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227节

　　至少在草原大战结束之前，这场战争成了樊於期的保命符！

　　澹林城中，言晏自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东胡战场传回的情报，原以为燕国会跟东胡爱恨缠绵，纠缠不清，却没想到会如此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东胡的右贤王五万大军。

　　如此算来，加上并州解决掉的胡丹的五万，等于是刚刚开战，他们就赢得了先手，干掉了东胡十万精锐。

　　“燕国的麻烦开始了！”言晏却并不看好燕国，哪怕他们是得到了将星樊於期。

　　两族大战，不死不休，并不是中原大战的那种惨烈程度能比的！

　　“他们没有全歼右贤王部，而是俘虏押回燕国修长城去了！”白凤有些疑惑言晏不关心战斗的过程，却去关心燕国的战后处理。

　　“麻烦了！”言晏摇头，目光看向了匈奴狼居胥山方向。

　　赵朝和匈奴中郎将公孙怒已经撤出了匈奴，将匈奴的掌控权让回去给了冒顿。

　　可是匈奴和东胡的大战却迟迟没有开启，这也极度影响了他们的下一步决策。

　　东胡王收到了右贤王战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想要召回屠何王和胡丹大军，可惜他们也无法联系到这支大军，而屠何王和胡丹也跑得太远了！

　　于是，东胡王发布了一条近乎灭族的战令，全族布武，无论东胡何人何部落，何年龄，都有参战的义务，只要能够击杀一名燕国士兵，东胡王庭都会给予赏赐。

　　随着东胡王的命令下达之后，节节胜利的燕军的脚步被停止了，所到之处，所有东胡部落对他们都是仇视无比，还有不少东胡人都在暗中搞着小动作，只要燕军有人落单，那就是群起而上。

　　这样的变化一下子就打得樊於期一個措手不及，甚至燕军的损失也惨重无比，所有的后勤辎重补给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停下进攻的脚步，返回屠何城休整。

　　“唉，终于知道并君为什么要我们驻扎在屠何城牵制东胡，而不是继续进攻了！”雁春君和樊於期都叹息着。

　　他们本以为言晏让他们驻守屠何城是怀疑他们的战斗力，所以才保守的让他们固守，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并君是早有预料的，所以才只是让他们在屠何城固守，牵制东胡王庭的主力大军。

　　“我们行进都如此艰难，并君又有如何破局之法呢？”樊於期冥思苦想，但是却始终想不出该如何破局。

　　现在整个东胡是全民皆兵，从士兵到百姓，从青壮到老弱妇孺都敌视他们，视他们如仇寇，让他们在草原上寸步难行。

　　他们无法想象在如此情况下，言晏又该如何在缺少辎重补给的debuff中攻打到东胡王庭。

　　“谁能想到东胡王居然敢下达如此惨绝人寰的命令，难道他就不怕草原绝户了吗？”雁春君摇头说道。

　　全民皆兵虽然效果显著，但是弊端也同样显著啊，一旦燕军疯狂报复，那是会将所到之处全部化为绝域的。

　　“东胡单于在赌，赌我们中原的仁慈和怜悯，而很显然，他赌对了，我们做不出那种事！”樊於期叹息的说着。

　　哪怕是不同种族，中原也做不出绝户的行为，至少士兵很难对老幼妇孺痛下杀手，因为他们还有良知。

　　更何况燕国还是周室最后的一支姬姓血脉，在周室灭亡之后他们就成了正统，更不可能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破局之法是有，但是自幼的教育告诉他们不能去做！

　　“并君会不会去做呢？”樊於期和雁春君都望向了西北方向，那是并州大军所在的澹林城方向。

　　对于这个想法，他们也不确定，毕竟并君出道就是以“毒士”之名而著称，虽然他的所有计谋都没有付诸实际，可是那也代表他会有将之化为现实的可能。

　　“一旦并君采用如此破局之法，恐怕天下都会震动，口诛笔伐之士会充斥满整个并州天空！”樊於期说道。

　　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是这并不是说主将就毫无底线。

　　“我虽然与并君相识，可是我也看不清这个人！”雁春君摇头。

　　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认为会敢做这种事，但是换成了言晏，他也不确定。

　　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就像这一次大战，所有人都以为并州会龟缩防御，却没人敢想并州居然会主动出击！

第388章 血屠六百里

　　“报，狼居胥山急报！”终于，赵朝和公孙怒传回了匈奴的战报。

　　言晏等人也第一时间来到了中军大帐。

　　“匈奴单于冒顿与东胡屠何王部于六日前，在狼居胥山外围发生大战，匈奴伤亡近两万，东胡伤亡一万余。”传讯官第一时间将情报传递完就晕死了过去。

　　“扶下去好生治疗！”言晏挥手示意甲士将传讯官带下去治疗。

　　“终于开战了！”典庆、蒙恬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是等到了他们想要的好消息。

　　于是所有人都转头望向了言晏，现在该轮到他们出兵了。

　　“传令赵朝、公孙怒，密切监视，必要时可以自由决定是否出兵相助，孤的要求就是，屠何王和胡丹大军必须钉死在匈奴十个月！”言晏果断下令。

　　焰灵姬迅速的拟定了军令，让传令官第一时间将命令传到匈奴前线。

　　“李仁将军可以率军返回了。”言晏看向了李仁说道。

　　“这……”李仁迟疑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君上何故分兵？”

　　言晏摇了摇头，“不能让李牧将军难做，私借大军他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若是再让大军有所损伤，李牧将军会死的！”

