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随永乐北征 第365节
“呃你…”
于谦闻言一怔,继而气急的指着朱瞻基道:“你到底是哪头的?!”
“我是怕你们栽跟头,怕你们把公羊学复兴的大好局面给搞砸了!”朱瞻基没好气的呛了回去。
“理学一家独大,别人凭什么改换门庭?别人都傻呀?”
“人家多少人?你们多少人?人家传了多少年?你们传了多少年?”
“皇上就算支持公羊学可皇上还能下旨废了理学?”
“全大明的读书人都是学的程朱理学,你说说皇上能怎么废?皇上能怎么帮?天家就不要脸面了么?!”
“赶跑了几个理学先生就翘尾巴了?”
“朝上的那些官油子会像那几个被你们赶走的教书先生那般方正么?朝上的脏手儿你们见识过么?!”
“考官一看考卷不是理学的路数,立马就给你黜落,你还想举业当官?乡试都不让你过,你举的哪门子业?”
“理学的人心散是因为人家早就清一色了,人家没有对手了,所以才松松散散各自为事。”
“理学的人心就算再散,那也比上古公羊学起势时面对的黄老诸子要团结一百倍,你们这些个小鸡崽儿一蹦出来,反手就被人给拍到泥里去”“!”
“就这紧要关口藏都嫌藏得不够严实,你们还想往外跳?怕别人看不见?还是怕别人找不着?”
“肄完业出了国子监你们就不再是学生了,你们大宗师就是想护都护不过来,再把胖…再把你们大宗师给累出个好歹来,你们还能指望谁去?”
“公羊学还怎么复兴?”
朱瞻基这一场喷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身心舒畅,教育千古名臣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哪怕这个名臣还只是个幼苗苗。
于谦在听完上半场就已经被低气压笼罩了起来,梦想与现实的落差太大。
小于的自信被击了个粉碎,脑瓜子嗡嗡滴,怀疑人生。
“蔫儿了?”朱瞻基调侃道。
“让贤弟见笑了,是愚兄太过想当然了,愚兄目下心神难定先告辞了,有缘再见”
于谦连续干了三盅酒后失魂落魄的朝朱瞻基拱手道别。
朱瞻基眉梢一挑暗道,你这个模样好像是老子缺你酒似的。
“于兄暂且留步,于兄要是为推广新公羊学的事情心焦的话,小弟或许能帮于兄你解开这个心结,理学虽然势大但也不是无处下嘴的铁王八。”
“哦,贤弟请讲,愚兄洗耳恭听。”于谦眼神一亮略微恢复了一点精气神儿,再次坐了下来。
“做谋算前要先搞清楚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刚才说的那些就是公羊学和理学的实力对比。”
“对手很强大,但是理学的强大并不全面,并不是无懈可击。”
“只有避开理学最强大的点,避开他的房地产,啊呸,是避开他在官场的势力,去谋算他相对薄弱的地方才有成算。”
“你之前的想法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太莽了不可取。”
于谦已经被朱瞻基的话所吸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
“贤弟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教导那些贩夫走卒读书识字,先在他们中间积攒根基底蕴?”
“是教导那些贩夫走卒、乡野之民家的孩子,国子监在改制的时候,就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传道的去处。”朱瞻基笑着说道。
于谦闻言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双目圆瞪的惊呼道:“是社学!!”
“是了,社学才是理学势力最弱的地方。”
“社学最多就只有一个先生,更有甚者是两三家社学共用一个先生,那些只会掉书袋的学究最是容易对付了。”
这话虽然有点冒犯但也是事实。
会钻营,有本事的先生们,早就爬到外边过好日子去了,谁会留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守着帮半大小子过活?
安贫乐道哪有自愿的呀,不都是没法子才穷开心的么?
“·々早在国子监改制的时候大宗师就已经谋划好了,大宗师果然高瞻远瞩,哈哈哈…”
朱瞻基:一口一丨丨高瞻远瞩的那个就在你眼巴前儿坐着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星星之火可成燎原之势,占据了偏远之地的社学,新公羊学才有了自己的基本盘。”
“有了基本盘才可稳步推广扩张,只待地方势成,京师的国子监就可牵头各地的学子来一场声势浩大的联名请愿,请求皇上科举改制,打通公羊门徒步入朝堂的科举通道…”
“到那时候不用你们大宗师发力,皇上就会顺势允准,你们的科举考卷理学先生们就摸不到了。”朱瞻基笑着朝于谦举杯。
“贤弟一言令愚兄茅塞顿开,只有堂堂正正的科举入朝才有可能在朝上站稳脚跟,别的方法都难以久持。”
“光有这些还不够,外援也不能丢了。”
“勋贵大将们虽然不好搞,但是勋贵家的子弟们就没那么难搞了,把他们家的小子们全都变成公羊门徒,老东西们还有得选么?!”
