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246节

第419章 永不言弃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放弃！

　　这是盗跖在这一次行动中唯一的感悟。

　　也是他从荆轲身上学到的。

　　哪怕明知道仅凭他们两人很难杀穿大月氏王庭大营，可是荆轲却一直挡在他身前，不断地给他开路，拖着他从重重包围中杀出来。

　　他的内力早已耗尽，但是却也让他看到了曾经觉得这辈子都可能无法踏入的剑主级的门槛。

　　他都如此了，那么作为主力，哪怕是剑主级的荆轲呢？

　　盗跖不敢想，剑主级和一流高手的区别很大，但是却是技巧上的质变而不是内力上的质变。

　　内力上的质变是在宗师境界！

　　宗师之前的内力被称为内力，而宗师以后就被称为真元！

　　所以，哪怕是剑主级，荆轲的内力虽然会比盗跖雄浑很多，但是却不会多出多少。

　　不到宗师，就很难在战斗中得到源源不断的补给。

　　如果只是荆轲自己一个人，可能他早已经放弃了，但是他身后有盗跖这个小弟，所以他不敢放弃，盗跖是他带出来的，哪怕死，他也要给盗跖创造出逃走的机会！

　　因此，哪怕他的内力早已枯竭，但是他却不得不始终挥舞着手中的鱼肠，继续拼杀。

　　而这一刻，荆轲才发现，手中的鱼肠似乎是跟他融为了一体，真正的认可了他，让他能够借助鱼肠中蕴藏的前几任主人留在剑中的剑意，引导着他更从容的应对四周合围而来的士兵。

　　大月氏的将领有些难以置信，他虽然不是剑主级的金刀勇士，可是在大月氏也是有数的高手，否则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然而，面对已经力竭、内力耗尽的荆轲，他居然一个照面就被刺穿了心脏，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荆轲并不知道他杀的是什么人，他的双目早已经充血，杀得血红模糊，根本没时间去管遇到的是什么人。

　　何为勇绝？

　　那就是哪怕明知必死也依旧勇往直前！

　　羌廆带着骑兵冲锋目标明确，原本他们也只想是装作样子，并不认为能够救得到荆轲和盗跖两人的。

　　然而骑在马上的他们都看得出两人都没有放弃，始终在冲杀，所有骑士们也不由得被感染，疯狂的挥斥着马鞭，希望速度能快一点。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始终不愿放弃的人！

　　终于，荆轲带着盗跖硬生生的将大月氏王庭大营给杀穿了！

　　没有人敢再拦在他们前边，因为太多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能在那個衣衫、甲胄都被砍得残破的青年手中走过一击，在他的身后是一个个倒下的士兵，有普通士兵，有他们的指挥官，也有他们的上级的上级，更有着那些曾经他们敬佩的勇者。

　　可是无一例外的，都被这个人一剑斩杀了。

　　因此，大月氏士兵们怕了！不敢再挡住他们的去路。

　　“宗师领域！”秦军大纛之下的李信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荆轲和盗跖的动作。

　　可是当他看到荆轲那一剑杀一人，一步一俯首可怕剑术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他曾在李牧和秦国的那些高手身上才见到的可怕的域。

　　只是李信疑惑的是，域这种东西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一般而言，只有宗师级高手才会拥有。

　　荆轲很明显并不是宗师，这从他挥舞出的剑气上就能看得出来，用的还是内力而不是凝实的真元。

　　这也就意味着，荆轲极可能成为中原有史以来第一位在剑主级就掌握了领域的妖孽级别的天才。

　　“再去两千人！”李信想通了这一点，更加不敢让荆轲死在这里了。

　　不然消息传回并州，传到墨家和秦国，并州、墨家一定会向秦国问责，到时候他即便大胜，即便背后有陇西李氏、有秦王，在墨家和并州的压力下，所有人也都会舍弃他，给两家一个交代。

　　至于再调两千人去支援会不会打乱战略部署，并不会。

　　因为荆轲和盗跖已经将他们所在的一片士兵给杀的胆颤，只需要一点导火索，就会让那些士兵的心态崩碎，彻底失控，最终溃败。

　　“出来了，我们做到了，我们杀出来了！”盗跖双目含泪，他们出来了，真的做到了！

　　荆轲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容，他的双手早已被血污给侵染，手掌更是因为无数次的劈斩血肉模糊与鱼肠剑彻底的黏连在了一起。

　　“第一小队保护两位义士，其他人随我杀！”羌廆也终于带人赶到，分出一支五十人的小队留下保护荆轲和盗跖后撤，自己则是带人继续阻拦追击而来的大月氏士兵。

　　只是看到羌廆带人前来接应后，原本就已经被荆轲杀怕的大月氏士兵们也都止住了脚步不愿再向前一步，哪怕身后还传来催促的角声。

　　军令可以有很多，但是命只有一条，大家聚在一起形成部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来送死的！

　　因此，他们不打算再继续追了，也不敢追了！

　　更何况，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明白中军下令他们围杀荆轲的目的是什么。

　　“将大月氏王的人头交给你们将军，这对他有大用！”

　　荆轲始终不忘记他腰间还别着的大月氏王的人头。

　　留下守卫的士兵们听到荆轲的话，对荆轲也更加佩服了。

　　大秦尚武，这是天下公认的。

　　荆轲和盗跖两个人能从大月氏王庭数万大军之中硬生生杀出，本就得到了他们的敬佩和崇拜，现在再听到荆轲居然是刺杀了大月氏王，并且割下了他的人头，心底对荆轲的崇敬也更无以复加。

