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野之战开始的千年世家 第112节

　　白炜连忙问道：“兄长可还好？”

　　苏立笑着回道：“邯郸王放心，大王就在城外，并无不好。”

　　白炜放心了。汉帝此时道：“如今朕困于邯郸，可是没办法与白王见面啊！”

　　苏立道：“寡王已经想好了，陛下携带着邯郸王出城，在邯郸外将邯郸王放回，二十三日，双方在阵前会晤。”

　　汉帝同意了。

　　三月二十一日

　　汉帝在五千汉帝禁卫军的保护下，带着邯郸王走出王宫，在邯郸军的“保护”下，缓缓走出邯郸城，过了箭矢范围后，汉帝将邯郸王释放。

　　三月二十三日

　　汉白双方在邯郸城南一座无名山坡会晤。

　　山上，双方已经连夜建好了一个凉亭。

　　白卿和刘邦各自带着几十个骑兵准时赴约，两人见面后，将带来的士卒都留在山下，各自只带着一个侍从上山。

　　白卿带的是苏立，汉帝带的是樊哙。

　　两人在凉亭坐定，白卿面北而坐，汉帝面南而坐，苏立和樊哙各自站在其主君身后。

　　白卿提起方型几案上的陶瓷茶壶率先说道：“知道陛下喜欢饮酒，但是陛下应该没有饮过茶吧！”

　　汉帝笑着道：“的确如此，朕知道茶，但是朕认为茶并不比酒好，朕看过子房饮茶，慢条斯理的，一点都不痛快，像个女子一样。”

　　“这也看出来陛下的性格啊！可也正是这样，为何是喜欢饮酒的陛下得了天下

　　，而不是饮茶的我。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陛下还得学会饮茶啊！”

　　“有什么说法吗？”

　　“陛下不知，茶这东西好啊，不仅能够帮助人提神醒脑，还能够锻炼一个人的耐心，就如同这天下，平天下需要饮酒的人，因为只有直率激烈的战斗，才能平定天下，让天下重归一统，使得百姓不必遭受战乱之苦。

　　而天下一统之后呢？就需要茗茶的人，因为此时的天下，不再需要急躁的统治者，而是要有耐心，秦朝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它二世而亡。

　　我的祖先曾经说过一句话，治理国家就如同烹制饭食，不能急躁，不然原本安定的天下一定又会重新陷入动荡，所以啊，如今陛下得了天下，应该学会饮茶。”

　　说完白卿端起一杯茶，示意汉帝喝喝看，汉帝没有拒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白卿则是小口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汉帝喝了后，就感觉是一杯水，一股子草叶味，用来解渴刚刚好，不过就一小杯，然后自顾自的提起茶壶，竟然对着壶嘴直接喝了起来，喝完后，用衣袖一擦嘴，说道：“舒服，你别说，这茶水拿来解渴正好。”

　　白卿端着茶杯，嘴角一阵抽搐，仿佛看出了白卿的尴尬，汉帝放下茶壶，认真的说道：

　　“朕明白白王的意思，白王是害怕朕只懂征战，不会治理国家，朕实话和你说，朕的确不会治理，但是朕只要知道谁会治理，然后让他治理不就行了吗？

　　就如同朕知道萧何能够让百姓安居，能够让天下繁荣，所以朕从来就不插手，像你说的，朕需要学会喝茶才能更好地治理天下，不然，朕只需要将会喝茶的人安排在合适的位置，这个天下自然能够治理好，不是吗？

　　就如同，朕知道白氏有利于帮助朕治理天下，所以朕并没有像灭掉燕国那样，直接出兵，而是选择这种耗费资源和精力的方法。”

　　白卿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说道：“我知道陛下想要剪出天下的诸侯王，不管这是陛下的私心也好，还是出于公心为了天下。我都同意有限的配合陛下，因为我知道没有诸侯王的天下，将会更加安定。

　　我听说陛下得了秦朝的户籍名册，那陛下应该知道，当今天下的人口，与秦时的人口相比，减少了多少，而就白氏的历代记录和猜测而言，从战国开始，常年的战乱使得天下之民，几乎减员泰半。

　　曾今先祖白公玮想要出山结束战乱，可是碍于实力和能力，却成为了战乱的参与者，如今我实在是不想要重蹈先祖的覆辙，所以，如果陛下的要求合情合理，我愿意解除军备，帮助陛下安定天下，这不仅是帮助陛下，也是为了天下庶民。”

　　汉帝知道来到关键地方了，只要自己给出的条件合适，自己就可以得到白氏的帮助了，于是汉帝说道：

　　“白王之胸怀，比之朕也不遑多让啊，要不是朕侥幸，上天多助于我，说不定这得天下是你，而不是朕啊！”

