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正在造反 第66节

“你，该死……”母夜叉怒不可遏，想要冲上来杀王进。却被扈三娘双刀挡住，两个女人又打了起来。

轰隆隆马蹄声越发临近，地面颤动加剧。

王进抽出钢刀，目光凶狠地扫视这对黑店夫妇：“张青，孙二娘，你俩这些年坑杀过往商客路人。人生爹妈养，别人活该让你们当作牲畜宰杀卖钱？你们这对狗男女血债累累，可曾想过报应否？”

孙二娘开黑店不知杀了多少人，非常熟悉王进看过来的眼神凶狠中带有怜悯，那是看向待宰羔羊。自己以前杀人的时候，也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此时却被人用这种目光蔑视，那婆娘哪里还忍得住火，心中大怒道：“此事不可善了，兄弟们，大家一起上，给老娘捉了这厮宰杀当成狗肉来卖。当家的，你还跪在地上要死啊，抄起武器拼了。”

与此同时，王进面对这种恶鬼也懒得再说废话。甩动钢刀扑向准备爬起来的张青，同时吼声如雷：“陈大猛，你们做什么？给我砍，不准放跑一个。”

几乎同时，双方人马再次厮杀在一起。

黑店伙计有二十来人，却碍于地形根本施展不开。反而被人数少的一方压着打，不时有人哀嚎倒下。那个母夜叉孙二娘倒是丢掉了板凳捡起了两把杀猪尖刀，跟扈三娘打得有声有色，娇叱连连。

可惜菜园子张青运气没那么好，自以为是的小伎俩不管用爬起来想跑，却被拽住王进借力冲上前的尚桂花抡刀兜头砍下，竟是要一刀劈开对方脑壳。

张青也会几下，可又是赤手空拳，更加不是女人对手。闪避不及时被斩下一条手臂，发出凄厉的惨叫。

“好汉，女侠，我有钱，用钱买命，用所有的钱买命呐！”这个贪财好利又怕死的张青预感到死亡来临，边惨叫边哀嚎，试图能够换来一条性命。

王进停下脚步没有抢人头，冲张青惋惜的笑了笑：“抱歉，张青，虽然金银是好东西，你说的也很诱人，但我们也是强盗，杀了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会积德，你放心的去吧！免得浪费粮食。”

“哼，杀了你钱财就是我们的，用得着你的假惺惺？”尚桂花满脸狞笑，怪叫一声再次抡刀就砍。这回菜园子没机会躲开了，眼睁睁地看着刀来，在眼中越来越大，下意识惨叫：“不，我不甘……”

张青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惨叫声戛然而止。在王进唏嘘女人暴力的眼神中，在跟扈三娘激战的母夜叉的尖叫声中，张青那颗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在飞转的过程中看见自己的无头尸身喷洒血柱。

一个手上沾了不知多少无辜人鲜血的家伙彻底殒命！

“啊，当家的。”孙二娘目睹自家丈夫被杀，又见脑袋落地弹了几下，滴滴滚到自己脚边，恰好与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朝夕相处的往事历历在目。

女人一下子就破防了，双目变得通红，嗷嗷乱叫：“啊，我要杀了你们！大伙一起上，跟他们拼了！”

那妇人果然是个悍妇，明知打不过却不肯退却。带着十多个青壮伙计喊着口号，拼了命的反击。

孙二娘扯掉轻纱，光着膀子舞动双刀，犹如母夜叉再世。与扈三娘交手，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这些都只是徒劳的。

“去你娘的！”扈三娘杏眼圆睁，抖擞精神与泼妇战斗。趁着对方疯狂之际，一刀架住妇人手中的尖刀，反手一刀想结果她却被后者动作敏捷的躲过去。

三娘不禁大怒，左右腿连连踢出，妇人躲避不及被踹中腹部，惨叫一声倒飞而出把柜台被砸塌。

扈三娘骂骂咧咧的乘胜追击，尚桂花也飞扑而上。两个女人看这个妇人非常不爽，又岂能放过她？

而另一边，陈大猛率领卫队相互配合，黑店伙计根本不是对手。尽管人数占多，却是一个个倒下。

嘈杂的马蹄声到了黑店外，一队队亲卫大吼杀来。

“来啊，弄死他们，留几个活口。”王进大手一挥。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他娘的也没辙！”王进犹如一个暴徒似的放声怪笑，高声念诵着杀人诗歌，率领亲卫队悍勇冲杀，不管是谁，乱刀砍死。

人人犹如猛虎下山，进退有据，杀的对方节节败退，惨叫连连。眨眼间，十多个伙计便折损过半。

母夜叉孙二娘不敌想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尚桂花一飞刀扎入大腿，结果便被追上来的扈三娘一刀砍死。赫赫有名的母夜叉折在两个暴力女手中。