“有那帮滚刀肉挡着,理学中人在朝上的反扑就不难化解了。”
“记住了,皇上是不可能在朝堂明火执仗的支持公羊学的,皇上只能是在暗里帮衬一点,因为理学的人心也是人心,理学的门徒也是大明的子民。”
“除非公羊学大势已成,到了可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
“懂了么?”
…近
第五百零一章:拜师
..
“天子总领河山,统御教化万道众生,自是不可失了中正之道,否则人心难附,咎祸迭起。”
“多亏贤弟远见卓识,洞若观火,愚兄竟险些成了学门罪徒…多谢贤弟搭救!”于谦一脸后怕的躬身施礼。
于谦本想着俺们大宗师是当朝太子,皇上和勋贵将门都是武人,一定喜欢俺们这样文武并举的学说,到时候三方合力抬举,公羊学说马上就能借势重立朝堂,发展个三、五年把理学腐儒们赶走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一琢么不是那么回事儿,没有嘁哩喀喳那么容易,公羊学现在还太弱小了,别人想帮都不敢帮。
底子不行很容易虚不受补,让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
“仁兄能及时醒悟便好,小弟也是恰逢其会。”
朱瞻基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才生怕自己话说的太重了,让这个千古名臣天折掉。
又怕说得轻了不管用,劝不住这个上了头的热血青年。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人血气最盛,最是激情澎湃的时候,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自然就不晓得人心的险恶。
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所畏惧,也无所顾忌,拗劲儿一上来天都敢捅出个窟窿来。
真673要是蹦哒的太欢实了,指定遭人嫉恨,抽冷子来一下狠的,不死也得去个半条命。
“朝上的争斗历来是在朝前解决的,闹到朝上去的时候就是要出结果的时候。”
“否则一旦迁延日久,就容易出现党争之祸,一旦出现党争就难收势了,那个时候没有人能稳当赢家。”
“也就到了必须要皇上出面快刀斩乱的时候。”
“至于,皇上斩乱的刀是砍向理学,还是砍向公羊学,那就就不一定了…那要看彼时的公羊学能不能撑得起朝廷的重担。”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功业面前没有直达终点的捷径!”
“革命尚未成功,仁兄仍需努力。”
“趁着理学还没有足够重视新公羊学之前,在那些偏远之地厚植深耕,攒下足够支应两家正面对抗的本钱,方为稳妥之道。”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才是兴国大计,若是新公羊学足够的枝繁叶茂,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能说的朱瞻基都说出来了,不能说的那些只能留在心里。
朱老四的心思没那么容易猜,皇帝毕竟是这世间最稀有的物种。
朱瞻基估摸着,朱老四一定是很愿意让新公羊学来全面取代陈旧理学的。
但是朱老四可能不太愿意让新公羊学成势的太快,太迅速,因为朱高炽既是太子又是新公羊学的大宗师,这一点不得不虑。
这两年爷俩的关系在朱瞻基的从中转圜下保持的很不错,万一又把老头给惹着了,死胖子可能又要过回三天两头挨收拾的日子,甚至更惨。
所以,还是得先苟起来把根基打的牢靠些,等过个七八年就什么都有了。
公羊学的目标是最基层的社学,这些不被重视的社学给国子监、府、州、县各级官学提供了大半的生源
剩下的一小半生源来自于另外一个系统一一军方系统。
大明的卫所都设有官立的卫儒学,教导卫所军户子弟,武官子弟叫武生,军户子弟叫军生,一代明臣张居正就是军生出身。
在这两个地方,公羊学说都可以野蛮生长,等理学那帮坚守道统的家伙们缓过神来,要正经对待的时候,农村已经包围城市了。
生源都被抢干净了,上升的通道理学还能守得住么?
飞龙骑脸怎么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贤弟当为我师!”朱瞻基的话在于谦耳中宛若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可以,奉茶吧。”朱瞻基答应的很是干脆。
于谦o(⊙⊙)0:你认真的?
我特么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你听不出来么?!
你比我还小,让我拜你为师?!
于小年轻被朱瞻基给架了起来,进退不得,瞪着眼珠子哼哧哼味的说不出话来。
“想食言?”朱瞻基笑呵呵的问道。
于谦(??入??十):对,没错,我就是想食言
不食言我的前途怎么办?
我于某人可是志在朝堂,拜你一个勋贵子弟当老师,我就是入了朝堂又能蹦鞑几步远?
“啧啧啧,龙骧卫里我可是有关系的,让那些勋贵子弟牵线搭桥,军方的基层卫儒学也可以对公羊学敞开大门。”
“社学和军学加一块可是控制着近乎全部的官学生源,底下打赢了,朝上根本就不用再打了,仁兄你可不要后悔呦。”朱瞻基愜意的嘬起了小酒。
于谦这回是真的进退两难了,他刚才是打定主意要赖皮的,连借口都想好一般了,这回是真为难了。
若是把最底层的官学都拿下来,其他各级官学落入囊中只是时间问题。
纠结,太纠结了。
自己个人的前途和道统的前途,小于都不想丢…
小年轻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活像川剧变脸,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小年轻犹疑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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