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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28节

  随着奥斯曼帝国海军在17世纪渐渐衰落并从地中海西部撤出,马格里布海岸(北非)变得越来越不受约束。这里的统治者总是乐于庆祝帝国在遥远的欧洲赢得胜利,并在奥斯曼帝国王子降生,或则新的素丹继位后,以最卑躬屈膝不过的方式表示祝贺。

  但是,他们却公然漠视伊斯坦布尔发来的无数命令。

  当然,出于对真神教的共同信仰,使得他们仍旧会表现出一些忠诚。

  一本齐国人所写的有关埃及西奈半岛的日志记录了1667年12月,为了祈祷奥斯曼人夺回克里特岛而特地举行的一次盛大的山巅祈祷仪式:有为素丹的祈祷,为领兵帕夏的祈祷,为他的随员的祈祷,还有为忠诚的士兵们的祈祷。

  “这是一场气势磅礴的宏伟仪式,其壮观程度前所未有……,我觉得,祈祷的人群大概有五千人,也有可能有一万人。即使仍有很多人没有来到山巅,但大多数在家里的人也进行了祈祷。所有人都希望帝国获得胜利,继而征服敌人。”

  不过,这些“忠顺行为”充其量只是用来对奥斯曼帝国表示赞美的一种方式,表明他们是代表着真神教世界的希望,并用军事胜利来捍卫信仰的人选。

  事实证明,尽管埃及的粮食和税赋对奥斯曼帝国而言不可或缺,但这个地区却很难控制。当年帝国素丹赛利姆一世也只是将马穆鲁克给打折了腿,并没将其给一举铲除,使得他们仍能控制大部分埃及的地方事务。

  到了17世纪初,马穆鲁克的贝伊们已经相当强大,足以向奥斯曼帝国派来的总督指手画脚,甚至骑在他的头上发号施令。

  这些胆大妄为的马穆鲁克贝伊在向帝国表示顺服和缴纳额定的赋税后,便随心所欲地在各自地盘称王称霸,将曾经富庶而繁华的埃及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然而,随着齐国人的到来,这一切又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曾经彪悍无忌的马穆鲁克骑兵不再去打打杀杀,互相争抢地盘了,转而一头扎入齐国人的怀抱,开开心心地做起来了过境贸易,或者充当齐国商团的护卫打手。

  那些掌握了大量土地的贝伊和部落首领则在齐国人的安排下,将昔日盛产稻米和小麦的农田大面积地改种棉花,从而获得高额的收益。

  占山为王、画地为界的各路埃及军阀也拿出各自多年的积蓄,纷纷与齐国商人在辖境内建工场、开作坊、买船只、筑铁路,甚至成立合资商社,积极投身于红火的地中海--红海贸易,从而赚得盆满钵满。

  短短数十年间,极度封闭且贫穷落后的埃及竟然成为地中海地区那个“最靓的仔”,俨然有了几分近代化国家的模样。

  苏伊士铁路、苏(苏伊士)开(开罗)铁路、亚(亚历山大)开(开罗)铁路,纵贯南北,尼罗河也在齐国人的主导下,不断清淤疏堵,再次成为埃及的黄金水道。

  陆陆续续修建的交通干道已然连城一片,无数的车马人流往来其间。

  更有“千里传音”之称的电报联通埃及主要城市和港口,为这片古老的大地带来最为前沿的科技。

  据闻,近期齐国的工程师们正在细致认真地考察苏伊士地峡,就挖掘一条沟通地中海和红海的运河进行科学计算和论证。

  齐国为了打通亚欧贸易通道,继而掌控地中海,可谓是不遗余力,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若不是顾忌跟奥斯曼帝国之间的传统友谊,齐国早就将整个埃及吞入腹中,将其变为自己的海外殖民领地,而不是现在这般将一众马穆鲁克贝伊们推到前台,继续维持奥斯曼帝国附属领地的统治名义。

  其实,奥斯曼人也知道埃及早已被齐国完全控制,除了每年收取一些贡赋外,人家根本不会听从素丹陛下发来的任何命令,但出于老大帝国的自尊,却装作不知,依旧会指派总督和税务稽查官到埃及就任。

  被帝国任命的埃及总督若是知情识趣,把自己封闭在总督府,端着酒杯喝点酒,坐在躺椅上欣赏女奴的歌舞,不去管埃及的任何政务,也能优哉游哉地安然度过自己的任期,并在离开时会得到一大笔丰厚的“薪水”。

