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09节
这税再怎么着都不会征到我们平民老百姓头上不是?
能让贵族老爷们吃瘪的事,那就是我等百姓最喜闻乐见之事。
1598年,荷兰为了抵抗西班牙入侵,坚持独立战争,遂以遗产税之名正式开始在国内富裕阶层征收此税。其后,被三十年战争耗空家底的欧洲各国也相继仿行。虽然征收效果不是很好,收上的钱也没多少,但总归是对困顿的财政稍有补充。
早在五十多年前,太祖皇帝曾接受荷兰财政顾问的意见,也在国内征收遗产税。不过,囿于权贵阶层和众多富裕家庭的反对,再加上为了吸引世界各地资本涌入,不久后又放弃,停止了遗产税的征收。
你们齐国总不至于在打着一面保护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大旗下,又搞出谋夺死人财产的把戏出来吧!
泰平帝时期,齐国相继打了马拉塔战争、亚齐战争、海湾战争,国帑耗费巨大,财政出现不小的亏空,曾一度提出复征遗产税。但酝酿数月,运行一段时期后,征收效果不太好,引得权贵之家怨声载道,遂又中止。
没错,只是暂时中止,但并未废除。
待到泰平帝于南屿郡休养调理身体,太子受命监国时,突然再次传出遗产税的恢复起征消息。
很多人都在猜测,泰平帝很可能会因为身体原因,会仿太祖皇帝之举,退位为太上皇,然后让太子继位,以此保证帝国政局的稳定。那么太子殿下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和权威,说不定真的会支持内阁恢复遗产税的征收。
当然,遗产税复征,并不能立即弥补财政巨大缺口,但多少表明了太子殿下的态度。以三代帝王都无法完成的工作,却在太子主持推进下成行,那是何等强硬之势,自是不以言表。
若是再加上此番全国范围内的税务稽查,不晓得会因此牵连多少豪门巨贾,以及高官显贵。
太子这是在为即将上位而开始造势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任内阁上台不过三年,若是不想在太子继位后遭到嫌弃,另选阁臣,那么只能顺应形势,尽量配合太子监国期间的一切推进事务,说不定还能因“公忠体国,实心用事”的口碑,继续连任一届。
不过,这财政也确实该重新厘定一番了,岁入亿元之巨,竟然政府年年都感到没钱花。
铁路、公路、水利、城市基础设施、国防、外交、对外援助、公共安全、教育、科学技术、医疗卫生、国债还本付息,以及日趋增加的社会保障和福利支出,都使得每年财政承受极大的压力。
要是再额外增加战争支出和意外的防灾救灾支出,那多半要发行国债以应之需。
在齐英战争爆发前,内阁和军方都曾乐观的认为,这场战争持续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年,只要将英格兰人打痛了,自然会很快认输服软,从而获得这个拥有七百多万人口岛国的市场。
却不料,英格兰王国竟然显得异常有韧性,硬是捱了两年多,才主动寻求停战谈和。
要知道,在这近三年时间里,我齐国海军都轮换了三波舰队,主力舰船也损失了三十余艘--虽然大部分为纯风帆战舰,但蒸汽战舰也有不少需要彻底的大修或者直接报废,官兵更是伤亡四千五百余(相当部分是水土不服或者感染时疫而病亡)。
商业方面的利益也是损失惨重,许多商品货物不得不转手荷兰人和法国人进行运输和销售,更有大量商品对市场采取折价的方式售出,让这两国商人平白吃得“肚儿滚滚”。
还有让齐国惊诧和郁闷的是,在战争前,英格兰组织了数十艘堪称为“自杀性”的私掠船窜入印度洋海域,袭掠往来的齐国商船。
虽然该海域的齐国商船大多为蒸汽-风帆混合动力船,在速度上远超英格兰私掠船,可以轻易摆脱海盗的追杀,但还是因为疏忽大意,有数艘商船遭到袭击。
更让齐国震动的是,英格兰私掠船居然发动了袭击汉洲本土的“英勇”之举。两艘私掠船分别出没于泰安府东平县(澳洲西南的丹麦小镇)和临海府静江县(今澳洲西部卡拉萨市)港口附近,开炮轰击了捕鱼作业的渔船,造成二死五伤的惨事。
虽说,这事不算太大,但也让老大帝国着实丢了脸面,海军亦为此遭受国内诸多非议。
每年投入那么多的军费,建造了那么多的战舰,你们海军居然还让敌人打到家门口了?!
