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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28节

  所以,“盛源号”上的火炮本来就是要走私至仙台藩,船东为了想在伊达氏面前表现出十足的诚意,故意宣称自己不惜牺牲整艘船的武备,而“含泪”将这些火炮卖予对方,以此来博得对方好感,从而下次贸易往来时,能获得更多的交易机会和优惠幅度。

  要知道,太平洋航线可不比印度洋航线,整个一圈均有不少贸易机会,可以频繁驶入或停驻港口进行交易。而在广袤的太平洋海域,众多星散岛屿上的土著可没什么消费能力,只能作为沿途的食水补给点。

  如此一来,往来太平洋航线的商船除了尽量在日本诸岛转一圈外,也只能闷着头以最快速度驶到美洲,或者与齐属殷洲领地交易,或者跟西属美洲殖民地做买卖。

  这么远的距离,还有这么少的交易机会,那还不得将商船塞得满满当当,从而获取更高的贸易利润。

  “盛源号”在仙台外港仅停留了四天时间,采购了大量的铜和硝石后,扬帆出港,朝清远(今日本北海道函馆市)驶去。

  “其实,已陷入麻烦的幕府本来可以避免战争爆发的。”

  即将入冬,凛冽的海风带着阵阵寒意,激起的浪花也不时飞溅在舷边,盛源号船长石宝善将身上的呢绒大衣裹紧了几分。

  “幕府太过自信,以为凭着自身强大的实力,便能压制天下诸藩大名。另外,他们也严重低估了外部局势的复杂和威胁。我们固然不希望这么一个拥有两千多万的人口大国实现真正的统一,北明更不愿看到日本有崛起复盛的机会。”

  “是呀,这打起仗来,估摸着买卖也不好做了。”水手长廖福元点头附和道:“钱都打光了,咱们齐国的商品卖给谁去?”

  “嗯,希望幕府在打上几仗后,觉得无法彻底摆平作反的长州、萨摩和仙台诸藩后,能及时收手,继续恢复到曾经的状态。”石宝善说道:“你说要撤藩立县,不能搞得所有藩国大名人心惶惶吧!幕府还是太过着急了,应该先在自己的藩领内试着搞郡县,推集权,然后再逐步扩展至御三家、亲藩大名、谱代大名,最后再拿那些跟幕府不一条心的外样大名动手。一步一步,裹挟着大势,徐徐推进,说不定就能完整真正的统一。”

  “不太可能吧。”廖福元摇头说道:“北明可不想日本这般轻松地完成内部整合,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你想想,日本拥有十倍于北明的人口,而且还都是单一民族,历千年华夏儒家熏陶。若是改政革新成功,发展起来的话,必然会对北明构成实质性的威胁。本来应付秦国都力有不逮,再面对崛起的日本,北明怕是连睡个觉,都不敢闭上眼睛!”

  “不错。北明放着岭北、极地大片无主之地而不顾,一门心思地想往日本岛上拱,巴不得整个日本再度回到战国内乱的局势当中。此番幕府举止失措,又让北明寻到了机会,说不定又要出手,继续蚕食和吞并陆奥北部地区了。”

第217章 登基庆典

  1729年11月2日,“盛源号”商船在一艘引水船的带领下,缓缓驶入了清远港(今函馆市),停靠在码头东侧的一处泊位。

  “看,铁甲舰!”

  一名水手伸手指着码头西侧方向,大声惊呼道。

  趴在船舷边上的一众水手寻声望去,只见两艘威武霸气的铁甲舰停驻在码头西侧泊位上,巨大的船体,幽冷的锻甲,粗大的炮管,远远地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肃杀气氛。

  赫然是入役列装未久的“肇山号”和“氾叶号”,两舰排水量分别为3500吨和3800吨,别说在西太平洋地区堪为巨无霸之类的存在,就是放眼全球,也属大国重器、海中蛟龙。

  按理说,齐国仅凭琉球舰队四十余艘木质(部分舰船包裹了一层单薄的装甲)的风帆战舰和蒸汽-风帆动力战舰,便能横扫整个东亚诸国海军,根本无需配置铁甲舰,应该是很难见到这种高级玩意。

  据悉,齐国寥寥数艘铁甲舰一般都部署在汉洲本土左近,以及印度洋沿岸地区,用以威慑和警戒那些进入齐国势力圈的欧洲各国舰船--不得不承认,这个时期,来自欧洲的海上威胁要远远大于东方世界。

  却未曾想到,在清远这座齐国所属的东方军港内,竟然能看到铁甲舰,而且还是两艘,由不得众多水手为之惊叹。

  “哦,副总理大臣受陛下和总理委托,搭乘这两艘铁甲舰前来访问秦明两国,邀请他们明年六月派代表前往长安,参加我大齐皇帝登基庆典。”一名港务管理人员朝铁甲舰停泊的方向瞄了一眼,立时挺起胸膛,与有荣焉地说道。

  副总理大臣乘坐这等大国利器前来访问,想必一定会让秦明两国的君主和百姓受到深深的震撼。

  瞧见没,这种威武霸气的铁甲舰,整个世界只有我们齐国才有!