  倘若来的总督是个棒槌,不知机,也不懂事,非要插手埃及地方事务,搞出一些风风雨雨,那必然会遭到开罗城内的贝伊们严厉惩处,甚至会直接将其废黜,或者关押起来,然后“上表”伊斯坦布尔宫廷,要求另行更换合适的总督人选。

  “赛义德那帮人说是要将雷索斯总督处死,怕是有些过了。”齐国驻奥斯曼帝国公使冯泉林凭栏眺望着远处的开罗街景,举着烟斗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地吐出一股烟圈。

  “呵呵……”齐国殖民事务部驻埃及总监司齐彦卿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道:“那位雷索斯总督估计是给奥斯曼宫廷和大维齐送了不少重贿,琢磨着要在埃及连本带利地捞回来。结果手伸得太长,触动了赛义德那帮人的直接利益,被连番警告后仍不知收敛,想是惹恼了他们,这番罢黜雷索斯总督的举动就是他们一次强硬反击。不过,若是要将其处死,确实也有些过了,丝毫不给伊斯坦布尔半分脸面。稍顷,我们这边就派個人过去说说,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差不多得了,可不能把人给弄死了。要不然,伊斯坦布尔宫廷的面子可就没法维护了。”

  “是呀,奥斯曼帝国的尊严可是不容侵犯的。”冯泉林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这一百多年以来,这个老大帝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衰弱,却仍然想要勉力维持一个世界帝国的尊严。所以呀,咱们大齐可不能将他们的面子都给削完了。”

  “怎么,我们大齐准备要恢复对奥斯曼人的经济援助,以支撑他们跟俄国人进行一场大战?”齐彦卿敏锐地捕捉到话语中的关键点。

  “若是不支持奥斯曼,难不成坐视他们被俄国人暴揍一顿?”冯泉林笑着说道:“俄国人通过支持萨克森选帝侯奥古斯特三世为新的波兰国王人选,不仅使其在波兰扩大了影响力,并籍此获得深入干涉波兰内部事务的借口,而且他们还从波兰和萨克森两方捞取了不少好处,从而能勉强支撑他们俄国人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据悉,俄国人动员了近二十万兵力,以期给予奥斯曼和克里米亚汗国沉重打击,一举解除南方的军事威胁。若是我们袖手旁观,不对奥斯曼人施以援手,怕是要让俄国人成了事。”

  “哇,二十万的兵力!……俄国人好大的手笔!”齐彦卿眉头一挑,“那么奥斯曼人听到消息后,一定非常紧张。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下面子,主动跑来寻我们帮忙?”

  “奥斯曼人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冯泉林笃定地说道:“除了我们大齐,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提供帮助。呵,要是指望法国人,奥斯曼人可能会非常失望的。就算帝国大维齐不想折了帝国颜面,屈膝卑躬地来求我们,但托普卡帕宫里的那位撒利哈皇太后和黑人太监首领贝西尔阿加也会逼着他就范。”

  “哦,若是奥斯曼人求上门来,那么我们大齐是不是可以籍此机会拿下此前未能得到的克里特岛?”

  “当我们夺占了西西里岛后,克里特岛的价值就没那么高了。”冯泉林眯着眼睛看着西边的落日余晖,将整个开罗城染得一片通红,“这一次,奥斯曼人想从我们大齐这里获得急需的经济援助,可就要拿出更多的东西来交换了。”

  “能不能将整个埃及弄过来?”齐彦卿神色一动。

  要是割取了埃及,那么齐国将从法理上彻底拥有这片连同红海和地中海的战略要地。

  哈哈,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埃及领地的第一任总督,拥有对这片土地上四百多万子民生杀予夺的无上权利。

  “目前来看,我们大齐想要谋取整个埃及是不太现实的。”冯泉林摇摇头说道:“埃及地缘位置极其重要,不仅连同红海和地中海,也是奥斯曼帝国黎凡特地区连接马格里布的桥梁通道,更是真神教圣地麦加和麦地那两地的外围屏障,若是一旦割给了我们大齐,必然使得奥斯曼帝国的威信荡然无存,恐会激起他们的强烈反对。故而,现在还不是我们吞下埃及的最好时机。……呵,再者说了,以我们对埃及的控制程度,是否将其割让,有何区别呢?”