　　白卿拱手道：“我白氏向来尊重天命，知道天命不可抗，陛下既然能够得到天下，说明这是天命所定，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止的，包括白氏。”

　　汉帝道：“白王能够知天命而顺民心，朕十分高兴，但是，为了天下，朕也不得不狠心与白王相对啊！”

　　白卿道：“还请陛下说条件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汉初八王又去一，大清洗

　　听到白卿询问条件后，汉帝也不再兜圈子，说：“只要白王自去王号，所有军队接受朝廷改编，交出雁门郡、太原郡、上党郡和邯郸郡，朕可以让出河内郡的赋税给你，但是郡守需要朝廷的任命，且白国的军队编制不得超过五千，如何？”

　　白卿思考了良久道：“我可以去王号，军队也可以接受改编，但是陛下不得对白国将领抱有歧视，应该量才而用，太原三郡可以交出，河内郡守也可以由朝廷任命，但是其官吏郡守无权随意更换。

　　另外，白氏要有每年推荐人才进入中央的权利，还有，孙印要交给我处理。河内郡的郡城迁至怀县，朝歌要作为白氏的自留地。”

　　“不行，孙印不能交给你，另外，朕允许授权白氏每年可以推荐两个人才的权利，其不占用河内郡郡守的荐才名额。河内郡官吏任命不可能全部交由你们，朕可以同意你们保留河内郡三分之二的官吏任命权，其他的朕同意了。还有，朕要征召白氏之人，你们不得阻止。”

　　“可以，我们不阻止，但是陛下不能强征，需要他们自己愿意。”

　　“当然！”

　　确定好条件后，白卿和汉帝分别。

　　随后，白卿带军回到朝歌，汉帝也撤军邯郸，汉军撤去的瞬间，白炜就急忙找到正在撤军的白卿。

　　“兄长，怎样？”

　　白卿笑着说：“受委屈了吧！”

　　白炜不好意思道：“弟身陷囹圄，还要兄长相救，弟实属有些羞愧，不过弟还是好奇，兄长与刘邦谈了些什么，他就这样撤了？”

　　白卿道：“没什么，只是要求我去王号，交出封地而已。”

　　“兄长同意了？”

　　白卿点头，白炜顿时气急道：“刘季竟然用我威胁兄长，我立马回去，起兵与他决一死战。”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白卿呵斥道：“你急什么？回来，怎么和项羽一个模样？项羽的教训，你还没有接受吗？”

　　白炜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坐下道：“那兄长是怎么想的？这王号可是先祖们奋斗了几百年才得来的啊，就这样放弃了？”

　　白卿笑了，走到白炜面前，伸手拍着白炜的肩膀道：“放弃了又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先祖本来就无意王号，只是为了当初苏秦联络六国方便，能够在六国占据主导地位，才请求周王上了王号，连仪式都是如此简单。

　　你可知王是什么？王是国家之主，万民之父，就要承担起保护治下之民的责任，如今汉帝势大，我们白氏不仅不能保护治下百姓，反而成为了安定百姓的祸乱之源。

　　如果去了王号，能够换来百姓安居乐业，又有何不可，再说了，失去了王号，也算是失去了束缚，以往我们的政策只是拘泥于国内，其他地方鞭长莫及。

　　如今呢？可以去往更远的地方行使上天给予我白氏的使命，

　　当初先祖们在周王室的领导下，能够远至淮河，进而剪灭东夷，可是自从封国之后，白氏几乎再也没有出得更远了，只是在圈地自乐。

　　现在好了，天下重归一统，你不是喜欢战阵吗？你也不用困在王宫之中了，我会向汉帝推荐，让你去边关，要打就去和蛮夷打，不然和同是诸夏之民打，就算打得再好，还不是让人留下诟病。

　　就像先祖，因为剪灭东夷之功，只要白氏不自己作死，诸夏之民任谁提起都会赞赏。再看白起，就算他得到了天大的战功，可是因为打的时候诸夏内战，诸夏之人提起他，唾沫总比赞美多，要是他杀的都是蛮夷，我相信当年先祖也不会开除他的祖籍，反而会给他立碑塑像。”

　　白炜听明白了，对着白卿道：“兄长，我明白了，是我狭隘，且被富贵权势迷了双眼，你放心，就算汉帝免了我，什么也不封，我也会去边关，扬我白氏之名。”

　　白卿欣慰道：“你能这么想，为兄就放心了，你现在就返回邯郸，一定要稳住邯郸的情况。”

