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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273节

  朱铭依旧住在州衙内宅,反正新任知州还没到任。

  他用三天时间,把朱熹的《中庸集注》抄下来,只略微增删少许细节,把明代的一些思想也加进去。

  这个版本,以朱熹的理学为主,本身就融合洛学和心学,是宋代中庸之学的集大成版。

  同时朱铭又撰写《性命说》,以王安石的学问为主,又掺杂朱熹的阐述,再加入部分阳明心学,彻底弥合王安石学问的割裂感。这篇文章按照正常发展,就算有人能写出来,至少也应该出现在明末,它是对前面四百年学说的融汇完善。

  特别是“性太极,情阴阳”,完美解构性本论。传播出去肯定引起争议,它违背了性善说,但又符合儒家思想。赞同的人肯定很多,反对的人也不会太少,平时探讨学术,两帮人估计能打出了狗脑子来。

  王阳明“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那四句,也被朱铭正式抛出。但被朱铭篡改,“心”改为“性”,“意”改为“情”,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说法不同而已,反而更贴合对《中庸》的阐述。

  “父亲在作文章?”张锦屏端着羹汤进书房。

  张根回答:“在读朱成功的文章,一些感悟顺手写下来。”

  张根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金州待多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机搞学术研究。

  他哪个学派都不是,学问直接承自宋初道学。新学他也学过,洛学他也接触过,朱铭这套融合各派的理论,张根接受起来毫无违和感。

  甚至张根觉得,《大学》、《中庸》就该这么解,那几派吵来吵去有啥意思?融合各家,取长补短,方为正途。

  张根决定捡起这一套,在金州进行发扬完善,他不觉得这是啥道用学问。如果非要弄一个名字,可以称为金学,或者叫金州学派。

  金州的诸多官吏和士子,就是这套金学的基础。

  现在肯定不能迅速发扬光大,但只要皇帝和奸党没了,他们就能迅速传播,成为大宋新一代的学统。

  张锦屏站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拿起新出炉的《中庸章句疏义》翻阅。

  她能够看懂,也觉得有理,但仅此而已,跟普通士子没啥区别。

  张锦屏更喜欢杂学,家里的湿法炼铜,她就专门去学过。外公家的那些杂书,她也都有涉猎,还喜欢玩表哥发明的七巧板。

  相比起《中庸章句疏义》,张锦屏更爱读《朱氏算经》,以及《道用策》里稀奇古怪的内容。

第278章 0273【品官婚礼】

  地方官员,按制不得与属官结亲,但给朝廷打个报告即可。

  甚至不打报告也行。

  相关规定很多,不得纳属地女子为妾,不得在属地购田置产,不能在属地做买卖,甚至不得在城内买东西,诸如此类规定繁多。

  比如朱铭,就不准在金州城买东西,只能去城外某个市镇购买。即便去了乡下市镇,也只能买饮食药品等日用之物……

  怎么可能认真执行?

  身为知州,连在州城买支毛笔都违规,这种禁令制定出来就是搞笑的。

  现在啥顾忌都没了,因为朱铭已经卸任。

  一艘官船,在金州城外码头靠岸。

  朱国祥带着沈有容现身,后面还跟着三十多人。

  虽然朱家父子不讲究,但女方家庭讲究啊,婚礼得按照品官礼仪来办。

  为了迎亲方便,双方最好在同个地方,至少也该在邻近乡县。张根有官职在身,不方便前往洋州,那就只能朱国祥亲自过来。

  顺便,到金州接手冶铁场。

  杨志也跟随朱国祥而来,还带着林冲、孙立等五个兄弟,以及大明村那边的一队村勇和家属。

  这边的产业,只让刘师仁和屠申看着,朱铭着实有点不放心。

  还得朱院长亲自盯守一两个月,顺便协调管理团队,毕竟来自东京、山东、洋州等不同地区。若是产生内部矛盾,有人跑去胡乱告官还挺麻烦的。

  朱铭朝后妈作揖见礼,沈有容点头微笑,很快拉着郑元仪去里间说话。

  见郑元仪有意无意捂着小腹,沈有容问:“怀上了?”

  “前些天确诊的。”郑元仪说。

  其实已经怀胎五月了,但她初次妊娠没有经验,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月事没来。直到前些日子恶心犯吐,这才想到请郎中来诊断。

  沈有容说:“那你黎州去不得的,山高路远很危险。”

  郑元仪道:“已与相公说好了我回洋州安胎待产。”

  二人进得里屋,沈有容说道:“辛苦你了。大郎终归是要娶妻的,你心中不快在所难免,但还是得想开一些。”

  “俺省得。”郑元仪露出一丝苦笑。

  沈有容安抚郑元仪的时候,父子俩正在单独交流。

  朱国祥说:“伱把皇帝得罪得够狠啊,居然贬去穷乡僻壤做知县。”

  朱铭说道:“多半跟花石纲有关,这个词提不得。”

  “既然提不得,就说明皇帝心里清楚,广纳花石纲是不对的。”朱国祥道。

  朱铭笑道:“他当然清楚。”

  朱国祥问:“方腊还有多久造反?”