  到了这个时候,埃及的工商业经济命脉几乎已全都掌控在齐国手中,成为齐国地中海经济圈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公路、铁路、港口和尼罗河航运也皆由齐国资本控制,甚至就连埃及的粮食供应渠道也捏在齐国人手中。

  齐国还以公路护卫队、铁路护卫队以及港口安全保卫的名义,向埃及派驻了超过四千余军队,那些马穆鲁克地方部队也成为齐国的附庸武装力量,使得齐国在事实上已控制了埃及的主权。

  另外,埃及的内政和外交都受到齐国的严格控制,齐国殖民事务部驻埃及总监司成为埃及实施上的统治者,在开罗以及其他城市设立的各种殖民机构,包括政府机构、经济事务管理机构、司法机构和教育机构,无不体现出齐国的殖民统治特点。

  随着齐国殖民机构和大量贸易商人的涌入,齐国也给埃及带来了东方文化、汉语教育、法律体系,这些都对埃及的社会和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但是,若能将埃及直接纳入齐国治下,成为诸多海外领地之一,还是让人颇为意动。

  “除了埃及,奥斯曼人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卖给我们?”齐彦卿砸吧了一下嘴,颇为失望地说道:“总不至于,又拿些零零碎碎的小岛来打发我们吧?难不成,在希腊给我们割一块地方?”

  “奥斯曼人向我大齐出让部分希腊领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冯泉林悠然地说道:“相较于希腊这种边角之地,位于欧洲的罗马尼亚、摩尔达维亚,还有塞尔维亚、波斯尼亚才是奥斯曼帝国的核心所在,是需要死命硬保的疆土。如今,俄国人虎视眈眈,聚集起数十万大军于第聂伯河、顿河地区,若是应对不当,让人家杀过来,那损失可就大得多了。伊斯坦布尔当局在权衡利弊后,自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听说,法国公使拿数年前俄国人和奥地利人签署的《俄奥同盟条约》来吓唬奥斯曼人,想让他们先下手为强,攻击奥地利以分担法国的军事压力。如此,我们正好可利用一番,让奥斯曼人在切实感受到自己所面临的严峻局面后,不得不向我们大齐做出重大让步。”

  冯泉林就任奥斯曼公使已近十年,也到了差不多该行将调任他职了,若是在临走之前,能利用奥斯曼帝国目前的困境,为齐国取得更为积极的外交成果,那么必然会给自己的仕途生涯添加一笔绚丽的功绩。

  “监司大人,公使大人,亚历山大港传来西西里岛的消息。”

  这时,一名殖民事务部的官员一脸震惊的表情,匆匆来到总监司官邸,额头冒着汗,手中还拿着一份电报处的电文,恭敬地呈给齐彦卿。

  “……法国海军与我地中海舰队交火了!”齐彦卿匆匆看罢,露出一丝凝重,然后将电文交给冯泉林。

  “这……,这事闹的!”冯泉林一目十行地看完电文,不由苦笑连连,“……但愿此次冲突勿要引发一场战争吗,要不然,可不好收场了。”

  “公使认为我大齐无法战胜法国?”

  “战胜法国海军不难,但要想彻底击败法国,怕是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冯泉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总不至于调集十数万大军来欧洲大陆与法国人一决生死吧?要知道,法国可是欧洲大国,非英格兰这般岛国可比。”

  ——

第352章 法国人的忌惮

  1735年3月12日,凡尔赛宫。

  年轻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端坐在一张华丽的王座上,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的臣子争吵不休,就半个月前齐法海军于西西里海域交火之事,商讨是否做出相应的军事报复措施。

  作为国王的政治顾问、国务大臣、枢机主教弗勒里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报复措施,以使这场冲突进一步升级。

  他认为,王国目前正在与奥地利人处于战争状态,不论是莱茵河地区,还是北意大利地区,法军皆遭到奥地利军队的强势反击,形势不是非常乐观。

  盟友撒丁王国在帕莱斯特罗遭遇重大失利后,显然已经对未来战局报以悲观看法,开始踌躇不前,消极避战,从而保存自身实力。

  而另一个盟友西班牙王国在获悉奥地利人以两百万塔勒的价格将西西里岛卖给齐国后,似乎也打了退堂鼓,聚集于利基翁的万余西班牙军队已陆续撤回那不勒斯境内,明显不想与齐国发生正面冲突。

  是时,法国地中海舰队在西西里岛海域与齐国海军舰船发生交火,西班牙海军数艘战舰不仅没有上前为法国海军助战,反而第一时间撤离了涉事海域,选择作壁上观。

  可以预见,法国一旦与齐国爆发战争,不仅会面临多线作战的风险,而且很可能不会得到西班牙、撒丁两国的支持,从而一己之力,分别要在陆地和海上应对奥地利和齐国的夹击。

  另外,俄罗斯和奥地利两国早在1726年8月于维也纳签订了《俄奥同盟条约》,该条约规定,在奥地利遭到其他国家攻击时,俄国将会提供2万步兵和1万骑兵组成的援助部队,以保障奥地利国土不受他国侵犯,当俄国遭遇其他国家攻击时,奥地利也会提供同样数量的军队。

