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29节
前部内,霍渊拔出长剑,喊道:“行军鼓响!”
“咚!”
号令传达而下,各屯内的军鼓手挥舞鼓锤,敲击鼓面。
“前进!”
伴随着行军鼓声,前部三百名将士缓缓前行。
“降红旗,升白旗。”
前部内随即也升起白旗,三百将士向右径直转向。
“鸣号角,升大蓝旗,又升红旗。”
左部得到号令,也随即向前移动。
“鸣号角,降大红旗。”
号角一吹,所有人目光又看向高台,得到军令的霍渊令旗手降下红旗,前部停止进军。
霍峻的目光紧紧盯着校场,一连串的旗语+军号令,从他口中吐出。在别人眼里恍如天书的语言,却在他的嘴里形成调动军队行进的命令。
“鸣号示意诸部听令,五大色旗分为五部。树五色旗,后树五色三角旗,则是调度该部。”霍峻传达军令时,也向二人介绍旗语的要点。
高翔、霍笃二人听着霍峻的口令,边吩咐手下抄录,边认真倾听霍峻的诉说的要点。
高翔越听越敬佩眼前这位霍参军,这种东西本为自家密传,却被霍参军传授与他们。而且禀诉的要点,条理清晰,逻辑严明,仿佛这些奇特的旗语,就是他平日所说的语言。
对于霍峻而言,排兵布阵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学通的,汉末人缺少数理性训练,逻辑思维不够强,除非先天有天赋者,从小接受优秀的教育,否则还是比较难学会的。
且这种军队调动涉及的兵马越多,也就意味着你需要加倍思考这些内容。这种复杂的逻辑排列,往往会耗费大量人的精力。规模一旦达到头脑运转的上限,也就代表着你调度的兵马达到上限。
指挥了约半个时辰,霍峻见校场上部分军阵已经开始混乱,便吩咐手下休息,重新整队。
“如何?”霍峻询问高翔、霍笃二人,问道。
“尚可,较五百人更为复杂些。”霍笃答道。
高翔挠了挠头,说道:“仅能记住要点,其他全忘了。”
霍笃有之前指挥五百人的经验,较为熟悉,而高翔对霍峻这种练兵方法则有些陌生。
霍峻吩咐说道:“等会先由霍别部指挥操练,伱二人相互观摩。”
“诺!”
……
星空灿烂,原野昆虫的蝉鸣不绝,艨艟上黄射又在举办宴会,与众宾客谈笑风生。
霍峻寻了一个无人的机会,上前问道:“少将军,府君之意如何?”
黄射微红着脸,说道:“霍参军当是杞人忧天,孙策猝死不久,孙权初继位,岂敢犯我江夏。且家父已经命西塞山等边境营垒,加紧戒严。”
说着,黄射拍了拍霍峻的肩膀,说道:“仲邈求功心切,射当能理解。不如忍耐一二,等长公子大军南下,届时亦有立功之机。”
说完,黄射就拉过歌姬,上下其手,好不快乐。
见状,霍峻默默地下了船,登上驶向营地的小舟。
霍峻站在小舟上,望了眼身后充当宴饮之用的艨艟,叹息了声,有些无奈。
自他益兵到江夏,似乎对江夏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酒照喝,舞照跳,船照游。自己也就因为宴请和黄射见上几面,那位江夏太守黄祖,自己到现在还没见过,似乎自己的到来与否,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
孙策才死了几年,这些人怎就敢如此松弛,也难怪日后孙权打上门,还砍下黄祖的脑袋!
下了小舟,霍峻没有回营,而寻到了甘宁的营地内。甘宁新修筑的营地就在霍峻营地侧面,双方早期虽因营地发生过矛盾,但在霍峻的谦和下,双方的关系不降反升。
通传了一声,霍峻入了甘宁的大帐,只见甘宁正与苏飞喝酒畅谈,情绪有些激动。
“兴霸兄!”
“云龙兄!”
“仲邈!”
