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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29节

  相较于咖啡、可可、棕榈油、蔗糖等种植园商品的牛市已持续了数十年之久,橡胶种植园迎来的兴盛期却要晚得多。

  因为,关于橡胶的如何利用,齐国人也是经过数十年的研究,做了大量的试验,才陆续开发出一些有效的应用成果。这毕竟是一种在后世应用极为广泛的物质,更是在齐国太祖皇帝极为重视的情况下,多家研究院和学者对此进行了不懈地努力,直到十几年前,逐渐搞出了一些比较实用性的橡胶制品,才得以让橡胶种植园的收益呈爆发式增长。

  橡胶树树皮内层某种细胞分泌的粘液,就是橡胶所产最为重要的“胶乳”原材料了。采集工人们拿出刀或斧子在树皮上切个口,然后切口内流出的液体便可被收集到固定在树上的容器内。这些采集回来的液体是无法直接利用的,必须适当稀释,然后再加醋酸制作成胶凝,最后再来一道加热和烟熏的工艺,这才能够初步利用。

  这些加工工艺齐国人也是在多年不断的摸索实践中,才逐渐找到了一些加工处理橡胶的方法。比如分析橡胶树流出的液体中的成分啦,比如如何去处胶乳中的杂质啦,比如如何制作生胶啦等等——其中制作生胶是最关键的一道工艺了。

  制作者一般都是从放置胶乳的小桶内拿出一根涂满了层白色胶乳的棍子,然后将这根棍子凑在火盆上面反复烟熏,使其干燥。接着再将木棍伸进小桶内,继续在其表面涂上一层胶乳,然后再熏干。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木棍上面积累了一大块白色胶状物质后,便将其切下,放置在一旁,经由专人收走。

  这个时候,得到的物质便是生胶。当然有的时候还会用一种工艺,即用滚筒反复碾压胶凝,去处其中的乳清,然后得到厚度为几毫米的胶片——这也是一种有价值的中间产品。

  之后,便是橡胶的具体利用了。早前,齐国人对橡胶利用,除了有太祖皇帝的只言片语的提点,掌握的第一手资料还是来自于巴西的马梅卢科人。通过南美庆国从亚马孙河流域捕捉印第安人,齐国的研究人员才有幸见识到了他们是如何利用橡胶这种东西的。

  生活在丛林中的印第安人早早就发现了橡胶的种种妙用,他们知道如何制作较为粗糙的胶片,然后用这种胶片制作成雨鞋;他们还发现胶乳可防水,这在多雨的亚马孙流域可是一项了不得的功能。没错,齐国人就是据此将胶乳涂抹在帆布或衣物上,做出了原始版的雨衣,以为防水装具。

  印第安人还利用粘土模子制作了很多橡胶容器,这又是一项妙用。当然了,印第安人最伟大的发现则是他们意识到胶乳经烟熏后有了皮革状的外观,可以制作很多有用的东西。

  印第安人在漫长的岁月中开发出了很多橡胶的用处以及加工处理方法,齐国人在汇总了这些信息后,将其进行一一实物验证,随后便开始了自己的设计加工工艺,准备抢在欧洲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大规模应用这种新型材料--橡胶。

  其实,早在1615年,西班牙人就开始用橡胶来制作士兵们的防雨斗篷了,比齐国人的研究足足提前了六十多年。只可惜西班牙人没有深刻意识到这种东西的其他妙用,直到一百多年后的1736年,法国一支前往秘鲁的考察队在研究橡胶后,才逐步开发出了种种妙用,并最终盛行整个全球。可以说,是法国人开发出了橡胶这种伟大的材料。不过,如今这项伟大发明的殊荣,最终要落到齐国人的头上了。

  四十多年前,齐国在威远(今莫尔斯比港)就设立了一座橡胶制品研究院,开始研究和开发橡胶用途的伟大重任。技术人员们仿效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思路,制作出了很多防水器具,比如防水皮具、防水布(棉布、麻布、呢布等等)。不过他们没有像西班牙人或印第安人那样简单直接将天然胶乳涂抹在布匹上,而是一遍遍试用自己能够找到的所有化学品将其软化溶解,然后再加以作成橡胶制品。