  尽管,目前俄国人因为面临各种困境还未履行这个条约义务,但只要他们击退奥斯曼人和克里米亚鞑靼人的进攻,一定会调转兵锋,对奥地利人施以援手。

  届时,我们法国将面对俄奥两大军事强国的军事压力,形势必然会急剧恶化。

  而若是再与齐国发生战争,那么法国的沿海地区很可能会遭到对方海军舰队的袭击,甚至我们法国的海外领地,也会被齐国海军隔绝于本土,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在路易十四统治的末期,因为连绵的战争,使得法国的财政和人力都遭受了巨大损失。因而,在路易十五继位后,法国的对内和对外政策便趋向和平和秩序,以期慢慢恢复国力。

  在弗勒里枢机主教的主持下,法国在十年前终于稳定了货币和平衡了财政预算。为了提振国内经济和改善交通,法国大量引入齐国资本和技术,先后完成了塞纳河铁桥、圣昆廷运河(连接瓦兹河和索姆河)、南北公路(里尔至图卢兹)、巴(巴黎)马(马赛)铁路、巴(巴黎)南(南特)铁路,极大地促进了国内经济发展。

  弗勒里枢机主教的坚持下,商务委员会和商务局陆续颁布了若干促进外贸发展的政策,刺激了沿海和海外贸易,在1716年到1732年期间,法国对外贸易额从八千万里弗增加到2.2亿里弗,在繁荣国内市场的同时,还大大改善了国家财政。

  可要是跟齐国爆发一场战争,对方囿于距离上遥远,或许不太可能派出庞大的陆军部队前来欧洲与法国交战,但他们却可以凭借优势的海上力量,封锁并隔绝法国的对外贸易。

  七年前,以海上力量冠绝欧洲的英格兰尚且不敌齐国海军,那么比英格兰海军还要弱势的法国海军在齐国人面前,能走上“几个回合”?

  法国一旦与奥地利人打成消耗战、僵持战,而齐国又将法国的海外贸易给掐断,并频繁袭扰法国沿海城镇,那对法国来说,将陷入两面作战的窘境,或许就会迎来一场难以承受的巨大灾难。

  甚至,说到最后,弗勒里枢机主教还拿二十多年前那场浩大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来警示国王陛下和在坐的所有大臣。

  法国根本无法应对海陆两個方向的敌人,更无法承受一场消耗巨大的战争。

  然而,以国务大臣夏尔·路易·奥古斯特·富凯伯爵为首的主战派却坚决主张对齐国采取强硬措施,认为半个月前,齐国海军舰船擅自向王国海军开火,无异于是对法兰西王国的军事挑衅,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宣战行为。

  为了维护王国的尊严,更是为了彰显法国在欧洲的“领导”地位,就齐国此番赤果果的挑衅行为,应予以坚决的反击。

  若是法国选择息事宁人,将会助长齐国人的嚣张气焰,说不定还会纵容他们更进一步在地中海乃至欧洲大陆扩张,从而削弱法国在欧洲大陆的影响力。

  富凯伯爵还提出,法国的战略就是持续不断地削弱奥地利人的实力,取得在欧洲大陆事务上主导权。而齐国在与奥地利人隔阂疏远了数十年后,居然在我们法国进攻奥地利人关键之际,突然与之改善了关系,而且还对奥地利人施以大量财政和物资援助。

  齐国人此举,若说不是针对我们法国,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他们的海军在西西里岛海域跟我们地中海舰队武装对峙了两个多月,初时都还保持着必要的克制,但就在我们法国向北意大利地区调派援军时,突然发生交火事件,是不是要在海上策应奥地利人,并籍此吸引我们法国的注意力,趁机为奥地利人张势?

