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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363节

他结结巴巴地说完,转身便走。

京城之中,其它哪一个王爷,他或许都不至于害怕,毕竟皇亲国戚这东西,纨绔居多,真想要当贤王的,反倒被上头顾忌,他平日里结交的一些纨绔,有两位也正是王府的公子。但惟独里面的这一位,高沐恩是连照面都不敢打的。

广阳郡王,那是十余年来的武将之首,足可与蔡京对台打擂的权臣、异姓王。

宁毅的眉头,也是因此而皱起来的。

童贯、童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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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沐恩其实也是个识时务且有自知之明的人,纵然仗着义父的面子在京城当坏蛋当得风生水起,有一些人,他是不敢去碰的别说碰了,就连照面他都不愿意。

蔡京、童贯、秦嗣源、王黼、梁师成、李邦彦这中间并不包括李纲或是唐恪这些大臣害怕的缘由在于,高沐恩清楚这些人,一旦真惹恼他们,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而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有些猥琐,跟这些大人物照了面,他们没可能喜欢自己。他不求什么大的前途,因为这样的自知之明,遇上这些人,他总是跑之则吉的。

高沐恩逃之夭夭后,宁毅在对面木楼的房间里,见到了童贯与谭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真是毫无准备的见面。

在这之前,宁毅远远的见过童贯两次。这位以太监身份封王的权臣身材高大,样貌端方正气,颌下留有胡须,长期身居高位,又是统兵之人,颇有威严气势。宁毅虽然在秦府做事,但官面上没什么很正式的身份,两人谈不上交集,基本上也没什么必要。由那王府管事领着进入楼内,一些被刺客打翻的东西正在清扫复原,到内里一个院子推开门时,虽是白天,内里也亮着灯火,四周被围得严实。

宁毅进去见礼,上首的老者身着黑袍便服,放下了茶杯,那便是童贯,客座上是前枢密使谭稹。两人都在打量着他,随后让他免礼起来。

童贯站起身来,走向一边,伸手推开了窗户,外面是一片风景颇好的园林,梅树正开花,积雪里显得鲜艳。谭稹起身想要阻止他:“王爷不可,刺客尚未清除干净……”童贯摆了摆手:“老夫也是戎马一身,岂会怕几个刺客,何况客人到来,无物可赏,不是待客之道啊。”他走回来,“立恒,坐。”

“不敢无礼。”宁毅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童贯笑了笑,倒也不强求,双方身份毕竟差的太多,他礼贤下士,对方也无法放肆,这很正常:“方才与谭大人品茶赏梅,正提起你们。夏村之战打得漂亮,老夫征战多年,许久未见如此有生气的一战了。正好就听到你的事情……这些绿林莽夫,愚蠢该杀,本王手下也抓了几个,待会送回你那,还你公道。你无需多说,军队有军队的行事,你为国出力。这些人敢上门找茬,便是取死之道,本王也会给你撑腰。”

宁毅本想拒绝,童贯做出“你杀了就杀了”的态度,打断他的说话,然后回到座位上:“城外战事。夏村战事,本王和谭大人都想听你亲自说说,你现在可有空闲哪?”

“王爷有命,岂敢不从。”

童贯便笑起来:“来人,给他搬张椅子!”又道,“你要说事。时间不短,不要站着了。坐下吧。”

不一会儿,又给他倒了杯茶。

能够以太监之身,异姓封王,某方面来说,是在为人处事上到达了顶尖的人,宁毅曾经的成就代入进来还比不上他,只是作为现代人。眼界、知识面都有加成。当然,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场面。需要的不是表露自己有多厉害,宁毅做出一般的书生模样,按照竹记的宣传策略将城外的战事复述了一遍,童贯、谭稹不时点头,偶尔出言询问。

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将事情说完。童贯与谭稹将宁毅等人夸赞了一番,又闲谈了几句,童贯问道:“对和谈之事,立恒怎么看?”

“太原是关键。”宁毅道,“若不能以精锐大军推进太原,宗望与宗翰会师之后,恐北地难保。”

童贯点了点头:“只是,汴梁一战的战果,立恒也看到了,单是宗望,便如此厉害,若两军会师,于太原城下一战,再死十几万军队,怎么办?”

“狭路相逢勇者胜。几年之内,怕是没有多的出路了。”

“问题在于。”谭稹在一旁说道,“立恒觉得,谁担得起这责任?”

宁毅皱了皱眉,做出刚刚想到这事的样子。心中却道:总不会是我吧?