  研究院的技术人员曾利用焦油(煤焦油中的苯倒是可以溶解橡胶)、硫酸、盐酸、纯碱、烧碱、乙醚等诸多材料,最后终于发现乙醚这种化学品是生胶块的良好溶剂。溶解、软化后的橡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可以调和成各种溶胶,然后由人工用刷子将其均匀地涂抹在皮革或布匹等材料上,待其干燥后便是良好的防水材料。

  随着这些成果的陆续开发成功,威远、金华(今巴布亚新几内亚莱城)等几个城市建立了一系列橡胶加工厂,将种植园生产出来的胶液先加工成固定规格的生胶片,然后,输往汉洲本土的棉纺织工厂和服装工厂。这些企业便将胶片粘到织物上——溶解后的生胶具有非常好的粘性,制作成各种雨衣、吊带袜、松紧裤等纺织品。

  吊带袜、松紧裤有了,那么在各种脑洞大开的研究学者的集思广益下,其他各种橡胶制品也都一一开发了出来,充气床、游泳圈、气枕、气垫等等。而这些产品的制作方法也相当简单,只要将这些物品的内芯浸入用溶解橡胶制作的溶胶中即可。除此之外,胶管、胶丝、胶带、垫圈、弹性绷带等有用的小东西也被陆续设计生产了出来,推向市场。

  不过呢,齐国所有的橡胶制品用的都是生橡胶,也就是没有硫化过的橡胶。用这种橡胶制作的物品,虽然粘性、弹性和伸缩性方面都相当不错,但如果长时间置于低温环境下,橡胶会慢慢变硬然后失去弹性,这意味着在寒冷的冬天,橡胶制品将有很大几率失去效用。

  另外,经过溶剂溶解过的生橡胶,一旦遇到炎热天气,便很容易分解从而失去效用。可以说,如果这两个缺陷不解决的话,那么橡胶制品在齐国乃至全世界的销售便会遇到很多局限,最终会影响到这个产业的广阔发展前景。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只能在橡胶的处理上再想想办法了。然而,众多研究人员对太祖皇帝提及“橡胶硫化”这个化学名词,始终不得其法。细究深层原理,以及具体如何硫化,工艺又是怎样何,太祖皇帝也是语焉不详,不能给出具体指导。

  当然,你肯定不能将操持国家大事的皇帝给弄到实验室,为你们解决这个化学难题。

  没办法,还是得靠研究院的技术人员自己想办法。好在他们已经知道一个大体的方向,那就是用硫磺来和橡胶一起反应。至于是火烧、还是加热,抑或是溶解,那就得靠大量的实验,这没别的捷径可走,只能一步步试,一个个可能地排除。

  功夫不负有钱人,在巨量资金投入和高额奖金的诱惑下,两年前,威海(今澳洲凯恩斯市)一家橡胶加工厂名叫骆思汉的技术人员,在反复多次实验下,无意中制作出了硫化橡胶,使胶料具备高强度、高弹性、高耐磨、抗腐蚀等等优良性能,一举克服了生橡胶的种种缺点,从而将这种材料物质推向更大规模的市场应用,消除了各种障碍。

  于是,齐国产业促进部、农业发展部联合发文,要求威远岛、苏门答腊岛、婆罗洲,以及马来半岛等几处适合橡胶生长的海外直辖领地大力扩展橡胶种植园,以满足未来橡胶工业的发展。

  “所以,诸位且放宽心,橡胶产业在未来必将有非常广阔的发展前景。你们若是在我汜水投资兴建橡胶种植园,绝对是你们一生中最为明智的决定。”靳延林伸出一只手,指向远方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旷野,言语中充满了蛊惑,“你们只需要投下不多的资金,将这片原野上植满橡胶树,便不啻为拥有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每年给诸位及后人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人力能保证吗?”一名秦国商人已然心动不已。