张青和孙二娘，这对夫妻到死也不知道敌人是谁。

领头者相继毙命，黑店伙计胆怯了，哪有勇气死磕到底？“妈呀”怪叫。急急如丧家之犬逃向后院。

“哈哈哈，十字坡黑店，丧尽天良，今天爷爷拆了这家黑店。”王进提着钢刀终于砍死一人得意大笑。又率领队伍杀入后院，剿灭这些该死之徒。

百来个亲卫是精锐中的精锐，又装备精良。黑店伙计人数少又只是强壮，战斗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这家黑店被清扫个遍，战斗结束！

第一三四章 地下人肉作坊

亲卫队严格贯彻命令，没有一个人逃脱，只剩下俩活口。还是最初倒在血泊里惨叫被抢救回来的。

王进没有忘记原本轨迹中武松被分店男女用钩索抓住差点弄死的情形，除恶务尽，否则等同于白忙活。用给个痛快的为筹码问出了几个分店的下落。便果断送两个家伙去阴间与张青夫妇团聚。

这些人助纣为虐，不值得同情！

连那些畜生都知道为同伴死后默哀，偏偏这些人渣杀人不说，还作贱人的身体，可杀而不可留也！这种触碰到做人底线的事情，王进如何会放过？

王进喜欢干抄家搜刮财宝的勾当，急吼吼地下令：“来人呐！这对狗男女做恶多端，赶紧给我搜刮钱粮。另外是给我找密室，之前有个倒霉鬼被麻翻了，清剿爪牙没有发现，说明有地窖密室。所以挖地三尺地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以小组散开，给我搜。”

亲卫队们得令，一部分在黑店搜刮钱财和可用之物。一部分则是翻着密室之类的，本就是上山的强人，搜刮钱财的事颇有心得，一个个凶神恶煞犹如猛虎出笼，娴熟无比地敲墙跺地，翻箱倒柜……

本来人在黑店中转来转去，不多时，就在后院酒窖角落发现异常，疑似有地闷子，也就是地窖之类的。

众人七手八脚撬开木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王进知道下面就是黑店的人肉作坊，也猜到下面搞不好是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不太想让尚桂花和扈三娘下去，结果自然遭到两个暴力女的强烈反对。

“刀山火海我都敢去！”尚桂花满脸凶狠。

扈三娘含情脉脉的表态：“你到哪？我便跟到哪！”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进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敢拒绝。他已经明白扈太公那番话的含义并深有体会。已经习惯了两人，或者说，这就是飘渺的爱情呐！

最终选定十来人，陈大猛拎着钢刀，走在最前，其他人紧随其后，鱼贯进入十字坡黑店的密室。

王进有所猜测下面的情况，也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太过低估，直到来到人肉作坊后才认清现实。

现实世界终究不是小说，不是几行数字就能够直观感受的。最先来的陈大猛呆呆地望着四周神情呆滞。令这位在西夏战场历经生死的老兵都这样。

可想而知，所见到的一幕又当如何？

眼前这幕令人发指的场景，直叫大伙目眦欲裂，脊背发凉。心中那股惊悚，悲哀，愤怒难以言表。

尚桂花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脸上也有些惧色。扈三娘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一头扑入王进怀里。身子不断地颤抖，此刻展露出柔弱的一面。

“该死，那些人该死！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王进和陈大猛等亲卫们几乎是咬牙吼出这一句话来。

不怪如此，实在是这个地下密室，或者说人肉作坊太吓人了。墙壁上挂着一张张人皮，角落里堆积的剔干净的骨头，左右两排架子上放个十来个人头，有男有女，还有一个小孩子的。眼眶渗出鲜血，象征流淌血泪似在哭泣，在痛诉天道不公。

接着便是十多张常见于屠户家的肉案，顶端的铁钩上挂着被卸下来的人体四肢，下方的案板上则是一堆分为两半的躯干，一排木桶装满鲜血和内脏……

一笔带过都有点反胃，简直太惨了，根本难以形容。人肉作坊里的味道极为难闻，几乎令人作呕。好在这回下来的不是老兵就是狠人，强忍住了。

这一幕，王进觉得进入后世的屠宰场，而且更为血腥。

陈大猛怔怔的望着那个小孩子的头颅，声音冰冷：“我不相信这边如此猖狂，官府会不知道一点消息。是收到贿赂没有来查还是官府之中有人勾结？”

“兄弟，管那么多干什么？等会你便带队剿灭分店。”王进拍了拍这条汉子的肩膀，简单的安慰。其实这个时候说太多废话没用，直接干就得了。

这里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散开在这里寻找一番。果然在一条剥皮凳上找到一人，全身衣服被扒的干净。尚桂花，扈三娘骂了一声，躲在王进身后。

这家伙面色微黄，一身疙瘩肉白如匹练，白白胖胖，身高腿长，一米八开外，放在秤上少说两百来斤。手臂虬结有力，一看就是用刀好手，却如待宰羔羊。若非王进等人来得快，恐怕已成为刀下鬼。