  我大齐皇帝登基庆典,你们届时可不要不给面子哟!

  “除了邀请秦国和明国,那东丹和渤海也会来我齐国参加庆典吗?……哦,还有日本呢?”

  “那是自然!”那名港务人员笑着说道:“连秦国和明国这般重要国家都受到邀请,东丹和渤海焉敢不来?最起码也得派个嫡亲皇子,或者总理大臣之类的吧。至于日本嘛……,多半也会派人去吧?”

  日本目前这种乱糟糟的局势,也不知道幕府还有没有心情派出代表前往齐国。

  可若是敢不去的话,那可就大大拂了我们齐国人的面子。

  嗯,你们得想好!

  “嘿,到时候,让这般土包子好生见识一下我大齐帝国的威势!”一名水手不无张狂地说道:“估摸着,政府会为了这次皇帝登基庆典,弄出一些大阵仗。要不然,可没法震撼那些参加庆典的外国人。”

  “那是必定的。曾听那些老人说过,当年在我大齐建国五十年庆典的时候,哦,那也是太祖皇帝退位大典,政府和军方组织了一次宏大的阅兵仪式。据说,当时在大兴海湾的水面上同时聚集了六十多艘战舰,仅千吨以上的大型战列舰就有二十艘。嘿,那场面,那阵势,那么多的战舰一字排开,绵延十余公里,蔚为壮观。你们瞧着吧,此次新皇登基庆典,这海军不得拿出一百艘战舰出来搞個更大的阵仗!”

  “哟,你这话说的我心痒痒。”一名曾为海军舰员的水手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也不知道,明年皇帝登基庆典的时候,能不能赶回汉洲本土见识这番盛况。乖乖,一百艘战舰排布在一起,那得多大的场面。……想想都是让人神往呀!”

  “海上阅兵有啥看头?”另一名水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距离那么远,若是没有望远镜的话,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大概模样。我还是觉得陆军阅兵要好看多了!每次十年的建国大典,长安帝国广场上,数千上万的陆军官兵,端着刺刀,肃穆的面容里透露出丝丝军人的那种坚毅和沉稳。在慷慨激昂的军乐声中,一排排身着军服的士兵从阅兵台前走过,步伐整齐划一,严禁而不苛求,像整齐的麦浪一样。那阵势让人看了,才叫人热血沸腾,恨不得也化作他们其中一员,为帝国征战沙场!”

  “你懂个屁!”那名曾海军舰员的水手鄙夷地看着他,“战舰,才是我们大齐扬威域外的利器。没有海军,你陆军再厉害,阅兵式搞得再漂亮,难道还能靠自个游过大海,去征服敌人?”

  “……搞得好像仅靠海军自个就能征服敌人似的。”那名水手不敢与之争辩,小声地嘀咕道。

  “你个憨货!在咱们齐国,领地遍布全球,自当以海军为重。要是没有海军的保护,咱们还跑个屁的船?”

  众多水手一边朝码头出口的方向走着,一边说着明年的皇帝登基庆典的事,无不期待着此次殷洲之旅能在最快的速度完成,从而可以有幸返回本土,见证这场难得的盛景。

  其实,想想也是不可能。

  “盛源号”商船需要在清远停驻5-6天时间,除了最后一次补充食水和煤炭外,还有就是汇合众多前往殷洲的商船和移民船,才会在数艘战舰的护持下,驶入浩瀚的太平洋,于北纬42度左右航行,借助北太平洋黑潮(北太平洋暖流),向东急速行驶。经过大概20-30天的航行,抵达威夷岛(今夏威夷群岛中的瓦胡岛)稍事停驻,最后便一鼓作气驶抵殷洲。

  到了殷洲后,商船估计会停留两个月左右,通过当地的贸易代理人,将收集而来的皮毛,以及大量的金银铜等贵金属装船,然后一路南下行驶至西属美洲领地,采买部分当地特产,接着经威夷岛,再装运一些檀香木,最后返回琉球,或者前往吕宋。

  整个行程下来,耗时近半年。即使,还有大把剩余时间,但船东也未必会好心将船驶回汉洲本土,让众人去亲身见证百年建国庆典。

  你们一个个都要养家糊口的,干嘛非要巴巴地跑回本土就为了看两眼庆典盛况?

