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正在造反 第78节

至于对方看待乡巴佬的眼神和来者不拒收纳酒肉的举动。非常自觉的被本地富户，官吏故意遗忘甚至美化。说什么这些都是从东京汴梁城来的精锐，带着一股傲气，杀出条血路吃点喝点是应该的。

对于这些傻子一样的家伙送钱送粮送酒肉，王进可不会像对待百姓那样还以市场价，下令来有多少收多少，一句话，冤大头送东西，不要白不要。

第一六零章 无毒不丈夫

皇城禁军在城外驻扎，给了官吏和富户莫大的勇气。华州城紧张的气氛缓和，入夜后，没有宵禁，街上多了行人，商铺，酒楼开门，路边也有小摊贩吆喝，尽管只过去几天，听起来却有点久违。

万家灯火，城里也热闹了，不再那么冷清。唯独兵马都监李虎从回到城里就心神不宁，眼皮也是狂跳。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巡视四面城防心不在焉。

李都监将防守事宜交给众军官，再三叮嘱，叮嘱再三。顾不上吃晚饭，快马加鞭往城里赶，不是回家，而是直奔华州府衙，找好哥们刘太守问问。

“都监大人，真不巧，大人刚走不久。”

可是来到府衙一问，得到管事这样的回答。

李都监二话不说，又是跨马扬鞭的追赶，平时舍不得打的马儿，此刻狂抽不止，马儿嘶鸣，尥蹶子狂奔。终于在距离西城门附近追赶上了太守车仗。

“哦，李都监，兄弟，你来了？”刘荣得到下人禀报，掀开帘门探出半个脑袋来，胖脸上有些惊喜。若是王进在这里看见，绝对会说奥斯卡金奖得主。

双方寒暄几句，不等李荣问何事。

李虎便有些迫不及待，主动问：“刘大人，也没得到准信。我心里不踏实。赵将军那边又如何说？”

刘荣拍着胸脯，呵呵一笑：“兄弟，放心。本官实话实说，将最近的事情告知，也顺便说明前几天你不赞同主动作战。全是各州团练，都监贪功冒进。赵将军说你有眼光，是个人才，一阵褒奖咧。”

刘胖子睁眼说瞎话到了一种境界，脸不红气不喘，还模仿着赵将军的腔调，惟妙惟肖，不像作假。无论从语气还是神情丝毫没有出卖同僚的负罪感。

李虎又不知道被卖了，闻言信以为真，脸上说不出的感激：“真的？那太谢谢大人美言，认识老哥乃李某三生有幸，从此以后，兄长就是我亲大哥了。”

“呵呵，兄弟客气了，你我共事多年，理应互帮互助。”刘荣眼神有些闪躲，连连摆手，笑着摇头。或许是良心发现，沉默片刻又提出中肯的建议。

“兄弟，你准备一份厚礼，悄悄地送过去，说些认错的话。赵将军一高兴，日后为你说几句好话。等到大军集结剿灭少华山，以往罪责何从说起？”

这个刘胖子越说越慷慨，说的大义凛然像是为兄弟考虑。实际上是怂恿对方过去认错，不管说不说，只要人到了，说明心中有鬼，坐实叛徒身份。

不得不说，官场上的老油条心机深沉，歹毒至极。

李虎却感动坏了，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喽！冲刘荣恭敬的行礼：“兄长说的是，小弟这就回去准备。兄长保重，早日归来，剿灭贼寇，扬眉吐气。”

刘太守神情严肃，一边拱手作别，一边叮嘱再三：“兄弟放心，若非时间紧迫，定要跟你详细说道说道。我走之后，华州城安危全赖你，不可怠慢。”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李虎拍着胸脯，拨马欲走。刘荣在身后赶忙提醒：“你本就得罪那个唐虞候。那是个小人，晚上别去，等白天再去拜会。”

“知道了！”李虎的声音回荡，马儿飞奔出十多米。

“官场路上多婆娑，总得有人先倒下，希望你不要怪我。”刘胖子脸上笑容收敛，目送李都监飞马远去。神情有些落寞，用只有他自己听见的声音呢喃。随即钻进马车里，车队迅速出了华州城。

而兵马都监李虎一个武将，非要涉足不属于自己的圈子活该被骗。看不清自己认得大哥是什么货色。得到安慰心中长松了口气，回到家中就准备礼物。诸如珍贵稀罕的宝贝，前朝皇宫中的画卷等值钱的玩意都拿了出来，精致包装，准备送礼。

