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第250节

　　谁家派出间者会一下子派出几千上万人的？

　　“君上有君上的想法，我等不敢揣测！”蒙恬摇头，哪怕是他现在也不太懂言晏为什么要在锦衣卫之外还成立这么一个军统的存在。

　　“所以，我们来就是为了配合并州演一场戏而已？”雁春君和樊於期终究是明白了自己率军前来的目的。

　　“没错！”蒙恬点头。

　　“好吧！”雁春君和樊於期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能白白捡到山戎、富河等东胡部地盘呢！

　　虽然就算给他们，他们也守不住，但是不妨碍他们曾经占领啊！

　　只要曾经占领，这就是他们功劳簿上的功劳啊，哪怕后来失守，那也是后来者守不住的问题，与他们无关啊！

　　“那么，蒙将军可否也请为我们保密？”雁春君突然开口。

　　蒙恬疑惑，但是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本身这个交接任务的原因就属于是并州绝密，除了他和少数几位并州高层外，其他人是都不知道，是需要保密的，于是点了点头。

　　“恬先率大军回撤了！”交接之后，蒙恬也雷厉风行的率军回撤到澹林布防了。

　　“将军请！”雁春君和樊於期目送着蒙恬率领并州血骑撤出富河。

　　“雁春君想做什么？”樊於期也不傻，他们本来也应该撤走的，但是雁春君似乎并不这么想。

　　“将军有没有什么死敌，又不好明着弄死的？”雁春君毫不隐晦地看向樊於期问道。

　　身在朝堂，谁还能没几个政敌呢？

　　樊於期也瞬间领悟过来，雁春君这是要借东胡之手弄死自己的政敌啊！

第426章 借刀杀人雁春君

　　正如之前他们所想的，哪怕没有实际占领，只要他们占领过，那就能写入史书，也能成为他们的功绩。

　　只是雁春君想到的却是更多！

　　雁春君是要占领富河和山戎，然后让自己的政敌来接手！

　　整个燕国都以为并州和燕军在节节胜利，纵横东胡无敌手，都以为这会是一个送上门的军功，想来的人不在少数。

　　雁春君则是故意隐瞒了东胡的实际情况，让人以为东胡真的不足为虑。

　　一旦另外的人来接管之后，就会发现并州大军已经回撤，东胡大军正在卷土重来。

　　到那个时候，仅凭燕军是不可能在这漫长的战线上跟东胡硬嗑的，最终结果就是要退回屠何部落和已占领的东线草场。

　　“将军要是想弄死什么人，直接将他调来，你打报告，我批条子！”雁春君笑着说道。

　　他可以撤走，但是樊於期还不能撤。

　　他虽然是要借这事来算计他的政敌，但是却不代表他会用这事来损害到燕国的利益。

　　富河和山戎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丢失了也不存在什么损失，可是屠何、东线草场是他们这次出征的战利品，决不能丢失。

　　因此，他需要樊於期留下坐镇，守住屠何何东线草场。

　　只能说这家伙是有点良心的，但是真的不多！

　　樊於期望着雁春君，终于明白雁春君为什么能在燕国权势倾天却始终屹立不倒了。

　　这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永远不会错过任何一個能弄死政敌的机会。

　　樊於期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他是雁春君一脉的，只要雁春君不倒，他在燕国也能施展自己的才华所学。

　　对于这一点，樊於期是感激的，毕竟是知遇之恩啊。

　　“算了，想来你也不屑做这些事，但是人呢，不能太善良，太过良善是会被人欺负的！”雁春君摇了摇头。

　　樊於期新来，觊觎他大军主将位置的人多不胜数，但是雁春君在燕国这么多年，那些人有多少斤两他再清楚不过。

　　樊於期不敢做，不代表他不敢！

　　至少樊於期现在算得上是他的人，他自然是要保护好樊於期，因此，那些觊觎之人都可以去死了！

　　樊於期虽然有军人的刚直不阿，但是却不是不懂变通，所以哪怕明知道雁春君是让那些人来送死，却没有去阻止，而且他也阻止不了。

　　至少不少人的死是因为他，因为雁春君要保护他！

　　“不过，孤还是要有一个借口离开才行，你也找个借口退回屠何和东线草场！”雁春君继续说道。

　　并州已经给他们搭好了舞台，现在就轮到他们来演出了。

　　“并君大婚，就是最合适的理由！”樊於期认真的说道。

　　雁春君深深地看了樊於期一眼，谁说军人就都是不会变通的，你看这反应不就很快？

　　“的确不错，身为并君好友，孤怎么能错过并君大婚呢？”雁春君笑着。

　　直接传书蓟城，主动让出了大军主将和监军的位置，请求出使并州为并君贺。

　　燕王喜倒是没有多想，并君大婚，燕国确实要派出使节祝贺，尤其是这一次的军事联合，并州和燕国真就是手足兄弟，怎么能不重视呢？

　　现在雁春君愿意主动出使，也能彰显他燕国的重视，再合适不过。

　　至于新任的主将和监军，燕王喜也没有太多的纠结，燕国朝堂上眼红这两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在雁春君回书之前，朝堂上就有很多人在宣扬着雁春君和樊於期拥兵自重了。

