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432节
宝玉身边没人跟着,自己也闲着,就在东府里四下闲逛。
忽然想起贾珍的小书房里挂着一幅美人图,画得极为传神,想着贾珍一向不爱读书,那书房必是空着的,宝玉便走去那书房,打算去陪伴一下那个画里的美人。
谁知,才走到书房门口,听那屋里竟然传出女子的说话声。
宝玉只道是画上的美人活了,赶忙凑上去,却听屋中那女子一边嗯嗯啊啊,一边带着喘息说道:
“茗弟弟,人家可是什么都不顾了,什么也都给你了。
你得了这等甜头,可莫要辜负了我,才算你有良心。”
却听茗烟也喘息着草草应了声“好”。
宝玉心中一惊。
毕竟这可是贾珍的书房啊!
茗烟是宝玉的下人,是来宁国府做客的,结果,一来就主人家的下人偷情,这还像话吗?
再者,就是算是偷情,也该找个山石背后,花丛深处,就是冬天太冷,也该找间柴房,在柴火垛上解决,哪有跑进宁国府家主贾珍的书房里来干活儿的?
这……这还要脸吗?
宝玉正要呵斥,又听屋中那女子又道呻吟着说道:
“你可记住了,我叫卐儿,回头你可千万记得求宝二爷给你做主,赶紧来娶了我过去是正经。”
茗烟安抚道:
“我的好姐姐,我跟我们二爷是一样怜香惜玉的人,你就只管放心好了,没你的亏吃。”
那女子那女子显然还不放心,仍咿咿呀呀道:
“我转个身,咱们好说话。茗弟弟,我比你长几岁,你不介意哦?我只是个三等丫鬟,你是宝二爷眼前的红人,你不会反悔吧?”
茗烟咬牙喘息道:
“我都说了,我跟我们二爷是一样的。
袭人比二爷大着五六岁呢,二爷不也是黏腻着呢?
宝二爷还不嫌袭人是奴才呢,咱们都是下人,谁嫌弃谁啊?”
那女子又道:
“我拿什么跟袭人比?她是没日没夜跟在宝二爷身边的,你又不能天天往东府里来,回去忘了我可怎么说?我要你留个信物。”
“我一个做下人的,哪有什么信物?”
“就把你贴身的小衣留下来给我。”
“那……那我裤子里头……”
“你不答应,现在就下去!”
“好好好……我留……”
宝玉听得百爪挠心,大叫一声:
“可了不得了!”
他一脚踹进门去,吓得那一对野鸳鸯立马窜起身来。
宝玉见那丫头虽不标致,倒还白净,颇有些袭人的模样,心中一动,跺脚道:
“还不快跑!”
那丫鬟醒过味儿来,一边系腰带,一边跑走了。
宝玉追出去扯着嗓门大喊:
“你别怕!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记得茗烟在后面跳脚:
“祖宗,你这分明就是告诉人了!”
宝玉回头看茗烟:
“那丫头十几岁了?”
“大不过十六七岁吧。”
宝玉叹息:
“你连她岁数都没问,以后可怎么娶呢?”
茗烟笑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一个当下人的,怕什么失了身子的?再说了,就她方才那轻车熟路的样儿,哪点子像头一回的?”
一句话,说得宝玉心中隐隐不悦。
自己和袭人……好像也是她从一开始就轻车熟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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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仆二人只顾了说这等私房话儿,却不提防山石后头,有人也在偷听他俩。
第五百五十章 宝玉被抓包了
茗烟生性机灵油滑,素日仗着他是宝玉跟前最得力之人,背地里也并不少做仗势欺人之事。
来了宁国府,遇到个一心要往上爬的三等丫头卐儿朝他投怀送抱,以茗烟的精明,一眼就看出那丫头图他是“荣国府活龙宝二爷眼前第一红人”,打算勾引了他,嫁给他总比嫁给其他小厮强。
这种事情谁都懂。
那个天天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袭人姐姐,不也是一样急着爬床勾引主子吗?
