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478节
“今下有何要事,让你等三人一齐求见!”刘禅问道。
关兴与周不疑对视了一眼,说道:“陛下,我等三人欲向陛下弹劾侍中廖立!”
“嗯?”
刘禅露出狐疑之色,问道:“是何缘由?”
关兴面露愤慨,说道:“陛下离殿后,我谦逊问政,侍中廖立却妄自尊大,臧否群士,非议大司马、葛相用人有失。如言陆车骑胆怯无能,不足以统军;司马尹守厌商而重农,有坏国政之嫌。”
“而后又言秘书王君有名无实,向郎、马良二君是为从人之吏,素能合道,却不能匡世。除了议诸君外,廖立自恃为长,仰头高视,折辱诸僚,故兴与元直、伯松二君联名弹劾侍中廖立。”
听着上面的这些话,刘禅脸色阴沉了下来,问道:“安国之言,可有假乎?”
“未敢言假!”周不疑、诸葛乔应和道。
刘禅看向霍峻,问道:“仲父有何高见?”
霍峻尽量保持情绪,说道:“侍中廖立为内臣,与陛下相处多时,臣愿听陛下之见!”
廖立说着这些话,非议众人能力尚能忍受,但其中涉及批判霍峻、诸葛亮的用人水平,甚至隐晦批评驾崩的刘备,则就是让霍峻不太能忍受。
霍峻自诩识人能力出众,所委之人无不以才拔进。今廖立却指责他举荐的王粲、司马芝、陆逊能力不行,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当然廖立不仅打了他脸,还因马、向二人打了诸葛亮的脸。
但廖立身为侍中,属于是刘禅的内庭官吏,霍峻实在不好越过刘禅,去发表惩处廖立的话。
刘禅沉住性子,说道:“自先帝之后,侍中廖立常口出怨言。朕本敬廖立为先帝之老臣,常不与追究。然却公言国家不任贤达而任俗吏,今非议群臣,如不惩之,当有损国家之威严。”
“对!”
张飞开口应和道:“仲宣文采盖世,伯言兵略出众,子华治京有方,岂如他所言之辈。当从陛下之言,惩处侍中廖立,以正朝廷之风。”
廖立嘴巴臭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是持续许久了。如张飞在武汉时,经常与文人宴饮,却不料廖立暗讽张飞,若非众人相劝,张飞非揍廖立不可。
当然廖立非无脑之人,往昔刘备在时,廖立不敢胡乱言语。
至于廖立为何会被霍、葛默契的排除出核心圈子,并非廖立才能不够,而是廖立嘴太臭,诸葛亮担心破坏工作氛围。
为了和谐的工作氛围,不仅是霍、葛不用廖立,众人也都默契遗忘廖立。毕竟当下的南汉除了少部人不可代替外,以今南汉的人才储备,即便不用廖立,还有大把人的人可以用。
廖立在被众人排挤出决策圈子之后,沦落到与二代为伍,这让廖立积怨多时。有了机会,廖立忍不住之下,终向关兴、周不疑等人开喷。
了解了刘禅亦不满廖立,霍峻说道:“陛下,今廖立诽谤诸卿,罪不至死,不如将其发配至蛮郡,以充实郡县人口。如建安郡汉少而夷众,山岭崇生,位海滨之间,可为流放、发配之所。”
“仲父之言,如朕之意。”
刘禅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侍中廖立,朕因先帝老臣而敬之,却不料侍中廖立,无悔改之念,目无尊上。非议大将,诋毁群臣,宜当罢黜,以免伤众卿之心。”
“陛下英明!”周不疑、关兴、诸葛乔三人应和道。
刘禅笑了笑,说道:“今天色渐晚,仲父可与朕同乘,一同归府。”
说着,刘禅不顾霍峻是否愿意,则推着霍峻上了车驾。
“陛下,臣惶恐!”
虽上了刘禅的车驾,但霍峻依旧要稍微表明下态度。
“仲父多礼了!”
“无仲父则无我汉家之天下,仲父安心受礼便好!”
说着,刘禅手搭在车驾上,笑道:“朕近些日习御,仲父出征之日,我为仲父驱车何如?”
“陛下说笑了!”
霍峻自当是听笑话,说道:“陛下为御,某安敢受之!”
“哈哈~”
ps:今天家里临时有事,暂欠一章,明天三更补上。
(本章完)
第592章 天子御车
公元225年,建兴元年,正月十五日。
春水将生,霍峻上疏论兵,言破贼机至,可击贼矣!
汉天子刘禅悦之,赐予金鈇钺一具,曲盖一把,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贲郎六十人,以壮大司马霍峻声威。
是役,霍峻以左将军黄权为副,将军施然、朱桓、吴班、关平等骁将从之,率禁军四万出征。
次日,清晨薄雾朦胧。
霍峻身着衷甲,腰系鱼鳞剑,带挂白毦鞭,趋步而行。年岁虽是渐长,但霍峻英武的外表未有多大的改变,反而因久历世时事,脸上融入沧桑、成熟之感,依旧是令人侧目。
刘禅为显自己骁勇,身袭戎服,率京中文武百官送行。
宫阶外,刘禅顺着长长的阶梯而下,问道:“仲父,今破魏军可有多少把握?”
霍峻按剑微思,笑道:“退魏军易,破魏军中,破敌而再取寿春难。今江淮形势若如与伯言所言相同,不仅能破魏军,更能后下寿春城!”