苏飞字云龙,其脾性与那位云龙兄不同,倒与那位云飞兄相似,纯粹的军人,识大体,知道甘宁的勇武,数次向上举荐,可惜黄射、黄祖皆不能重用。
至于为什么也很简单,父子二人讨厌甘宁,认为他是匪气难消,残暴粗鄙,与他们这种追求文风的士族尿不到一个壶里。
但这也是黄祖、黄射父子对世界的认知不足,他们还以为荆州会是以前的太平天堂,殊不知荆州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苏飞给霍峻拿了一个酒樽,问道:“仲邈,不是与少将军宴饮吗?今怎来又会来此。”
霍峻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和那群虫蠡有什么好喝的,一群中饱私囊,阿谀奉上之辈,峻羞与他们同案。”
“哈哈!”
甘宁举起酒樽,敬了杯酒,笑道:“我敬仲邈一樽。”
“你等二人啊!”
苏飞岔开话题,说道:“近日观仲邈兵马演练,其军士严整,如臂使指,即便是在荆州之中也少有人及。”
“确实如此!”甘宁点头应和说道。
“云龙兄之长在于选将拔人,统率舟师,操练水卒;兴霸之长在于两军对垒或是水军鏖战,驾驶舟船,统骁勇之士,斩将破敌。”霍峻说道。
霍峻没有自傲才华,每个人才能不同,可以发挥出来的作用也是不同。大军真正的统帅,可不是靠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事。
苏飞能在江夏当上都督,并让孙权记恨,又能从中寻得甘宁这颗被遗忘的明珠,说明其还是有能力。
至于甘宁,两军鏖战之际,就是要靠甘宁这种悍将来改变战场局势。他与甘宁认识得越深,就越惊叹甘宁在水战上超群的实力,犹如关羽在骑战上一样不凡。
听着霍峻的夸赞,苏飞、甘宁颇是受用。特别是甘宁,他对霍峻可是敬佩得紧,霍峻不仅在兵略上有出众的实力,还有霍峻极高的文化素养。
甘宁与张飞颇似,虽是残暴,但却敬重和他亲近的士人。
少年时期的甘宁飞扬跋扈,但在二十几岁以后,他便开始钻研诸子百家的学说,试图有所作为,建立功名。在刘焉入蜀后,甘宁被举为计掾,后又升迁至蜀郡郡丞,也可说是文武皆有。
霍峻搂着甘宁的手臂,笑道:“峻虽善治军,然水战悍斗颇有不解。不知兴霸可否赐教,教我部将士水战勇斗。而兴霸若是不弃,峻也可调教兴霸部众,以为交换。”
“善!”甘宁颇是兴奋,说道:“宁有此意久矣,只怕仲邈不愿,今又岂能不愿。”
三人又畅聊了半晌,苏飞好奇问道:“仲邈近日为何勤于练兵?”
霍峻迟疑少许,说道:“峻以为江左会向江夏用兵,故受刘荆州之命,益兵江夏。然上报至府君之时,却不以为意,只让手下加紧戒备而已。”
“江左进犯?”
甘宁与苏飞对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正是!”霍峻说道:“孙权已继位两年,地位初稳。但威望不足,难以服众,今为威慑诸郡,恐会江夏用兵。然我观诸军懈怠,少有操练,故而忧之。”
“哈哈!”
