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613节
特别是阜昌十一年后,趁乱占了东京、蚕食齐国,转年又与金人在河北路打了一场,再到今日进驻了金国南中两京.
一时间,陈初由景至情,心头跃然而生一股豪情。
在众多官员和当地士绅的吹捧下,小陈向他老人家又借一首。
只听他中气十足的诵道:“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渔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融煦春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
春风拂面,跟随在陈初身边的十几人都怔了一下。
一来,是惊愕楚王随口吟出这首浪淘沙质量之高。
二来,却是最后那句‘融煦春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楚王这改朝换代之意,已毫不掩饰了啊!
韩企先见大家呆愕,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大声道:“好!楚王此词雄浑奇峻!与魏武相比,也要略胜一筹!必成千古佳作!”
有他带头,众人迅速抛弃了异样想法,各类肉麻到让人牙酸的夸赞响成一片。
那卢龙知县汪铭祖则最是直接,“好啊!我县又添一传世之作,来人啊,将楚王这首浪淘沙铭于石壁之上,好使后人瞻仰!”
午后,陈初在众多官员的簇拥下,前往卢龙县赴宴。
四月初三。
一辆马车经过数日跋涉,终于抵达了卢龙县外近卫一团驻地。
茹儿跳下车子请营外值守军士通传后,既兴奋又有些担心的走回到马车旁,掀开车帘,里头正在闭眼假寐的蔡婳睁开了眼,疲惫道:“到了?”
“嗯,我已让人通知王爷了。”茹儿忙道。
此时蔡婳的脸色稍显苍白,神色也比平日憔悴许多。
茹儿不由更加担心了,低声埋怨道:“三娘子净自讨苦吃!不管是玉侬还是王妃,谁也不像你这般害喜害的这般厉害,吃一点东西都要吐出来!却偏偏颠簸几百里来找王爷.”
主仆相守多年,茹儿早已摸清三娘子的脾性,说话时怨气满满却也不怕。
可这回,蔡婳却一点恼怒的模样都没有,甚至还嘻嘻笑了一声,“你懂个屁!这般大事,我自然要亲口告诉他!”
想起这几日的心路历程,蔡婳不由一番感慨。
多少年了,吃了多少调理身体的汤药、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全然没有任何作用。
自去年起,眼见稷儿渐渐长大了,蔡婳的心思便也淡了下来,已做好了一辈子无嗣的打算。
却不料,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柳暗花明
二月中旬时,蔡婳在河间府和陈初有过短暂几日。
三月上旬,本该到来的月信迟迟不来。
本以为是这回不准时,可直等到了月末还不见它来蔡婳这才悄悄找了大夫把脉诊治。
诊治前,蔡婳为防又是一场空欢喜,刻意调低了心理预期,以免又一次失望。
是以,当大夫把脉后说出那句,“恭喜夫人,有喜了!”时,茹儿兴奋的如同猴子,在屋里上蹿下跳。
蔡婳当时却格外冷静,甚至让大夫重新把了一回脉。
‘喜脉’诊断,几乎是入门级的难度。
大夫自不会诊错,可见这妇人衣着华贵,还是依言又诊一回。
结果嘛,自然还和头一次一样。
这回,得到了确定,蔡婳呆呆在椅子上坐了半晌,才一把抱住茹儿哇哇大哭起来.
惹得茹儿也陪着三娘哭了一场。
当晚,茹儿便要求蔡婳明日即刻回淮北安胎。
蔡婳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却在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兴奋夜晚后,说啥也要来找陈初一趟,好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他。
茹儿起初不愿意,想着以书信告知便可。
但蔡婳一旦倔起来,茹儿岂能管得住?
三月二十六,蔡婳一行出发,一上路,害喜的症状陡然厉害了起来。
吃什么吐什么,只喝稀汤才好些。
可净喝些稀米粥,茹儿担心蔡婳身子撑不住,弄了些鸡汤、鱼汤,蔡婳却一滴不沾.
茹儿知晓原因,是因为当年王妃诞双生时,不太顺利,三娘子立下‘余生茹素’的宏愿。
气的茹儿骂道:“人人都说三娘子心眼子多,我看这王府后宅里,你才是那个傻的!”
营门外。
蔡婳主仆没等多久,却见长子匆匆走了出来。
茹儿见状,意外道:“姚旅帅,王爷不在营内么?”