  别闹,赚钱才是你们最为主要的事!

  那些重大庆典活动,是皇帝陛下、内阁僚臣,以及众多高官权贵才需要去亲身参与,并高度关注的事。

  清远,是整个云州地区最大的物资集散中心和最大的商业中心,而且作为云州唯一的不冻港,更是该地区最为核心的航运中心。

  尽管,北明在数十年前获得了日本陆奥北部地区大片领土,其中位于日本大岛北部的昌平(今日本青森市)和东北部的昭化(今日本八户市)就是两座非常优良的不冻港,但大部分北明舰船仍旧喜欢停靠于清远港。

  无他,盖因清远不仅可以提供更多的港口服务和船舶维修保养服务--齐明两国于此合资建了一座造船厂,而且还汇聚了大量的齐国商人和海量的工业制成品,可以给众多商人提供了无限的商机。

  据泰平十六年(1720年)的人口普查统计,清远城人口规模已突破十万人,仅次于北明都城长宁(原宁州,今日本北海道札幌市)。

  在汉兴十三年(1683年)清远至长宁铁路通车后,更是助推了这座城市的强劲发展势头。

  随着齐国工业技术和产业的外溢--当然,也有齐国刻意的大力扶持,包括清远在内的云州地区也迎来了一波发展红利,无数的工厂随之建立,众多的贸易商社也纷纷兴起,整个地区的工商业开始迅速发展。

  在近十年里,云州的城市化的现象也在缓慢地推进,人们大量涌入城市,寻找新的发展机会。新的住宅和工作场所开始迅速扩建。城市直接吸收并改变农村的劳动力现状,从而在北明这块核心领地逐渐创建了一个新的社会和经济模式。

  随着城市的扩张,城市生活变得富有多样性,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街道和建筑,报纸、画册、话本、说书、技馆、歌舞等诸多文化娱乐活动兴起。

  人们开始日复一日地上下班,穿行在繁忙的大街小巷。长长的街灯在夜幕降临时映照出晦暗的街区,挑亮着前方通往未知的道路。

  许多新的建筑和地标开始塑造着城市新的轮廓,缀着高大的钟楼和商业大楼,大学堂以及公共图书馆和商业市场。这些建筑被认为是现代化和工业化的标志,准确地勾勒了城市的框架和诸多功能。

  然而,工业的发展、城市的增长也伴随着一些不利的影响,那就是跟汉洲本土一样,开始面临重大的环境挑战,空气和水污染也如影而随地到来。

  清远城的天空,远不如二十年前那般湛蓝和清澈了。

  ——

  11月7日,南方日本岛上爆发了一场规模算是比较大的战役。

  得到诸多藩国支援的幕府军集兵两万四千余,在萩城(现山口县萩市)与萨摩藩-长州藩联军一万一千余展开激战。

  是时,萨长联军以罕见的密集火炮,猛烈轰击幕府军大阵,在不到二十分钟内,便致使数支藩军崩乱,进而引发幕府中军的骚动。

  幕府军炮队遂以同样猛烈炮火回击萨长联军,以期挽回全军士气。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萨长联军的火炮不仅威力更大,而且还打得异常的准,双方炮战半个小时,幕府军炮队便损失火炮十余门,炮手近百人,全军气势为之一夺。

  随后,耐不住炮火轰击的幕府以诸藩联军为先导,三千余新军火器部队压阵,朝萨长联军缓缓推进,试图以优势的兵力一举摧垮对方。

  却未曾料到,萨长联军以连绵不绝的火枪排射,陆续击退了蜂拥冲至近前的诸藩联军数次进攻,被幕府寄以厚望的前锋指挥会津藩家督松平俊道被流弹击中后,顿时引发了诸藩部队的崩乱,连连向后溃退。

  萨长联军见势立即发起全军冲锋,火枪兵,足轻长矛兵,猪突短兵,高声呐喊着,如潮水般向幕府军扑击而去。

  被前锋败兵冲乱阵型的幕府新军阵型大乱,不仅无法阻止士兵的溃势,甚至还被裹卷着,不断向后退却,最终演变成一场彻底的溃败。

  而就在这场大战进入高潮之际,在北方云州的清远港,由二十余舰船组成的船队正在依次驶离码头,进入广阔的太平洋。

  自从西班牙丢掉了西属菲律宾后,兴旺的跨太平洋贸易曾一度沉寂了二十年。直到郑氏在吕宋岛站稳脚跟后,利用一些被俘虏的西班牙人,组织商船队驶往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港,才又重新开启了跨太平洋贸易,沟通了两个大陆的商贸和人员往来。