需知,汉洲本土除了建国初期的三十多年里,在沿海重要城市和港口修建了大量的炮台,自从齐国初步建立印度洋海上霸权后,许多沿海城镇和村落根本就没有修建任何防御设施。
要是英格兰私掠船的胆子大一点,说不定还真的成为继荷兰东印度公司、西属菲律宾殖民领地之外的第三家能侵入齐国本土的敌对势力。
经过英格兰私掠船这么一闹,不仅一些海上运输商社的船只在考虑重新安装火炮于船头(为了节约运输成本和最大限度的装载货物,往来印度洋海域的齐国商船早已不再安放火炮),就连部分缺乏防御设施的沿海城镇也开始紧急建造若干岸防炮台,并轮番征召地方乡兵,以防敌人入侵。
借着战争的由头,海军进行了新的一轮扩军,将舰队整体规模从二百六十余艘,扩充至三百余艘,官兵人数也从六万五千人,增加至七万四千余。
陆军也不甘示弱,以组建波斯驻屯军和欧洲远征军的借口,不仅将陆军二十个团全部满编,还额外增加八个团(其中五個团为空架子团)的编制,以及大量炮兵、辎重兵和龙骑兵等技术兵种,官兵员额暴增30%之多,军队人数达五万四千余。
好家伙,这军费直接在泰平十六年(1720年)的基础上,飙升了三成多,大大挤压了政府其他项目开支。
就更不要说为了加强对诸多海外领地的控制--当然,也是为了更便捷的获取海外领地的诸多资源,政府正在掀起新一轮铁路、公路、港口、电报等基础设施的投资热潮,花出去的钱如流水般地浸入国内诸多行业和地区。
“唉,这国家不论是积蓄多少钱财,但到最后都会犹嫌不足。”齐维智看着站台上的铁路司号工人突然忙碌了起来,心知是有火车即将入站,随即站起身来,随同迎接的官员一起出了贵宾候车室。
“呜……”随着一阵悠长的汽笛声响起,一列火车喷吐着黑烟,缓缓驶入车站,司号工人不断挥动着手中的信号旗,为列车指明准确地停靠位置。
“呼……”火车吐出一口白烟,稳稳地停了下来,浓浓的烟雾笼罩了整个车头。
“奏乐!”
“立正!”
“敬礼!”
随着一节贵宾车厢的门被打开,英格兰王国全权公使斯宾塞·康普顿男爵在几名齐国外交官员的引领下,迈步出了车厢。
“哦,上帝!”
