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229节
花园东南角。
“明日只管走,路上若遇到了匪人莫惊.”
正低声嘱咐着的陈初,突然停了下来,和哭红了小鼻子的陈瑾瑜对视一眼,后者登时脸色大变。
夜里躲着家人私会外男
其实两人也没干啥,只是在僻静处说了几句话。
但,这要被自诩家风严谨的陈景彦知道.也不算个小事。
“阿瑜?”
刚刚进入花园的陈英俊尚未看见角落里的两人,不过花园不大,冬季又没甚遮挡,发现两人是迟早的事。
“要不我过去说一句,迷路了误入此地遇见了阿瑜?”陈初低声询问道。
“不行不行!”
陈瑾瑜罕见的慌乱,急速四下打量。
周边只有几颗一尺多的太湖石胡乱堆在地上,根本藏不了人。
“阿瑜.”
那边,陈英俊却越来越近。
额头上急出细细汗水的陈瑾瑜又惧又惊,低头看了一眼,而后突然上前一步,紧要关头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抓住陈初的胳膊低声哀求道:“叔叔,你快蹲下”
“啊?”
“阿瑜求叔叔了!不然爹爹要打死我”
“呃”
蹲下能藏住?陈英俊是呆了点,但他不瞎啊!
摸不着头脑的陈初依言蹲在了地上.
下一刻,只见陈瑾瑜拎起裙摆一扬,紧跟一个旋身,襦裙如花朵一般瞬间绽放。
借着裙摆成花之际,陈瑾瑜一屁股坐在了陈初肩膀上.
呼吸间,襦裙飞扬的力道散去,缓缓下落,把陈初整个人罩了进去。
“.”
裙内,化身太湖石的陈初下意识把脑袋后撤了一点,好让脸和某人的臀拉开些距离。
“叔叔,莫乱动!”
陈瑾瑜颤声道。
薄薄一层丝质亵裤,连灼热鼻息都阻挡不了。
“咦!阿瑜,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作甚?方才我喊你,怎不吭声?”
光线昏暗的花园内,陈英俊见妹妹孤零零坐在花园角落的‘石头’上。
“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瑾瑜一开口便带着浓浓鼻音,一听就知道她方才偷偷哭过。
“哎。”
陈英俊大感心疼,迈步上前,想要坐在妹妹身旁另一块石头上,好开导一番。
“你别过来!”
不想,陈瑾瑜反应非常激烈,嗓音都尖利了起来。
“阿瑜?”陈英俊吓了一跳,踌躇不敢前。
“陈英俊,你别过来!我只想自己待一会儿,你快走,快走呀!”
“我走我走,你别哭嘛”
眼瞅妹妹急得哭了出来,陈英俊忙不迭道。
戌时中。
处理完‘紧急公务’的陈初,从正门回返官舍前堂。
近来春风得意的陈景彦已然熏醉,拉着去而复返的陈初又痛饮了几杯。
往日饮酒很有节制的陈初,这晚很给老陈面子,说让吃几杯就吃几杯。
陈景彦见桀骜五弟如此乖顺,不由老怀甚慰,整晚笑容不断。
亥时初。
酒宴散席。
陈初和玉侬乘车返家。
马车内,吃醉了酒的玉侬,娇嫩鹅蛋脸上一片通透粉红,歪在陈初怀里,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抓着后者的手,另一只手在陈初手背上写写画画。
“公子,你今晚怎不喊婳儿姐姐来陪几位夫人呢?奴奴出身低,虽然她们不说,但奴奴知晓夫人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我。”
醉了酒,玉侬也没了顾忌,想到啥说啥。
“别胡思乱想。”
陈初单臂揽着玉侬肩膀,解释道:“今晚有蔡知事在,他们父女关系不睦,喊婳儿来不合适。”
“咯咯,公子,你莫诳我了。你不喊婳儿姐姐来,是担心她今晚看出些端倪。”
“哟,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袋瓜这般灵光。”
陈初笑道。
玉侬嘟了嘟嘴巴,趴在陈初胸口,哼唧道:“奴奴又不是真的傻,有时候是在故意扮傻呢。”
“嗯,乖宝最聪明了。”陈初只当玉侬喝醉了,随口哄道。
玉侬听出陈初有那么点敷衍,委屈的揉了揉鼻子,却还是提醒道:“公子,明日出门记得换身衣裳呀,你身上有阿瑜的脂粉味。”
“这都能闻出来?”陈初揪着衣领嗅了嗅,的确有点淡淡香味。
但在他想来,这种味道和玉侬身上、猫儿身上的并无二致。
玉侬却道:“阿瑜用的是颖昌府铣裕堂的茉莉脂饼,咱们蔡州少有人用呢,若被姐姐或婳儿姐姐发现,定寻公子麻烦,姐姐们可没玉侬这般听公子的话。”
“.”
