景翰之前便是承平,秦绍和给人的感觉颇为低调,看来比乃父秦嗣源都要内敛一些。相对于周邦彦这等才子,秦绍和似乎算不得才名远播,也并非是因为学问做得好才上的位,宁毅倒也没怎么留意,却想不到他却是曾经的状元公。这大抵是因为他在做事上的稳健已经盖过了文事上的张扬,正是高调做事,低调吹牛的作风。

今天到场的除了各个青楼中的美丽女子,十之八九都是文人,平日里大家热衷诗词歌赋,但归根结底,读书写文还是为了科举当官。周邦彦当初因献《汴京赋》得官,因文采名满天下,但状元之才,民间传说中甚至是文曲下凡,武朝文事兴盛,当官的可以有几千几万,而状元每年却只能有一个,这名号一出,顿时周围一片哗然,若非那陈洛元随即道出对方的知州身份,恐怕立即便要有人上去套近乎。

有了秦绍和这小小插曲,一时间倒是稍稍冲淡了旁人放在周邦彦等人身上的注意力。但另一方面,现场之中,京师学子与江宁学子倒是更加肃容起来,隐约间更加重视起了这场踏青会,有状元公在,待会儿写诗写词,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

一阵介绍,让参与者们大抵知道了京城那边来了些什么人。周邦彦等人还是方才的文士打扮,倒是李师师怀抱着一盏古琴,蒙了面纱,显得安静,这位号称京师第一的花魁,倒是没有选择什么先声夺人的出场,但轻纱之后和煦淡定的笑容,仍然能够给人很深的印象。她倒也没什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

“其实觉得这位师师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锦儿在旁边轻声说道,云竹倒只是笑了笑,宁毅偏过头问道:“你这么觉得?”

“嗯,人家只是过来探亲访友的吧,也没说要怎么怎么样,咱们这边就把她逼出来,还非得说她瞧不起江宁什么的,其实在这一行里的女人,谁会傻乎乎地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事情,都是濮阳逸他们……”

“她故意的。”

“嗯?”

“你看旁边,绮兰骆渺渺她们的乐器都是让丫鬟拿着的,她这样子出来,怀抱古琴,双手在前,表示抗拒,抱琴的双手交叉得很深,看起来将琴抱得有些用力,暗示被孤立,她笑得倒是很自然,但从一出来,没说什么话,肢体语言就一直在暗示:我虽然是京城花魁,但也是被别人捧出来的,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女子,而你们欺负我。你看看,佳人在望,江宁的这些学子就得被分化掉一批,待会儿大家向周邦彦这些人发飙,可终究会对她手下留情。”

宁毅这话一说,旁边的云竹与锦儿都拿目光望着他,云竹轻声道:“些许动作之中,竟有这么多的玄虚么?立恒真是……”

宁毅也就笑起来:“假的,其实是倒果为因的说法,她自己也许什么都没有想过,不过有的人就是可以看见场合立即知道该怎么应对,虽然心中未想,效果却达到了而已,我不过是在效果上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解释而已。”

“不是啊不是啊。”锦儿的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似乎对宁毅的那番分析大为佩服,“我觉得说得很有道理啊。”

“看看,唬到一个人。”

宁毅说完,云竹笑了出来,锦儿鼻头轻轻一哼,“你看云竹姐,笑得好含蓄,而且笑完之后还看了你一眼,但是脸上呢,却没有什么不以为然的样子,这说明啊,云竹姐信你前面的说法,觉得你眼光很独到,哼,你老是看别人一眼就知道那人在想什么吗?”

“哪有那么厉害……”

几人正在说话,一旁濮阳逸也朝这边过来了:“宁兄也到了。”他看看云竹与锦儿,认出两人是女子,或许还认出了锦儿的身份,只以为她们心仪宁毅随着过来,虽然好奇,却不在言语上打招呼,只是微微行了个礼。

“方才在那边见些人,不好过来打招呼,宁兄恕罪。”他笑着望望周围,“今日来的人倒是多,他日想必会成为一段佳话,文章天下事,宁兄今日可有心情出手玩玩?”