　　“王弟举荐……？”燕王喜看着雁春君举荐的接任人选，也有些诡异。

　　这举荐之人都是跟雁春君不和之人，其实也是他意属之人，毕竟他也要均衡朝堂，也怕雁春君真的拥兵自重。

　　“这是王弟在明哲保身呢，还是另有图谋？”燕王喜也不傻，雁春君主动举荐，其中必有猫腻。

　　就是不确定是雁春君知道自己引起了朝堂的猜忌，主动让位，明哲保身，还是说东胡战场上有什么陷阱？

　　燕王喜更倾向于前者，这种事雁春君干得出来。

　　至于东胡战场有陷阱，没人会信，就算有陷阱，那也不至于雁春君和樊於期在的时候大军节节胜利，换了个人，就能直接大败而归吧？

　　想到这，燕王喜同意了雁春君的请求，同时也按着雁春君的举荐用人。

　　“记住，军权可以交出去，但是屠何、草场必须保证在我燕国手中，必要时，你可先斩后奏，一切责任，孤来承担！”雁春君离去之前，还是给樊於期下了死命令，并将自己的君印交给了樊於期。

　　樊於期点头，知遇之恩，不得不报，尤其是雁春君对如此之信任，怎可辜负？

　　至于雁春君在燕国的风评！

　　樊於期现在是半点不信，雁春君或许有很多毛病，但是在对待燕国的利益上是没有愧对他的封君之号的。

　　“孤去也！”雁春君其实不太信任樊於期的，不是不信任樊於期，而是担心樊於期新来，不敢对那些燕国老旧贵族下手。

　　于是，在赶往并州的路上，雁春君再次找到了坐镇澹林的蒙恬，请求蒙恬帮忙照应一二。

　　蒙恬也没有拒绝，澹林和屠何互为犄角，就算雁春君不说，他也会出兵相助，不可能让东胡将屠何收回的。

　　当然，若是屠何的守将不是樊於期，而是其他无能之辈，蒙恬也不会出兵相助，那是去送死。

　　真若是屠何守将无能，蒙恬会直接派兵先东胡一步占领住屠何，就算因此而让并州和燕国产生外交上的问题，那也顾不上其他。

　　他相信君上会理解他的，并州外相府也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雁春君是要借刀杀人啊！”蒙恬可能猜不出雁春君想要做什么，但是蒙毅却是思索一二之后，就反应过来。

　　蒙恬不置可否，燕国的事他们管不了，他只需要管好战场，完成君上交待的事情就够了。

　　至于雁春君想做什么，他们没必要去管，结交好雁春君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雁春君可是燕国丞相。

第427章 并州怪诞

　　贵族终究才是这个时代的最顶层，顶级贵族的圈子也从来不只局限于所在国。

　　交好雁春君，对蒙恬、蒙毅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谁又能说将来自己抑或是后人会没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呢？

　　有时候往往是祖上的一些荫庇，就能给后人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尤其是像雁春君这种王室贵族，他的门客更是遍布天下，手中掌握的权势也不会只局限于燕国。

　　因此，一个并不影响并州利益的请求，蒙恬、蒙毅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派人护送雁春君一行出了澹林，蒙毅才返回澹林城。

　　“此二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雁春君也很想交好蒙恬和蒙毅。

　　并州为两人打造的平台太高了，上来就是并州血骑的主将和监军。

　　有这份资历在，将来无论两人是回秦国，还是呆在并州，至少一个将军的职位是不会少的，而这还仅仅是起步！

　　他们的起点已经站在无数将领的终点了。

　　因此，雁春君也没有轻视两人，平辈结交，或许将来会有机会共事也指不定！

　　因为雁春君一行是从草原中部直穿而过，所以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熟悉之人和各国前来观礼的使节团。

　　但是却也遇到了源源不断被并州驱赶向腹地的草原部落百姓，仅仅是他们遇到的统计下来，人数就几乎过万。

　　“战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土地和人口？”雁春君有些凝重，并州、草原不缺土地，缺的不过是生产人口罢了。

　　仅凭他们路上所遇所见，就能大概猜到如今的并州都城恐怕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万的草原民众了。

　　三十万人的都城啊，这时代除了临淄、咸阳、邯郸、大梁，恐怕也没有任何一城能有如此规模了，即便是寿春和新郑也无法与之相比了。

　　“人口虽然意味着生产力，但是同样也代表了消耗，并州如何能养得起如此多的人口啊！”雁春君的长史有些疑惑。

　　并州的穷是有目共睹的，三十万人的口粮就是一個天文数字，而且并州自己并不产粮，这也就意味着并州的粮草全都需要从并州之外进口而来。

　　“这就是并君真正可怕的地方啊！”雁春君也不得不承认，换做是他，他也无法保障三十万人的口粮。

　　“并州的制度有很大的问题啊！”长史研究过并州的制度。

　　整个并州完全是军管，所有粮草、物资全部实行的管控，限制了所有人的吃穿用度，甚至不许民众自己进行商业贸易。

　　民众能做的也仅仅是以物易物，并州甚至没有自己的货币体系！

　　所有生产资料全部国有化，不允许私有！

　　这样的制度虽然能保证供给的分配均衡，但是长此以往，迟早是会出事的！

　　可是他们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并州如今生存下来的唯一办法。

　　“如果说秦国只有农民与士兵，那么并州这又算什么呢？”雁春君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秦国和并州很大程度上是一样的，一切物资皆为国库调控，但是除了变法早期，秦国在后来还是放宽了，并没有那么的绝对，也允许商人的存在，尤其是吕不韦任相之后，商人的地位得到了一定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