童贯对于他的表情颇为满意,朝谭稹摆了摆手:“我与老秦相识二十余载,他的为人处事,童某都很佩服,此次一战,若非有他,也是难以力挽狂澜。绍和绍谦二人,一在汴梁,一在太原,立下汗马功劳,说这次大事是老秦一肩挑起的,都不为过。立恒你在右相府做事,很有前途,只管放手去做。”

“只是京中有许多问题。”童贯望着仍然蹙眉的立恒,笑着起身,“上面有许多问题。有些能解决,有些不容易,我们几个老头子,身处其中,许多时候,恨自身无力。当然,这些事情与你说,合适,也不合适……”

他一面说,一面走过来,叹一口气,拍了拍宁毅的肩膀:“你还年轻,看见你们,想起老夫年轻的时候了。风起于青萍之末,英雄不必问出身,我知立恒你出身寒微,但本王想,若能给你二三十年,焉知你不是下一个时代的弄潮之人……”

“王爷。”宁毅欲说又止。

“本王已经老了,身前身后名,大概也定了。”童贯道:“唯一能做的,是给年轻人一些时间,有些事情,我们这些老头子做不了的,你们将来能做。立恒哪,你既然加入了战事,便也算是军队里的人了,此次大战,武瑞营是首功,本王给你们争取,往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只管来跟本王说,当然,跟老秦说也是一样。本王不担心你现在做的什么事情,绿林多草莽,但是有一句话,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很有道理,本王送给你。”

他指指宁毅,微微顿了顿。

“人生苦短。”他说道,“追风赶月别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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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微微荣幸、又有些诚惶诚恐的表情,走出大门,上了马车之后,宁毅的表情瞬间变得肃然起来。

走到大街上被绿林人士刺杀,实在不算什么大事,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童贯碰头,一切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对于见面的目的,童贯没什么掩饰的,无非是示好和拉人罢了。宁毅官面上身份虽然不出众,但组织坚壁清野、组织夏村抵抗,这一路过来,童贯会知道他的存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以王爷身份,能够听一个说战事听一个时辰,还不时以捧哏的姿态问几个问题,本身就是极大的示恩,若是一般武将,早已感激涕零。而他后来话中的意图,就更是简单了。

“追风赶月别留情……”宁毅口中喃喃重复了一句,车内的竹记管事望过来,小心问了一句:“东家,王爷说了些什么?”

“跟我走有肉吃。”宁毅看他一眼。

那管事本也是幕僚身份,此时稍一深思,陡然变了脸色:“相爷那边……”

“现在还不知道是故意放风试探,还是背后已经结盟了。”宁毅摇了摇头,随后又沉静下来,“不用多想,还是先看看、先看看……”(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烟火调(下)

距离那天长街上的刺杀,童贯的出现,转眼又过去了两天。京城之中的氛围,逐渐有转暖的倾向。

这转暖自然不是指天气。

当金人南下,外侮来袭之时,面对倾城之祸,要激发起民众的血性,并非太难的事情。然而在激发过后,大量的人死去了,外在的压力褪去时,许多人的家庭已经完全被毁,当人们反应过来时,未来已经变为苍白的颜色。就如同面临危机的人们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当危险过去,透支严重的人,终究还是会倒下的。

如何在这之后让人恢复过来,是个大的问题。

事实上,在攻城战告一段落的这段时间,大量未曾参与守城的家属的死亡或因饿死,或因自杀已经在不断地反馈上来了。当右相府与竹记的舆论系统完全运作起来后,虽然被发现的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但汴梁这个透支太多的巨人的脸上,多少有了一丝血色。

有关死者的悲壮,勇士的付出,意志传承以及危险尚未褪去的警告,都随着相府与竹记的运作,在城内发酵扩散。对于这个年代而言,舆论的定向扩散,其实还是相对简单的事情,因为一般人获取讯息的渠道,真的是太窄了,只要听到些什么,官府还稍稍配合一下,那往往就会化作斩钉截铁的事实。

于是随着几天时间的酝酿,至少在大战后的社会氛围方面,已经出现了一定成效。

首先,官府收集战死者的身份性命讯息,开始造册。并将在之后建造英烈祠,对死者家属,也表示了将有所交代,虽然具体的交代还在商议中,但也已经开始征询社会官绅宿老们的意见。哪怕还只在画饼阶段,这个饼暂时画得还算是有诚意的。

其次,在官府的协调与竹记的宣传下,有余力的官绅富户开始施粥放粮,并且表示愿意关照那些在守城战中死难者的家属这种事情的出现,一是相府出面呼吁。二是竹记为那些带头的大户宣传,给他们留下了名气,三则是因为朝廷方面正在商议,日后死难者家属不论是行商的、出仕的、种地的,都将给予他们大量的方便。一如后世的优待残疾人政策,收留残疾人做工的,自然也会有大量的好处。