  “种植园初期,我们可以为你们‘招募’部分土人劳力,但长期下来,我还是建议你们能从大陆引进更多的汉人移民,以取代那些又笨又蠢的土人。”靳延林笑了笑,说道:“诸位也知道,我齐国正在加大对南洋领地的开发,各项基础设施建设,会消耗不少土人,届时未必就能保证你们所有种植园的劳力需求。”

  众人听罢,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这齐国人的算盘打得可真精,不仅要让我们帮他们开发海外领地,建立橡胶种植园,还要免费为他们引进移民,充实人口。

  不过,这也无妨,我大秦虽有西北边患,但国内承平数十年,人口激增,到处都有无地的农民,花些船费,给点三瓜两枣,便可轻易招揽种植园所需的大量农工。

  话说,这齐国海外领地的土地价格比起大陆来,那简直是不要太便宜。圈上千儿八百亩地,就算不能靠着那个什么橡胶赚钱,但最起码也能为家族谋一份传诸于子孙万代的基业不是?——

第66章 原住民的命运

  1724年6月24日,广宁总督区,西平县(今印尼爪哇岛兰加士勿洞市)。

  在西平县郊外广阔的原野上,三三两两的农人迎着傍晚的晚霞,扛着农具,拖着疲惫的身躯,朝远处的村庄走去。一些半大的孩子却依旧精力旺盛,互相打闹嬉戏着,在大人的身边跑来跑去。

  而在他们不远的铁路施工处,一群穿着破旧亚麻布衫的土人苦力只是略微瞟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声地叹了口气,蒙头继续忙活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不是自己所能享受到的生活,他们还需要在一个又一个建设工地上服役五年,才能在回到齐国人指定的领地内重新生活。而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忍耐。

  看着这些占据了他们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的齐国移民,在他们内心深处涌出羡慕向往之余,未尝没有一丝憎恨。但形势比人强,别说他们,就是曾经强大无比的荷兰人,还不是乖乖地将所有占据的领地转交给齐国人,继而专心从事他们利润丰厚的东方贸易。

  不过,相比那些被齐国人弄到某个不为人知的矿场的同胞而言,在铁路工地上的活计明显要轻松不少。据说,那些前往矿场“打工”的同胞会经常遭遇各种安全事故,山体滑坡,矿石迸溅,脚下失足,或者群体之间的打斗火并,都随时会让他们丢掉自己的小命。

  当然,这里的工作一样很繁重,时间也很长。你瞧瞧那些田地里做活的农人都已经收工了,而他们依旧在监工的监视下,继续工作,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无法视物,才会允许停止劳作,进食晚餐。

  晚餐的饭食也很简单,要么是糙米做成的米饭团,要么是一种带麸皮的便宜面粉制作的馒头,还有鱼汤、寥寥几个菜叶子,偶尔也会有咸肉——当然,少数真神教信仰虔诚的同胞会拒绝吃这种咸猪肉—说真的,饭都吃不饱,生存都不能维持,还考虑什么信仰呢?有时候,齐国人也会大发善心地提供少许的酒,让愿意享受酒水的同胞饮用。哦,这又在挑战我们的宗教信仰。

  在工地上,所有人干起活来都不敢特意地偷奸耍滑,那些凶狠的监工异常残暴,动辄鞭挞,或者克扣食物,要是惹恼了他们,甚至会将你毒打致死。

  说来也可悲,那些监工都跟他们长着同样的面孔,与他们一样,是这座岛上的土生民族。可是,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父母很早就投顺于齐国人,接受他们的统治,皈依他们的文明,习说他们的语言,以及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服务。因而,他们也获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转而开始跟齐国人一起奴役和欺压曾经的同胞。

