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61节
如果景王殿下已死,锦衣卫还封锁著北码头,不让任何人靠近,在三卫军指挥使看来,锦衣卫或许在试图破坏罪证。
再加上锦衣卫拒绝透露神秘的死人身份,只说是个普通的船夫,就更让人怀疑了。
三军指挥使下意识地想到,反贼可能就是锦衣卫,锦衣卫在贼喊捉贼!
军将,不可能掌控战场的一切,但一定要善于抓住每一条战机。
所以,哪怕再不愿意,津沽三卫军指挥使却同时觉得,不能再让锦衣卫这样下去了。
“以擒拿为主,若是不成,当自行其是!”
三卫军令下达。
自行其是,在军中便是格杀勿论的意思。
津沽三卫近万名军将动了起来,准备拿下津沽锦衣卫。
而就在这时。
一骑赤色大氅的锦衣在官道上驰聘狂奔,身后跟著数十骑锦衣,如此大的动静,过往行人远远听到,就纷纷避让。
北镇抚司的人终于到了,且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亲自率队而来。
陆炳跑得汗流浃背,却丝毫不敢有片刻停顿,用鞭子抽著胯下的千里马,催动著马儿不停地奔,都快赶上飞了。
陆炳共得了三个消息。
第一个津沽千户所消息,是景王宝船爆炸,生死不知,陆炳命令指挥同知暂代北镇抚司事务,然后就骑马而来。
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得知反贼中出现津沽三卫军汉身影,津沽三卫或已反叛,陆炳就更急了,一边让人传消息回京,请皇上命京师三大营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一边马不停歇地再次加快速度,朝著津沽而来。
出于对现在锦衣卫线报的能力信任,陆炳不相信津沽三卫反叛,锦衣卫会得不到一丁点消息。
津沽三卫军中有反贼是真的,但津沽三卫军反叛的可能不大。
快到北码头时,陆炳得到了第三个消息,刺王杀驾与白莲教有关!
陆炳在马背上险些背过气去,这些日子,光顾著发展势力,收拾朝中的硕鼠、蛀虫,却忘了民间阴暗角落里还藏著群老鼠。
让这群老鼠搞出这么大爆炸,锦衣卫事先却全然不知,根本不用想,等消息传入京城中,早就看不惯锦衣卫的文武百官必然连本参劾。
至于王敏猜想的,白莲教、津沽三卫勾结,谋杀亲王,意图反叛,陆炳都觉得津沽三卫反叛不可能,就更加觉得这种勾结不可能了。
陆炳焦急地赶来,原因只有一个,避免锦衣卫、津沽三卫真发生战斗。
一旦开战,锦衣卫、津沽三卫都将被朝廷列为无法完全相信的存在,到时候,延伸出的事情,可能不会比亲王遭遇刺杀要小。
陆炳纵马直接出现在津沽锦衣卫、津沽三卫中间,那件鲜红的大氅飘飞,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停下来!”
“全都停下来!”
都指挥使命令下,不等千户命令,津沽锦衣卫立刻停止了战斗姿势,站直了躯体。
津沽三卫军士却在继续向前,他们服从的,唯有军令!
很快。
津沽三卫军指挥使的军令分下到三军中,大军行进戛然而止。
津沽锦衣卫可能反叛,但皇上的一奶兄弟,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不可能反叛的。
大战危机解除,陆炳松了口气,道:“请三卫军指挥使率军归营,等待东厂来人的甄别。”
不论如何。
津沽三卫军中出了反贼,又与锦衣卫展开对峙,还差一点就要攻杀锦衣卫,虽然没到完全不被信任的程度,但要有外部力量甄别三卫军指挥使,帮助肃军。
这事,本该锦衣卫来做,但锦衣卫也是参与方和怀疑方,那就只会是东厂来人。
相信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会马上就到。
三军指挥使知道津沽三卫的特殊性和敏感性,在听到陆炳的安排后,犹豫再三,选择了归营收兵戈。
津沽三卫退场。
陆炳没把那些守备亲兵、家丁护卫放在眼里,转而对津沽千户所的锦衣下达的指挥使令,“全部都有,放下武器!”
几百名津沽锦衣卫将手中的绣春刀扔到了地上,金属与青石碰撞声格外刺耳。
陆炳示意从京城带来的锦衣将地上的绣春刀捡起,解除了津沽锦衣卫的武装,这才又让这些锦衣卫继续进行搜救。
运河里大量的活人、尸身被打捞上来,陆炳亲自进行辨认,哪怕被炸的血肉模糊,陆炳也有辨认身份的法子。
但直到搜救结束,仍然不见景王爷,就连两截宝船里,陆炳都派了人潜水进到里面搜救,从中拖出的尸身,也都不是景王爷。
那就仅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景王爷身处爆炸中心,被炸成了齑粉。
另一种,景王爷失踪了!
可景王爷是个大胖子,想炸成齑粉,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至于连大块血肉都找不到。
但要是失踪,陆炳望著这六七丈宽的运河水面,又能失踪到哪去?
天色迟迟,陆炳内心沉重,命令一部分缇骑继续下水搜救,命令其他缇骑沿著运河水岸往前搜索。
“陆都指挥使,皇上诏你即刻回京,不得有误!”