甘宁将酒樽猛顿到案几上,酒水撒了出去,其扬声说道:“若孙权敢来,当是我甘兴霸建功之际。”
苏飞饮下酒,豪气说道:“亦是我苏云龙逞雄之时。”
斗罗同人,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本章完)
第39章 突袭
黎明时分,江面上薄雾朦胧,遮蔽了长江两岸。高耸的西塞山矗立于长江边上,俯视众山岭。
今日的西塞山浓雾弥漫,阳光难以射透。山顶上江夏军营垒旗帜飘扬,巡逻看守的将士不知去了何处。
董大躺在毯上,被尿意憋醒,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兄弟们,借着微弱的光亮,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西塞山山崖陡水急,易守难攻,并由绵延起伏的黄荆山作依托,成为扼守长江中游的战略要地。此前孙策大败黄祖,就在此次击败,然后进攻夏口,取得大胜。
几年前孙策病逝,黄祖重夺了长江边上的西塞山,在此处重建营垒,作为前哨站,而董大作为郡兵,就被派遣到处戍边。
“今日怎么这么安静,巡逻的人都回营睡觉了吗?”董大打着哈欠,嘀咕说道。
不过他也没在意,好几年了江东都没进攻,他们也就没混混日子,等换防的时间到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至于那张来自江夏的军令,早被他们抛到脑后了。开玩笑,那群江夏的贵人在游船宴饮,却让他们在戍边吃苦,哪有这般的道理,应付应付就可以了。
董大脑袋放空,走了十几步到营垒的北面,解开裤腰带,便尿了下去。西塞山北面陡崖,恍如刀削,从山顶到山脚足有千余米长。
如此天然的厕所,自然是这些懒汉的首选之地。
晨风吹过,蛋蛋发凉。
同时,也将江面上的雾气吹散一点,在江水拍岸声中,十几艘悬挂‘孙’旗的战舰迎风而来,船底划破江面,在东南风的加持下,带起阵阵浪花和水花。
紧接着,随着晨风越来越大,雾气逐渐被吹散,董大也渐渐瞪大眼睛。在他的目光下,数千艘战舰绵延数十里,战船林立,旌旗蔽日,如一条巨龙横卧于长江之上。
“江东!”董大面露惊恐,连裤子都忘记提起,说道。
待董大准备大声喊叫时,他便听到营寨内陡然响起惨烈哀嚎声,他转头望去,‘凌’旗打头吴将已经奇袭了他们的营垒。
数百名吴军士卒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挥舞手中的利刃,向那些还处在昏睡中的士卒杀去。
而脑子骤然清醒的他,也是发现了那些巡逻的士兵,他们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割喉而杀,并被他们用草木遮掩了起来。
惶恐的董大提起裤子,趁着吴军没发现他前,顺着北崖的小道下了山。一路上,他跌撞撞地沿着山路往下走,沿途滑倒了好几次,若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根荆棘,几乎就要坠崖而死。
终于在山脚的长江岸边上,发现己方的小船。就在他准备上船之时,一只利箭破空而出,射中他的后背,董大痛喊一声,扑倒在江水上,殷红的鲜血染红江面,尸体随着江浪上下起伏。
寻箭声望去,只见射出此箭之人,手持硬弓,站在山坡上,目光如炬。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江东的破贼校尉凌操!
半晌后,西塞山营垒悬挂上‘孙’字旗帜,已经被凌操占领。
而在远处的艨艟上,徐琨气定神闲对孙权,说道:“府君,昔日我随孙讨逆大破黄祖,便是在西塞山。那时黄祖自恃悍勇,兵多将广,被我军大败,缴获六千余艘战船,俘虏万人,元气大伤。今虽过数年,但料那黄祖仍未恢复元气,破之当是不难。”
说着,徐琨冷笑说道:“且那黄祖、黄射父子镇守边境,却喜好文略,战备松弛。昔全盛之时都能破之,更何言今日乎!”
孙权扶着长剑,嘴角含笑说道:“徐平虏心有将略,某且深信之。今军士战舰归由将军统率,看能否一战取江夏。”
孙权话音刚落,便听见士卒禀告,说道:“凌校尉已攻取下西塞山营垒,今已挂上我军旗帜。”
“好!”
闻言,孙权便喜上眉梢,出战即告捷,也太简单了。
“凌校尉随孙讨逆征伐,常为先登,勇武异常。今为先锋,犹如剑尖直刺黄祖心腹。府君今后治军,凌校尉可以重用。”徐琨叮嘱说道。
上一篇:我偷写日记,嬴政搞出了仙秦帝国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