去年处理苏家的事情,商界之中,熟悉的人给宁毅安上个“十步一算”的名头,这名号只是在小范围内传开,主要还是因为在宁毅手上吃了亏的几户人家心有余悸。若是落到文人耳中,大抵也只觉得商场小道,大家读了圣贤书,将来是要打理天下的,若自己出手,多半也不差,对这外号便觉得言过其实了。不过,濮阳逸旁观了当初皇商事件的全过程,倒是明白这外号的分量的,这时候并不拖泥带水,只是问起宁毅这边所做的决定,不过,宁毅倒也是摇了摇头。

“今日群贤毕集,怕是看看大家表演也就够了,呵……”

“呃……”

“我与那李姑娘以前认识。”

“嗯?”

“小时候,家中住在三莲巷那边,那时候李姑娘大概在巷口一户乐师家学琴,前几日忽然碰了一面,当时倒是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今天早上过来,方才知道的。”

在濮阳逸面前,宁毅倒也是坦白,那边微微愣了愣,随后倒是苦笑起来,拱了拱手,更多的倒也是豁达:“呵呵,原来如此,理解、理解,故友相逢,既是有关系的,宁兄自是不好为绮兰作词了,若早知道……呵,其实这事倒是我市侩了,诗文风雅之事,原不该存了太多心思才对。”

他拱手道歉,随即笑着叹了口气:“今日周邦彦名满天下,没有宁兄压轴,看来绮兰这边颇为危险。在下倒是得罪李姑娘了,只是心中并无恶意,待会儿倒是要请宁兄美言几句。不过这些事情倒可收起一边,宁兄若真有心情,有了好字句还是得写出来啊,今日文会,若没有宁兄的词句,总会让人觉得失色不少。濮阳逸虽然市侩了些,于文事还是最尊敬的,前几日的请托,只是希望宁兄在写出诗词之余照顾一番绮兰,今日便当那番话不曾说过,还请宁兄不要心存芥蒂才好。”

濮阳家热衷诗文,固然有许多利益上的考虑,不过濮阳逸受家学熏陶,此时这番话说出来,对于诗词也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这是这个时代的气息,诗词文章,向来是最高的艺术,好的词句写出来,便能令人感到有一股圣贤之气在其中,人们用这种色彩,涂抹着整个历史的卷轴。当濮阳逸知道事不可为,放下心中对利益的权衡,对于文字的尊敬,其实也是发自内心的。

大家又聊得几句,待到濮阳逸离开,云竹方才问起他认识李师师的事,宁毅便将不久前三莲巷的事情说了出来,云竹道:“那……立恒不准备参与今日的文会之中去了吗?”

“本就是来看表演的,诗词这东西,陶冶情操,有感而发,比来比去,其实没什么必要。何况他们是为了有个好名声,出出风头,我没这个需要,也就无须挡人出头了,做做陪衬就好。何况……也真是有些欺负人,呵……”

他腹中诸多诗文,这时候又溶入了这个时代的气息,对于诗词了解更多,能回忆起的,也是越来越多,要说有些欺负人,其实倒是实话,不过说出来之后,锦儿自然瞥他一眼:“吹牛。”

随后又得意地说道:“不过我看出来了,那个濮阳逸以退为进,知道你无法为绮兰姑娘作诗之后,便退而求其次,让你去分化李师师那边,说让你帮忙美言,其实是示敌以弱。而且他说没有你压轴便没办法了,肯定也是假的吧。”

宁毅点点头:“濮阳逸这人擅烧冷灶,当初其实并没有帮我什么真正的大忙,只是做过些锦上添花的吹捧而已。他是那种谋定后动的人,我既然没欠他恩情,他当然也不会非要我帮忙,他请我写诗,顶多是张副牌。何况这次踏青,说多了也只是七八十人,只要不出大篓子,不论诗词比斗如何,濮阳家总也能把绮兰吹成跟李师师一样的花魁,曹冠赢了,他们也赢,周邦彦赢了,绮兰也是跟李师师同台献艺,往后大家只会说起这场文会。而李师师回了京城,那边则宣扬她与江宁的众人一战,总之花花轿子人抬人,只要不是笨蛋,总是双赢的局面。”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真奸诈。”锦儿撇撇嘴,随后笑了笑,“不过濮阳逸这个人倒是不错呢,你说认识李师师,他立即就理解了,还那么认真地道歉,以前就听说他好说话,现在看起来倒也不错嘛。我……呃……以前见过他好几回……”

濮阳家一向追捧的是绮兰,但元锦儿作为金风楼的花魁,自然也见过濮阳逸数次,只是没有太多的接触而已,这时候回忆着以往见面时的情景。宁毅笑道:“怎么?花痴了?”