  汉兴八年(1678年),在太祖皇帝的力主坚持下,齐国正式开始殖民美洲。二十多年,先后移民十余万,并将整个北美西海岸全部圈入帝国领土之内。

  尽管随着太祖、太宗皇帝的先后离世,齐国本土对美洲领地的投入骤然减少--盖因,这片海外领地距离本土太远了,耗费大量资金去移民和建设,委实不划算,但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整个殷洲殖民领地人口规模已超过二十万--其实到底有多少人口,就连齐国人自己都不太清楚,本土不重视,各个地方殖民政府自然也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统计辖内人口数据。

  初期,殷洲地区几无任何产出,全靠政府持续输血(包括移民、地方建设、安全防卫、粮食转运),惹得本土抱怨不已。不过,随着该地的毛皮贸易开始兴起,逐渐吸引了不少商人前往,再加上持续火热的西属美洲贸易,使得殷洲好像有些价值意义了。

  待绍宁十三年(1699年),在惠宁岛(今温哥华岛)和怀远地区(今旧金山)先后发现黄金,引发了一波喧嚣的淘金热,吸引了本土政府的注意。

  于是,在泰平二年(1706年),内阁政府相继在殷洲设立凛州总督区(今阿拉斯加地区)、蓬州总督区(今加拿大温和华地区和美国华盛顿州)、暄州总督区(今美国俄勒冈州、加州及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地区)等三大总督区,派驻大量官员,将该地区正式纳入的殖民管理体系。

  不过,总的来说,囿于距离上的问题,齐国政府对殷洲殖民领地依旧不是太过重视,有黄金、有毛皮,那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将其搂在怀里,以反哺本土和周边领地。至于想要政府投钱建设,那根本不可能。

  殷洲以其荒僻的地理位置,且远离经济贸易圈,对齐国而言,似乎没啥战略价值和经济价值。要不是该地被太祖生前称之为所谓“天选之地”,极为看重的话,再加上有黄金和皮毛可资利用,说不定就要被暂时搁置,不予拓殖开发了。

  要移民,要建设,要管理,那可是费老钱了!

  有那闲工夫,将本土和周边南洋领地彻底开发出来,不香吗?

  要知道,汉洲和南洋,才是我大齐的根本。

  就算要加大海外殖民领地的建设,印度、波斯、红海沿岸,以及黔州(今南非地区),哪个不比殷洲更具战略价值。

  嗯,说白了,殷洲就是为了彰显帝国的威势,炫耀帝国领土的广阔,以此证明,我大齐是一个“日不落”帝国,世界各地皆有地盘。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这般轻视殷洲的价值。

  至少,被贬封到那里的某个齐家王爷,眼瞅着南美庆国混的风生水起,不免生出几分雄心壮志。

  大争之世,好像一切皆有可能。

第218章 天翁岛

  “转向,东偏南十五度!”

  “降侧帆!”

  “通知轮机舱,生火,开机!”

  “……”

  在浩瀚的太平洋面上,二十余艘舰船排成两列,迤逦航行在北纬42度的位置上,犹如渺小的两串枯叶,顺着强劲的北太平洋暖流,蜿蜒向东行进。

  随着打头的一艘船发出转向信号,各船纷纷开始调整风帆,跟着转变方向,朝东南驶去。

  显见,此时脱离风向带,必是要接近某个岛屿,准备临时停驻,补充一些食水。

  “估摸还有一天便能抵达天翁岛(今中途岛),可以稍作休整一番了。要不然,船上的妇人又要多死几个了。”盛源号船长石宝善看着两名水手将死去的妇人尸体拖到甲板上,然后奋力地托举抛入大海,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海上行船,哪有不死人的。”水手长廖福元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并不以为意,“更何况,这些从未出过海的妇人,连续二十多天的海上颠簸,没有捱过去情有可原,死几个也当属正常。听说,我齐国早期移民时,一趟下来,差不多要死两三成的人。呵呵,说来也是幸运呀,也就是咱们的祖辈老人命硬,才有你我可以这般纵行驰骋于海上。”

  “嗯,谁说不是呢。”石宝善笑着说道:“能在大陆那般战乱频繁的年代活下来,还能坚持来到汉洲本土,那绝对都是大幸之人。唉,我只是琢磨着,这妇人要是在路途中死的太多,到了殷洲,怕是又要少换许多皮毛和金银。”

  “盛源号”先后在上总(今神户)、仙台、清远(今函馆)装载了五百二十多名妇人,除了日本裔外,还有部分来自朝鲜、秦国的女人,几乎将这艘排水量为一千三百吨的机帆船塞得满满当当,甚至不少人还被安置在煤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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