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109节
却听一个鬼卒忙里偷闲问判官:
“他姐姐是哪个?怎么没见?”
判官只道:
“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打,打完了咱们好回去歇着。”
秦钟自幼被秦业百般宠爱,就是头几日被小尼姑智能儿找上门来,气得秦业气打了秦钟一顿,动手的也不过是个双手发抖浑身哆嗦的七旬老者,哪里能和如今这一群年少有为、吃饱喝足的鬼卒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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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宝鉴小声问贾琏:“主人,还继续打?”
贾琏托腮继续瞧着:“继续。”
风月宝鉴心有不忍,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大菩萨心肠也太狠了。揍这么半天,我都瞧不下去了,还不如干脆让鬼卒带走他得了。”
贾琏翻了个白眼: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次不到位,还得麻烦二回。
对这种熊孩子,一顿不打得他后半辈子想起来就哆嗦,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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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鬼卒们得了吩咐,个个努力发挥,直将秦钟的三魂七魄打残了两魂六魄。
秦钟又疼又怕,只觉已落入地狱第十九层,到此时才觉得天地之间最疼自己的亲人都不在的可怕,撕心裂肺拼命号哭:
“爹爹救我啊……姐姐救我啊……你们在哪里啊……我发誓再也不敢了……爹爹救我啊……老天爷救我啊……姐姐啊……”
这时候,贾琏才朝镜子一招手,于是只见金光一闪,冥冥之中传出一个宽宏仁厚的长者声音:
“且住手。”
众鬼卒闻声住手,个个耸肩揉拳,表示打得很费力气。
秦钟死中得活,趴在地上望着金光连连磕头:
“老天爷爷,佛祖菩萨,玉皇大帝,多谢救命啊!”
旁边一鬼卒,摇头叹息道:
“这没眼色的倒霉玩意儿,打死都活该。”
只听那声音说道:
“秦钟,你原本寿数已尽,但你生逢大贵人相救,便给你一个重生的机缘。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明白话,不可违背。”
秦钟哭着连连磕头,满口应承,又问“大贵人”是何人。
那声音道:
“你父亲姐姐都将你托付给琏二爷,你以后就以他的马首是瞻,敢不听从,如今就是个样子。”
秦钟顿时浑身哆嗦,哭着连连磕头,连连赌咒发誓。
都判官见风月宝鉴点头,方说了句:“去!”将秦钟魂魄丢下,领着众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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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睁开眼,见智能儿已然哭得气短,赶忙道:
“莫哭,我没死。”
智能儿一见秦钟醒来,又惊又喜,更是抱住他大哭不止。
秦钟却急着朝坐在一旁的贾琏道:
“琏二爷,我……我都听琏二爷的……”
(秦钟:今儿是中秋节,无良作者不仅揍我,还想让我帮你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你还是不是人?你做梦!……哎呀!有话好好说啊别打人!我求!我求!)
第百三十七章 智能不知自爱
当时宝玉以为秦钟死了,哭着带人哗啦啦离开秦宅而去。
秦家的一干亲属便趁机将看似值钱的家什都搬了个一干二净,为恐要出钱操办丧事,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多时,兴儿请了大夫回来,给秦钟仔细看过,说是风寒失调,又受了外伤惊吓,须得认真调养。
这心里全没算计的秦钟,竟要请那大夫也给脸色黄白的智能儿诊脉,被贾琏硬生生喝止住。
待大夫去取药煎药之时,贾琏才向秦钟骂道:
“糊涂蠢材!
她还是个尼姑,若给那大夫诊脉诊出她有了身孕,可叫她怎么活?”