  他们在齐国人面前,可能会表现得如同一条温顺的狗,但转头面对他们这些被“征募”而来的苦力,却像一条泥沼中凶残的鳄鱼。

  “这条广(宁)西(平)铁路延伸段将在未来四个月内连通广川(即巴达维亚),任务紧,时间短,务必要抓紧一切有利条件,加快施工进度,莫要延误至11月雨季来临之时,那可就不好对上面交代了。”广宁总督区交通署参议周万清骑在一匹温顺的矮脚马上,望着那些佝偻着身体,辛苦劳作着的土人,语气严肃地说道:“若是人力不够,就让乡兵团去征集更多的土人。除了青壮年男子外,一些半大的少年和健妇也不是不能来做工的。”

  “是,周参议。”施工路段负责人孙俊宝恭敬地点头应诺,顺着周万清的话说道:“明日,我便发文西平县,让他们调动乡兵团去征募土人。不过,各地县乡村屯,都在大搞建设,修筑移民安置点,开挖水渠,铺设道路,民力已是非常紧张。这种情势下,也不知道能征集多少土人过来。”

  “我不管过程如何,更不想听到什么抱怨的话语,我只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周万清神色不虞地说道:“总之,这条铁路,必须在十月底前铺设完钢轨,明年一月也必须如期通车。”

  “是,周参议。”孙俊宝闻言,只能硬着头皮应诺道:“卑职将尽一切努力,在十月底前将铁路如期修筑到广川城。”

  看来,接下来几个月,要充分调动土人苦力的工作积极性,说不得,还要延长工时,甚至不排除要在夜间“加班加点”地连续施工。

  呵,为了表现齐国强大的国力,更是为了证明开化岛(今爪哇岛)在荷兰人完全退出后,会发展得更好,齐国除了加紧往该岛填充移民外,还对该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一条贯穿整个开化岛的铁路规划便在这种氛围下出炉了,雄心勃勃的齐国人准备在两年内将西端的广(宁)西(平)铁路和东端的海(安)垄(三宝垄)铁路连通。

  其实吧,整个齐国这几十年来便进入了高速发展期,不论是汉洲本土,还是附近的几个海外领,几乎所有的建设工地上都大量缺人,无法想象,若是缺了这些“任劳任怨”的土人苦力,一切的建设工程将如何开展进行下去。

  天色已经昏暗,但囿于齐国官员的巡视,土人监工们一时间倒不好命令苦力停工休息,继续巡视着整个施工路段,呼喝着那些土人继续干活。

  周万清策马向前跨了几步,来到铁路工地旁。一些正在路边劳作的土人立刻退到了一旁,他们摘下了头上的草帽,将腰弯得很低,满是汗水的脸上挂满了不安和惊惧。

  周万清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双手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这番架势将他们给吓着了。

  不论是威武雄壮的齐国陆军,还是这些凶狠不近人情的警察,一直都是是他们心中的梦魇。

  齐国虽然自诩为一个文明而有秩序的现代国家,各种针对人身安全和保障的法令也是纷繁完备。但却没有任何一部法律来保护他们土人的权益,他们在法律上处于事实上的无权状态,甚至还不是正式的国民。

  他们的境遇是如此的无助,只能被动面临监工们的欺辱和压榨。也许,只有肉体上的物理性损伤才是他们被压榨与掠夺的极限。

  周万清看着这些可怜而又悲苦的土人苦力,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为了帝国的发展,为了后世子孙的幸福,他们只能死命地压榨这些土人苦力。

  “天色晚了,让他们停工吧。”

  劳累了一天的土人苦力,此时早已筋疲力尽,一个个眼神涣散,手脚也明显都有些使不上劲,要不是畏惧于监工的皮鞭,怕是早就瘫软在地了。周万清见此情形,转头朝随行的工程管理人员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驱使土人苦力,当要张弛有度,勿要如此竭泽而渔,将人给用废了。虽然,都是一些消耗品,但也要讲究实效比,将他们的价值发挥到极致,方为划算。