“哪有,我只是觉得他很厉害,想要学一学而已,我觉得,能体谅别人苦衷,很不错啊。我以前在金风楼的时候,老是有人吵来吵去,譬如明明我先答应了去赴陈家的宴会,结果吕家的公子又过来,说一定要元锦儿,到头来又吵闹一通,吵完了,我还得去给两边赔礼,可如果抽空出去吧,陈家公子又不高兴,不去呢,往后吕家的公子不来了怎么办,妈妈就会一直唠叨,难怪他们都没有濮阳家生意做得大,我和云竹姐将来会把竹记做得比濮阳家还厉害的……”

锦儿对往事并没有太过在意,这时候碎碎念碎碎念说得有趣,宁毅被逗得笑出来,随后摇了摇头:“别看不起濮阳逸。”

“呃?我没有啊……”

“那不是体谅,那是修养,他知道我这边有苦衷,这事情也不大,所以做个人情。如果今天这件事情关系到濮阳家的生死存亡,他会说的话也是一样的,不过他这些话说完以后,你就得知道,你们是敌人了,他回过头来就会对付你,当然,他也许会多求你一次,但结果也是一样。商场之上,可以有真修养,不会有真谦和,濮阳逸可是分得很清楚的,你要跟他学,可别真把他当成谦谦君子了。”

云竹想要经商,宁毅并没有在细节上说太多,锦儿想要学,他倒是顺口说教了一番,随即倒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锦儿于人际关系上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法,她心中其实没有太多的奸诈,却也能避开许多奸诈的手段,这是她有趣的地方,自己也就没必要将许多真正黑暗的东西让她意识到。

随后干脆将濮阳逸一番黑化,塑造成卡通片里那种疯狂大魔王的形象,当锦儿感到那濮阳逸满身黑水之后,方才那绵里藏针的感觉倒是被冲淡了,一行人说说笑笑地离开院子,沿着院落后方的树林,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上走去。

此时大约巳时两刻,也就是上午十点的样子,太阳破出了早晨的云层,山林茂密,但范围并不算大,两条溪流自山间淙淙而下,波纹反射着日光,迷离晃眼。一行人行走在清新的树林间,偶尔有女子拨弄了手中的琵琶,丝竹悦耳,或是传来银铃般的笑语之声。视野尽头,小山顶端的林间显出一片绿地来,草青如油,草地上点缀着斑斑野花,一旁的山体与林木挡住了东南来的疾风,另一边则视野开阔,遥望长江与远处的石头城,正是春日踏青的绝好地点……

第一九一章 怪诗

上午,春光明媚,有琵琶的声音传出来。

踏青不算是正式的文会,因此并不存在大家端坐整场,然后组织者在台上主持,一帮文人大儒坐在前方当裁判的情况。当然,此时在这片草地间,坐席也是安排了不少的,此时在草地一旁,一位姑娘便在众人的注视中悠然起舞,舞蹈完后,一帮才子鼓掌叫好,随后大家说些话,讨论诗词方面的问题。

“……陈公找的真是好地方,今日天朗气清,自此远眺,可收长江胜景于眼底,我看,大家不妨以长江为题,作出几首诗词来,让状元公代为品鉴一番,如何……”

“如此正好……”

要在松散的条件下,维持下文会的气氛,其实倒也简单,在场一帮学子,有事没事便会写两句,此时聚集在一起,更是难掩诗性。当然,破题需平,一开始不用提议什么生僻的题目,以长江为题,大伙儿多少都能写出一两首诗词来。这话一出,众人便都说甚好,也有一位美人抱起乐器笑道:“小余愿为薛公子唱。”那薛公子便觉得甚有面子,赶快忙着写诗。诗词好,若对方能唱得好,自然又能增色不少,众人的笑语之中,过不多时,便有琴声与歌声响起来。

此时在草地间,大家倒是并未全都聚集在一起,除了这边声势比较大的一拨人外,李师师、周邦彦等人也聚集在不远处,陈洛元也在这边招呼着,笑吟吟的朝这边看,听他们唱出来的诗词,其余也有人三三两两分布在各处聊天说话的,但大都也在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秦绍和是混在最大的那批人当中的,他是状元公,被注意上了便跑不掉,何况对于江宁这帮才子们的学问,他也是感兴趣的,此时不妨过来凑个热闹。只是满足了鉴赏诗词的雅兴之余,偶尔到是会往一个方向望过去,自今天过来,倒是没与宁毅他们打招呼,这时候宁毅正和两个扮了男装的女孩子蹲在草地的一侧,往下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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