康普顿男爵扫了一眼站台,见有两排威武雄壮的士兵,身着天蓝色军服,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在军乐的伴奏下,正在向他们一行人“示威”。
“公使先生,这是齐国的仪仗兵,专为欢迎外国首脑和外国使节的。”一名深谙齐国内情的随从悄声说道。
“嗯,齐国还真是一个勇武又……有趣的国家。”康普顿男爵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走上站台后,他下意识地打量了周围的建筑和人群。
在齐国境内,除了一些高大纪念碑和巨大的宗教性质塔楼外,还有许多宏伟的建筑都是与铁路相关的附属设施。
横跨一英里多的大桥,巨大的火车站,无限延伸的铁路线,仿佛就是这个强大帝国内心信仰的外在表现。
荒漠上的铁路笔直而纵远,山间河谷中的铁道费力曲折,火车的哐当哐当声,在树林茂密的山谷中回响,最后驶入一座又一座繁华而热闹的城市之中。
宽阔的河面上,一座座造型怪异的巨大桥梁横跨两岸--它高耸的悬臂梁,梁柱、支柱和拉索构成的密集网状结构,东方型制的门楼,为火车和普通交通准备的双向道路,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惊叹不已,并在内心深处难以忘怀。
穿越大半个汉洲大陆,康普顿男爵算是真正见识了一个蒸汽帝国的峥嵘面目,他们的蒸汽船和蒸汽机车轨道,对这个帝国而言,就跟边疆的大道对罗马一样重要。
不,这些事物的作用绝对远远超过罗马的边疆大道,是千百年来最为伟大的发明。
说实话,一路行来,康普顿男爵是真的被齐国的强大所震慑住了,对于谈判的心理预期,也在不断地降低和修正。
在他看来,若是能顺利地与齐国达成和议,签订停战协定,那么英格兰王国必须全面地向齐国学习,包括他们的管理制度,他们的军事,他们的机器,他们的发明,他们的科学,乃至他们的所有一切。
这个国家,是我们英格兰根本无法战胜的,他们的力量无穷无尽,他们的工业生产更是规模空前。
要不是囿于距离上的遥远,以及我们英格兰处于孤岛的特殊地理环境,这个强大的帝国说不定可以轻易地将我们撕碎。
如此,我们英格兰所能做出的选择那只有一个了,立即结束这场战争。
哪怕为此付出一些沉重的代价。
第191章 污染事件
6月22日,午后时分,一辆标识皇家徽记的马车稳稳地停靠在太仪宫顺承门前。
皇长孙齐泽烜下了马车,将军帽戴在头上,顺手又整理了一番军装,抬头看了一眼巍峨高耸的塔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迈步朝宫内走去。
历时十五年,这座太仪宫终于在泰平二十二年(1726年)底正式建成完工。
太仪宫位于长安城玄武区的东南方,占地面积四千二百多亩,背靠灵云山,距离穿城而过的长兴河(今澳洲图文巴市高里河)也不到一公里。夕阳西下,登上宫中最高的摘星楼,俯瞰远处蜿蜒流淌的河水,还有一座座雅致秀丽的官邸庄园,远处山岭大片大片的林地和草地,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皇宫建筑高大壮观,以高地山坡地理形势为基,传统华夏宫殿和江南园林相嵌合,筑小山,修湖堤,增广厦、水榭,凉亭、楼阁等诸多景观。
宫内小岗松柏苍郁,岗旁湖广百余亩,备有画舫作游湖之用。园中不但建筑雕梁画栋,气势非凡,而且有诸多土堆假山、高岭,其上有为数众多的亭台楼阁、长廊曲榭,临水屹立。
整个太仪宫分为内外两庭院,中央为数座主殿,四周为造型各异诸多辅殿。主殿宏伟壮观,被围绕着墙壁,设有四座宫门,门外挂着大红宫灯。宫殿内有裸石通道,漆红色地面,楠木家具,金色吊灯,以及显得格外华丽的天花板。雕刻,壁画和彩绘为皇宫增添了无限的艺术气息。
不同于最早修建的太初宫,这座宫殿的屋舍阁殿方位皆以南半球地理形式为基,坐南朝北,以充分吸收温润煦暖的阳光。天色晴朗时,在各个殿室巨大的玻璃窗外,太阳的光芒洒在地面上,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矗立在中央的几座大理石雕像,让人感到庄严肃穆。高大的树木,纷繁的花卉,隐藏在几座花园中,为这座宫殿带来自然的美感。
宫殿内外,处处洋溢着皇家权威与优雅高贵的气息。
在一名皇家侍从官的引领下,齐泽烜穿过一道道宫门,朝太子监国秉政的光明殿行去。宫殿里气氛沉静,廊壁和殿室的外面雕绘着巨龙翱翔。
紫檀木制成的殿门,隐隐散发着幽香,大殿内雕刻着金玉满堂,显得华丽异常。挂满了布满花纹的锦缎的屏风,让殿内愈发的宁静祥和。房间的地面是由大理石瓷砖组成的,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一个身穿淡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人坐一张宽大的书案后,旁边的钧瓷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沁人心扉。
分立左右的侍从官见齐泽烜进入殿内,皆微微躬身点头致意。
“父王。”齐泽烜朝太子躬身施礼,“儿臣特来请安问候。”
“嗯。”太子抬起来头来,并将手中的浸渍笔放在笔筒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身海军军服的齐泽烜,“休息两日,想来是恢复过来了吧。”
“是,父王。”齐泽烜恭敬地答道:“儿臣差不多睡了两天时间,总算回过神来,这终于是回到了长安城。”
“此番北上游历南洋诸藩及秦国,可有所收获?”