白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茗烟也乐得白睡个便宜丫头。
一时有些得意忘形,高兴起来就顺嘴胡说,此时一见宝玉面露不喜,茗烟又立马改口道:
“二爷有所不知,他们东府里的丫头,没几个干净的,哪里能跟咱们府里的姐姐们相比?
她不过是个三等丫头,以后还不是主子说配给谁就配给谁?谁还敢嫌弃了她不成?”
他这两句话,登时让宝玉释然。
东府里的风气,和东府里的人一样,怎么能和荣国府比?
自己屋里的袭人是老太太给的,怎么能不是顶尖儿好的呢?
何况袭人是出了名的贤明,她对自己白日里的百般照顾和夜里的百般逢迎,又岂能是假的?
一想到袭人的“逢迎”,宝玉更觉青春萌动,便借着捏住了茗烟方才睡那丫头的短处,命他陪自己去袭人家里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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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到了袭人家中,袭人一见宝玉穿着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误以为宝玉是为到自己家来特意换了新衣裳,是以愈发要在家人面前显示自己与宝玉的关系亲密。
袭人一伸手,从宝玉项上将通灵玉摘了下来,举着向她姊妹们笑道:
“让你们也见识见识。
时常说起来,都当希罕,恨不能一见,今儿你们可尽力瞧了。
再瞧什么希罕物儿,也不过是这么个寻常玩意儿。”
说着把玉递在她姐妹手里,挨个儿地传看了一遍,才仍旧宝玉挂好。
早先旁人要看宝玉的通灵宝玉,都要拿着托盘,不许人用手去触碰,否则宝玉就嫌腌臜。
此刻袭人让她正吃茶食的姐妹们个个来摸,宝玉也不嫌,反倒当着袭人母亲和哥哥的面儿,只顾拉着袭人的手说:
“这就跟我家去才好,我还替你留着好东西呢。”
袭人明知宝玉此来不妥,可心中正别样甜蜜,便由着宝玉拉着手,柔媚笑道:
“悄悄的,叫人瞧见,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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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的哥哥花自芳不过是个小小的行商,社会地位低下,如今是靠着袭人从贾家不断地送钱送物出来,一家人才买了这样像样的宅院,日常用度也愈发富裕。
近来,花自芳认识一个有钱行商家里老婆不生养,想买个小妾。
花自芳便打了主意,要让袭人的母亲去求贾家,将袭人用本价十两银子赎出来,最好是贾家善心一发,连身价银子也不要最好。
之后将袭人一转手三十两银子卖给那个有钱行商做妾,一家人都觉如此十分合适。
方才袭人哭说“死也不出贾家大门”,花自芳气得不成。
但此时一见妹妹和宝玉的情形,明白二人应该已经是成了好事。
花自芳登时又改了主意:
袭人是真有本事!给荣国府宝二爷当妾,可比给行商当妾,油水要大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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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的哥哥正跟他母亲使眼神儿,忽听得窗外有人一声高声大笑道:
“好家伙!
方才是茗烟银了宁国府珍大爷家里的丫头,这会子又是花家的丫头勾引了荣国府的宝二爷!
这一出连着一出的,可比戏台上热闹啊!”
只这一嗓子,吓得宝玉先是一个激灵,随即浑身一软,坐都坐不住,险些瘫倒在炕上。
在旁正嗑瓜子的茗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被瓜子卡住了喉咙,一张小刀条字脸儿,生生憋成了个猪腰子颜色。
袭人一声惊叫,瞬间挣脱开宝玉的手,一头扎在她姐妹当中。
花自芳也吓得一蹦,半晌,才浑身哆嗦着问了句:
“是谁?”
房门一把被推开。
却见是薛蟠和贾环两个,正抱着肩膀,都是满脸的得意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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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日贾环来宁国府看戏,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