陈洪到了。
身后跟著东厂的档头,番子。
陆炳转身望见皮笑肉不笑的陈洪,和几个面色不善的东厂档头。
锦衣卫,被皇上怀疑了!
第88章 军权集中,不容触碰!
玉熙宫。
皇上要穿朝服。
黄锦连忙走到墙边那几只大衣柜旁,想了想,揭开了最里面的柜盖,拿开了一块明黄色的缎棉,见到了摆在最底层那顶皇冠和那件龙袍。
将身子埋了进去,双手抄著龙袍连著皇冠一起捧了出来,走到床边,放在了另一只床几上。
黄锦靠过去,先在床边替朱厚熜将朝靴穿了,朱厚熜走到圈椅前坐下。
黄锦接著给他梳头,挽好了髻,又绞了一块面巾替他净了面,又拿起另外一把梳子在金盆里蘸了水,替他梳好了胡须。
朱厚熜站起,挺直了腰板,黄锦抖开龙袍在他背后半蹲了下去,将内袖口对准了他的双手往上提了上来,又绕到他的身前替他系好扣子,系好玉带。
朱厚熜坐了下去,黄锦去捧了那顶皇冠在椅子背后替他戴上,将那根长长的玉簪从帽子左侧的孔眼里慢慢插了过去,从帽子右侧的孔眼里穿了过来。
全部梳洗穿戴完毕,黄锦的泪线穿珠般滴了下来。
二十多年了,他望著眼前突然换上皇冠龙袍的万岁爷,是那样陌生,恍若梦幻。
恢复青少年的龙颜,想来就和万岁爷初从湖北安陆进京,老祖宗伺候万岁爷初穿龙袍,一模一样。
“怎么样?”
朱厚熜感受到黄锦的情绪变化,询问道。
黄锦揩了揩泪,去到案几上捧过来一面镜子,半蹲著照来,“万岁爷是天日之表,龙凤之姿!”
朱厚熜望著镜子里的自己,竟觉得陌生,别人都是恍若隔世,而他真是再世为人,忽然也有了感慨,“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
黄锦不懂万岁爷的苍然,但也能勉强知道万岁爷是个好心情,不由得跟著心中欢喜。
朱厚熜见他一副傻样,笑骂道:“你啊,就是个笨人!”
在内廷里。
要不是之前有吕芳格外照顾著黄锦,黄锦哪能顺顺当当进到司礼监,坐到秉笔太监的位置。
这吕芳出了事,进了诏狱,黄锦没了吕芳照顾,是斗不过虎狼之心的陈洪。
陈洪来玉熙宫伺奉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一旬才来一日,忙著在司礼监争权夺利。
头上的老祖宗没了,陈洪在想著把自己的“祖宗”名号坐实了。
现在的陈洪,手里握著的权力,不比当初的吕芳小,但陈洪没有吕芳知足,凡是权力,不问大小,就没有不争的,全都想攥到手里。
陈洪想当嘉靖朝的“九千岁”刘瑾,却没有哪个能力。
内廷四司八局十二监,不是一个人就能完全攥在手心里,至少陈洪不行。
权力在陈洪手里,就像一把沙,攥的越紧,消失的就越快越多。
如果黄锦真的想去争,内廷多数司、局、监绝对会倾于他。
可是,黄锦什么都没有去争,天天就守著玉熙宫,偶尔不当值的时候,也去领著禁军去守禁门。
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让人看著就心急。
被万岁爷骂了,黄锦还是一阵高兴,笑出来还是那副傻样:“是。奴婢是个笨人。”
“笨人好,笨人靠得住,能跟朕贴心。”朱厚熜一笑。
黄锦却不赞同了,“万岁爷这话,奴婢不敢都认同,我大明朝很多聪明人,开府的亲王、朝廷的文武,就连这内廷里,奴婢的干爹吕芳都不笨,但都与万岁爷贴心。”
说到吕芳。
黄锦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些,在伺候完万岁爷后,他去过诏狱看望过干爹几次,锦衣卫虽然没有为难干爹,但就那暗狱的环境,人待的时间一长,也会生出诸多的病症。
“亲王?文武?吕芳?”
朱厚熜望著他,笑道:“朕的裕王,在想著跟朕打擂台,朕的景王,在藩地却不忘夺嫡,一有机会,马上就往京城跑,这叫贴心吗?
朕的文武,如严嵩、如徐阶、如严世蕃,弄得朕连胡宗宪这样的人才也不能大用了。
你会说这些人都是奸臣,才不与朕贴心,那如张居正、高拱就与朕贴心了?
人人都说我大明朝丝绸、瓷器,还有茶叶是倭寇不平,才卖不到西洋去,其实,销往西洋的丝绸、瓷器、茶叶从没有断绝过。
是张居正不知?还是说高拱不知?
看著内阁、六部、天下官员都在庆祝桃渚一战的完胜,高声疾呼著等绝了倭寇,靖了海面,我大明朝一年将多出千万计的银两。
但实际上,是在告诉所有人,倭寇要灭了,这是最后捞银子的机会!
江南市舶司上报,海面上走私的船只多了些,朕特意让锦衣卫去盯了盯,知道多出多少走私的船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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