  朱铭说道:“如果历史不改变,整好还有两年。”

  “越来越近了,就跟倒计时一样。”朱国祥感慨道。

  朱铭突然挤眉弄眼:“苏辙的外孙女勾搭上没?”

  朱国祥不爱听这个:“什么叫勾搭?这词太难听了,我与文小妹是精神伴侣,她教我弹琴绘画,我教她科学知识。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会弹古琴了,绘画技巧也日渐精进。”

  “可以啊,朱院长,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做才子。”朱铭调侃道。

  “滚一边去!”朱国祥没好气道。

  父子俩插科打诨一阵,开始商量今后的发展。

  隔日,朱国祥带着沈有容,去拜访张根和黄氏,算是提前到亲家那里走动。

  数日之后,婚礼开始。

  朱铭说只请几桌亲友,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送礼的实在太多。大家不但提前送礼,而且除了写诗词祝贺,还硬塞过来许多有价值的礼物。

  无奈之下,只能大摆宴席。

  在州衙结婚不妥当,朱铭临时租了个大宅进行布置。

  婚礼当天。

  朱国祥和沈有容都穿着礼服,还摆了一块虚空牌位。

  朱院长的老父亲尚且活着呢,虽然是在另一个时空生活。

  只能跟朱铭参加科举时一样,把老父亲名字的偏旁改了,此刻弄一块牌位摆在厅堂东边——不是摆在屋子的正北方。

  司理参军黄珪客串“赞者”:“请醮事祖宗。”

  朱国祥事先练习过礼仪,对着牌位一阵叩拜。

  “请上坐。”黄珪说道。

  朱国祥坐在屋子中间,沈有容坐在他旁边。

  黄珪又喊:“子公服升西阶!”

  朱铭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门外偏西之台阶。

  黄珪随即斟了一盏酒出去,朱铭朝屋里作揖跪着接过酒盏饮尽。

  宋代官员的婚礼,有严格流程,且四品以下,还跟四品及以上不同。

  此刻有司仪在场,朱家父子必须按规矩完成。

  接着,朱铭进入屋中,黄珪端来酒食。父子俩对饮之后,朱铭开始干饭,干完饭就退下去,对着朱国祥再拜。

  朱国祥开始念台词:“躬迎嘉偶,厘尔内治。”

  朱铭回答:“敢不奉命?”

  朱国祥挥手,让儿子赶紧滚蛋。

  朱铭再拜退出,终于可以去迎亲了。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一路上好不热闹。

  聘礼早就提前送出,有若干极品竹纸,一支穿越带来的湖笔两把百炼钢刀,一只望远镜,还有几十斤绿茶和红茶。

  数量并不多,但价值也不菲,加起来肯定超过一千贯。

  金州百姓纷纷上街看热闹,就连城外百姓都来了,欢天喜地观摩朱太守娶亲。

  “宾(新郎)至!”

  女方请的赞者乃是别驾钱琛,听到鼓乐声就大喊。

  张根也穿着礼服,祭告了自家祖宗。

  女方的祖宗牌位,须设在新娘卧室外的西边。新娘坐在屋里等待,由亲妈全程陪同。

  跟新郎吃饭的流程差不多,只不过新娘站立的方位不同。

  朱铭跟钱琛碰面,侯在大门外朝东站立。

  朱铭作揖道:“某受命于父,以兹嘉礼,躬听成命。”

  钱琛立即跑进去转达。

  张根站在内院东南阶,面朝西方说:“某固愿从命。”

  钱琛遂又跑出去转达,然后回去请张根,二人一起到大门外迎接新郎。

  翁婿俩互相作揖,张根在左,朱铭在右,共同跨入大门,随从提着大雁跟进。

  就连大雁摆放在庭院的方位,都特么有严格规定。

  又是一套礼仪之后,黄氏引着张锦屏出来。

  张根告诫女儿说:“往之汝家,以順为正,无忘肃恭。”

  黄氏跟着说:“必恭必戒,无违舅姑之命。”

  张根的妾室刘氏补一句:“尔诚听于训言,无作父母羞。”

  “女儿谨遵父母教训。”张锦屏屈身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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