还真听话晚上没有去，吃饭吃三大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红日东升，焚了一炉好香。

看好时辰，乔装打扮，这才率领队伍出南城拜访赵将军。可惜来晚了一步，天不亮，赵将军率队北上。恰好遇到那个唐虎，很粗鲁地将礼物接下。

换来一句如实禀告，然后就没有然后。

李都监连顿饭都没混到，厚礼也没了，眼眶湿润了……

王进的确不在军营中，而是率亲卫队也乔装打扮，化作一支不起眼的小商队，从小路上了少华山。

几个月没回来，山寨的变化非常大。

除了主峰是大本营，五处相邻的山头陆续被开发。整齐的房屋和广场等设施齐全，足够容纳两三万人。

几场战役下来，少华山没有下狠手，禁军伤亡比例小。光是俘虏就抓了近六千人，相互打散分别看押。除了限制自由外，管饱又不虐待，有伤者得到治疗，不识字的可以入课堂学习并接受新思想。

深入的了解山寨的生活，了解山寨强人的本质！

王进上山看到这一幕非常满意，人口才是最重要的资源。禁军，尤其是临近边境的禁军，害群之马属于少数，多数人还是好的，只要能够吸纳一部分，山寨就能多出许多老兵，对实力大幅增强。

没有惊动喽啰，悄悄地来到聚义厅！

神机军师朱武，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幻魔君乔道清五位首领齐聚没有外出迎接。而是在此等待，见王进现身，纷纷涌了上来。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嘿嘿嘿，师傅，咱们打了几场胜仗。”

“诸位兄弟，做得不错！”王进热情地跟几位攀谈。身后，尚桂花拉着扈三娘为双方引荐，相互寒暄。

“哦，这位莫不就是乔冽乔道长？”王进目光则看向稍微落后的一个道人。七尺五六长短，身材魁梧，偏瘦，三缕长髯，仙风道骨，隐隐有所猜测。

乔道清，原名乔冽，绰号“幻魔君”，曾找罗真人拜师而被拒，因自己应得的赏金被贪夺而打死了一个库吏，为逃脱追捕投奔田虎，被封为“护国灵感真人”及“军师左丞相”，又被称为国师。原本轨迹中旁门左道不存在，肯定会几下武把抄。

朱武拉着道人走上前来：“哥哥，这位便是马灵道长的师兄，乔道清道长。剑术，轻功甚是了得。”

“无量天尊，贫道见过王寨主。”那道长摆动拂尘行礼。

王进见对方承认很高兴，除了这个道长有几下子外。还跟另外一个猛将兄，屠龙手孙安是同乡，关系深厚。这位道长投奔了，孙安肯定也跑不掉喽！

第一六一章 这是挖大宋的根基

屠龙手孙安，那可是个猛将人选啊！

一下就来了俩，王进笑得很开心，态度也很热情：“哈哈哈，大师不必多礼，王某不在山寨，未能亲自招待，今天，今天必须补上，不醉不归。”

“对了，道长忌口否？”王进拉着道长问。

“呵呵，贫道是野道，荤素不忌。”乔道清哈哈一笑。来回打量王进，见他仪表不凡，暗叹好相貌。

幸好自己逃亡前接到师弟的书信，没有投奔河东田虎。来到这上华山看到一派新气象，如今又看到寨主礼贤下士，以后真的能够闯出一番事业来。

王进闪掉身上的黑袍斗笠，招呼众人上坐：“大家别傻站着了，来，快坐，给我说说几天前的伏击战。”

“就是，我们本想赶回来参加大战，没想到姗姗来迟。”尚桂花，扈三娘立马来了兴趣，纷纷附和。

“我来，我来！”史进举起手，抢先说自己经历过的三场战役，按照先后顺序，原原本本的道来。

尽管只是普通的讲述没有夸大，没有煽情，但是战争的桥段就是不同。禁军行军在哪里停下安营扎寨，己方又在哪里埋伏屏气凝神，等待最佳时机。

把当时喽啰们紧张的心态表达，那种画面感就被烘托出来，简简单单的话最容易把人带入当时的场景。直至双方碰撞，激烈厮杀，令人热血沸腾。如让从没上过战场的尚桂花，扈三娘追问连连。

陈达，杨春也不例外，分别把各自参与的战斗提及。引诱禁军出击，埋伏两天两夜的灞河奇袭等战役非常精彩，就连王进也不禁竖起大拇指夸赞。

即便从村店掌柜那里了解大概，可哪有当事人说的那么仔细。此时此刻，也说明山寨头领对伏击有了一定的心得，以后行军打仗，不再是门外汉。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中午。