长子却道:“初哥儿去城里赴宴了。”
“那王爷几时回来?”茹儿追问道。
长子稍一犹豫,实话实说道:“兴许.夜里就宿在城内了。”
茹儿尚未听出异常,可马车内的蔡婳却蹙起了眉头她可是知道初哥的,多少年来,初哥只要在外征战,一直和兄弟们同吃同住,从来不会离开军营。
随后,蔡婳从车窗内伸出了头,“长子,这几日王爷是不是一直住在城内?”
“呃三娘子.”
“你实话实说,王爷是一直住在城内么?”
“前日,初哥吃醉酒后回了军营。但昨日未归”
“他近来每日赴宴?”
“呃”淮北第一猛将兄,万人敌姚美丽竟被蔡婳那双狐媚眼瞪的有些紧张,“初哥儿也都是为了公事,周边府县金国官员络绎来访,初哥儿总不能不见吧”
这套替初哥儿遮掩的话术,在蔡婳面前完全不起作用,只见她稍一沉思,却道:“如今王爷在城中何处?”
“三娘子,你要干啥啊初哥儿真的都是为公事”
“你怕甚!我还能吃了他?”
黄昏酉时。
卢龙县城,知县汪铭祖的一栋别院内,宴会已开席了一阵子。
坐在正中上首的,自然是携大军坐镇中京路的齐国楚王,中京留守高存福和国师通玄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下方,韩企先、汪铭祖以及周边府县官员分列两边。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
汪铭祖不知从哪搞来几坛淮北特产、鹭留圩农垦出产的蔡州春。
卢龙地处偏狭,并非什么名都大邑,能寻来楚王家乡美酒,极显诚意
韩企先饮下一口蔡州春,清冽酒水不由辣的他斯哈了一声。
这酒虽极得金人喜欢,但韩企先吃不惯这入口如刀的烈酒,却不妨他放下杯子便夸赞道:“啊呀!此酒美极,果然不愧是淮北产出!这淮北好物,样样精巧,便如淮北风流人物,独领天下风骚啊!”
借着淮北美酒,赞了淮北人物.此刻在场的淮北人就陈初一个。
既夸了家乡,又夸了自己,微熏的陈初不由呵呵一笑。
底下,自然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马屁。
出征前,陈景彦认真劝进过一回,如今到了金国中京,不但战事顺利,且各地官员颇有几分望风归附的意思。
陈小哥,有一点飘了。
这苗头,在金国南京的皇城中,已有显现。
就在众人夸赞淮北时,却听高存福忽然一叹,道:“淮北美酒,到了此地,可润大家心田。但淮北人离乡久了,却止不住思乡之情啊!”
众人疑惑,不明白高存福想说甚,陈初也扭头看了过来,奇怪道:“高大人,何意?”
却见高存福又是一叹,“前些年,齐国不靖,百姓流离者甚众,一对双生女流落中京,被我家夫人所救,如今养育十年,年方十六出落的亭亭玉立。但两女终究不是北地人士,时常思念淮北老家我观之不忍,楚王若方便,待回程时能否携她姐妹一同回返?”
这话一出,底下官员还能不明白是怎回事?
若按高存福所言,十年前收留了一对来自淮北的六岁双胞胎.这两个女子莫非是神仙?
几千里路,能从淮北平安走到中京?
明摆着是给楚王塞女人嘛!
但高存福用‘请楚王带她们返乡’的理由,不可谓不高明啊!
不但说起来好听,回去后,两女完全可以用‘离家太久,记不得家在何处’的说辞,留在楚王身边。
既让楚王落了好名,又让他落了美色!
高!实在是高!
说话间,高存福拍了拍手,两名身穿素白纱衣,体态、步幅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款款入内。
“奴诗情”
“奴画意,见过楚王.”
两人同时开口,声如莺啼。
高存福以余光瞄了楚王一眼,随即道:“诗情、画意,抬起头来”
两女怯怯抬头。
屋内好似突然明媚了几分,更有些没甚见识的官员没忍住到抽了一口气。
烛光羞玉颜。
明眸微怯,眉目含情。
确实是一对人间绝色,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是一对双生.
这边,高存福呵呵一笑,又道:“诗情、画意因是双生,姐妹之间颇有些心意相通。譬如诗情被小猫抓了,画意会疼;画意若疲累了,诗情也会犯困.”
哎哟,这句话登时吸引走了所有男人的魂儿。
更有老色批马上联想到若夜里和姐妹中的某一位欢好,另一人会是甚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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