  所以,齐国人可能已经与奥地利人达成了某种军事联盟协议,准备从陆上和海上分别向我们法国人发起进攻。

  有鉴于此,我们法国非常有必要对齐国的军事挑衅予以强硬的回击,不仅要没收齐国在法国境内的商业投资,还要直接向其宣战。纵使我法国海军不敌,但也要展示我们的战斗决心。

  也就是说,打不打得赢且不说,但决不能失了我们法兰西王国的尊严。

  “诸位。”路易十五见起身站了起来,缓缓迈步走向大殿的中央,环视周围,一一扫过殿内的大臣和贵族,语气平稳地说道:“二十年前,先王(路易十四)在病逝前曾给我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勉力我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国王,不要像他一样沉迷于建筑和战争。他告诫我,要与我们法国的邻居和平相处,避免战争。要给上帝我应有的一切,而不必强求。要擅纳良言,听取各方意见。还要让人民免遭痛苦,这是他曾经没能做到的。”

  弗勒里枢机主教闻言,立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右手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嘴中轻轻地默念“上帝保佑吾王”。

  “这么多年来,我们从驻齐国外交使节和诸多商人口中已经了解到,齐国是一个财力异常雄厚、军力也异常强大的国家。”路易十五走到一面墙壁前,看着上面张挂的一幅东方水墨山水画,继续说道:“这个国家拥有庞大的人口,广阔的领土,还有无数的殖民领地,他们的舰船纵横行驶在大洋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生产制造的商品也覆盖了整个世界。据闻,齐国每年的军费开支高达三千万金圆。……嗯,我亲爱的主教,这应该折合多少里弗?”

  “陛下,3千万齐国金圆应该折合约4亿5千万里弗(按照1726年路易十五的财政大臣制定的新标准,1马克白银折合51里弗,1里弗约为4.5两白银)。”弗勒里枢机主教微笑着回道。

  “那么,我们法国的年度财政收入是多少呢?”

  “陛下,我们法国去年的财政收入是2亿4千万里弗。”

  “诸位,听到了吗?齐国仅军费开支就是我们法国的财政收入的两倍之多。”路易十五微微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这意味着齐国可以投入更多的军力与我们法国展开一场大战。他们雄厚的财力,足以抵消他们跨越印度洋和大西洋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哦,他们甚至不需要调动太多的士兵过来亲自与我们作战,以如此雄厚的财力,足以让他们可以在欧洲轻易地招募一支数万人的雇佣军。”

  “陛下,财政收入的多寡,并不代表一个国家的强大。”富凯伯爵仍在做最后努力,“要知道,在伟大的太阳王时期,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拥有美洲最为富庶的金矿和银矿,还有无以计数的殖民领地收入,要是论财政收入的话,远比我们法兰西王国为多。但事实证明,我们法国依旧数次击败西班牙王国,并曾一度站在了欧洲之巅。”

  “富凯伯爵,我在这里冒昧的问一句,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可以击败齐国吗?”弗勒里枢机主教插口问道。

  “无论齐国派来多少军队,我们法国都有信心将其击败。”富凯伯爵看了一眼陆军大臣托克维尔,然后自信地说道。

  “你认为齐国会派陆军远涉重洋对我们法国发起入侵?”弗勒里枢机主教对他的回答有些无语。

  “难道齐国能将他们的战舰开到陆地上来?”富凯伯爵不屑地说道。

  “齐国是不能将他们的战舰开到陆地上来,但他们可以阻断我们的海外贸易,甚至攻击并夺取我们的海外属地。”弗勒里枢机主教冷冷的说道:“在这种情势下,我们法国还腾出更多的精力继续对抗奥地利人,以及随时都可能掉头转向的俄国人。”

  “……所以,我们必须要向齐国示弱妥协?”

  “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我们法国的战略是什么,以及目前首要的敌人是谁。”弗勒里枢机主教朝路易十五微微一躬,然后扫了一圈在场的大臣,沉声说道:“经过数十年的战争,西班牙王国已经遭到彻底削弱,不复威胁,而且我们还能利用共同王朝的名义,加以拉拢和利用。瑞典王国在遭到一连串的打击后,虽有齐国予以一定程度上的经济扶持,但锋芒早已不复往昔,仅能维持与俄国的战略对峙。而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却凭借其在德意志和意大利地区的强大影响力,成为欧洲大陆最具实力的国家,隐隐构成对我们法国的威胁。早在两百年前,为了对抗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王朝,我们法国毅然与奥斯曼结盟,从而一举扭转了我们法国不利的战略困境。那么,在奥地利人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削弱前,我们有必要招惹一个世界头等海上强国吗?”

  “但是,面对齐国的军事挑衅,我们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吧?”陆军大臣托克维尔开口说道:“要不然,我们法兰西王国的威信将荡然无存,甚至会遭到欧洲各国的轻视和嘲笑。”

  “当然,法兰西王国的尊严不容亵渎。”路易十五点头说道:“我们既然无意与齐国发生战争,但并不能对齐国的挑衅而熟若无睹、毫无作为。我们必须在其他地方对齐国人予以严厉的制裁,最好是能让他们陷入到巨大的麻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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