王进让人掐人中推后背，找了一盘凉水兜头浇下都没反应，最后又上去扇嘴巴子，才刚打了两下，这个家伙猛然睁开双眼，披头散发之下，万道寒光迸射而出，死死盯着周围人，声音有些冰寒：“要杀就快杀，等贫僧恢复，尔等一个都别想跑。”

“我靠，你醒了？”王进有些尴尬地收回大巴掌。冲这家伙一笑：“兄弟，黑店被灭，你现在安全了。这地下人肉作坊不是人呆的，先离开再说。”

那家伙“哦”了一声，气势瞬间就没了，甩了甩脑袋。望着周遭惨绝人寰的一幕不禁闭上眼，单手比划胸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副秃驴做派。

之前那个孙二娘好像也说过秃驴一伙？

只是这家伙满头黑发，甚是茂密，又哪里是秃驴？

王进觉得这家伙行为举止怪异，也不好在这里问。吩咐几个亲卫抬着这家伙上去，便率先离开了。身后传来倒霉蛋的一阵怪叫：“贫僧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哎呀，诸位，衣服，先让我穿上衣服……”

从地下密室出来后，就觉得外面的空气格外新鲜。数十个亲卫已经把搜刮金银钱财全搬到院子里……

经过统计，差不多共搜出两万多贯钱财，全是金银，铜钱极少。还有不少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等等。

王进却是皱眉，他可是知道孙二娘的老爹孙元是马匪出身，本来就有不少积蓄。夫妻俩在这个地方开黑店十多年才两万贯钱财，数量太少了一些。

“不止这点，你们过来。”王进立马再次召集亲卫。让他们分散开，挖墙脚砸穿墙壁都要搜出金银来。

果然，亲卫们分头行动，不多时，就有消息传回。

在张青和孙二娘房间墙壁里有不少金珠，墙角跟注也挖出金砖。具体数量暂时不明，至少也有几千两。

除了这些金银财富外。

最令王进看重的就是一堆上百包蒙汗药，这玩意配置起来需要用到曼陀罗花，麻沸果等十多种药材。一般人很难调配，半吊子阮小五可以证明。

眼下在酒店发现至少十多斤蒙汗药包。这玩意要比巴豆粉见效快威力大，只要中招，基本上凉凉了。

王进一下子就有了新的思路，脑海中有个战术在成型。首先队伍必须抓紧时间赶路追上朝廷兵马。同时先后放飞三只在抱犊山饲养月余的信鸽……

第一三五章 双刀头陀广惠

“阿弥陀佛，多谢好汉相救，此番恩情，贫僧没齿难忘。小僧乃是平凤岭少林寺的和尚。”一个穿着僧衣洒鞋，戴着戒箍的大汉窜出地下密室，脸上露出劫后余生之色，沿途碰到人就行佛门单手礼。询问过后，找到领队加正主王进千恩万谢。

此人膀大腰圆，身高九尺，端的是条大汉。斜挎两把雪花镔铁戒刀，提着降魔棍，走起路来威风凛凛。很难把那个光着屁股蛋的家伙联想在一起。

唯独满头黑发留着胡须，却口口声声说贫僧和自称和尚。而且此人又高又壮，这副行者打扮很是牛叉的样子，王进非常纳闷，为何在十字坡着了道？

“和尚？大师为何有头发？”王进有些好奇。只是刚问完他就后悔了，不是鲁莽，而是想到其中缘由。

宋朝的和尚分为两种，一种是光头僧。另一个留头发的头陀僧。不同就在于后者四处行善，居无定所。只是这种僧人数量少，而且都是出自大寺庙。

果不其然，那大汉哈哈一笑：“贫僧乃头陀僧人。”

头陀僧，平凤岭少林寺？

王进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怔怔的看着门板上的汉子。算算时间，好像真能对的上，这副打扮，不就是那个来到十字坡被放倒，卸掉胳膊的头陀？

王进心说太巧了吧！试探地问道：“大师说来自平凤岭少林寺，又是个头陀僧，莫不是那广惠大师？”

“哦？好汉认得贫僧？贫僧法号正是广惠。”那条大汉听到有人识得自己大喜，大脸上满是笑容。

果然是你呀！王进见状心中也是欢喜。

由于这个大师亮相就没了，王进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有关广惠和尚的事迹。但是根据原本轨迹和之前孙二娘说头陀僧吃多了酒调戏她就可以确定纯属扯淡。多半是大师这个出家人，看那妇人敞胸露怀，卖弄风骚有伤风化而不悦说了几句。然后就被歹毒的泼妇下了蒙汗药放翻，最后泄愤要了性命。

举一反三可以推算出这个应该是个正直刚烈的和尚。

王进想到这些自然略作润色，尽可能的说好话：“江湖上多有传闻大师为人刚烈正直，忠肝义胆敢为天下先，一对雪花镔铁戒刀杀尽天下恶人，匡扶正义。大师威名赫赫，只恨无缘结识，如今真乃缘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