“寿春者,北濒长淮,东依淝水,南有芍陂,兵家险要之地。是为河南之咽喉,一日不能破,则我大汉一日难图中原。”
刘禅感慨说道:“曹丕率三军南临江淮,凡将能退其兵,便足以令世人称道。今仲父不仅欲破其兵,更欲反取坚城,兵略超群,天下无人可及之。”
刘禅愈发感觉他的皇帝当着真轻松,很多事不用他操心,不是有仲父解决,便是由相父出面料理。
曹丕大军南下,寻常人估计还在为如何退敌时头疼。而他的仲父不满足退敌,而是寻求破敌,甚至将战略目标瞄向寿春。
霍峻神情淡然,说道:“陛下,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今汉祚偏安南土,据危疆以图自保,非长远之策。既欲北伐,岂能无长远之见!”
“欲行长远之策,夫将兵统将者,不可着眼当下而忘全局,反之,不可好高骛远而坏今下之局势。”
因长期与曹魏作战,而非面对零散的割据势力,故而霍峻用兵有习惯,着眼一步,谋划二步,远观三步。甚至会因第三步难以让自己满意,从而根据第三步的目标反推第一步。
一环套一环,唯有先跳出内环,才能从外环的角度去看内环。即从长远战略出发,着眼战术;再从战术出发,推演战略。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
听着霍峻这番半教诲半感叹的话,刘禅多有感触,向霍峻拱手,说道:“多谢仲父教诲!”
“不敢!”
霍峻向刘禅回礼,说道:“有劳陛下送行,陛下今可止步,臣将乘车驾至津口。”
刘禅笑了笑,莫名其妙问道:“仲父可记得前日之事?”
“前日之事?”
霍峻微愣了下,努力回想他与刘禅的过往对话。
不待霍峻多想,刘禅指着行至阶下的车驾,笑道:“今仲父出征,朕愿为仲父驱车送行!”
“不可!”
霍峻神色微变,他本以为刘禅说的是笑话,真没想到刘禅居然来真的。
霍峻拦住欲要驱车的刘禅,说道:“陛下为万乘之尊,今为臣驱车,有违君臣之礼,陛下切莫为之!”
刘禅则无顾忌扒拉霍峻的手,笑道:“仲父虽为汉臣大将,更于汉室而言,有弥天之功。今劳师远征,我岂能无所表示!”
说着,刘禅拉着霍峻下阶,请其上车。
“陛下使不得!”
“陛下使不得!”
霍峻言语推辞,谓左右臣属,说道:“陛下所为有违君臣之礼,诸卿宜当言语力阻之!”
虽说是当权臣,代刘禅执掌了朝政。但霍峻却格外小心,与刘禅保持君臣之别,不敢越礼而行事。
“陛下~”
不待张昭开口,刘禅直接打断,说道:“以大司马之功,今何不能受此大礼。此非关乎朝事,诸卿勿要上疏。”
说着,刘禅挽着车驾的缰绳,再请霍峻上车。
霍峻见刘禅执意要为自己驾车,无奈道:“陛下愿驱车,臣却不敢坐!”
刘禅坐上御手位,挽着缰绳,沉声说道:“钟离之役关乎大汉之存兴,大司马宜受此礼。朕愿为仲父驱车,望仲父驱车破寿春以报!”
张飞趋步上前,说道:“陛下心意,望仲邈勿要推辞!”
“今战事紧急,请大司马上车!”诸葛乔说道。
见刘禅真心实意为礼遇自己,霍峻不再推辞,先向刘禅作揖而拜,而后登车上驾。
“驾~”
刘禅欢快的抖动缰绳,驱赶着六马车驾而走。马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马蹄声。车轮缓缓滚动,发出咣当的声音。车驾上缀缨随车而晃动,半遮霍峻挺拔的身影。
“汉大司马、徐州牧、江陵侯出征,闲人避让!”
车队缓行间,车队前以虎贲郎骑马开道,神态威严;侍从挥鞭数鸣,高唱官名。前后羽葆、鼓吹随车而行,前驱而后导。霍峻此行出征的规格犹如帝王,更甚以往刘备出征。
霍峻手扶木栏,望着出行声势不下帝王排场,纵是习惯了高规格依仗的他,依是忍不住微扬嘴角,而后却又迅速隐去,保持自己肃然的神情。
能让天子为自己驾车,车队如帝王规格,纵历史上没多少人能享受。今霍峻虽未成为帝王,却实打实享受了波帝王的待遇。
“万岁!”
“万岁!”
宫道上,排列两队的文武官吏先是高呼万岁,而后在刘禅的提前安排下,跪地而拜霍峻出征车驾。
见如此一幕,霍峻看了眼沉迷驱车快乐中的刘禅,其神情骤然严肃起来,已是明白刘禅的意图。
刘禅能以超出臣子的规格送行,既是礼待他,更是隐晦地向霍峻施压。
天子为御手,出行如帝王,群臣称万岁。如此高规格的方式送行霍峻,霍峻若不以大败曹魏,继而再拿下寿春的战果报之,安能对得起刘禅?
刘禅驱车半响,车队缓缓直出武汉西门。
“陛下,陛下送行已久,臣受恩惶恐。今将至大军,陛下不如归宫,静候臣之捷报!”霍峻说道。
刘禅环顾四周,见目的达成,说道:“既然如此,有劳仲父统兵退敌!”
“诺!”
在刘禅下车的同时,霍峻下车转乘四马副车。六马车驾为天子车,霍峻可不敢一直占着天子车驾。
刘禅将登上原车驾时,问道:“仲父离京远征,却不知江汉军事交由何人负责?”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如无意外,则令文将军固守江汉,如江汉有所失,则可令卫将军率兵而后援之。然襄樊之艰险,以仲业、子明之能,司马懿必难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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