　　解开了心结，白炜返回了邯郸。

　　三月二十五

　　白王卿在朝歌向长安上书道：“今有白王卿，幸得大汉皇帝陛下青睐，封为白王，安抚百姓，稳定地方，然多年以来，地方不仅没有稳定，反而愈加混乱。

　　又说天不可二日，国不可二主，今白国和邯郸国有天下五郡，几乎十分之一，已成为分裂天下的祸源，臣终日惶恐。

　　而大汉皇帝，有德有功，善于举贤任能，致使天下安定，百姓富庶，故臣认为只有自去王号，将地方交还中央，如此，才不负先祖之志，百姓之愿，望皇帝陛下恩准。”

　　长安城内，萧何和吕雉依照汉帝的意思，先是下诏挽留：

　　“白王卿，大禹之后，先贤苗裔，古国王裔，其才足以振抚一方，其德足以为世之表，岂能因小事而剥夺王号，朕虽幸得天下，然得益于将相用命，诸侯维护，推之为天下共主，还望白王三思。”

　　三月二十九日

　　得到长安回信的白卿，又书写了一封，直言惭愧，无颜面见先祖。

　　四月九日

　　长安收到白王的上书，这才接受白卿的自退王号的申请，然后又下诏，在上面尽言白卿的功绩，最后决定同意白卿的申请，但是不能有功不赏，所以封白卿为白公，世袭罔替，将朝歌封为白公国封地。

　　之后，汉帝又连续下诏，册封白炜为修武侯，王彰为高平侯，孙印为东阳侯。

　　四月十五日

　　汉帝率军回到长安，派出官吏和军队前往接收白国的城邑。随之而回的还有东阳侯孙印，依照孙印的请求，将他封在了南边，远离白氏的影响。

　　四月二十三日白军二十余万全部被汉军改编，有白军旧将的去向有两個选择，一是去往中央任职，二是去往边关任职，大

　　多是白军旧将选择了边关。

　　朝歌，白卿看着堂下的孙氏族人，面无表情。

　　“大王！我们孙氏并没有投靠汉帝啊，都是孙印自作主张，我们对白氏的忠诚天地可鉴！”一个头发苍白的孙氏族老跪在地上哭诉道。

　　他们才是真的冤，因为孙印得到白卿看重，所以之前推举他为孙氏一族的族长，以为能够依靠孙印在白国站稳脚跟，继续富贵。

　　谁知道，孙印竟然瞒着他们直接叛变了，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些族人接受白卿的审判。

　　白卿讥讽道：“大王？我可不是大王了，承蒙孙印的恩惠，我如今是白公了。”

　　一个孙氏将领被捆着跪着向前，哭着道：“家主，末将受到孙印的蒙骗，助纣为虐，导致白国崩裂，其罪不可恕，本无颜再见家主，无颜面见先祖。

　　不过末将苟活性命，只是为了告诉家主，并不是所有的孙氏族人都是狼心狗肺之人，孙氏出了孙印这种贼子，是孙氏的错误，家主要惩罚，末将无话可说。

　　但是请家主看在这么多年孙氏忠心耿耿，以及先祖的份上，饶过忠心白氏的族人，末将就用这条命死谏！”

　　说完起身一头撞上旁边的柱子，鲜血和脑浆散了一地。

　　一旁的孙氏妇孺吓得尖叫发抖。

　　白卿看着连连叹气，他也知道，这些人有许多的冤枉的，但是如果没有惩罚，还怎么带队伍呢？

　　这堂中的孙氏族人，有以往白国军中的将领，有朝中的大臣，有城邑的官吏，甚至还有他的亲卫。

　　最后白卿对着如今孙氏一族的当家族老说：“本公素知孙氏一族对于白氏的忠诚，然因为你族中之人，导致白氏受损，甚至于白国崩裂，所以不可不罚，不然今后定会有其他氏族效仿，你可明白？”

　　孙氏族老一脸灰白道：“罪臣知晓！”

　　白卿话锋一转道：“但是，你孙氏一族跟着白氏已有三百余年，大功小功立下无数，所以本公决定，由你们孙氏一族自我裁决。”

　　孙氏族老知道不会被族灭了，惊喜道：“多谢家主，多谢家主！”

　　白卿又说道：“虽然由你族自裁，但是你们一定要让我满意，且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然本公就亲自下场，到时候，别怪本公无情。”

　　孙氏族老知道这次孙氏要大换血了，但这种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于是连连扣头感谢。

　　白卿知道这个族老向来忠心白氏，便让他带头，成立一个五人裁决会，处理孙氏背叛一事。

　　孙氏五人在一座房间里讨论，因为孙氏一族老老小小都被抓住下狱，所以他们只需要讨论出名单，到时候按照名单杀人。

　　一个孙氏族老道：“我们该如何确定呢？白公的意思是什么啊？”

　　“别想着保了吧！这次不杀一个血流成河白公是不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