  可不能学某些偏僻的矿场,或者某个条件恶劣的建设工地,为了节约成本,监工们会残忍地只提供能够保证其“动物性的最低生活水平”的食物供应,然后让他们日夜干活,直到累死或者病死。未及三五年,便将“征募”而来的土人苦力消耗殆尽,可谓是粗暴之致。

  施工地陆续点起了油灯,星星点点,土人苦力们眼巴巴地蹲在就餐点,等待着饭食的到来。一群如狼似虎的监工挎着刀,握着皮鞭,在四下往来巡梭,维持着整个工地的秩序,阴郁的眼神不时地瞟过人群,仿佛随时就要暴起,教训某个不守规矩的土人。

  早在四十多年前,齐国人谋取爪哇岛,并将该岛更名为开化,其实曾抱有同化土人,将他们丰富的人力资源据为己有的打算。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齐国人发现这些土人委实不好“吸收”,除了宗教、文化和传统习惯等诸多差异外,他们往往表现出桀骜不逊,不服“王化”,以及性格上的懒散和智力上的愚笨,短期内根本无法融入我华夏文明。

  既然如此,那只能成为建设我大齐帝国的一块块基石,沦为苦力,煤矿、铁矿、铜矿、砖窑厂、石灰厂、采石场、铁路、公路便成为他们主要的工作地。在这些地方,几乎每天都有无数奴工死去,又每天都有新的奴工被送来,而统计这些奴工数字的花名册也被反复涂改,或者不慎遗失,数十年来,到底有多少人埋骨于上述工矿场地,已经很难考证了。

  对于南洋土人如此悲惨的境遇,汉洲本土不是没有圣母之人对他们抱以同情之心,并不断奔走呼吁给予他们正式的国民待遇。但这种声音却非常微弱,并被一种无形的大手所压制。

  开什么玩笑,外来强盗不消耗完这片土地原来的主人,还能心安理得地住下去吗?还妄想融合吸收这些原住民?简直是作死无极限。

  说难听点,齐国人可以吸收大陆秦国人(此前为明人)、日本人、朝鲜人、安南人,甚至是面孔截然不同的欧洲人,但唯独不能吸收南洋土人。不论是爪哇人,还是戈瓦人、巴布亚人和达雅克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境遇,说到底还是他们头上顶着的“原住民”光环——他们天然享有对这片土地的一切权益,即便是他们的混血后裔也比纯血外来人更有权力占有这片土地。

  为后世子孙计,为将来国家稳定发展考虑,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做到前头的。

第67章 人口的虹吸

  1724年7月2日,建业(今澳洲达尔文市)。

  一艘海军舰船缓缓地驶入建业港,尚未抵近军用专属码头泊位,船舷两侧便挤满了海军官兵,一个个眼神热切地朝岸上眺望。

  诚然,任何一艘海军舰船抵达港口,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日期,自然不会有军人家属前来码头迎接。但飘泊了数月的水兵们,依旧渴望地看向码头,看向那些簇聚的人群,仿佛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会现身于此,给他带来一份天大的惊喜。

  在甲板上,一身陆军军官装束的李延良在一众海军官兵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李延良离开船舷,挤出人群,朝舱室走去。马上就要靠岸了,将随身的行李包袱收拾一番,便要下船了。

  “到了建业,有什么安排?”海军仁勇校尉(中尉)曹舸拍了拍李延良的肩膀,笑着问到。

  “我能有什么安排?”李延良一边走着,一边回答道:“在建业也没有相熟的同僚,更没有亲戚,只有到陆军服务社休息一晚,明日乘火车返回大兴(今布里斯班市)。”

  “一路上,跟你甚是投缘,若是不介意,去我家中小住一晚。届时,我再邀几个军中同僚一起过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畅聊天下大事。”

  “……太唐突了,还是不叨扰了吧。”李延良稍事犹豫了一下,摇头婉拒道:“你刚从海外回来休假,正是与父母家人团聚之际,我岂能扰你叙说亲情?他日有缘,你我终有相见之日。”