其三,读书人对于这次事情的关注未完,由于竹记对女真人威胁的着重渲染,要如何应付这一危机,便成为了忧国忧民者平日里谈论的主要话题。这些读书人们要么商议着准备投笔从戎,要么在一处处酒楼、茶馆中商议革除时政弊病的话题。例如以“国难社梅社”为名的一些读书人小团体偷偷地建立起来,四处拉人,渲染忧国忧民的情怀。往日里这些团体也不少。多是诗社,这一次,便有了更激进的目标了。

当然,无论目标如何,大多数团体的最终意义只有一个:苟富贵、勿相忘。

其四,此时城内的武人和军人。受重视程度也有了颇大的提高,往日里不被喜欢的草莽人士。如今若在茶楼里谈话,说起参与过守城战的。又或是身上还带着伤的,往往便被人高看好几眼。汴梁城内的军人原本也与流氓草莽差不多,但在此时,随着相府和竹记的刻意渲染以及人们认同的加强,每每出现在各种场合时,都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

这些事情互相影响,又互相促进,在几天时间内,将城内的氛围变得积极而和睦起来,人们互相关心帮助的事情渐渐增多,每每在一些施粥施饭的场所,暖心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包括竹记在内的一些酒楼茶楼中,虽然饭菜粗陋,但人们说起城外的女真人,城内的状况,都表示要戮力同心的情景,让人看了也为之鼓舞。

身处其中,岳飞也每每觉得心有暖意。

他是陪着宁毅进城的随员之一,这几天的时间里,宁毅带着他,暗中见了不少京里的武将。作为地方厢军的小小统领,宁毅特意带着他来见这些位高权重的京中将领,说是混个脸熟,但想要提拔帮助他的拳拳之意,不言而喻。但他心中感激之余,最为感动的,还是这几天来周围看到的暖心场面。

虽然并不参与到中间去,但对于竹记和相府行动的目的,他自然还是清楚的。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不能立即睡过去,哪怕再痛,也得强撑着熬过去,竹记和相府的这些行动,每日里的说书看起来简单,但岳飞还是能够看到宁毅在约见武将之外的各种动作,与一些高门大户的碰面,对施粥施饭场地的选择,对于说书宣传和一些帮扶活动的筹划,这些看起来自然自发的行为,实际上以宁毅为首,竹记的掌柜和幕僚团们都做了颇为用心的筹划的。

将操纵人心、煽动人心的事情当成一个学问来做,许多事情和步骤都环环相扣的规划好,这样的事情以往不曾听说过,但岳飞并不因此觉得虚伪。身处其中,他知道相府和竹记的目的是为了给这座城池续命,而当一个个好转的端倪出现,他在其中感受到了蓬勃的生机和发自内心的喜悦。

只要能这样做下去,世道或许便是有救的……

几天的时间下来,唯一让他觉得愤慨的,还是早两天长街上针对宁毅的那次刺杀。他自小随周侗习武,说起来也是半个绿林人,但与绿林的来往不深,就算因周侗的关系有认识的,多半观感都还可以。但这一次,他真是觉得这些人该杀。

当然,还好有更多的厉害人物围绕在这宁公子的身边,将他保护下来了。

身边的事情大多顺利,让他对于今后的事态颇为放心。只要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此后打到太原,胜几仗败几仗。又有什么关系。与竹记中几名相熟的掌柜聊起来,他往往也是这样说的。

“人总是要痛得狠了,才能醒过来。家师若还在,看见此时京中的情况,会有欣慰之情。”

说这句话时。他正坐在竹记一家店铺的二楼上,与名叫崔浩的竹记幕僚闲谈,这人秀才出身,家中父母早亡,原有一妻子,妻子患病时加入竹记。可惜最后女人还是去世了。宁毅出城时召集的多是毫无牵挂之人,崔浩跟着过去,战阵之上,岳飞救过他一次,因此熟稔起来。

“人皆惜命。但若能死得其所,愿意慷慨而去的,还是有的。”崔浩自妻子去后,性格变得有些阴郁,战阵之上险死还生,才又开朗起来,此时有所保留地一笑,“这段时间。官府对我们,确实是不遗余力地帮忙了,就连以前有矛盾的。也没有使绊子。”

“国事如此,知道轻重的还是有的。”岳飞爽朗地笑起来,“更何况,广阳郡王此次都见了宁公子。我昨日听几位将军说,王爷私下里对宁公子也是赞不绝口啊。”

“……此事却有待商榷。”崔浩低声说了一句。

“嗯?”