　　“走！”第一小队队长直接背起了荆轲，翻身上马，朝着中军大纛方向赶去。

　　李信见到荆轲和盗跖被护送归来，也第一时间命军医在营前等候，只等人到，立马救治，哪怕死了也要从阎王那里抢回来。

　　只是第一小队的队长的汇报，让李信也对荆轲产生了敬佩之情。

　　孤身刺杀大月氏王，还两人一剑，生生杀穿五万精锐的大月氏王庭大营。

　　这份功绩和能力，哪怕是聂政、专诸等刺客豪侠也不可能做到啊！

第420章 大获全胜和随机抽个幸运儿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旦大月氏分散出去的大军发现他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必然会迅速返回。

　　所以作为大军主将，他必须在大军返回之前结束战斗，并完成撤离！

　　庆幸的是荆轲带回了大月氏王的人头，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能振奋军心和打击敌人士气的。

　　“不止大月氏王，我在大月氏王帐中投下了百毒王的千日醉，整个大月氏王庭如今最顶层的贵族将领应该都死绝了！”荆轲撑着最后的力气说完后，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李信狂喜，难怪他发现追击荆轲和盗跖的敌军虽然多，但是却毫无章法，乱的雅痞。

　　甚至在他们大军箭雨覆盖之时，原本应该保护普通士兵的甲士没有第一时间举盾保护其他人。

　　大月氏各营将领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反击，而是迷茫的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这也就导致了秦军的三轮箭雨洗地，直接摧毁了缺少保护防御的大月氏的弓箭手军团。

　　这也就算了，毕竟大月氏也不是以箭阵而著称。

　　然而作为草原威胁中原数百年的骑兵，居然也没有主动出营干扰他们的进攻。

　　直到现在荆轲说明之后，李信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因为整个大月氏留下的最高指挥系统已经被荆轲给摧毁了，完成了斩首行动！

　　先登、陷阵、斩将、夺旗！

　　四大军功，荆轲等于是完成了陷阵、斩将、夺旗！

　　大月氏王的人头丝毫不比夺旗来的容易，更何况荆轲还摧毁了整个大月氏的指挥系统，又一路杀穿，所过之处，敌尽胆寒。

　　“将大月氏王的人头挂起来，让所有人看到！”李信果断下令。

　　秦军知道了大月氏王被杀，人头被夺，士气大振，悍不畏死的一鼓作气如虎的朝着大月氏王庭大营猛冲而去。

　　而对面的大月氏将领们也都面如考妣，除了王帐周围的将领知道荆轲做了什么外，中外层的将领并不知道荆轲到底做了什么让大营如此混乱。

　　现在知道大月氏王遇刺，所有贵族几乎全部毒发身亡，他们一时间都没了主意，你看我、我看你，六神无主！

　　若是平时，即便大月氏王死了，还有大王子、有其他王族或是丞相在主持，可是现在这些王族贵胄都率军出去了，整个大营留守的贵族又都身死，整個大军谁也指挥不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甚至是在后撤！

　　这并不奇怪，哪怕是中原战争，主将身死，指挥系统被摧毁，也同样会陷入大乱。

　　草原只会更加如此，大月氏王身死，他们第一反应不是为大月氏王复仇，而是想着率军去寻找自己的族长！

　　有的是要去找大王子，有的是去找二王子，也有去找丞相、王族的。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隶属于各个王族部落的士兵，只有战时才会聚在一起，平时更多的时候是呆在自己的部落，或是跟着自己上层族长，而不是彻底的效忠于大月氏王。

　　真正隶属于大月氏王的虽然不少，可是现在大月氏王死了，他们第一反应也是去找大王子或是左右贤王。

　　当然也不是死忠于大月氏王的，而这群人就是在朝着秦军发起猛攻，想要夺回大月氏王的人头。

　　可是他们缺少指挥，只能凭着心中一口气冲锋，显得杂乱无章，唯一带来的益处就是给那些溃逃后撤的大军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

　　战斗一直从正午持续到了日落，终于结束了。

　　秦军大获全胜，俘虏人数超过了一万三千，斩杀者不计其数，溃逃者众。

　　至于战利品却并没有多少，因为这一次大月氏是来出征的，并不是在他们原本的王庭营地。

　　可是即便是这样，缴获的战马、辎重、牛羊还是不计其数。

　　这是一场大胜，一场战损比大到惊人的胜利。

　　秦军的损失不到五百，虽然伤兵也有千余，但是重伤者并不多。

　　“押回去！”

　　统计好战损之后，李信下令班师。

　　原本他是有打算杀光所有俘虏的，毕竟这些俘虏会影响他们撤离的速度。

　　可是仔细一想，大月氏王身死，整个大月氏恐怕会陷入无尽的内乱，那些分散出去的大军能够再聚到一起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

　　这样一来，这一万多的俘虏可是一万多的青壮啊，那是一万多的徭役、劳役啊！

　　就算分一部分给并州，也还能剩下不少带回大秦做奴隶啊。

　　大秦虽然早就废除了奴隶制，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奴隶了！

　　这种战场上掠夺而来的战俘都是上好的奴隶啊。

　　中原大战，不允许将战俘变成奴隶，却并不禁止掠夺外族蛮夷为奴，哪怕是到了唐宋，也依旧有不少胡姬昆仑奴的存在。

　　所以，思索之后，李信觉得还是将这些战俘押回高阙塞的利益更大，至于再去找大月氏剩余大军的麻烦，他不觉得能扩大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