这话说的,让陈初有些愧疚。
确实,让玉侬递信、打掩护,有点忽略这小呆呆的感受了。
陈初紧了紧怀抱,柔声道:“乖宝,快过年了,我带你去做几身新衣、买几幅头面好不好。”
“咯咯~”
现下的陈姨娘既不缺新衣穿,也不缺精巧头面,但陈初隐晦道歉的意思她却懂了,咯咯傻笑后,带着七分醉意的纯真眼睛稍显迷离,脆甜嗓音也变得黏糯起来,“公子,奴奴学不会两位姐姐那般做大事。但公子想要甚,我都不拦你,只要公子开心.奴奴想对公子好,一辈子对公子好”
翌日。
腊月二十三。
辰时二刻,一队车马缓缓驶出蔡州城,往北而去。
车队中有马车,也有无棚大车,上面拉了成车绸缎、鹭留圩特产、箱笼。
两侧由镇淮军亲兵营虞侯姚长子亲率两什兵士护送。
这是陈初的安排,陈景彦相当满意。
打头的马车内,谭氏、程氏妯娌和陈瑾瑜各坐一边。
晨起时,谭氏还在担心女儿不肯乖乖返乡,不想,今早陈瑾瑜相当配合。
不但听话的上了车,且安安稳稳坐了半天,一路上盯着窗外风景看个不停,偶尔还会露出浅笑,一对甜腻梨涡时隐时现。
程氏和嫂子眼神交流一番,总觉着这侄女不对劲,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阿瑜,你一路上傻笑个甚?”
陈瑾瑜闻言,倏地敛了笑容,圆溜溜的杏眼忽闪几下,迷茫道:“婶婶,阿瑜何时笑了?”
她还真没发觉自己笑了。
“.”
谭氏看看女儿,再看看弟媳,有点担心。
直至下午申时,离了蔡州四十里,即将进入颖昌府地界,谭氏才松了口气。
若一切顺利,后日便能抵家,到了老家再慢慢拗女儿这性子吧。
申时二刻。
粼粼前行的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只听车外陈都统的贴身亲兵毛蛋大喝道:“呔!哪里来的匪人!知道我们是谁么!”
“哈哈哈,管你娘的是谁!男的杀了,女的扛上山.”
又听远处一处粗鲁喊声,随后便是一阵匪里匪气的哄笑。
听声音,对方人还不少!
谭氏和程氏对视一眼,皆是面无人色。
陈瑾瑜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吓得直往娘亲怀里钻,可那双狡黠杏目,却隔着车窗缝隙偷偷打量起拦路‘匪人’来
“这是俺们镇淮军亲军头领,陈都统手下第一猛将万人迷姚长子!”
“万人敌!不是万人迷!”
猛将兄郁闷的纠正了毛蛋。
对呀!咱有官军护送,这匪人还敢用强?谭氏这么一想,放心许多,不由大着胆子把车帘掀开一条缝看了过去。
不成想,匪人竟不惧官军!
十几丈外,一名蒙着口鼻的壮实汉子越众而出,提刀指向姚长子,喝道:“万人迷是吧,来,吃老子一刀!”
“哎呀,小贼,受死!”
姚长子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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