　　李仁沉默了，私调大军本就是死罪，若是再让大军损失惨重，那么李牧也必死无疑。

　　现在他带兵返回雁门关，手握大军的李牧才有了让邯郸不敢动他的资本。

　　“喏！”李仁最终还是接令，带领雁门关大军踏上了返回之路。

　　“羽林卫留守澹林城随时等着策应三千骑！”言晏将老成持重的典庆和羽林卫留在了澹林城。

　　毕竟羽林卫初建，很多士兵都没超过十四岁，不适合跟着他前往接下来那惨绝人寰的战场。

　　“喏！”典庆没有任何的异议，果断上前接令。

　　言晏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蒙恬，蒙恬也期冀的看着言晏等着他的命令。

　　“三千骑，三日之内从雁门军、羽林卫中换取最优战马、装备、粮草，将人数补充至五万！”言晏终于下达了命令。

　　“喏！”蒙恬、典庆、李仁纷纷上前接令。

　　这等于是要从三大军中抽调出最精锐的士兵，最优良的战马，最先进的装备，组成一支最精锐的大军。

　　“孤，只要骑兵！”言晏继续说道。

　　蒙恬、典庆、李仁三人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言晏的意思，这是要速战速决啊。

　　“喏！”三人同样没有任何的迟疑。

　　战争的机械开始运转，蒙恬和蒙毅亲自从三军之中抽调了所有的精锐骑兵，组成了一支堪称当世第一精锐的铁骑，而且还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那种。

　　三日时间一到，草原就是天然的校场，三军站立在点将台下，等着君上的检阅。

　　只是言晏来了，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骑上了战马，带着亲卫营直接拔营而去。

　　“走！”蒙恬也没有迟疑，指挥着三千骑跟在了言晏身后。

　　不需要任何的誓师，也不需要任何的鼓动人心，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在点将台前那三面被并州缴获的王旗，那是曾经的匈奴、林胡、澹林的王旗，在王旗之下还有着一面面草原部落旗帜。

　　因此，只是一个简单的脚踏王旗的动作，就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他们的王、他们的君上会用现实告诉东胡，在这点将台下，将会再添一面东胡白鹿王旗！

　　所以沉默是今日并州，但是战意的喧嚣沸腾却早已充斥了天际。

　　三千骑离开了澹林城，直奔东胡腹地，仅仅半日就遇上了第一个东胡小部落。

　　“人数大概在七八十左右！”斥候回报。

　　“杀！以后这种小事不需要回报，斥候队全部击杀，带走部落粮草辎重即可！”言晏平静的说着。

　　“这……”蒙恬和蒙毅都惊骇的看着言晏。

　　这等于是要将整个东胡给屠尽啊！

　　“如果你们不想陷入燕国的窘境，就听令行事！”言晏冷漠的说着。

　　蒙恬和蒙毅看着冷漠肃杀的言晏，第一次觉得这個曾经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温和君上也能是一个心若铁石之人。

　　“或许温和只是他的表象！”蒙毅低声喃喃着。

　　三千营没有带太多的粮草辎重补给，一路上全都是夜不卸甲，合兵而眠，行进的速度也并不快。

　　虽然他们是骑兵，但是却在缓慢的交替前行，不断的让所有士兵手中染血，有东胡士兵之血，也有东胡普通百姓之血。

　　一开始东胡还没有在意这一支行进缓慢的大军，可是半月之后，整个东胡都恐慌了。

　　因为这支大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所到之处草木皆斩，血流六百里！

　　蒙恬、蒙毅都麻木了，所有三千营的士卒也都麻木了，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他们的屠刀之下苦苦哀求，可是君上不允许他们有仁慈、有怜悯，所以他们在良知和君上之间，他们选择了君上！

　　“疯子，魔鬼……”东胡王再次怒摔金杯，而整个王庭却没有敢开口。

　　因为他们都恐惧了，前线传回的情报是并州大军已经杀红了眼，所到之处屠戮殆尽，寸草不生！

　　“坚壁清野！”东胡王想起了李牧曾经用过的战术，可是却茫然的发现，他们做不到！

　　草原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坚固的坞堡，四处都是空荡荡一望无际的原野，如何能挡得住疾如风的骑兵呢？

　　“下令，所有部落向王庭转移！”东胡王最终只能命令并州大军行进方向的沿途部落向王庭转移。

　　言晏也收到东胡传回了密报，看向了蒙恬等将领，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粮草辎重补给来了！”

　　蒙恬、蒙毅等人不解。

　　虽然这半个月他们是不断的侵吞各部落的粮草，但是那些只有几十几百人的部落的存粮根本无法满足五万骑兵的粮草需求。

　　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补给，他们也将不得不返回澹林，甚至返回并州！

　　直到他们再次与第一支撤回东胡的部落群遭遇后，他们终于懂得了言晏想要做的是什么！

　　人是有抱团取暖的意识的，而言晏这一路就是在故意制造恐慌，逼迫匈奴那些大小部落汇聚到一起，然后……成为了五万铁骑移动的补给点！

第389章 一世狠，二世强，三世盛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抱团取暖是生存的需求，人终究是群居的动物！”

　　“弱者只有聚集在一起才会有面对强者的勇气！”

　　“所以，他们会，也只能聚到一起！”

　　言晏看着所有将校们平静的说着。

　　蒙恬、蒙毅也是第一次对“毒士”的名头有了最直观的了解，而后忍不住升起了后怕。

　　难怪当时还未是并君的“毒士”会让整个天下诸侯都产生了招揽和敬畏之心，若只是用计毒，那不配称为“毒士”！

　　真正的“毒士”对人心的把控是极其可怕的。

　　就比如现在的东胡，他们以为自己聚到一起就能抵挡大军的脚步，有了和大军叫板的资格，却殊不知，这只是毒士计谋的一部分。

　　他们聚到了一起，只不过是从小的补给点变成了一个更大的补给点，从蚊蝇变成了蚂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