“没什么。”崔浩偏头看了看窗外,城市中的这一片。到得今天,已经缓过来。变得稍稍有些热闹的气氛了。他顿了片刻,才加了一句:“我们的事情看起来情况还好。但朝堂上层,还看不清楚,听说情况有些怪,东家那边似乎也在头疼。当然,这事也不是我等考虑的了。”

他这句话说得不高,说完之后,两人都安静下来。此时酒楼另一端有一桌人大声说起话来,却是众人谈及与女真人的战斗,几个人预备随军赴太原。这边听得几句,岳飞笑起来,拿起茶杯示意。

“国难当前,陛下圣明,我等大有可为。可惜无酒,否则也当学他们一般,浮一大白。”

“太原之战可不会容易,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内部曾有商议,我等或会留下来帮忙稳定京师状况。鹏举你若北去,顾好自己性命,回来之后,酒有的是。”

京城物资紧缺,众人又是随宁毅回来做事的,被下了禁止喝酒的命令,两人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岳飞喝过之后,才是一笑:“此事崔兄无需担心,太原一战,只要肯拼命,便绝非死战。按我等估计,宗望与宗翰汇合之后,面对面一战肯定是有的,但只要我等敢拼,地利人和之下,女真人必会退去,以图来日。此次我等虽然败得厉害,但只要痛定思痛,来日可期。”

他说完这话,偏头望向窗外,城市里的雪白在眼前延展开去,这个冬天的汴梁城,真是受了太多的创伤,但此时望去,也隐隐觉得天地之间,有一股不屈的意志在。

随后,又想到开战之初为行刺宗翰而死的师父了,老人的面容,宛然浮现。

若能北上一战,死有何惧!

随后又是简单的一天,过了这一日,是十二月二十六。从昨天到今天宁毅并未再去见京中将领,岳飞便没有时时跟随,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来到竹记幕僚们议事的院子,一股古怪的气氛萦绕其中,众人讨论激烈,甚至有人破口大骂,语气压抑。岳飞找到崔浩,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浩迟疑了片刻:“今日金殿之上,右相请辞求去。”

“什、什么?”

“右相递了折子,请求告老……致仕……”

岳飞愣了半晌,他知道竹记这一系便是右相府的力量,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也正是跟在后头出力。回京之后所见所感,这次主持京城防务的二相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对于发生这种事,他怔怔的也有些不敢相信。但他只是官场经验浅,并非愚人,随后便想到一些事情:“右相这是……功劳太高?”

“倒不是大事。”崔浩还算镇静,“如你所想,京中右相坐镇,夏村是秦将军,右相二子,太原则是大公子在。若我所料不错,右相是眼见谈判将定,以退为进,弃相位保太原。国朝顶层大员,哪一个不是几起几落,蔡太师都被罢过数次。只要此战能竞全功,大公子二公子得以保全。右相日后自能复起,甚至更进一步。眼前致仕,不失为韬光养晦之举。”

“那陛下那边……”

“驳回了。”崔浩笑道,“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总得推让几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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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还未算结束,右相以伤病为由请辞,对于朝堂上层来说,是个不小的震动,皇帝甚至发了脾气,说:“莫非我嫉贤妒能。有功不赏!?”将秦嗣源训斥一番,随后又好言安慰,算是暂作结尾。

事实上,对于这段时间,处于政局中心的人们来说。秦嗣源的举动,令他们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因为自从谈判开始,这些天以来的朝堂形势,令许多人都有些看不懂,甚至对于蔡京、童贯、李纲、秦嗣源这类大员来说,将来的形势,或多或少都像是藏在一片迷雾当中,能看到一些。却总有看不到的部分。

大战之后,有人上有人下,一场大的朝堂纷争若真的爆发。倒下的到底是蔡京、童贯还是李纲、秦嗣源,谁也说不清楚。大家都在按兵不动,私下串联,包括谈判之后的太原问题,没有人有十足的把握,没人十拿九稳。

也是因此。到了谈判尾声,秦嗣源才算是正式的出招。他的请辞,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当然。疑惑还是有的,如同竹记当中,一众幕僚会为之争吵一番,相府当中,宁毅与觉明等人碰头时,感叹的则是:“姜还是老的辣。”他那天晚上劝说秦嗣源往上一步,夺取权力,哪怕是成为蔡京一样的权臣,若是接下来要面临长时间的战乱纷争,或许不会全是死路。而秦嗣源的明确出招,则显得更加稳健。

朝堂之中,不少人或许都是如此感叹的。

这天下午,秦嗣源第二次递上请辞折子,再度被驳回。

十二月二十七,第三度请辞,驳回。

十二月二十七下午,李棁与宗望谈妥和谈条件,其中包括武朝称金国为兄,百万贯岁币,赔偿女真人回程粮草等条件,这天下午,粮草的移交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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