秦钟苦着脸求贾琏:
“求求琏二爷救救智能儿罢。
头前儿是我只顾自己快活才害了她,我已经知道错了。
她身子也不好,叫我父亲给赶了出去,又不敢回馒头庵,又无处可投奔,在外面讨饭才活了这几日,可怜她腹中还有我的骨肉,也是我作孽了。”
见智能儿始终低头不语,贾琏心道:
“智能儿?这女孩子虽是可怜,却也是个不自爱的。
一见秦钟这样生得好的‘情种’,便立刻也便‘不智’也‘不能’了。
纵然出家非她所愿,可她尚且不知秦钟能否负责,便贸然将自己的身体成为秦钟“得趣”的对象。
这也就是秦钟死过一回总算明白了,总算明白他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知道跟着小圆脸儿游戏人生是自找倒霉,否则……”
“否则她便是个流落烟花柳巷的结局。”镜子的声音幽幽传来,“想避开水月庵净虚和贾府的追查,便只能堕入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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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想了想,便叫过兴儿:
“你去寻个口舌严紧的产婆子来,多给她几个银子,叫她来这里给智能儿瞧瞧。
然后你在这里留两日,帮着料理一下秦相公的家中事务。”
一时兴儿去了,贾琏才朝秦钟和智能儿道:
“先说好,你两个事情,我并不想管,只是如今的情形你们自己也见了,我若不出手,只怕我前脚走,后脚你那些亲戚们便要来赶走你们抢夺房子。”
秦钟闻言,已经泪如雨下:
“可不正是。他们只恨我不死得快些。”
贾琏叮嘱秦钟和智能儿且先好好将养身体,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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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秦宅,贾琏急忙赶去福水烧锅。
此时的可卿,仍旧柔和可人,但福水烧锅上上下下,俱都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
贾琏来时,这位莲掌柜带着曲四平一家及烧锅一众伙计,都规规矩矩参拜东家。
献茶已毕,贾琏遂问起烧锅上的事宜,莲掌柜可卿一一详细答了,贾琏拱手多谢莲掌柜操劳,莲掌柜遂拱手多谢曲四平一家及烧锅一众伙计操劳。上下人等俱都喜笑颜开,却谨守规矩。
待贾琏查看账目,曲四平一家及烧锅一众伙计便都退下,只留下莲掌柜可卿与贾琏相对。
贾琏见四下已经无人,也顾不得翻看账本,急道:
“可卿,我对不住你!你父亲……”
“我父亲病了?”可卿闻言变色。
贾琏见她如此神色,犹豫一下,还是道:
“你父亲年事已高,前几日老病发作,没了。”
可卿如遭雷击,“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将袖口塞在口中死死咬住,死压着声音呜呜哭泣。
贾琏看得心疼,上前扶住可卿:
“可卿,你千万往开处想,别叫老人家放心不下你。”
可卿紧紧合着眼睛,泪水还是簌簌而下,狠狠咬着袖口,只是狠命忍着哭:
“我……我若是在身边,我爹爹就不会没了。”
贾琏扶着她,更觉得她身体抖索得如同风雨中的花朵。
“爹爹……”她苦苦隐忍,只怕哭出声会给外面人听见,忽然,她一头扎进贾琏怀里,用贾琏的衣襟堵着嘴,呜呜哭了出来。
贾琏的胸口能感知她口中呼出的气息,和她湿热的泪水,不觉便将她搂住,不知自己的臂膀,能否让她感觉安慰一点点。
可卿哭得极为压抑,但也哭得极痛,贾琏听得心痛,便安慰道:
“你爹爹已近古稀之年,而你们姐弟……”
“秦钟!是秦钟气死我爹爹的,是不是?”可卿立刻立起身来,用袖口捂着嘴,咬牙问贾琏。
贾琏知她冰雪聪明,瞒也瞒不住,便道:
“秦钟在贾府便与水月庵的小尼姑智能儿有染,后来借着送殡之际,更是无所顾忌。
秦钟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绻缱,回去便病了。
智能儿私逃进城,找至你家,不意被你父亲知觉,将智能逐出,又将秦钟打了一顿,自己气得老病发作,只过了三五日便没了。”
可卿大瞪着水杏似的眸子,仍然泪如雨下:“混账!畜生!畜生不如!”
贾琏赶忙劝道:
“此事秦钟确实混账,不过他也差一点丢了性命,好在这一番死中得活,总算他还能浪子回头。”
“你信他!这等没人伦的畜生如何可信?”
贾琏想了想,还是道:
“说了也不怕你心疼,我找了些朋友,将秦钟好好教训了一番,他日后必定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