  “延良此言,可有些言不由衷了。”曹舸说道:“咱们在军中服役,随时都要听从上峰调遣。今日一别,恐难有再见之日。说不定,哪一天,你又被某个海外的土著再捅一刀,或者我随着舰船沉下了海,去见了龙王。呵呵……,勿怪,我这人说话口无禁忌。不满你说,我父母家人皆在长安(今澳洲图文巴市),这建业城的房子乃是家中别院,地方甚为宽敞,也无长辈居住,平日里只是有几个亲戚住在其中。我等邀约相熟同僚聚会,并无太大妨碍。”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延良听了曹舸的话语,是苦笑连连。

  我军中袍泽,虽然不惧生死,但多少有些避讳畿言,哪个不想在建功立业的同时,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回到家乡,与父母妻儿团聚。

  半年前,印度西州驻屯军在拉其普特荒漠上与莫卧儿五千骑兵遭遇,一场大战后,虽然击溃莫卧儿军,毙伤俘两千余,但自身也有不小的伤亡,战死一百六十余,伤五百余,损失近三成。

  而李延良在此役中,也身受重伤,被一把利刃刺穿后背,差一点点就伤及内脏,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军医抢救及时,将他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

  随后,西州驻屯军分兵几路,攻略拉其普特地区,鼓动当地的拉其普特人发动起义,驱逐莫卧儿军政官员。同时,他们声援几个主要地方实力派,建议其联合起来,创建一个独立的拉其普特王国。

  在搅动了拉其普特局势,将莫卧儿帝国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西州驻屯军遂退回木尔坦,稍事休整,便逐批撤回津门(今卡拉奇市)。

  李延良在津门足足养了四个多月,伤势方才恢复完全。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随同西州驻屯军北上阿富汗,进攻坎大哈,配合波斯远征军合击那马哈茂德所建立的汉达基伪朝。却不曾想,一份来自本土的调令打破了他建功立业的梦想。

  据说,这份调令早在一月中旬就送到了津门,但他那个时候恰好在拉其普特地区负伤,然后又被辗转送到木尔坦调理身体,一直未递到他手里。

  随后,李延良被内河小火轮沿印度河顺流而下,送回津门后,继续医治。地方军政官员都在为远征阿富汗而忙碌,着手准备各种军械物资和后勤给养,联络喀拉特汗国,接应莫州驻屯军驻扎,一时间便将他的调令给遗忘了。

  5月初,北征阿富汗的各项准备事宜皆已完成,作战部队和征发的民夫也都处于蓄势待发状态。李延良的伤势也基本好转,随即向上官请求归队,跟随大军再立功业。

  然而,直属长官却告知他,根据本土陆军部的调令,李延良在身体恢复后,需立即乘船返回长安,接受新的职务安排。而他在西州驻屯军一团二营三连连长的职务,已被新的军官所代替。

  李延良接到命令后,惊愕之余,也不免生出几分失落。

  根据各方综合情报显示,阿富汗地区的部落武装极其落后,连像样的火器都没几支。那个马哈茂德在离开坎大哈袭掠波斯时,几乎将大部分精锐部队都带走了。而这次印度驻屯军联合喀拉特汗国,出兵近万人,装备精良,物资充沛,可以说是以狮子搏兔的方式,攻袭阿富汗人的后路。

  这种情势下,建立赫赫军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以后军中升迁,将获取一份耀眼的资历。

  可没想到,这份到手的功劳自己却无缘获得。

  按理说,他这种低阶军官的任命和调动,根本不会惊动本土的陆军部,甚至都不会经过海外驻屯军司令部。因而,当他的直属上官把调令交给他时,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这家伙该不会是国内哪个高官或者勋贵的子弟?

  怀着疑惑和遗憾的心情,李延良于5月6日,搭乘一艘返回本土的战舰,历经两个多月,抵达建业。

  漫漫旅途中,作为一名陆军军官,在海军舰船上少不了被人家奚落和言语挤兑,让他一路上好生郁闷。不过,随着彼此交流日甚,倒也结识了几个志趣相投的舰上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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