然而，众人还意犹未尽，史进准备讲述山寨门口口袋战。一个喽啰飞奔至聚义厅来报，几位头领率队凯旋而归，没错，尚然威，欧阳寿通率队归来。

南川河战役结束，由于俘虏比较配合，沿途又有接应队伍。少华山大军比预计时间还要提前半天。

少华山接连打胜仗的消息早就传开，导致山脚下集市来交易的人不减反增，商队和百姓是络绎不绝。还有不少俘虏在这里帮忙，接触底层的百姓。

当看到少华山队伍凯旋归来，还押着成群的俘虏。又打了一个大胜仗，那些商人还好，百姓却是欢呼。那些俘虏目睹同僚受挫神情复杂，久久不语。

百姓们纷纷挥手，就像迎接王师一样。

那些被俘的禁军，包括辛从忠，吴毖等军官瞠目结舌或目眦欲裂。作为朝廷正规军的他们被抓了，百姓反而欢呼，这是多么的可悲，多么的讽刺。

尚然威一身白袍，骑着白马，瞥了眼辛从忠说：“或许你们以为我们蛊惑人心，蒙骗百姓。可如果世间真的太平，百姓真的安居乐业，又怎么会有冤无处申诉，请求山寨庇护，希望山寨能打赢？”

欧阳寿通哈哈大笑，说的话比较简单粗暴：“谁不想做个良民？谁不想过安生日子？谁又愿意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当土匪？一切全是逼的。再想来招安门都没有，乱世之中，朝代更迭，乃是天意。”

辛从忠，吴毖等人心头震撼，志在天下，这还是一般的山寨强人吗？绝对不是，哪有强人敢与朝廷对抗？又哪有强人伏击官军，打得那么快又那么狠？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三千多俘虏被押送上山，令守山喽啰们敲锣打鼓地迎接。辛从忠看见，相比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山寨变化很大，山前三关城墙变得更宽更厚，多了箭楼，碉堡，外面还有深深的壕沟。

每处隘口有军营校场，石块，滚木等守城器械堆积如山。而且还在快速增加，大批禁军俘虏为此忙碌。还有不少人整齐列队排开，接受秀才开导。说着朝廷昏庸腐败，热血男儿，勇于反抗之类的。

这还不止，过了三关到了山寨在内部，“少华山的待遇标准”，“山寨学堂扫盲班招生”等诸多标牌耸立。沿途不少人扎堆，议论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天吶！你们听说没有？投山几个月，收入百多贯。”

“对对，好像是下山任务分红，还可以为民除害。”

“那有什么的，山寨的抚恤金至少百贯钱。”

“可不？违令者斩，头领到场监督，不会少一个子。”

“那就是标准，以后年年有补贴，家人优先考虑。我听说二月份的时候，山寨有人阵亡，目前孩子上学，家人在山脚下开店经商，小日子甭提多美。”

“你看看人家山寨，咱们死了有多少钱？十贯八贯。我听说好多西军老兵来投奔，为山寨训练新兵。”

“那有什么？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还是寨主咧！”

“王进，那可是条好汉，不畏强权来戍边，可惜了……”

……

综上议论不是山寨喽啰扯淡，而是禁军俘虏集讨论。人人说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个个眼中闪过跃跃欲试。山寨的条件太过诱人，在哪里不是吃饭？

那些家中条件堪忧的人心动了，仅仅就差一个契机。

“你们…，你们这是在挖宋朝的根基！”

一句句对话钻入耳中，辛从忠心中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看着喽啰们说着自己的过往，不禁哀叹。

“挖宋朝根基？”欧阳寿通不屑的撇嘴，重复王进曾经说过的话：“若是真的牢固轮不到我们来挖，肯定会被老百姓唾骂。只有人们失去了希望，才会也才敢铤而走险。水能载舟亦能覆州。秦末陈胜吴广，汉末诸侯争霸，唐末黄巢之乱，宋末呢？”

“草莽好汉揭竿而起！”倪麟，薛灿等人嘴歪眼斜。

“说那么多作甚？”尚然威喝声打断，又看向左右喽啰：“来啊！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一群虎视眈眈的喽啰应声，一拥而上，把一众军官带走分别看押，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熟能生巧。

辛从忠特殊，被人单独带了下去。

尚然威，欧阳寿通，郝思文率队径直往聚义厅走去。

喽啰们整齐列队呼喊欢迎，王进带着朱武，史进，陈达，扈三娘等头领迎接。唯独不见玉观音尚桂花。

“哥哥，我小妹……”尚然威没看见亲人，有些担忧。

王进准备说丫头要给你个惊喜，可还不等开口。清脆的呼喊率先响起：“嘿哈，尚大腚，我在这里。”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聚义厅左后方的马厩方向。一道白影迅速冲了过来。仔细一看，那是匹神骏威武的白马，马上之人不是玉观音尚桂花又能是谁？

第一六二章 共创美好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