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79节
陈初摇摇头,把大饼往嘴里一叼,双腿轻夹马腹,小红随即窜了出去。
不久后,刘大牛、刘二虎兄弟扛着锄头从庄内走了过来。
昨日有泼皮寻事,逃户村众人包括猫儿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晚间,周良随口向杨大郎提了一句,杨大郎为防万一,便把庄内唯二两名联防队员支应了过来。
蔡宅西跨院后方,杨震、彭二、吴奎等人还在捣鼓猪油皂。
隔壁的蓝翔学堂已经开始上课。
隐隐能听到脆甜嗓音领读课文:“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院门处,大黄懒洋洋趴在地上,丧彪撒欢似的在便宜老爹身上爬来爬去。
银杏树下,刘婶带着女儿、儿媳开始准备大家的午食,不时响起几句交谈、几声轻笑。
阳光不燥,岁月静好.
巳时。
张贵等人沿着官道走了过来。
不过,他并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闯进来。
而是先站在远处的树丛后仔细观察了一阵。
这食棚搭的简陋,自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产业。
再者,这棚内尽是妇人,外间有两名扛着锄头的男子,作农人打扮,浑身透着一股拘谨劲。
一看便知是左近没见过世面的乡民。
张贵放下心来。
正待上前,食棚后的灶房内忽然走出一位十几岁小娘,张贵不由一愣。
这小娘.怎和赵寡妇那女儿有些相似。
“阿四,看那小娘!”细看片刻,张贵依然不敢确认,不由问向了朱阿四。
“那小娘怎了?”朱阿四不明所以。
“像不像赵家小娘?”
“噫,你一说还真有些像”
猫儿待在双河村时,虽容貌已初具美人坯子的特征,但那时她身材干瘦,脸色也不太健康。
现在猫儿好吃好喝半年多,身体继续发育,且面色红润,确实比半年前好看了许多。
再者,此时她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也和以往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有了一些尚显青涩稚嫩的雍容气度,举足迈步间也多了自信。
于是,几人一时有些把不准了。
“哥哥,这小娘皮便是你们昨晚说的那赵寡妇之女?”杜万才问道。
“像,却又不像.”
“我们上去诈她一下试试?”
“也好!”
张贵点头,随后自树后大步走了出去,其余三人急忙跟上。
此时食棚内已有了零散客人。
以至于四人进来时,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猫儿从灶房内抱了一摞洗净碗碟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以免绊倒打碎。
如此近的距离,张贵又确信了几分,却见他阴鸷一笑,忽然爆喝道:“赵猫儿!”
“.”
如此爆喝,吓的猫儿一哆嗦,下意识回头看了过来。
身形瞬间僵住。
‘哗~’
手中碗碟登时跌落,碎了一地。
某些好像已经很久远、甚至被刻意遗忘的噩梦,霎时重新笼住了猫儿。
猫儿下意识连连后退,小脸没了一丝血色,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这番反应,直接让张贵确定了眼前这小娘便是赵猫儿,不由开怀大笑道:“原来你藏在这里,哈哈哈,让我找的好苦啊!”
说罢,就要上前拉扯猫儿。
他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正是因为清楚赵寡妇一家在桐山县无根无源,不然也不会被他盘剥欺辱那么久。
可此时的猫儿,早已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那个无人看顾的小丫头了.
眼看来者不善,周良拎着西瓜刀、姚大婶拿着擀面杖齐齐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泼皮!再敢生事,老子剁了你!”周良举刀指向张贵。
逃户的身份,在桐山县高层中不算秘密,但山下百姓对他们知之甚少。
就像当初的猫儿,即便住在栖凤岭山脚下,也只知山上有逃户,但逃户们长什么样子,她一无所知。
张贵见周良面生,便拿出惯常招数,先脱了上衣,露出一身刺青,这才皮笑肉不笑道:“爷爷是双河村伏地虎张贵,你又是哪里蹦出的生瓜蛋子,也敢来管爷爷的事?”
若只为杜万才讨要汤药费,张贵见了硬茬子也许不会硬扛。
可赵猫儿在他眼里却是一棵摇钱树,岂会轻易放弃。
“伏地虎,伏恁娘那头!”
一旁的姚大婶却不耐了,径直抡起擀面杖敲在了张贵肩膀上。
“丑妇!你敢打爷爷!”
张贵不想这高壮妇人如此暴躁,竟然先动了手,不由大怒,随手抄起一把条凳便往姚大婶头上砸来。
这一下,犹如开场哨。
场面当即混乱起来。
逃户这边虽人多,却多是妇人,打斗并不占上风。
棚内一众食客吓的连忙跑出去,站在外边看起了大戏。
这边,还在心心念念着赵猫儿的张贵,挥凳逼开周良后,朝同伴喊道:“阿四,带人,扯呼!”
朱阿四心领神会,瞅了个机会,一把抓了猫儿的胳膊便往外逃去。
心神俱震之下,傻呆呆站在原地的猫儿犹如提线木偶,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才反应过来,急切想要挣脱。
可她的力气哪里比的上一个壮年男子,眼瞅着被一步步拖到了棚外。
姚大婶等人还被张贵三人纠缠着,周良不由大急,朝木呆呆站在棚外的刘家兄弟怒骂:“你俩是死人么!快拦住他,上手!”
这一声,舌绽春雷。
刘家兄弟如梦方醒,恰好朱阿四拉着猫儿走到了刘二虎身旁,刘二虎下意识间便挥锄砸了下去。
听闻破风之声,朱阿四猛然回头。
瞳孔中,最后看见的是,一支越来越近的锄头
‘噗~’
一声闷响。
眼瞅着朱阿四整张脸瘪下去一大块
还保持着前冲姿势的朱阿四,在原地站了几息,才直挺挺栽了下去。
“杀人啦!”
“快报官!”
围观人群登时躁动起来
第77章 十字坡凶案
巳时三刻。
陈初放下了最新一期的《今日头条》,从腰间褡裢中掏出一把西瓜子放在了公案上。
坐于对面的苟胜抬手摸走一把,熟练嗑开,咂咂嘴,“陈兄弟,怎有恁多稀奇吃食。”
从隔壁壮班过来串门的周大根也笑嘻嘻凑过来抓了一把,道:“可不是么,上次陈兄弟带来的西瓜,我捎了一块回家,可把我那孩儿吃美了,直说这西瓜是天下最好的吃物。”
“对了,过几日去我那庄子上吃瓜喝酒,把嫂嫂和侄儿们都带上”
陈初起身,伸了个懒腰,勾头看了看窗外日头。
见他这般,苟胜心知这小老弟又要翘班了,不由笑道:“回吧,看来又是无事一天.”
话音刚落,却见西门发匆忙冲了进来,先奇怪的看了陈初一眼,才道:“刚下头有人来报,鹭留圩出了一起命案,带上家伙,快随我走.”
正站在原地做扩胸运动的陈初,不由一愣,下意识道:“鹭留圩?”
“嗯,鹭留圩!”
巳时末。
一队皂衣官差拿着镣铐、枷锁、铁尺急急往南奔来,十字坡大槐树已遥遥可望。
再走近些。
陈初看见杨大郎、长子等一众逃户青壮,甚至玉侬也带着一帮孩童站在外围。
见官差已至,看热闹的食客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来。
一马当先的陈初,先注意到两名浑身刺青的赤膊汉子被杨震等人围在中间,皆是鼻青脸肿,显然是又被杨大郎等人招呼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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