“儿臣此番游历,自是受惑匪浅。”齐泽烜郑重光地应道:“古人尝言,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此诚不欺也。”
“哦?”太子站起身来,玩味地看着自己的长子,“那你对南洋整体局势如何看呀?”
“……”齐泽烜怔了一下,不知道父亲所言及的“南洋整体局势”指向何意,但在父亲眼光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南洋,乃是我齐国核心利益之所在,更是我齐国本土之关键防御圈,不容任何有失。由此,当不为外人所染指和觊觎。数年前,我齐国终将荷兰东印度公司逼出南洋,从而实现了该地区为我齐国独属。在可预见的将来,能与我齐国争夺南洋者,唯大陆秦国矣。故而,未雨绸缪也好,提前部署也罢,在尽可能压制秦国崛起的同时,以强大海上力量加以威慑,彻底打消秦国南望之野心。”
“那你对目前正在进行的东北战事又持怎样的看法?”太子对齐泽烜的回答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
“北明虚击朝鲜,将秦国数万兵力吸引至半岛地区后,随即便联合东丹、渤海两国突袭黑龙江、乌苏里江等地区。仅两个月,便深入辽东境内数百公里,拔除秦国城镇、据点百余座,俘秦国军民十余万。随后,在秦国军队做出反应之前,又迅速退回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西,筑堡挖壕,摆出一副长期坚守的样子。秦国遭此重袭,不说其二十余年移边实地成果毁于一旦,就是想要集结大军反攻北明、东丹和渤海,但囿于漫长的补给线和糟糕的地理环境,都将使得所有军事行动变得困难重重。可以预见,东北战事或许跟此前两次秦明战争一样,会打成漫长的消耗拉锯战。”
“这是明面上都摆着的事情。”太子摇着头说道:“我是问你,面对此番情形,我齐国该如何自处?”
“暂守中立,暗扶北明。”
“如此,不怕激怒秦国吗?”
“秦国在未彻底消除西北边患之前,必不敢与我齐国撕破脸面。……况且,齐秦之间巨大的贸易利益,也会让秦国投鼠忌器,未敢轻动。”
“你倒是充满信心呀!非常笃定秦国的皇帝不会在盛怒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父王,秦国乾元帝年岁已届六十有二,可不是胸无城府的少年人。”
太子闻言,眼角不由跳了几下。
大秦的乾元帝年届六十有二,而我这個齐国的太子却也四十有三了!
可这位秦国的表叔已经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帝!
“按照既定程式,你即将入内阁诸部见习,熟谙诸般政务。”太子苦笑一声,瞬间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做到书案后,端起一杯清茶,品啄一口,轻声说道:“你准备先到那个部去?”
“儿臣想去外交事务部。”齐泽烜躬身回道。
“你想掺和英格兰和谈?”
“儿臣想了解一下欧洲及世界诸国形势。”
“我本有意让你去户部历练一番,却不想你倒是对天下局势有如此兴趣。”太子对于齐泽烜的选择无可无不可。
反正,按照大齐皇室继承人培养程序,内阁诸多部务,都要轮着观政见习,也不妨他选择的早早晚晚。
“父王担心正在进行的全国税务稽查?”齐泽烜心中一动。
“你有什么想法?”
“父王,昔年太祖皇帝曾言,治商,先治官。”齐泽烜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一旦有官商勾连,必成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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